《综影·姑娘求嫁》酒囧九

50、第二嫁·信者永生【退学】

　　把话说明白之后，很多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在救世主浦饭幽助的帮助下，信姑娘见到了幻海婆婆，一个居住在神社里的高人。
　　现世里高人辈出信姑娘是懂的，她固然自我自傲也不会触及别人的眉头。而她之所以觉得疑惑是因为幻海婆婆居然是现世灵能考核——就是日暮爷爷考了N次都没有通过的那个考核——的负责人之一。
　　死神和现世的对接虽然说不上无痕，可是这个世界的对接似乎也不弱。
　　信姑娘虽然因为灵界只允许灵入内的规定注定了无法在‘活着’的状态下去朝拜所有死神心目中的圣地，可是因为救世主的面子信姑娘心心念念的灵王终究还是通过现代的高科技水平和她视频了。
　　看着视频里面叼着奶嘴侃侃而谈的孩子，信姑娘说不出自己的感受，她只是看着那个貌似是孩子的灵王，眼泪突兀的就流淌了下来。
　　明明知道自己所处的世界并不是原来的那一个，明明知道自己的存在已经是幸运，可是依旧不甘心的想要见到灵王。可是真真正正的见到灵王之后，见到不属于她的，他们死神的灵王之后，信姑娘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重组一样，有着说不出的感受，道不明的惆怅。
　　因为沉迷过去而看不见未来。
　　因为拒绝接受所以视而不见。
　　因为沉迷过去所以拒绝接受未来，因为看不见未来所以视而不见眼前。
　　此时此刻，在这个貌似是孩子的灵王面前，信姑娘第一次如此开怀的、痛快的留着眼泪，坦然而狼狈的无声诉说着对这个世界的恐惧和迷茫。
　　视频里的小阎王叹息了一口气，他年幼的模样虽然看上去很孱弱，可是这个灵魂无比强大睿智的裁决者到底是立于顶端的。
　　“真是没有办法，哪怕是我自己的意志我也不会同意为你破开空间，毕竟空间之外是未知，没有人可以保证可以将你送回去你的世界。而且，仙水之祸无论是我还是这个世界，都不会想要再来一次。”
　　视频外浦饭幽助和幻海婆婆是经历过的，所以他们比谁都可以理解小阎王的意思，也比任何人都要赞同小阎王的决定。
　　救世主浦饭幽助或许同情信姑娘，可是这样的同情完全不足以和全世界相比较。而幻海婆婆，作为一个睿智的老人她的大局观却不是普通人可以企及的高。
　　所幸，身为当事人的信姑娘也只是对这个世界恐惧，对这个世界迷茫，甚至拒绝这个世界的善意，可是与此同时的是，信姑娘只是想要见到灵王，她本就没有打算回去。
　　从来都不被需要的存在，回去才是添堵的。
　　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回去熟悉土地的信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就想好了自我安慰的理由。
　　反正不被期待不是吗？说不定朽木白哉对她的‘死’还松了一口气呢。
　　可是，放任一个女士流泪也不符合小阎王的美学，于是他继续开口。
　　“虽然很遗憾没办法帮助您完成心愿，可是我本人倒是对你曾经的死神身份很敢兴趣，你死了之后完全可以重操旧业来帮助我治理……当然，你活着。你活着，也可以和幽助一样当一个灵界侦探，毕竟你们倒是相似的死而复生不是吗？怎样，无法离开这个世界的你要不要当一个灵界侦探。”
　　信姑娘在知道自己疑惑已久的浦饭幽助问题的同时，得到了一份工作，一份类似死神代理的工作，而且老板还很和蔼的决定在她死后帮她转正。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没有理由不同意的好消息。
　　于是，信姑娘在来到这个世界迷茫了很久、自我否定了很久之后，终于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回到了自己真正认同和属于的世界。

　　一个人如果有了理想，有了自己要为之奋斗的目标，那么，这个人的精神面貌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尸魂界的时候，藤原信固然有透明、自弃的倾向却不至于忧郁，毕竟那个时候她是贵族信、是一个让别人仰望的存在，而且那个时候的信姑娘有身为死神的荣耀来维系她最后的尊严。
　　来到这个世界后，因为无措迷茫和恐惧的信姑娘忧郁了很久，她完全是自弃自厌自我否定了，可是终究，信姑娘终究在拥有了自己能够为之奋斗的目标后恢复了自信，散发出了独属于她自己的光彩。
　　一身上白下红的巫女装让少女的身形显得修长，她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檀纸束在脑后露出了精致的素颜——那是一张即使没有笑嘴角也挑起的带着天然笑意脸孔，她眉间静美眸光温婉就好像从古老历史之河里走出的大和抚子般吸引人的视线。
　　如此和校园格格不入的少女站在校长室的门前等待着什么。她吸引着路过这的目光和那些低头咬耳的讨论却视而不见，她站在那里柔和温婉却又有着凛然不侵的神圣。
　　可是，或许最熟悉你的人必定是对你报以意见的人，哪怕信姑娘此时此刻的模样很精气神都和几天前的那个忧郁少女大相径庭，手冢国光还是一眼就了然了她的身份。
　　脚步微微顿住，眼底闪过流光，手冢国光看着和几天前完全找不到共同点的少女一时间竟然有些疑惑。
　　信姑娘似乎察觉了那道视线，侧头看来，她一笑然后继续扭回头等待。
　　手冢国光眼角一跳，终究没有机会如戏剧那般从新姑娘门前毫无留恋的离开，他顿步在校长室门前伸手敲门。
　　“我退学了，你可以来神社找我。”
　　手冢国光推门而入的时候正好日暮妈妈出来，她在对手冢国光颔首后带走了信姑娘，却也不知道信姑娘和手冢国光目不斜视的擦肩而过时的细微告别他是否听到心里去。
　　或许摆脱信姑娘手冢国光会高兴也说不定。

　　“信，那个少年？”
　　日暮妈妈的听力不差，她理所当然的听到了信姑娘的告别，而且，手冢国光她是见过的。怀抱着一种母亲式的关怀和善意的调侃，日暮妈妈问着信姑娘。
　　“很优秀。”信姑娘侧头看着日暮妈妈眼里的赞叹满满，可是在日暮妈妈要说什么之前信姑娘却一叹，“不过不会在见到了。”
　　“信？！”日暮妈妈不可置信的看着信姑娘，她相信信姑娘对手冢国光有好感却无法理解她说出这样的话。
　　“什么？”信姑娘问。
　　“你、你当巫女，甘心吗？”
　　让日暮神社有继承人是日暮爷爷的心愿，可是这又何尝不是日暮妈妈的私心。日暮妈妈对丈夫最抵达心底的初印象就是他穿着狩衣站在御神木下的回首，她或许对儿女如日暮爷爷一样宽容的任由他们抉择，可是私心里日暮妈妈并不希望承载着她对于丈夫记忆的日暮神社消失泯灭。
　　可是哪怕是存着私心，日暮妈妈也无法想象，如果信喜欢那个少年却为了成为巫女而同那个少年再无交集会如何。
　　日暮神社的确需要一个继任人，可是日暮神社的继承人并不需要信姑娘真的牺牲是什么。日暮神社有人继承是日暮家的一个执念，可是那个执念本就是一个美好的期盼，这样的期盼并不需要以牺牲为代价。
　　日暮妈妈希望信姑娘能够了解，他们之间是存在让人动容的感情的，而不是冷冰冰的、功利性的一种交换——信姑娘固然有礼，可是她存在在骨子里的倔强和高傲日暮妈妈其实并不是毫无所觉。
　　这对半路母女的默契度从来不够，日暮妈妈的心因为对信姑娘自我牺牲的怀疑而折磨着。
　　“甘心？不甘心？”信姑娘咀嚼着日暮妈妈的话，她很轻易的发现了日暮妈妈的忐忑，“我为什么不甘心？我，很高兴自己的选择。”
　　信姑娘是心甘情愿的准备当巫女了，虽然幻化婆婆对日暮爷爷通过考核没有任何帮助，可是幻化婆婆的存在帮信姑娘通过考核而言却是很有用的——给一个没有灵力的人走后门和给一个有灵力的人走后门完全是不同的。
　　青学不是真央，特殊的能力并不适合出现在普通人的眼前。
　　反正，学校的生涯完全不适合她不是吗？
　　信姑娘从来不傻，她虽然毫不在意却也很清楚自己是否被喜欢，一个她不喜欢强迫适应的地方不欢迎她的存在，彼此间告别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到底有一丝半点的遗憾吧。

　　哎，到底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