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arskin》我波风玖辛奈

2、01 归来

　　秋风席卷着泛黄的枯叶，夹着的沙粒扬在人脸上生疼，因为常年的战乱，百姓们日益的艰苦，都深深刻上他们土色的脸上。赤司停下脚步环视这个曾经养育自己的故乡，心情复杂。

　　在战场的每一天他都觉得活得想皇帝般称心如意，似乎所有人的生死近乎掌握在他的手中。君临天下的滋味让这个看似瘦小的青年，让所以的队友和对手都闻风丧胆。不过，好景不长，战争刚一结束，赤司就被之前有过过节的上尉遣散回家。

　　“要知道，你给我添得麻烦已经够多了。”即使隔着一张长长的办公桌，赤司还是能闻到上尉嘴里苏格兰威士忌的味道。他的目光轻蔑地扫过上司胸前那一排自我炫耀的徽章，那一枚枚闪闪发亮的金属牌似乎在向他叫嚣:你的功劳统统给了这个只会喝酒抱女人的笨蛋，而你只能一无所有，快穿着磨得快要漏洞的裤子回家吧！

　　想到这，赤司一反常态，他突然笑了，笑的无比灿烂，虽然他不是个爱笑的人。已经喝多的上尉慌神地坐起身来，他感到自己的太阳穴跳到不止。

　　“赤司，你要做什么？”上尉看着红头发的小伙子从身后嗖地掏出，那把让他胆战心惊的剪刀，猛地站起身寻找可以抵挡的武器。

　　“胆小鬼，你没有我，很快就会从那张椅子上滚下来。”赤司含笑拿起办公桌上那份退伍通知书，用剪刀飞快地撕成碎片。好看的手指轻轻向上一扬，白色的碎片映衬着两腿发软上尉，更让人觉得他的可笑之极。

　　当赤司推开那扇破烂不堪的木门，看到倒塌一半的房屋里的哥哥们，赤司突然就感到：这里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胡子拉碴的哥哥们冷冷地打量出门在外许多年的弟弟，兄弟之间的重逢没有包含情深的热泪，也没有相拥和亲吻。有的只是熟悉的漠然和冷淡，一如赤司代替他们出征前的沉默。

　　“父亲和母亲在哪，在地里没有回来吗？”少时，赤司开了口。他早就对自己的兄弟死了心，料到他们是不会欢迎一个抢食的弟弟归来。此时的小伙子只想见见爹娘，迫切的心忽略了周围不算友好的气氛。

　　“都死了。”大哥没有看他一眼，往又脏又破的壁炉里吐了一口痰，不再做声。二哥从角落里站起身，像是赶一个叫花子般的不屑道：“你还回来做什么，死老头和老太婆什么都没有给你留下，快点滚！”说着，拿起黑漆漆的扫把咒骂着自己的弟弟。

　　“我会走，不过在此之前——”赤司皱着眉，一把夺过哥哥的武器，不费吹灰之力将它掰成两半，用手扯紧哥哥脏兮兮的衣领，低声威胁道：“告诉我，你们把父亲母亲埋在哪了？”

　　一红一金的眼睛微微眯起，那是小伙子发怒前一刻才会有得表情，这一点两个哥哥心知肚明。于是，二哥换了一种比较柔和的口吻，试着安抚弟弟，他结巴道：“在，在村里墓地的尽头。”
　　得到想要的答案，赤司像丢垃圾一样，把狼心狗肺的哥哥狠狠摔在地上，大步流星地离开自己的家，向着村子的尽头走去。

　　风呼啸着从他脸上刮过，但赤司毫无知觉，他感到自己的血液已经凝固，有一种极强的挫败感。他不再是可以掌握别人命运的人，和普通人一样，他无力摆脱死神的束缚。赤司觉得他的未来和逐渐日落西山的太阳一样，正在一点一滴失去原本的热度。

　　“简小姐，您不应该这么晚来这么荒凉的地方。要是让老爷知道，一定会赏我一顿板子的。”长着雀斑的女仆向着小主人笑声抱怨着。而被她称为简的贵族小姐，只是默默地将手中一小束紫罗兰放在坟墓上，然后虔诚地在自己的胸前画十字。

　　“愿仁慈的主，引领这对善良的老夫妇登入天堂，阿门——”做完祷告，简小姐缓缓站起身，才带着一惊一乍的女仆急匆匆地离开，和赤司擦肩而过时，小伙子认出了对方。几年前，曾经被父亲从河中救起的女孩。

　　‘你们都是这个世界极好的好人……’当赤司用干净的床单裹在浑身发抖的小简身上时，她微微颤颤地答谢道。只不过，赤司没有想到时过境迁，这个傻小姐居然还会来看他去世的父母。

　　当墓地的周围恢复以往的寂静，赤司单膝跪在父母的墓前，异色的眸子里浸着满满的悲伤和愧疚。晚风兮兮吹拂他如火般的头发，赤司很自然地合上眼睑，感受着凉风拂面。那感觉就像是母亲生前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怜爱地对他说：‘我的老幺，我的宝贝。’

　　“回来了，父亲母亲。”赤司咬了咬嘴唇，随后又叹了一口气，他没有办法在自己父母面前装成坚强无比。“如你们所见，我现在是一无所有，既没有军衔上的荣耀，也没有金币可以装满口袋。我让你们全都失望了——”

　　莫名的酸楚涌上他的心头，昔日的骄傲早已不见踪影，现在的赤司只是个倔强咬着牙不哭的小男孩。

　　“如果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呢？”

　　——TBC——

　　求收藏，求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