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Ben

3、2

　　2

　　三天后，康楚去了小城的中学。经过一个简单的考试，他被编在了12年级一班。班主任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干瘦女人，刻板的套装，刻板的鞋子，刻板的头发，她刻板地跟大家介绍了康楚他的名字，然后说：“随便坐吧。”

　　虽说是随便坐，可是能坐的地方只有两个，都在最后一排。最后一排左边坐着个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很阳光很爱笑，一笑，就会露出不多不少三分邪气，见康楚看他，还眨眨眼。康楚本来都想过去坐他身边了，可是看了看他的身边坐的几个男生，又望而却步了。那几个男生全都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耳朵鼻子眉毛嘴唇上打着十几二十个洞，身上带着刺青，穿着满是洞洞的衣裤，一看就是混混——康楚是好孩子，不跟不良少年来往的。

　　另一个空位置在最后一排的右边，那里坐的是个闲人免近的男生，很冷，很酷，似乎有些亚裔的血统。康楚犹豫了一下，向右边走了过去。那男生斜着眼睛看了康楚半天，终于伸手把座位上的书包拿开，为康楚让出了一席之地。

　　后来康楚知道了那两个男生的名字。

　　不良少年叫亚文，他也确实混帮派；有亚裔血统的酷男生叫鲁鲁，他也确实有……不是亚裔，而是印第安的血统。很久之后亚文跟鲁鲁都分别问过康楚当时为什么要坐在鲁鲁的身边。康楚当时很不客气地告诉亚文：“因为你一看就不象好人！”而对鲁鲁，康楚则嬉皮笑脸地说：“因为鲁鲁看起来很可爱呀。”结果不知死活的康楚挨了两顿修理。

　　这是后话了。

　　且说第一节课是随堂测验。刻板老师说：“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讲了半个月了，希望你们有好的表现。测验的成绩今天就会发下去，家长签过字明天再带回来。”

　　满屋一片哀号。

　　老师又说：“康楚是今天才来的，所以可以不用参加这个考试。”于是康楚感觉到四十几道艳羡的目光射到了他的脸上。

　　题目发了下来，康楚看了看，提笔十分钟内答完，靠在座位上看着大多数的人交头接耳，抓耳挠腮……

　　他的新同桌鲁鲁拿了卷子随手写了阵子，放下笔的时候康楚瞄了一眼，却见鲁鲁的卷子答的还真算不错，十成大概能对九半成，只有最后一题空着，康楚好心地把自己的卷子往鲁鲁的方向推了推，鲁鲁狠狠白了他一眼，康楚委屈地缩缩，初来乍到的他只想跟大家搞好关系了。

　　卷子是从后往前传上去的，每个人都把卷子放在了下面，所以康楚的卷子就摆在了最上面。

　　刻板老师看了康楚的卷子，眼睛就是一亮，又拿起来仔细看了看，高举起来说：“看到了吗？这就是标准答案。你们每个人都应该这么答！”

　　四十道几乎憎恨的目光再次射向康楚。康楚苦笑，这位老师还真是，在最短的时间里用最快的速度，最有效的手段，帮着他树立了为数最多的敌人。

　　中午午休时。

　　康楚看看同桌的男孩，鲁鲁没理他，也没跟大家一起去学生餐厅，康楚从走廊的玻璃窗看到他出了校园，大概是回家去吃饭了。康楚摸摸鼻子，自己去了餐厅。

　　拥挤的学生餐厅里，康楚买了两只三文治一盘色拉一杯冰茶，端了托盘四处看看，人家都是三五成群地在进餐，康楚垂了头，自顾自到了一个角落里坐定。却立刻听到很多人一起抽气的声音。

　　他抬头看看大家，很多人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在看他，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脸上长出了第三只眼睛。康楚低头看看自己，再抬头看大家，很多人立刻低头吃饭。康楚耸耸肩，突然一个很漂亮很新潮的女孩来到他的桌边，放下了自己的托盘。那女生一头金黄色的卷发，眉眼就跟巴比娃娃似的，细腰长腿，胸脯很骄傲地挺着。

　　康楚看到漂亮的女生脸红了下，马上掩饰地低头拿起一只三文治咬了一口，一只手伸了过来，把三文治从他手中夺走了，康楚吃了一惊，抬起头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三个高高壮壮的男生围住了，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可是康楚认出来他们正是他班上的那几个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