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深爱的，都是秘密》沐清雨

18、艳域17

　　萧熠的人比冯晋骁的回电早到，没追问萧语珩和顾南亭的不快，他只说：“你和冯晋骁的事，姨妈还不知道？”

　　萧语珩轻叹了口气：“分开的时候把家里都惊动了，现在还是低调点好。”

　　萧熠一针见血：“你是对他没信心吧？”

　　萧语珩不答。

　　双手扶在方向盘上，萧熠望向窗外的街景：“爱情就像人生，是一场秣马厉兵的过程。那些所谓的圆满结局，只是部分人的如愿以偿。我也曾口是心非过说过对贺熹没有期待，甚至从发现她心里有别人的时候，我就时刻提醒自己：爱情，不是你爱她，她就一定会爱你的事情。”

　　萧熠收回目光，落在萧语珩被夕阳晕染的面孔上：“直到今天，我从来没觉得她辜负了我，因为自始至终，都是我一厢情愿。”

　　他顿了几秒，继续：“冯晋骁的经历与我截然相反。你给他的开始太美好，让他对于你们的分开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在他看来，等的只是你长大。可惜你否定了全盘，包括他的为人。”

　　于她而言，何尝不是：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萧语珩咬紧了唇。

　　“那时，你坚持分手，寸步不让。他不愿你退学，又无能为力。直到你进了中南航空，有一天他来找我，说他以为之前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遇见你。正庆幸把最好的自己留给了你，无论是年纪还是心，你却一丝转圜的余地都不留，直接把他判出局。他反复地问我，他做错了什么？怎么你就能说出那种话？而他竟然失了心智，气愤之下差点打了你……他说你不可能原谅他了，可他接受不了她身边站着别的男人。”

　　但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当场对萧熠撂下狠话：“我就看看，我冯晋骁在她萧语珩心里，到底值几斤几两。”

　　其实不是斤两的问题，是笃定了萧语珩会不舍得。

　　可是——

　　他们分手很长一段时间里，冯晋骁的情绪都没恢复，低落至极，而且一上训练场，就是完全不要命的状态。后来，他在一次任务中受伤。那次受伤，他愈发沉默，而且拒绝探视。萧熠猜测，他在等萧语珩。

　　两人恋爱后，萧语珩瞒着冯晋骁特意去学了护理，为的就是在必要的时候照顾他。但直到冯晋骁出院，她都没有出现。

　　冯晋骁在电话里对萧熠说：“看来她是和我动真格的。”

　　那时，身在A市的萧熠自顾不暇，实在没精力过问他们的事，只告诉他：“我把你受伤的消息带到了，但她调离总部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冯晋骁挂断了电话。

　　本以为这就是结局了。可在经历了一千多个自我麻痹的昼夜之后，他又给萧熠打越洋电话：“哪里都是风景，我却非她不行。萧熠，我扛不住了。”

　　一句话，让一惯冷静自持的萧熠眼底微潮，但他还是狠下心说：“她或许也给过你时间表，你却没有好好把握，所以她才断了和你的所有联系。晋骁你想清楚，时至今日，你的非她不行到底是赌气，还是爱情。”

　　冯晋骁没直接承认是因为爱，只说：“我没那么无聊，更没那份心力和她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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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小，早早地经历爱情未必就好。分开也不见得就坏，虽然爱情用时间来证明太浪费，却也更加坚固。如同厉行和贺熹，分开六年之久，再在一起才是恰到好处。”拍拍萧语珩的肩膀，萧熠语重心长：“冯晋骁是个长情的人，你要懂得珍惜，别轻言舍弃。”

　　如果我舍得，就不会回头。我的爱情一直虚席以待，只因为站在面前的人不是他。可我有个心结，总让我惶惑无措。

　　对于她的沉默，萧熠是体谅的：“被所爱的人爱着是福气，如果心存芥蒂也别逃避。我相信，晋骁可以解开你的心结，你该信任他。”

　　萧语珩凝视着萧熠的眼睛：“那赫饶呢？对你而言，她何尝不是一个长情的人。”

　　萧熠明显地停顿了一下，才问：“她，什么时候的事？”

　　从前什么都不说，是因为知道他执着于别人。现在，萧语珩不希望他错过那么好的一个女人，“具体我不清楚，她从来都不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比你爱贺熹久。”

　　比你爱贺熹久。

　　那么漫长的一段光阴，仅用六个字就带过了。

　　萧熠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索性沉默。

　　很久之后，他终于开口：“我需要重新审视和她的关系。”

　　萧语珩被萧熠的一度话说服了，她如约去了冯家。冯晋骁的电话在她进门前回过来，告诉她刚刚在省厅参加了个临时会议，这就赶过来接她。

　　萧语珩告诉他：“我到了。”

　　那边停顿了一秒，说：“我就回来，等着。”

　　萧语珩为他的紧张失笑。挂了电话按门铃，开门的是保姆玲玲，见到她略有些意外。

　　穿着印有多啦A梦睡衣的小家伙抱着牛奶坐在沙发上扭脸看过来，脆生生地喊：“小姨！”

　　孩子倒不认生，不过才在外公那里见过她两次，竟和她格外亲近。

　　萧语珩被他稚嫩的童音唤得心中一软，有些后悔过来得匆忙，没有给他带份礼物。她走过去，揉揉小家伙的脸：“难得你还记得小姨。”随即往楼上看了一眼：“你爸爸还没回来？”

　　小家伙摇摇头，过了会忽然说：“作为小姨，你为什么只问我爸爸？我妈妈在啊。”

　　萧语珩随口逗他：“异性相吸呗。”

　　小家伙认真想了想：“不懂。”说完埋头喝牛奶。

　　等他喝完，萧语珩给他擦掉嘴角上的两撇白胡子，才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你小叔多久没回来了？”

　　图图爬起来，学着她的样子小声答：“不记得了，他总不回来。”

　　萧语珩掐掐他嫩得能挤出水来的小脸蛋。

　　小家伙问她：“小姨你怎么也不来？是不喜欢图图么。”

　　萧语珩把他抱进怀里：“小姨以后会常来。”

　　图图搂着她的脖子，呲牙笑。

　　熟悉的女声在这时响起：“你来了。”

　　萧语珩应声抬头，视线落定在二楼的叶语诺身上。

　　她化了精致的妆，艳丽的披肩随意地搭在肩上，合身的裙子服帖地包裹着修长的身材，蓬松的卷发再为她增添几许妩媚之感，整个人看上去风情妩媚。

　　那一年，作为新娘子的叶语诺的美丽，也如现在这样，让萧语珩觉得惊艳。

　　时光流转，退回六年前冯晋骁与萧语珩约好见面的那个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