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海生命的爱》初夏的宁静

3、我和囡囡

　　3.
　　我拿起桌子上的烟，走到了阳台，这黑□□我失了恋失了业，人生似乎没有什么比这两样失去更难过了吧，回想起前任抵不过家里压力嫁给了家里给相亲的对象，结婚之前她从老家跑回昆山，在家里一个人喝的酩酊大醉，我下班回到家把醉倒在客厅的她抱到卧室床上，她搂着我的脖子哭着喃喃的说“我爱你，阳阳”。
　　我把她抱在怀里，看着她哭累了抱着我在我怀里睡着。
　　我怎么能不放她走呢，
　　四月一个下午我们商量好去房展看房，她妈妈却从四川老家跑到昆山，跑到我们的住处，拿着厨房的刀以死相逼，要么跟她回老家要么选择死在我们面前。囡囡跪倒她妈妈面前求她放下刀，哭着求她妈妈别这样做，她妈妈看着我，我明白那眼神里的内容，只是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父母不能够成全孩子的爱，不是说父母的爱是无私的么，我扶起跪在地上的囡囡，“阿姨，我答应你，你把刀放下吧。”
　　囡囡妈妈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我找不出形容词来形容那笑容，我只知道我胸口很疼，我知道这是她满意的想听到的答案。
　　“囡囡，我们走。”我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囡囡被她妈妈带走，我点了一支烟，囡囡的妈妈利用囡囡的孝顺拆散了我们，轻而易举地毁了我们从大学在一起到工作后八年来的感情，烟呛得我流了眼泪。
　　一路走来建立的情感，很不容易，正当我们做着自己买房供房的美梦时，那个梦就被锐利的针刺破了，我仍旧记得囡囡红肿着双眼回来时，憔悴的样子。
　　“囡囡你回来了，”她进门愣愣看到满地烟蒂和双眼空洞正吸着烟的我，我丢下了烟，跑去抱住愣在门口的囡囡，囡囡缓缓的抱住我，“阳阳，你怎么能不要我！”抱着我的双手变成了捶打，
　　我把她的手拿下来把她整个抱在怀里，我很少哭，因为我从来都认为哭不解决任何问题。
　　囡囡从抽噎变成嚎啕大哭，我知道，囡囡是很孝顺的女儿，他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去世了，妈妈一个人把她抚养大。吃了很多苦，从小囡囡都很懂事。
　　“我们再坚持一下，说不定她会答应我们在一起。阳阳你为什么这么早放弃我们，为什么？”
　　说着狠狠地在我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囡囡，那是你妈妈，那个世界上除了我最爱你的人，”我知道我和她妈妈都是这个世界上囡囡最亲最爱的人，我不想囡囡为难我只能把囡囡推向了亲情。
　　“我妈把婚期订到了五一，阳阳，对不起。”
　　“……”
　　“我答应她结婚，她才肯我回来见你。”
　　“阳阳，”她扶起我的脸，惊恐的看着满脸泪水的我，然后吻上了我的嘴，，或许是最后一次了吧，四行泪打湿彼此的脸，我就那样静静吻着她，就像她第一次吻我那样生硬，她咬破了我的嘴，表达她的愤怒。我就那样拥吻着走进卧室。
　　天色渐亮，我看着我怀里的人，眉头紧锁，我用左手抚摸她的眉心，她睡梦中喃喃的说，
　　“阳阳，我们结婚吧。“
　　“阳阳，我爱你。”
　　我默默地流着泪，怕惊醒了梦中的人儿，也怕醒来后她离我而去，我不能接受这事实但是我必须承受。

　　囡囡就那么离开了我，之后的生活像没有了重心，每天每天都不知道自己干嘛，烟和酒陪我度日，辞了职，双重压力下，我活的很压抑，当然我也想过用死亡来解决一切，可是那样我就不能看到囡囡是否过的幸福，如果我死了她也会痛苦。
　　之后的几周晃荡在各种招聘会上。
　　我从人才市场出来，漫无目的的晃着，看着天桥下车水马龙，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曾经的梦想，曾经爱过的人，都离我而去，我跌坐在桥上，放声大哭，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这么爱哭的，路上的行人投来怪异的眼神，后来两个协警来了把我带到天桥下。
　　“小姐，我们下去，别想不开。”桥山的路人凑过来看热闹。
　　“放开我，”被拉下桥后我看看四周，夜色降临，华灯初上。
　　这里没有属于我林阳的东西，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依旧像一具行尸走肉晃荡着，我拐进了一家酒吧。
　　“帅哥，3扎啤酒。”酒保用诧异的眼神望着我，
　　我脑中依旧是囡囡在机场满脸的泪水，我不想去想，可是我却控制不住去想，三步一回头的囡囡最后还是走了。
　　我有时在想，我们彼此深爱着么？
　　苦涩的泪和同样苦涩的啤酒穿肠过肚，痛苦反而越填越满。
　　“帅哥，再来三扎，”我把钱包重重的丢在了吧台上，
　　“小姐，您喝多了。”
　　“世人皆醉唯，快点，唯我独醒。”
　　我不知道我后来点的三扎有没有全部喝掉，只记得朦胧中有熟悉的香水味道，我敲敲脑袋却想不起来。
　　“谢谢你啊，添麻烦了。”
　　“阳阳，阳阳，我们回家。”
　　我烂醉如泥，进去家门哇的一声，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看着被我吐脏的囡囡曾经喜欢的小地毯，囡囡。泪水像开了闸的水库，最后哭累了睡去。
　　头痛让我醒过来，我撑坐起来，看着墙上的钟，8点半，我转过头
　　哈，吓我一跳，睡到床边的人
　　她显然被我的声音吵醒，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你不是那个..”
　　“阳阳你醒了，”
　　“啊 ，你怎么在我家里，”
　　“昨天你喝多了，”我按按突突跳的太阳穴，我身上的酒气提醒了我，
　　“酒吧打了我电话。”我才想起她留得的那个便签让我放到了钱包里。
　　“你走吧，”我拉起雅倩往门口走，有些歇斯底里，“都离我我远点。”
　　雅倩在门外敲着，我懒得理会，把窗帘全部拉上。
　　蓦地我看到阳台的小毯子和雅倩的衣服，歉意油然而生，但是我依旧不愿理会，这些都与我无关。
　　我看着镜子里，消瘦的很明显，我打开莲蓬，开着冷水冲着我，我只是想冷静下，这里有太多的关于囡囡的记忆了。
　　我坐在了地上，抱抱自己，我看见了囡囡穿着婚纱朝我走来，
　　“囡囡，你回来了？别走了，我好想你啊。”
　　囡囡只是拉拉我的手，一直看着我笑。
　　“你说话啊，宝贝儿。”我就那样抱着她，“别离开我。”
　　防盗门嘭嘭的再次响起，“阳阳，阳阳，”我却没力气起身。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身边一左一右坐着雅倩和若凝，若凝看着我醒来。
　　“笨驴，醒了，喝了酒还冲凉水澡，觉得自己还是小青年呢。”
　　“我在哪里，”“医院，你想吓死我是吧。”我才意识到挂在边上的输液袋。
　　“看看你这怂样，我认识你二十多年也没见你这样啊，”
　　“还好我从出差回来的及时，再晚点，你是不是准备我给你收尸呢。”
　　“没有，”若凝是我的好朋友，人很仗义，一直想把自己嫁出去，也总是怂恿我找个男人嫁了，后来觉得我不可救药干脆闭嘴了，胡若凝。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相信的人。
　　“谢谢啊！”
　　“谢个屁，你得谢谢这位美女，你把人家穿着睡衣推出门外，”若凝看了一眼雅倩，“我正好来你家看着她蹲坐你家门口。”回头戏谑的看着我让我给瞪回去了。
　　“那个，对不起啊。”
　　“我明天要去意大利，去参加设计会展，美女，阳阳就交给你了。”
　　“我不在你就泡到妞了，呵呵好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们阳阳新生活开始了啊”
　　“滚犊子”我用家乡话骂她。
　　我手机铃声打破了热闹，一个陌生号码。
　　“林阳，你来趟四川吧。”
　　电话那端疲惫略带哭腔的男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囡囡怎么了”
　　“她想见你，时间不多了，你要尽快来。”我丢下电话，拔下了针头，什么状况么。
　　“阳阳，阳阳，我们先把衣服换了，若凝姐，你订机票把。”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5个小时后我们一行三人到了四川人民医院，囡囡的丈夫，在医院门口接我们，我看到他只是右手吊在胸前和脸上的皮外伤，
　　我来到ICU重症监护室门口，听到坐在门口的他们家亲戚抽噎的说医生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了。我的心像刀子划过一样，滴着血。
　　“囡囡，林阳来了”那个男人在躺在病床上的囡囡耳边说到。
　　“囡囡，我是阳阳”她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那里，一个月之前还好好的呢。
　　我捧起她的右手，无名指上还戴着我在学校后山给她的戒指。
　　“阳阳，”大颗大颗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缓缓睁开眼睛。
　　“囡囡赶快好起来，”。
　　“把我扶起来。”她摸摸我的脸。
　　“若凝你也来了，能在见到你们真好。”
　　“阳阳，让我抱抱你。”囡囡说话气若游丝。
　　“对不起。”她俯在我肩膀上轻轻地在我耳边说。
　　我感觉到她抵在我肩膀上的头微沉了一下，“囡囡。”我就静静的抱着她，
　　“2011年6月10日15时28分，逝世。家属节哀顺变把。”
　　我轻轻的把她放回床上，就像平时睡着了一样，我擦掉她眼角的泪，护士轻轻盖上了白色的床单。
　　我不知道她是怎样被推出去的，我能听到的是囡囡妈妈撕心裂肺的哀号声。
　　也想起了那天晚上囡囡反复说着“阳阳你为什么不要我，阳阳我爱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