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欲加之罪，防不胜防（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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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都说，在临死的那一刻，你会看见在你心中最为重要的那个人。我想，我看见了。我的眼前掠过一个黑影，身影极为迅捷，单手便夹住了梅儿的软剑，转头对我叹道：“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的？”
我抬眼看着许久不见的赵毅，他的脸色有些青中反紫，惯来微微眯着的桃花眼此时泛着一股子邪气，杀气毕露。薄唇微微抿着，一只手臂甚为僵硬的搂住我。一身雪白的衣袍，被我身上的血染的有些污了……
我在赵毅怀里挣了挣，却是没有挣开，只能开口道：“放开我吧！别污了你的白袍子。”
赵毅的脸白了一白，手臂收的更加紧了些，眼中惊现滔天怒火，电光雷石间，怒火竟然退了大半下去。双手捧着我的脸惊喜道：“你竟是看得见了？”
我的心一凉，苦笑道：“是啊！有人拿命治好了我的眼睛。现在，我要为那人报仇！”
梅儿有些惊恐的望着我，过了好半响才说道：“我这是遵照的陛下的旨意！”
我勉强笑道：“哦？那依你之意，是父皇要杀我吗？”
梅儿的脸上血色尽失，呐呐道：“是陛下下令诛杀钱氏余孽的。”
赵毅在此时开口道：“哦？那然然何时也变作了钱氏余孽？由着你打杀？”
我闻言抖了一抖，好半响才意识到，他这声然然唤的正是区区不才在下我。
梅儿也随之抖了一抖，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讶然道：“三殿下刚刚拦着我杀金多多那个钱氏余孽，为此起了点小冲突而已。”
听到金多多之名，我的心里又涌起无限感伤。强自挣开赵毅的怀抱笑道：“梅儿，你再诋毁金多多一句试试。金多多此人是个什么样子，你我都清楚。金多多护佑我，碍了你们的眼是吧！若想除了我，必得先除了金多多是吧！罢了，是我无能，没有保住金多多的性命。但是我大可以杀了你，杀了二哥，为金多多报仇！”
梅儿讶然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不懂，我不知道……”
我笑道：“你不懂？我卫然平素是不爱动脑，但并不意味着我没长脑子。你真当我傻是吧！你千方百计的框我入那钱国公府，是不是早就知道那里埋着炸药了？没炸死我，你很失望是吧！”
梅儿面上灰白一片，凄惨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我虽然早早的便知晓了，但如今被梅儿亲口证实，心里仍是一阵难过。胸口处有些憋闷，一口气没喘匀，便呛咳了起来。赵毅一手揽着我的腰身，一手轻抚着我的背。
梅儿定定的望着我，不言不语。良久之后才叹道：“你那时若是死了便好了，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我吃了一惊，过了半响才缓了过来，问道：“我不懂，梅儿，我究竟是哪点对不住你了。你竟然要对我下如此狠手？一心置我于死地。”
梅儿有些茫然，凄惨一笑道：“你竟是不知？也是，你向来是没长心的。我以前待你一心一意，可你是如何对我的？我只是钟情于二殿下，二殿下亦是钟情于我。而你偏偏要拦着我们。如今，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你是何居心？为何要拆散我与二殿下？”
我冷笑道：“我虽然不乐见你和二哥在一起，但也犯不上拆散你们。你们好不好，在不在一起，干我何事？”
梅儿茫然道：“干你何事？你这话说的倒是轻巧。如果不干你事，你会出手相拦？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觊觎那皇位，贪恋我父李焕的兵权，因此才会相拦与我和二殿下，意欲把我扣在你的身边。”
我闻言哭笑不得，果然在这世上好事还是做不得的。我本是好意，不忍心梅儿嫁给二哥，陷入那宫廷纷争之中，没想到却是错了。大错特错！
梅儿双目赤红，逼近我的身前厉声问道：“你还有何话可说？当日二殿下遇刺，明明是你指使金多多所为。卫然，你做了这么多坏事，凭什么还要我效忠与你？”
赵毅的手一震，搂着我的手更紧了些。
我睁开了赵毅的怀抱，迎上梅儿冷笑道：“梅儿，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卫然要想要一人的命，会大大方方，明刀明枪的找人拼命。犯不着背后使完阴招，前面再装好人去救人。”
梅儿退后一步，愤然道：“你未免也太能诡辩了。当日二殿下曾经在刺客的腹部之上划了一刀，伤虽然不重，但也会留下痕迹。来人，将金多多的尸身抬上来。是不是金多多，一看便知。”
几个炸雷之后，天上竟是下起了瓢泼大雨。
我擦了把脸上的雨水，颤着手解开了金多多的衣襟。金多多的身上新旧伤痕密布，其中有两处旧伤较为显著。一处是刀伤，长长的一道疤痕从股骨延伸至前胸。一处是在胸腹之处，伤口极小，像是匕首所刺。伤口处仍泛着粉红色，明显是新伤。”
我的喉间涌起一片腥甜之气，一口血吐了出来，血丝混着雨水很快便渗入到了泥土之中。赵毅赶紧上前将我搀扶起来，我定定的望着梅儿，良久之后才叹道：“梅儿，不管你信或不信，我都只能告诉你，我从未指使过任何人去害二哥。”
梅儿的眼中蓄着泪水，涩然道：“如今你还要骗我吗？你说不是你指使的，谁能证明？”
身后的赵毅在此时开了尊口道：“我可以作证。你看金多多胸腹之上的伤口，应是匕首所刺。想必金多多就是前日里刺杀我的刺客。当日，然然为了保护我，亲手将匕首刺进了金多多的胸腹之中，此事足以证明，金多多此人听命的不是然然。”
梅儿的面色苍白，颤声道：“那是何人指使？”
赵毅冷然道：“那我便不知晓了，世上怕是只有金多多一人知晓此事。如今，金多多已死，此事的真相怕也要因此无解了。我们前事便不提了，只说说这今日之事好了。”
梅儿倒吸了口气，问道：“今日之事还有何可说的？”
赵毅沉声道：“有何可说的？若是我再晚来一步，你怕是就要要了然然的命了。你说此事有何可说的？”
梅儿颤声道：“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再说，你又有何资格为卫然出头？我有何罪过，只有皇帝陛下可以评断，轮不到你一外族太子在此指手画脚。”
赵毅站在我的身后，松松的搂着我，我也顺势将整个人靠在他的怀中。方才太过愤恨，没有觉出伤口处的疼痛。现下松懈下来，痛感阵阵袭来，竟是连喘口气都带出一阵阵的剧痛。
赵毅搂着我的手紧了紧，轻声道：“哦？本太子没有资格为自己的女人出头吗？这是何道理？然然是你卫国皇帝陛下亲口允诺赐给我的，是我赵国未来的太子妃。此番，被你害成这样，你说我能不能为她讨个公道？”
梅儿闻言，身子颤了颤，很快便稳住了身形，问道：“你究竟想要怎样？”
赵毅浅浅笑道：“也不想怎样，只把你加诸在然然身上的如数奉还给你一次便罢了！你引然然去那埋藏有炸药的钱国公府，害得然然差点没命，眼睛也为此失明了，你该还然然一双眼睛。今日你借着偷来的虎符，命一众将士围攻然然，这帐也要好好算上一算。”转头对我温和道：“你啊！总是识人不明，今日这事你打算如何了结？”
我全身痛的厉害，可是如何痛也比不上心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依靠着赵毅。
梅儿却是痴狂道：“赵毅，你竟是这般为卫然出头，你可知那卫然与金多多是有私情的。金多多根本就不是真太监，他们背着你还不知是如何颠鸾倒凤呢……”
我有些愤恨，正准备着睁开赵毅的怀抱，去抽梅儿几巴掌，却被赵毅抢了先。赵毅一掌击出，梅儿便倒退了几步，生生的呕出了几口血来。
赵毅怒道：“如今，就算是然然想放过你，我也不会就此放过你。你竟敢如此诋毁然然，是可忍孰不可忍。待然然养好伤之后，我便陪着然然回京城。我倒是想要看看那卫帝陛下是会护着你这个歹毒女子，还是护着他的亲生女儿。”扭头却是对我笑道：“看见了吧！你对这蛇蝎女子再好，也是徒然。”
我的胸腹之间的气血一阵翻搅，唇边又溢出了几许血丝出来。半响后才呐呐道：“我与多多是清白的。”
赵毅的眼神黯了一黯道：“我相信你。”
梅儿却像是疯了一般，凄厉喊道：“你做梦吧！我会嫁给二殿下，成为二皇子妃。届时，谁也动我不得，卫帝陛下也不会为此等小事惩罚与我。世人皆知，卫然不过是一骄奢淫逸的皇女，是一废物！卫帝陛下不会为了卫然这个废物处罚我，伤我父亲的心。”
赵毅闻言一笑，沉声道：“你大可以试一试，卫帝陛下若是不处置你，我就带着然然回赵国，求我的父皇为我们主持公道。我的父皇正想找个理由与卫国一战呢！此等机会实属难得。届时，我倒是要看看，卫帝陛下是肯与我赵国刀兵相见，还是处置了你泄我心头之恨。”
梅儿却是狂笑道：“真真是可笑，赵国皇帝会为此事出兵？滑天下之大稽。”
赵毅却是诡异笑道：“是吗？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父皇早就想对卫国出兵了。不为此事，也会为了旁的事。我赵国年年将最好的毛皮，药材无偿的进献给卫国，而卫国却仍然不知足，经常犯我边境，掠夺我国臣民钱财，放火焚烧我国臣民家园……”
我实在是承受不住这等刺激之语，两眼一黑踉跄了下，正在我以为会摔倒之时，却是被赵毅抱住，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你放心，一切有我！”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欲加之罪，防不胜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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