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欢喜楼（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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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楼，夜晚的欢喜楼歌舞升平，一片喜乐之境。因着今日是花魁青烟表演的日子，连大堂里都坐满了人。早在落日之前，这处销金窟便全都被包满了。我凭着与老鸨王妈妈的交情，硬生生的从一个落魄才子手中夺了一个厢房。
我估摸着赵毅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被那些热情的姑娘们给吓到了。求救般的看着我，我也不大好意思不管他，只好开口道：“喂，那是我家相公，好好招待他哦！”
那堆姑娘们一听，更加热情了，一个个的恨不得贴到赵毅身上去。我见赵毅短时间内应该没空搭理我。便冲着侯在一边的王妈妈笑道：“王妈妈，我来了。”
王妈妈闻言，一乐。“我盼星星，盼月亮的，好不容易把你给盼来了。快快，让十五洗干净了去厢房候着。”
我笑了笑，便跟着王妈妈走了。后面有个目光如有实质一般的紧紧盯着我，我顶着巨大的压力，亦步亦趋的跟着王妈妈。
王妈妈便走边说道：“我们这里新来了两个小伙子，不错，水灵着呢！还有一个新来的小丫头片子，你要不要见见？”
我有些欣喜，嘴里说道：“要见的，要见的。我喜欢新人。”
话毕，我感觉背后似乎被人盯得火烧火燎的，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赵毅挣脱了姑娘们，跟了上来。那双桃花眼似乎能喷出火来一般的望着我。
我无奈，只能让他跟着了。进了房间，屋内生了好几个火盆，暖洋洋的。外面已经彻底的暗下去了，屋内点着几个手臂般粗的红烛，倒也明亮。
王妈妈笑着招呼道：“十五一会儿就来，您是想先办事？还是想先用酒菜。”
我看见赵毅的脸腾地红了，那桃花眼里充满了血丝，有些瑟瑟然的回道：“王妈妈，我想我还是先办事吧！你先带我相公去吃酒菜吧！”
没想到赵毅却是怒了，进了门就一声不吭的坐在了桌子前。
王妈妈见状也不敢多话，急忙指使小厮，将红烛挪了两只放到桌子上，在桌子上摆好了笔、纸还有颜料，嘴里说道：“今日还要十五过来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要的，要的。”
十五长得黑瘦，可是却是弹得一手好古筝。我会经常来这家青楼楚馆，一是因为这里离我的安国公府近便，只有二十来里路，比进京城还方便。二是因为十五弹古筝好听，堪称是绕梁三日，不绝于耳。三是因为这里的饭菜很丰盛……
十五抱着古筝进了门，看见赵毅只是愣了愣便摆好古筝坐下了，低声问我：“今日还是老一套吗？”
我点了点头道：“嗯。你若是做了新曲，也可以一听。”
不多一会儿，两位溜光水滑的小倌便过来了，身后还跟了一位颇为清秀的小姐。见了个礼后，异口同声道：“见过白公子。”
我点头颔首一笑，上下打量过之后，便笑道：“下去吧！”
“是。”三人便下去了。
我由于第一次来这里时，吃了白食，便给自己取了个谐音之名，白石。未免挨揍，只好留下了些美人图作为墨宝抵债。
那王妈妈也是个怪人，见了我的墨宝，非常喜欢。从此以后，便不再要我的钱了，只让我留下墨宝即可。
我画像其实是画得颇为古怪的，不喜欢画人的脸，只喜欢画些好看的衣服。而那些衣服通常被我改良过，非常飘逸，若是能做成真的，亦是十分好看的。我见过几个姑娘、相公穿着我画的图做成的衣衫，真是美不胜收，衬得人比花娇。
因此，我在这里待遇是不错的，我想，有一天我若是不当公主了，来当个画师，亦是极好的……
十五弹的曲子正是《梁祝》，我眯着眼边听边画。今日的图画的有些快，可能是身边有人盯着我看的缘故，让我的表现欲得到了极大的发挥。
当十五弹《十面埋伏》之时，我已经画好了八张图了，其中有两张我特别喜欢，便递给赵毅笑道：“这两张送你，你拿着它给裁缝看，让裁缝照着做，做出来的衣服你穿了肯定很好看。”
赵毅接了图看了看，问道：“这就是你常来青楼楚馆的原因？”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来这里是为了吃饭、喝酒、听曲的，甚少在这里过夜。不过今晚我们倒是可以在这里过夜。王妈妈为人很是古怪，我要想在这里吃饭，喝酒，听曲，就要画画。”
我看着赵毅的脸，由白转红，接着又由红转白。约莫着他是饿了，高声说道：“来人，上酒菜。”
来的酒菜是我惯常爱吃的，我很是满意，许是因为考虑到多了一人之故，量比平时多了很多。我对赵毅说道：“有些多了，你要不要叫你那些随从也来尝尝？”
赵毅摇了摇头，说道：“他们都在外面候着，我没让他们进来。”
我觉得赵毅挺不人道的，便对侯在一边的小厮说道：“去，拿上十人份的酒菜，给外面那八个人柱子吃。告诉他们酒菜管够，让他们放开了吃，我请客。”
小厮听命离去了。我递给赵毅一串羊肉串笑道：“这个很好吃，加了孜然，没那么重的膻味了，你尝尝。”边说我边拿起一串放在嘴里咬着，真香。吃的满嘴流油之后，又拿起边上用枸杞，红枣，姜煮的花雕喝了几口，感叹了一句：“活着真好。”
赵毅却是愣愣的看着我道：“你不是长年茹素吗？喜欢水果？”
我嘴里咬着肉，含糊不清道：“真是谣言可谓。我明明喜欢吃肉，最喜欢吃肉，怎么会变成我爱吃素？”
赵毅笑了笑道：“这里的菜全是我家乡的口味，难得，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了。”也学着我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复又开口道：“若是再有烧刀子就更好了。”
我一听，来了劲了，我嗜酒如命，自是知道每种酒虫都有自己钟爱的酒，轻易不肯变换的。便对着外面喊了句：“来人。”
那个小厮回来了，一脸菜色的说道：“那八个人不肯吃，说是怕有毒。”
我闻言一笑道：“那就让他们饿着吧！你这里有没有烧刀子，给我来一坛。”
小厮闻言，喜上眉梢道：“不是我吹牛，京郊这里，只有我们这有烧刀子卖。您等着，我这就去取。”
我和赵毅花雕对着烧刀子，一顿猛喝，喝到最后，也不知十五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耳边只剩下赵毅一人的声音，低沉舒缓道：“你可真不像个公主，你好像是八百年没吃过肉，没喝过酒一般。”
我闻言支吾道：“我只有在金多多不在时，才能胡吃海喝的喝酒吃肉。他若是在，必会拦着，除了他亲手做的酒肉，否则他是不会肯轻易让我吃的……”
其实，我很少这般和人喝酒说话，大部分是时间是我在说，他在听。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清楚十五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只见，他对着我笑了笑，薄唇一开一合问道：“你可与男人同床共寝过？”
我想了想，好像前些日子和二哥一同睡过，着点了点头。
他闻言，眼神里闪过一抹痛楚，重又恢复如初道：“该上路了……”
我记得听说书人说，每次执行死刑前，刽子手总要说句：‘该上路了，我送你一程！”
我急急惶惶求饶道：“别！别！我还不想上路，我还没有活够呢！你要是要银票的话，我给你多多的……”
他的薄唇一开一合道：“你若是不想上路也可以，亲一下我就好。”
我想亲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何况我目前的小命还攥在人家手里。犹豫再三之后，我学着父皇后宫里的那些美人一般，三下五除二的爬上他的大腿，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接着正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他却是擒住了我的腰，不让我离开。
一双幽暗的眸子在我面前慢慢放大，他的嘴堵上了我的嘴。他的唇软软的，凉凉的，尤带着辛烈的酒气，我忍不住轻轻咬了一口试试。没想到，他却是猛然的绷紧了身子，继续在我的嘴上啃啃咬咬的，嘴唇有些麻麻痒痒的，不是很疼，却很难受，我被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
过了许久，我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胸口一阵憋闷。我想这就是所谓的醉仙/欲/死。我的双眼似乎只能看见眼前那双放大了的眸子，那里映衬的自己有些惊慌失措。
“呼吸。”他的嗓音低沉暗哑，热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颈后面，有些麻痒。我这才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胸口一阵钝痛。
他却是在我耳边低低的笑出声来，过了许久才说道：“你果然是个小笨蛋。”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不容易才把气喘匀了回道：“你才是笨蛋呢！”
他却是不以为意的问道：“你今天还想干嘛？”
我头晕的厉害，晃了晃头，勉强维持最后一丝清明回道：“睡觉。”
他想了想说道：“也好，我陪你。”
我打了个哈欠，爬上床，自动自发的分了他一半被子。
他也不推辞，靠着我躺下了，胳膊从我颈窝里伸出，顺手就把我扒拉到他怀里了。热热的气息极有规律的吹拂在我的脖颈上……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欢喜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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