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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流言蜚语(二) ...

  •   接了个电话回来的骆诚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成荫大肆喝酒来者不拒的画面,而且很明显的,她喝多了,脸上,胳膊上都因为过敏而有点发红。他赶紧过去,拿过她的酒杯,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低声问:“怎么喝上酒了?”
      “骆诚,你还总说嫂子不能喝,可嫂子酒量其实不错啊。”韩儒山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打趣道。
      “你回来了?来,咱们一起跟准新人喝一杯。”成荫从骆诚手里抢过她的酒杯,还招呼服务生又端来一杯,递到他的手上。
      成荫觉得自己一定是喝醉了,对面的长方形餐桌上,一排排酒杯晶莹剔透,各式甜点点缀在光亮可鉴的骨碟上,而在水晶大吊灯的照耀下,对面一众女伴的钻石让她眼花缭乱。可她又觉得自己无比清醒,因为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男人对骆诚的客气、那些女人对骆诚的觊觎,以及她们对自己的不屑。
      骆诚却觉得此刻的成荫似乎跟自己印象中的她判若两人,脸上虽然在笑,可他知道,她一点都不开心。他不知道自己打电话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成荫又没有半点要说的意思,只能跟着她一起举杯,一边把杯中的液体喝了下去,一边不安的转头看着她。
      成荫喝酒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又是一饮而尽。
      骆诚觉得此刻的成荫简直怪异到了极点。她因为过敏,素来对酒都是敬而远之,更不会这样主动跟别人喝,而且她看着自己的眼光中透露出的分明是排斥和不确定,这样的眼光婚后已经很少出现了,他原本以为她已经开始要慢慢接受自己了,可这样抗拒的眼光此刻却再次横在了他们中间。
      “你怎么样?要不我们先回去吧?”骆诚扶着她坐了下来,关切的问道。
      “不用,难得你和朋友聚一聚,提前告辞多不好。我没事,你不用陪我。”
      “那我给你拿杯果汁,你可千万别再喝酒了啊。”
      “放心吧,我酒品还算不错,不会给你丢脸的。”成荫推了推他,笑着说。
      骆诚就这样在满心忐忑中挨到聚会结束,要过去陪她,或者要先离开,都被她拒绝了,他只能和别人聊天,一边不停的朝成荫的位子张望,最后连韩儒山都看出他的心不在焉,笑着对他说,“我可不敢再留你了,没见过你这样黏人的,嫂子不过是跟几个女人聊聊天,你也要一直盯梢。”宴会这才作罢。
      一路上骆诚都能感受到成荫望着他的目光,可一转头看她,她就立马转移视线,若无其事的望着窗外。想要开口问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等到回到家,想要问,却见成荫一言不发的就进到了洗手间。骆诚等了很久也不见她出来,他有点放心不下,犹豫再三,还是敲了敲门:“成荫,你没事吧,洗好了没?”见没反应,抬手正要再敲,门却突然打开,“我好了,你去洗吧。”说完绕过他,拿过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骆诚知道这是不想跟他谈的意思,只能先去洗澡。等洗完出来,却见她还是那样坐在梳妆台前,一言不发。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啊。”成荫见他出来,收回了思绪,转身到客厅去倒了一杯水,就那样坐在沙发上。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有多反常,你从来不喝酒的,今天却主动喝了那么多,你以前也不喜欢和不认识的陌生人聊天,可今天,你却跟别人从头聊到尾,你还要跟我说没事?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跟我说呢?”骆诚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成荫此刻对他的排斥,可又理不出个头绪来,只能更加刨根问底。
      成荫抬头看着对自己有点责备的骆诚,从没觉得两个人之间的差距有这么大。决定结婚的时候,父母曾经提醒过自己,他有一个多么了不起的家庭,担心自己无法适应他的生活;骆诚的母亲也曾问自己考虑清楚了没有。那时候她不懂,觉得有什么好考虑的,不过就是跟一个自己不算讨厌的人结婚而已,别人都可以做到的事情,自己也一定可以做到。可直到刚刚,直到听到那两个女人的话,她才清楚地知道他的家庭,他现在的公司,会让自己变的多么不堪。
      她从来对自己都很有信心,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质疑过,也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轻视过。她看着这个别人眼里需要自己用未婚怀孕和耍尽心机才能得到的男人,觉得自己简直委屈到了极点。可现在,她不过是想要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可怜,不那么渺小,却换来他这样的指责。
      成荫的一滴泪就这样落了下来。
      骆诚看着成荫的沉默,觉得她原本对自己敞开的心好像又关了起来,正要追问,却看见她的一滴泪就那样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虽然悄无声息,却好似一颗炸雷,他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他从来没有见过成荫流泪。在他的眼里,她从来都是自信洒脱、坚强独立的。就在聚会前,她还在兴高采烈的跟他说刚发了奖金要请客,可才短短几个小时,她就这样一言不发,暗自垂泪。
      骆诚赶紧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不安的问:“你别哭啊。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成荫听到他的话,眼泪流的更凶了。
      骆诚看着她的泪水,手足无措,心痛难捱,只能腾出一只手来,不停的替她擦去眼泪,一边不安地说:“我刚才的话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担心你喝多了会过敏,会难受,我真没有要限制你的意思。你别哭了好不好?就因为这点事就哭成这样,岂不是让人笑话。”
      成荫听他这样说,更觉得委屈。“我让别人笑话的岂止是喝酒这一件事情,从我跟你结婚的那一天起,我恐怕早就是个笑话了,只恐怕还连累你,连累爸爸妈妈和爷爷都成了一个笑话。”
      “这跟结婚有什么关系?”骆诚听她提到结婚,以为她后悔跟他结婚才这样说,不由得也有点生气,甩开她的手站了起来。
      “怎么会没有关系!如果不是跟你结了婚,我何至于让别人这样说三道四,说我要靠着未婚怀孕才能嫁给你?”
      “这都是谁跟你说的?”
      “谁说的有什么关系,只怕每个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成荫越想越委屈,眼泪不由又流了出来。
      骆诚看着她的眼泪,复又蹲了下来,“别人怎么认为有什么关系,只要我不这么认为不就好了。”
      “别说别人,连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跟我结婚,你以前对我说的那些话,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又怎么能怪别人要这样想?你应该知道,我已经不是原来你印象中的那个我了,而你,也早已不再是原来那个高中的男生了!”
      成荫一方面觉得自己今天简直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想要对他倾诉,一方面又觉得这样哭哭啼啼、满心失落太过丢脸,所以推了推骆诚,想要离开客厅回卧室。
      骆诚听到她说了这样自怨自艾的话,又看到她想要离开,哪里放心的下。一把就把她拉回了沙发,谁知力气一时没有拿捏,两个人就这样双双倒在了沙发上。
      她的一双眼睛水汽氤氲,嘴角因为委屈而稍稍撇着,看在骆诚的眼里说不出的怜爱。他抬手擦去了她眼角的泪水,一只手顺着脸颊,轻轻的抚摸着她嫣红的双唇,她的眼睛不安的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轻轻地一扫,骆诚觉得心中的弦“嘣”的一声断落,在想清楚下一步动作之前,双唇已经覆上她的柔软。
      成荫看着他突然靠近的脸,脑中有一刹那的空白。嘴上却传来了一阵温热,混合着一丝酒气和她咸涩的泪水,她觉得自己就要一定是醉了,才会任由他这样一步步深入而不加拒绝。
      “你现在这样,是不是你终于也接受我了?开始考虑我的感受,开始想要维护我们的关系了?”过了好久,骆诚才放开她,双手却还是紧紧的箍着她的腰,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见她不说话,一张脸变的通红,而微张的嘴唇好似最好的邀请,也是最好的回答。他情难自禁,低头又吻了上去,喃喃地说“我就知道,你已经开始接受我了。我就知道。”
      成荫觉得他的吻就好像最好的鼓励,轻易就将自己今晚受到的委屈击落的烟消云散,他的一双手却像烙铁,不停的在她背上游离,理智一步步在沉沦,她贪图他给与她的这种温暖,特别是在她如此脆弱的情况下。她觉得自己就像一片风雨中飘摇的落叶,无力抗争,只能紧紧的攀附着他。
      骆诚微微松开她,看着她眼中的迷离,再难自持。她的每一寸皮肤都在战栗,却惟独没有他最害怕的拒绝。她轻微的吸气声让他最后的一丝理智都消失殆尽,只是重复的喃喃:“成荫,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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