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当不安来到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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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冈谷医生从刚才塞进手机的那个口袋里又掏出个白色手机来：“我有两个电话，刚才在用这个打。”
两个工作人员稍微闲话了几句，便再次退场，平静得像是刚才那个空间里只有三个人。
冈谷医生关上门，用力将手机上的什么东西扯了下来。
配合上雨森的台词，刚才那一幕其实是个障眼法：冈谷医生第一次将手机放进口袋的时候，在手机的背面粘上了一个假的正面模型；重新掏出来的时候，用手遮住了边框的部分，乍看之下就像是同款的白色手机。
川崎吐槽道：“还好那医生不用iphone。”
不二节制地笑了两声，继续看剧：冈谷医生终于切开了一具尸体，取出心脏来，隐约还能看到手套上的假血往下滴。这一幕和雨森刚出场时产生了类似的效果。
雨森又开口了，咏叹道：“诶呀，那就是心脏了。那赤红的颜色，一定是属于一个正直热情的人。”
冈谷医生把心脏装进盒子里，毫无感情地说：“不，他只是个入室盗窃犯，因为住家的防卫过当被砸死了。”
所以这位只是个迷信做了坏事会变成黑心的大龄问题儿童吗？
正如不二所猜测的那样，冈谷医生也就这个问题稍微吐槽了雨森所扮演的死者几句，接着便开始对他的“尸体”下手——雨森的角色还有一个假人模型作为身体的替代品。
台上的冈谷医生我行我素地去切肾脏，引得雨森近乎崩溃地哀求起来，说什么都要看一下自己的心脏。
冈谷医生回答时的声音依旧平静，却远比之前严肃：“也不是不行，可是即便如此，你也无法成佛。就像我用玩具制造了第二个手机存在的假象那样，你也用饶舌的假象掩盖了自己的真心。‘想看心脏的颜色’并非你徘徊于此的理由。”
雨森依旧“胡搅蛮缠”：“我说你啊，不理解别人的心情就不要胡说八道。”
冈谷：“阁下具体经历过什么我毫无了解，但是我想你的母亲肯定没有你说的那么糟糕。可以感觉到，令堂非常关心家人，你口中的‘祖母’应该是她的母亲。令我在意的是石田大娘。同样是告密者，你对石田大娘的态度远比对你的朋友激烈，为什么呢？”
雨森：“因为她确实是个讨厌的老女人。”
冈谷：“可是如果这样的话，她又为什么要请你去吃果子呢？”
只听雨森支吾了几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完，冈谷便斩钉截铁道：“你是不是做过什么昧良心的事情，对那个石田大娘？”
夸张的叫声从雨森的口中传出：“……你怎么知道的？”
冈谷：“‘得寸进尺’说的大概就是你这样的人吧，向亲近的人不断索求，直到自己的要求得到充分的满足为止。这点在我们之前的对话里得到了充分的印证。令我在意的是你主动地将石田大娘挂在嘴边，对于其他出卖你的人却是在我提问之后。有什么事情让你觉得一定要让自己相信她是个跟你自己形容的一样的坏人，才能平息你心中的焦虑。是什么呢？”
雨森歇斯底里地否认起来，无论冈谷医生怎么劝说都不肯道出他跟那位石田大娘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冈谷医生用嘲讽的口吻问他：“害怕成这个样子，你究竟是做了多黑心的事情啊？你是揍了她儿子？甩了她女儿？还是杀了她？”
这句话最终导致了雨森的崩溃：“没有！只是拿走了她的钱！在她生病的时候！”
他喊得那么响亮，以至于剧场里都产生了他的喊叫的回声。在这回声里，突然又加入了类似很薄的玻璃碎裂的效果音。与此同时，只见雨森的身体发出了一片灿烂的光芒，他喃喃道：“这是……身体……在消失？”
冈谷：“看来，这才是你真正产生执念的原因。”
雨森抬起手，仿佛在看着手喃喃自语：“我不明白……”
冈谷不失时机地解释道：“原因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不能相信，只是因为一直催眠自己的关系。我无法全面评论你对她的真实想法，但是毫无疑问，在你承认这件事的时候，你唤醒了自己内心的什么东西。也正是它破解了执念。”
雨森：“那么……再见了。”
冈谷：“安息吧。”
灯光的位置突然移动，将光芒全部打在了冈谷医生的身上。他伸出手，仿佛想抓住从上方飘落下来的什么白色碎片，却又放了下来。
光线像黄昏时那样逐渐褪色，开场时那种平静而绵软的声音又出现了：
“每当我碰到拥有着这样那样执念的灵魂，总是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说服他们安然归西。每次在这样的对话之后，我都会问自己，心里是否有什么跟他们类似的东西，然而每次的答案又都是不一样的。
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很久以后，我也会变成一具冰凉的尸体，然而到那个时候，有谁会帮助我面对那些被我自己刻意隐藏的感情吗？
继续下去吧，在我找到答案之前。”
随着这段话，灯光慢慢地移到“冈谷医生”的后背，他慢慢地转身，将随着光线减弱逐渐暗淡的背影留给了观众。
最后一丝光线熄灭后，场中安静得像是被荒废多年的地窖，没人说话也没人动作。
台上的灯又重新打开了，停放在那里的推车和其他道具已经了无踪影，只剩下戏剧部的成员站在台上鞠躬谢幕。
台下的观众们这才如梦初醒地报以掌声。不二也鼓起了掌，别的先不说，戏剧部的成员确实用心了。川崎举起相机一阵狂拍，手都有些颤抖了。
《假如我变成尸体》在某种程度上引发了热议。喜欢的人认为这是一部制作精良思想深刻的良心之作，高呼这是中学生创作剧本中的富士山；讨厌的人讥讽剧本靠低俗趣味取悦观众，作者的观念自以为是中二感爆棚。校刊上甚至还写了一篇特稿，收集各种精彩评论。
川崎在某天午餐的时候告诉不二这些信息，又忍不住感叹道：“不管怎么样，他们是真火了，雨森甚至荣获了‘豆腐脑’的称号。”
“不过‘甘海苔’本人大概没觉得这个说法很有趣。”跟他们拼桌的秋本一边说一边整理她吃完面包后剩下的包装纸。
“好像是这样。”不二说。前两天在车站偶遇雨森的时候，他冲这么喊他的秋本嚷嚷的分贝又创新高。
“对了，”川崎转向秋本，“那天秋本好像不在台上呐。”
秋本耸肩道：“因为我属于非战斗人员。”
川崎睁大了双眼：“难道是剧作？”
“才怪！”
雨森突然插入对话，快得像召唤兽一样。他对不二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接着又对川崎说：“这家伙是搞化妆和特效的。剧本是穴井前辈修的脚本。”
不二插嘴道：“穴井……是穴井千秋前辈么？”
“对，不二也知道她？”
不二点点头：“校刊上刊登过她的作品，不过风格跟这次的感觉差异实在是很大。”
穴井前辈的风格比较恬静梦幻，题材也是以情感和梦想为主。他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写出《假如我变成尸体》里那些直白而刺人的台词。
“原来如此！”川崎一拍脑袋，掏出手机摁了几个键，念道，“脚本：穴井千秋，原作：镰取佳奈，这是改编作品啊。”
雨森撇撇嘴：“嘛，因为她说来年要去别的学校，所以希望在毕业前能看到这个故事的演出，所以部里一致通过了。”
秋本冷不丁地补了一句：“但是即便如此，还是部活结束后还是自己跑到公园里去继续练习。甘海苔就是甘海苔，果然很甜。”
这笑话虽然很冷，却成功激怒了雨森：“喂！说了不许喊。”
川崎笑得趴倒在桌上：“感觉很可爱怎么办，不如我也加入吧！嗯，甜海苔甜海苔！”
雨森的脸涨红了，嘴唇张开又合上，仿佛气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不二怀揣绝对的诚意对此幸灾乐祸，继续补刀：“内心意外的温柔啊，雨森同学。”
他的话可能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反正雨森最后只是恶狠狠地向秋本丢下一句“下午开会别迟到”，继而转身走人。
不二捂着嘴偷乐，这三人凑在一起实在很有气氛，让人很容易想起自己很傻很天真的时代，而后会心一笑。
然而等他笑够了，却发现川崎和秋本都很安静。秋本继续整理着垃圾，川崎一反常态地盯着手机屏幕皱眉头。
“怎么了？”不二觉得事有蹊跷，便向川崎发问。
川崎抬起头，神色很是沉重。
“镰取佳奈在夏天的时候遭到绑架，被撕票了……穴井前辈这么急着把她写的作品搬上舞台，应该是出于这个原因吧。”
旁边响起了“啪”的一声，听得不二心里一惊——其实只是秋本拍平了装牛奶的纸盒。
经川崎这么一提，不二想起这个案件当时闹得很厉害，只不过自己忙于写仙人掌培育论文，所以没怎么留心。据由美子的八卦所说，镰取家应该是关西的望族，财势上不如迹部、铃木这些超级财阀那么如雷贯耳，但是最近几年在东京圈的发展和口碑总体不错，在艺能界和出版界也有相当的投资。
“那位镰取佳奈小姐，就是镰取家族的千金吧？”
“对啊，”川崎说，“仅仅因为家里有钱就被绑匪盯上，真是太可怜了。”
不二啼笑皆非：“确实值得同情……不过我想说的是：以镰取小姐的背景，她写出这个作品的说法感觉更加不可思议啊。”
生长在豪门的千金大小姐是怎么了解工人和遗体捐赠细节这些事情的？
川崎大惊：“难道说是她剽窃了别人的作品发表出来，才导致了别人的怨恨被撕票的吗？”
不二狂汗：“我可没有这么说过，只是觉得这部作品虽然被冠以她的名字，背后应该还有些别的事情。”
说话间，不二瞥了秋本一眼，发觉她停住了动作，便问道：“秋本同学好像有什么想法？”
川崎的头也转向了她，脸上紧张与期待交织。
只见秋本慢悠悠地张嘴道：“唔，其实只要搜一下作品的名字和情节，就可以知道那个人有没有因此获利了吧。”
川崎当即搜了一下《假如我变成尸体》和“镰取佳奈”这两个条目，结果前者只搜出来一个名为“雛”的个人博客，后者的结果倒是不少，但是除了一些学校活动和关于绑架案的信息外再无其他。甚至有一个条目里好不容易提到“假如”和“尸体”的字样，川崎满怀期待地点开，念出来却是警告市民如何防范自己的孩子被绑架的。
这样的结果无疑给了川崎当头一盆冷水，之后她就没再提过这件事，或许也是因为没多久就要期末考试的关系。
进入期末复习阶段的第一天，不二就收到一个坏消息：淑子在晚餐桌上宣布她和父亲经过商议，已经同意让裕太下学期转校去圣鲁道夫了。
“真的可以吗？”裕太看起来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淑子点头：“嗯，爸爸说寄宿学校听起来也很有意思，所以裕太如果愿意去的话，他认为没问题。”
由美子说：“那也没多久咯。住宿的话就要稍微多做点准备了，具体带些什么最好列张单子，话说圣鲁道夫的洗衣机是刷卡还是投币？”
不二稳坐原地，又一次感到自己仿佛离开了他们的声音所存在的那个空间。他听见自己说在忙转学之前还是要先把期末考试给解决好，却没觉得那是自己在说话。
从母亲对密探内容加以封锁开始，不二就已经觉得裕太转学的事情大概不可挽回了。令他更加难受的是由美子过于自然的态度，感觉就像他们早有共识一样。
为什么呢？要论关心裕太的程度，他完全不比妈妈和姐姐少。她们不可能像他一样了解裕太对自己的半截击有多骄傲，也不会懂得裕太和所有同年纪的男生那样有着属于男生自己的心事，譬如在对隔壁班一个圆脸的女孩子说话时，裕太经常会脸红；他还暗暗地希望能长得比自己喜欢的球星更高，看到有现场量身高的地方都会不自觉地多看两眼……
明明自己也是家里的成员，却是最后一个被通知到的。
然而考试在即，无论是出于为裕太的考虑，还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不二都必须把大量的精力投入到复习中。
紧张的学习气氛也充斥于其他的学生中，大石和手塚这样的模范生除了部活时间之外几乎参考书不离手；乾的手边多了张试题范围的预测表，上面连教科书犄角旮旯里的知识点都详细地表明了出题的概率以及可能的出题类型；平日贪玩的菊丸在大石的督促下硬着头皮背他不擅长的英语单词；河村表面上相对平静，但是偶尔一起吃午饭的时候，他一反常态地向不二问了好几个世界史里的事件，还搞错了亚历山大大帝和凯撒大帝的主要事迹。
女孩子们也有自己的小圈子。川崎伙同学生会副会长白鸟茜，跟秋本以及另外一个戏剧部的女生饭岛组成了复习小组。不二只要去图书馆，总能看到她们四个要么伏案疾书同做模拟题，要么就着满桌的笔记和作业进行讨论，也不晓得她们有没有把彼此的东西给搞混过。
在某个图书馆人满为患的下午，不二经过她们的学习小组时，注意到今天少了一个人。在川崎的盛情邀请下，他坐到白鸟对面的座位上，跟她们一起复习功课。
“今天三缺一啊。”他小声对川崎说。
川崎也以耳语的音量解释道：“今天晴美有事要早点回家。”
说完，她又开始往笔记上增加标注。不二注意到斜对面的秋本往自己这里看了一眼，又将视线移向川崎，毫无声息地嘴角上扬。
这个人明明会笑，平时却从来没有见过……不过对大多数人而言，这种上恐怖片都无需特效化妆的笑容大概还是别出现的好。
不二重新低头，继续看书。
川崎等人的学习小组属于优势互补类型，不二今天恰好赶上她们复习理科和社会课的内容。在座的人都得到了一份由秋本打印出来的理科讲义——不二借用了本来属于饭岛的那沓浏览。倘若确实不错，他可以借川崎的讲义复印一下。
粗略一看，秋本给的讲义里写下了重点复习题型以及其中的知识点的详细纲要。本学期的考试范围以化学和气象观测为主。不二对化学兴趣一般，但是翻开第一页不禁乐了：
1.原子说相关
（1）请回答19世纪初提出原子说的人的姓名。
问题旁边还有一行小字：精确的回答应该是John Dalton，但是考虑到老师的英文水平有限，我们还是照搬课本上的“ドルトン”吧。
他再往后翻，又在要求画出水分子模型的问题的答案边找到了一个括号，内书如下字样：
注意！！不能把三个圈画在同一条直线上，水分子就像一条在水中迎面游来的鱼的双眼和鼻子，它们的外围应该构成一个三角而不是一条直线→直线的就变成二氧化碳了，显然鱼是没办法靠呼吸二氧化碳来生存的，所以画成直线你这题就挂了。
对于后面的气象观测，秋本明显更倾向于吐槽。譬如对湿度计算问题，她的意见是“其实这是完全的统计学和数学问题，但是这些工作通常只要交给机器就足够了”；又好比等压线相关的问题总结里，附加的括号中指出 “等高线主要是给坐在办公室里的科研工作者用的，实际上人们完全可以通过自己的血压来感受气压的变化，不过当真出现这种感觉时，请务必当心自己的小命！！！当然，假如你热衷于给气象台纠错，这个知识点非常实用并且值得推荐。\(^o^)/~”
对面的白鸟看完以后特无语地转向秋本：“有时候我真怀疑你的大脑是不是网状的。”
秋本认真地说：“不可能啊，那样的话我就无法像这样跟白鸟同学说话了。”
白鸟扶额道：“算了，做题吧……”
不二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觉得川崎会把秋本拉进这个小圈子确实是有点道理的。
做完了理科的部分之后，几人开始做一份由川崎整理的社会课问答题，大约花了半个小时。接着，根据川崎说的她们一向的规矩，不二跟坐在对角线位置的秋本交换了彼此的答卷。
不二接过卷子后只看了一眼，就有点想跟别人交换了。这张答卷上的字就像几百条歪歪扭扭的蚯蚓在白纸上恣意横行，抽象却毫无艺术感；带有点、浊点和半浊点这些笔画的字乍一看都跟缺胳膊少腿似的，充满了痛苦和辛酸——阅卷者的。
他尽可能无视秋本糟糕的书写带给他的视觉不快，开始根据标准答案批改。实际上答卷的正确率还可以，日本地理和国会内阁基础知识的部分的五十道题里一共只有三题写错了，后面的镰仓时代和室町时代的历史错得稍微多些，譬如她把日本三大随笔写成了“徒然草、枕草子、平家物语”（第三个应该是方丈记），还把“南蛮人主要指什么人”当成了中国南方的小部落。
今天的复习到此结束，几人走出图书馆，开始说笑。
川崎取笑秋本道：“我要是把秋本的讲义给老师看，他们的表情应该很精彩。”
秋本眨了眨眼睛，用孩童般天真的口吻说：“好啊，一起去怎么样？”
“干脆去完以后再让老师请客去伦敦咖啡厅喝咖啡。”川崎又补充了一句。
她俩闹腾的同时，白鸟在一旁无奈道：“你们两个倒是真有精神，回家的时候稍微小心一点哦！”
“怎么了？”川崎转过身来，凑到白鸟身边关心地问。秋本也走近了些，围巾尾端缀着的小绒球因为她的动作像钟摆那样晃荡着。
“你们两个都不看新闻的吗？”白鸟从书包里掏出一份报纸，“连续绑架事件，又出现受害者了。”
川崎打开报纸，念道：
“近日有四人团伙专门以家庭条件优越的中小学生为目标，进行绑架活动。警方已确定其中至少有两人为四十岁左右的男性，其中一人有近畿地区口音；另外两人的性别、年龄仍无线索，团伙成员的相貌资料亦不详。请广大市民注意尽量不要让孩子单独行动，尤其是晚上。”
不二想起第一次见到雨森的时候就听人说起过，便问：“上个月已经有两名被害人了吧？”
白鸟点头道：“对，听别人说都是家里比较有钱，性格孤僻，又喜欢独来独往的小孩。总之，还是小心些吧。”
秋本疑惑道：“这些消息白鸟同学是从哪里听来的？”
不二和川崎也看向白鸟，她解释说家里有亲戚在警视厅工作，所以有这方面的内幕。
到了路口处，秋本跟白鸟各自离开，川崎从包里掏出个红豆面包，像泄愤一样大口地吃了起来。
“感觉真糟糕。”她抱怨道，“本来就够紧张的了，现在除了考试还要纠结人身安全问题。回去我得买点辣椒水□□来防身。”
川崎的话听得不二一阵风中凌乱。辣椒水也就算了，□□这样的危险物品要是让老师发现，绝对会被没收的。
到家时天已经黑了，不二进门的时候，看了一下门口摆放的鞋，发现裕太还没到家。
“我回来了。”
淑子从飘着香味的厨房里探出头：“欢迎回家。去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不二答应着，上楼去放自己的包。
五分钟后，不二和由美子坐在餐桌边了，但是裕太的位子还是空的。
“可能是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淑子说，“由美子和周助先吃吧，我给裕太打个电话。”
不二和由美子对视了一眼，都没动筷子。
“如果裕太很快就到家的话，稍微等一下也没关系的。”由美子说着转向不二，“对吧，周助？”
不二点头。
淑子用家里电话的移动子机拨号，听了一会儿，对二人说：“打不通呢。”
由美子宽慰她：“可能是在信号差的地方，等一下再打吧。”
又过了十分钟，裕太的电话仍旧没有打通，而他的身影也没有出现在家门口。
“有点奇怪呢，”由美子喃喃道，“他平时不这样。”
不二站了起来。
“我去找裕太吧，他的手机可能没电了，如果在路上遇到他，我就打个电话回来。”
没等母亲和姐姐再说什么，他已经穿上外套，带着手机冲出了家门。
不二全力向车站的方向跑去，听见心跳和脸颊边呼呼的风声共振着。完全暗沉下来的夜幕中，路灯在地面上洒下一片又一片的冷光。气温比到家时更低了，在奔跑的同时，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却根本没有热的感觉。
车站那里并没有裕太的踪影，不二在那里等了一会儿，没见到裕太，却接到了淑子打来的电话，让他先回家吃饭。
不二喘了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告诉自己，裕太也可能已经快到家了，只不过刚好跟自己在路上错开而已，这才转身往家里走去。
尽管这样，不二仍然在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左看右看，希望能捕捉到裕太的踪迹。
在离家还有几十步的地方，右手边的巷子尽头出现了一个看起来跟裕太身形相仿的人影，不二刚想招手，却听见身后响起了裕太疑惑的声音：“大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当不安来到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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