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女孩子的战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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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说好了，周日下午在我家一起做巧克力咯。”
川崎一边说，一边往手机上打字。秀绪看着对面笑得露出牙齿的饭岛和白鸟二人，不由也勾起了嘴角。
制作情人节巧克力的时间定在公演前的星期天，也就是平时一起学习的固定时间之后。倘若完成得不太顺利，想多呆一会儿，川崎夫人也愿意留她们吃晚饭。
手机在兜里“嗡嗡”地轻震。秀绪抽出来查看，是昨天邮件联系的一家小照相馆的回复：
【很抱歉，kama桑*，我们这里目前没有修复照片的业务，无法完成您的请求。如有其它业务需求，欢迎再次联系。祝您一天好心情。】
大概是觉得这个弄起来很麻烦，所以不愿意做吧。
“说起来，你们这次演什么角色？”川崎好奇道，“雨森演达西没啥惊讶的价值，但是除了女主角之外他没告诉我别人的情况。”
秀绪将目光从手机上移开，笑着看饭岛：“芳纪演大贵族凯瑟琳夫人的女儿安妮小姐，气质上挺合适的。”
“那是，”白鸟调侃她，“你跟芳纪站在一起，绝对没人觉得你是从有钱人家走出来的。”
饭岛脸红了：“别这么说嘛。本来山岚老师还希望秀绪来演女主角的，很明显秀绪更霸气侧漏啊。”
川崎瞪圆了双眼：“等一下，我记得女主角是一年级那个名字里很多数字的女生吧？”
“本来是选了我没错，”秀绪摊手道，“不过为了防止‘甘海苔’的脚在跳舞的那场戏里被踩烂，老师还是换了二三酱。”
她看到饭岛别过头去，多半想起了试演时雨森扭曲得堪称黑历史的表情。彼时这姑娘的世界观似乎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我还以为你应该受过交谊舞训练。”白鸟说，“以前在电视里看，有钱人家的利益要求好像蛮严格的。”
饭岛重新加入对话：“老师大概也是这么认为的，结果玩脱了。”
川崎投来一记揶揄的眼神：“该说那个后辈是运气好还是走背字儿呢？被选上了女主角虽然很不错，导演是劳模保坂真的没问题吗？”
“没关系，有问题的大概是桑部，”秀绪事不关己地说，“都贺跟保坂掐得厉害，桑部劝架劝得都快愁死了。”
“那你也别老折腾雨森了，”白鸟好言劝她，“他处在这个位置蛮难做的。”
“我不是故意踩他的，”秀绪猜想对方可能指的是试演时的悲剧，“当时没发挥好而已。”
然而令她惊讶的是，除了自己之外的三个人互相交换了眼神后，脸上步调一致地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秀绪假装没看见，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对饭岛说：“芳纪，我们差不多该走了。”
“我也得去学生会了。”白鸟说着做了个鼓励的手势，“加油咯，公演那天夜真跟我会去给你们应援的。”
川崎挥挥手，说：“下学期要是想换社团，到新闻部来我果断收了你俩。”
秀绪戏言道：“夜真女王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呐，”饭岛低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再不走要迟到了。”
多亏饭岛的提醒，她们才几乎踩着点到达了戏剧部。
“请大家尽快各就各位。”
保坂的声音从剧场前排传来。她的目光扫过来的那个瞬间，秀绪觉得自己的脸简直像被鞭子抽了似的疼。
“切，”后面传来了都贺的声音，“她还真把自己当成知名导演了。”
秀绪吐吐舌头，这位不但是导演，还是“凯瑟琳夫人”呢！
早到的那些部员都已经按照角色出场顺序列好了队，中间剩下的那几个空当分外显眼。她们赶紧放下书包加入队列。在两位指导老师的示意下，保坂又开口道：“Scene 3，Act 1！贝内特一家准备登场！”
“是！”X7
扮演贝内特先生的胖男生佐野最先登上了舞台，接着依次是“贝内特夫人”和几个“女儿”，包括饰演“简”的桑部、饰演“伊丽莎白”的金田一二三和饰演“玛丽”的都贺。
秀绪在脑海中不断地过着自己的角色-凯洛琳·宾利的台词和走位。本来山岚老师考虑过让她去演母亲辈的角色，但是她的个头不太合适，最后索性把宾利小姐的舞蹈戏份改成与人说话，硬是把秀绪给塞进去了。
像这样的改编并不算特别大胆，至少以前她是没见过别人把达西发现威克姆试图引诱乔治亚娜跟自己私奔作为开篇。而且下一场内瑟菲尔德的舞会中，剧情改成了伊丽莎白在内瑟菲尔德的舞会上为了躲避柯林斯先生而邂逅了威克姆，后者在达西过来打招呼的时候，和对方一起表现出了尴尬的神色。达西离开后，威克姆便在伊丽莎白的追问之下诋毁他。
不过开篇要是和别的故事一样，达西跟威克姆的尴尬会面搞不好会让人产生奇怪的联想吧，譬如说这两个男人曾经在某个大学时代的夜晚一不小心酒后乱X什么的……最近流行的某些小说里貌似很偏好这一口。
无论如何，秀绪觉得山岚老师的脑洞就像他的某个学生一样难以捉摸。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网球场的方向，又将目光移回舞台。柯林斯在贝内特家的晚餐已经结束了，即将跟他们共赴内瑟菲尔德的舞会。台下八个即将登台的角色蓄势待发。
保坂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上场。
秀绪跟扮演“卢卡斯爵士”的那个男生说了几句话之后，假装无意地将目光投向“达西先生”，后者正在邀请“伊丽莎白”跳舞。“夏洛特”压低声音劝说了“伊丽莎白”几句，才令“伊丽莎白”没有直接拒绝跟“达西先生”跳舞。
金田一·伊丽莎白·二三：“我想我们应该说点什么，达西先生。”
雨森·达西先生·和希：“……”
金田一·伊丽莎白·二三（干笑）：“一点点就够了。譬如说，你可以谈谈关于跳舞的，然后我可以说点关于舞伴多寡的事情。”
雨森·达西先生·和希：“……话题的方面你来决定就可以了。”
金田一·伊丽莎白·二三转过一个圈，在秀绪看到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完全僵在了那里，也不晓得是演戏还是真的感到跟雨森共演很有压力。
金田一·伊丽莎白·二三继续道：“很好。你这个回答眼下还说得过去。也许我过一阵会说，私人舞会比公共舞会有趣得多。不过，现在我们可以默不作声了。”
雨森·达西先生·和希（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这么说，你跳起舞来照例要说说话了？”
金田一·伊丽莎白·二三：“有时候要的，两个人什么都不说地在一起待半个小时，这看上去有多别扭。不过，为‘某些人’着想，应该把谈话安排得越少越好。”
不错嘛……秀绪听她用那种调侃小男生的语气强调了“某些人”这句话的时候，暗自喝彩，这是确实进入角色了。
“CUT！”保坂突然叫停，“‘凯洛琳·宾利’，你的表情呢？情敌跟自己的暗恋对象在一起，你怎么能开心得跟情敌的老妈似的？！”
台上台下差不多都笑了，秀绪解释道：“对不起，刚才走神了。不过万一我冲‘达西先生’抛媚眼时刚好对上‘伊丽莎白’的视线，造成她的困扰怎么办？”
二三果断摆手：“你放心，我对女人没兴趣。”
“看在上帝的份上——”保坂此时生气的神态跟雨森有着微妙的神似，“请把‘达西先生’当成你喜欢的人，然后现在有个人要从你身边把他抢走，把那份妒火好好表现出来吧！”
没等秀绪来得及说什么，她又转过头：“‘简’和‘玛丽’也是，一个该矜持却表现得过分热情，一个该急切却没有表示。你们都还记得自己该演什么吗？不是说你们现在没台词就可以只围观不演戏了。”
桑部赶忙道歉：“抱歉，我会注意的。”但是都贺显然不这么想。只见她抱起手臂，两眼看向雨森：“部长，你不认为只靠导演来决定怎么演更合适过于主观吗？”
就在那同时，都贺还狠狠地剜了二三一眼。桑部倒抽了一口凉气，也将目光投向了雨森。
雨森冷冷地开口了，这种口气秀绪还是头一次听见：“都贺同学，保坂同学作为导演是老师们的决定。不只是现在，包括以前所有的表演中，她所提出过的问题，都确实存在，没有丝毫的夸大。在你对别人评头论足之前，应该先在提升自己的水准上多做些努力。当然，这也是对这里的所有人，包括我自己在内的要求。”
他停了一下，又道：“这次的公演有多重要，老师们已经说明过了。我不希望再有这种浪费排练时间的事情发生。”
语毕，他向保坂点了点头。
“从‘达西’向‘伊丽莎白’邀舞重新开始。”保坂说，平静得好像之前发脾气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她似的。
两个老师依旧坐在台下围观，间或在笔记本上写下一笔。收回视线的那个瞬间，秀绪发现饭岛悬在胸口的手如释重负地落了下来。
笨蛋……她在心里暗暗骂道。尽管在这样的问题上，她觉得自己并没有资格去说别人。
接下来的一段重头戏——卢卡斯爵士向达西暗示简与宾利的感情热烈程度顺利过去了。秀绪一边假装摇扇子，一边计算着自己上台的时间。“达西先生”一离开“伊丽莎白”，她就扭着屁股走上前去，模仿起都贺平时那种矫揉造作又令人难以忍受的腔调：“亲爱的伊莱扎小姐，刚才我和你姐姐看到你跟乔治·威克姆在一起，她还问了我一些问题。我劝你离那个年轻人远一点，他是老达西先生的老管家威克姆的儿子。凭着他的出身，你不可能指望他干出什么好事来。就我所知，他对待达西先生的手段极其卑鄙。本来我哥哥不想请他来，只是因为请了那些军官，不好漏掉他而已。”
金田一·伊丽莎白·二三看起来有点想笑，但是拼命忍住了：“照你这么说，他的过错和他的出身似乎成了一回事。可你说来说去无非是责怪他是老达西先生管家的儿子，我可以告诉你，这一点他早就跟我讲过了。”
秀绪将眼前的脸想象成阳平的样子，蔑笑道：“请原谅，我不该多嘴，不过我是一片好意。”说完，她轻巧地转身，走向舞台另一端，和扮演宾利先生姐姐、姐夫的两个部员继续当活动背景板。
紧接着是贝内特一家轮番失态的群戏，秀绪很尽职地继续摆鄙视脸。尽管斜对面就是都贺·玛丽·枹子表情扭曲的面孔，要忍住随时可能喷薄而出的大笑也是很费卡路里的。
“CUT！”
保坂又喊停了，叫道：“‘玛丽·贝内特’！请记住你在表演一个急于表现的普通女孩，不是狼外婆！”
笑声刹那间如开闸的毒气般充斥了整个剧场。除了饭岛、桑部等几个文静派和都贺本人之外，其他部员都笑了。雨森和二三笑得尤其厉害。
“说得简直太好了，”饰演“赫斯特夫人（宾利姐姐）”的冈本低声说，“不然某人还以为自己漂亮到跟部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四周响起了低低的附和声，不但有来自女生的，还有来自男生的……
然而无论雨森的粉丝里究竟包含多少种性别，都贺大概都没办法开心地继续表演了。她仿佛下一秒就会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像绝望的醉汉那样吐其他人一脸。
就在秀绪好奇事态接下来会怎么发展的时候，倒是有人没法袖手旁观了——只见桑部似乎准备伸手去拍拍都贺，却反被后者用力地甩开，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好在雨森眼疾手快，及时扶住。
台下的松岛老师站了起来。
“从Scene 3，Act 3开始吧。明天重新排演Act 2。”说着，她又放缓了语气，对都贺说，“我想今天可能都贺同学的状态不是很好，你先回去休息吧，值日的工作我会交给其他人的。”
这个工作最后落在了饭岛身上。然而即便如此，也没能换来都贺的好脸色。与之相反的，剧场里倒是隐约洋溢着一种快乐的空气。
秀绪自然不会把饭岛一个人丢下来做本来属于别人的工作，便替换了另外一个值日生留下来。这回的气氛远比上回跟保坂还有都贺一起打扫卫生来得愉快，冈本不是个特别沉闷的人，很快就开始跟其他人搭话。
“今天的排练简直太开心。”她说，“早就该给都贺那个疯女人一点下马威，雨森君和保坂都对她太温和了。”
饭岛稍微侧过脸去，又低下头来做自己手上的事。
“桑部同学也是的，”冈本像是才想起来，又补充道，“干嘛对这种人那么好？她可不会因为你对她好而感恩图报。”
秀绪没有停下手上扫地的活计，听到桑部回答：“其实也不是要刻意对她特别好，只不过气氛一坏，演过的部分还得重来，最后不还是我们自己倒霉。”
冈本不以为意：“话虽如此，Scene 3又是群舞又是那么多台词的，本来就不太可能一次完成，我倒是觉得能这么笑一会儿比纯粹按照保坂的指导排练愉快多了。”
“你开心就好。”桑部轻声说。
虽然得到的回应如此冷淡，也没有对冈本把话题继续下去造成任何阻碍：“听说她原来也没这么夸张，喜欢上雨森君以后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如果是这样，部长也太辛苦了。”饭岛轻声说。
“对吧，”冈本说，“其实她喜欢雨森君也没什么，毕竟雨森君很优秀，喜欢他的人多很正常，但是没有谁像她这样。而且为了喜欢的人，对自己的小学同学下黑手，无法原谅吧。”
秀绪打了个呵欠。
“我说，那个人是真的喜欢‘甘海苔’么？”
四周突然陷入寂静，恍若被抽走了所有的空气。
最后是饭岛先开口：“秀绪，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将地上最后的一点脏东西扫进簸箕里之后，秀绪才抬起头来。
“请好好考虑一下，无论是从听到的传闻里，还是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里，你们有感觉到雨森对那个人的重要性是因为他本身的缘故吗？”
可能是说得太过抽象了，在场的人里面没有谁做出回应。
于是秀绪又道：“从头到尾，都贺有做出任何考虑过‘甘海苔’本人的感受的事情吗？或者说，那些在你们看来是表达喜爱和占有欲的言行里，有多少是真的为了‘甘海苔’好而产生的？”
无论是在超市里听到的言语，还是在社团里所感受到的那些敌意，与其认为是针对假想的情敌，倒不如称之为“自我满足”更为贴切。
冈本嗤笑道：“镰取看起来很有经验啊，怪不得连不二同学都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秀绪回以一笑：“我跟不二同学没那么熟，芳纪可以作证。”
“是啊，”没等饭岛回答，桑部倒是先插嘴了，“之前镰取同学还向我打听过乾同学的事情，大概乾同学才是理想型吧。”
饭岛惊异道：“不会吧？秀绪你口味这么重吗？”
NHK电视台应该请这些想象力丰富的妹子们去做编剧，或许能挽救日渐势颓的收视率……
她耸耸肩，说：“并没有，最近忙着看《侦探左文字》，没时间去关心别的。”
这不算是撒谎——川崎要参加的那个推理竞赛的奖品是左文字系列的小说，那么比赛中出现跟这部作品内容或是和案件逻辑相关的题目的可能性应该很大，所以最近除了准备演出之外，秀绪也花费了相当的时间来阅读左文字，还有新名任太郎的其他作品。
然而冈本似乎仍然没有打算结束这些令人不快的话题的倾向。
“说起来，去年的那个剧本也多亏了镰取。”她大喇喇地感叹道，“原本以为校园祭的时候会演出桑部写的故事，但是灵魂医生的反响意外地好，老师们都很惊讶呢。”
秀绪将垃圾倒进塑料袋里，说：“谢谢，那个故事主要是佳奈姐的功劳，我想她会很高兴有人乐意欣赏她的作品。”
“嘛，文夏的眼光总是没错的。”桑部轻声说，“所以才有那么多人愿意跟随她。”
冈本笑道：“不愧是最了解副部长的人，一语中的。”
这时，饭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们好了吗？我要开始拖地了。”
秀绪觉得这句话宛如天籁，遂笑道：“我们最好赶紧出去，否则留下脚印就不好咯。”
其他俩人显然不太想做拖地这么累人的事，都拿着书包溜之大吉。
总算只剩下她们了。
“谢谢你，秀绪。”
饭岛突如其来的道谢在剧场里回响着，秀绪一边拖地，一边笑道：“别那么客气嘛，打扫卫生而已，两个人做总比一个人来得轻松。”
“不是说这个啦。”饭岛摇头道，“应付这种假装对你很友好的人，挺伤脑筋的。”
“我知道，”秀绪勾勾嘴角，“她们不是一直这样么。只不过我从‘秋本由雅’变成了‘镰取秀绪’而已。”
她稍微后退了几步，问饭岛：“呐，芳纪既然晓得这些，还是选择留在这里吗？”
右手的方向没有传来回答的声音，而秀绪并不意外。想必饭岛自己也非常明白，并非换个地方就会天下太平，很多时候不过是换个形式而已。
“秀绪……会离开吗？”
这真不是个好回答的问题。
“很难预测呢。”秀绪平静地说，“以前我向我最好的朋友西娅保证，自己会一直陪伴她。然而老爸一换生意合作对象，我就只能离开那个国家。现在嘛，我去哪里大概也得家里人说了算。”
向别人保证什么，对她而言太困难了。
饭岛那里沉默下来。秀绪抬头望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完成自己这边的任务。
她自己也明白的吧。
把快乐的来源系在别人身上，会让自己更容易受伤的……而且不管是否去面对，都必然带来痛苦的风险。
提前打个预防针，以后面对伤害时应该会稍微好过一点。
打扫的工作结束得比想象中还要快。她们离开剧场的时候，天还没有黑透。
整个部活中都没上过厕所，于是秀绪决定解放一下自己的膀胱再走，便没跟饭岛同路。她拐进一楼距离鞋柜最近的厕所里，插上门，把书包挂好。
刚在坐便器上坐下，伴随着一阵水声，她感到周身都变得潮湿而冰冷。
隔间的门外传来都贺的尖叫：“去死吧，jiàn货！”
秀绪喷出嘴里和鼻腔里的一点脏水，吐槽道：“老子连裤子都脱了，你就让我看这个？！”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女孩子的战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