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熟人家的怪女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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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被推开后，屋里传来“叮铃”的声响，像是谁用指尖轻轻地弹了一下玻璃高脚杯。
不二周助踏着风铃的声音进入玄关。像以前的许多个午后时那样，他在店堂右手边排满了旧书的书架前找到了手里捧着书的老人。
“日安，爷爷。”
对方放下书本，露出了与平日相比没什么区别的笑容：“日安，今天有味道不错的茶，周助要试试吗？”
“好，我把东西放好就去泡茶。”
不二把自己的随身包和相机摆在旁边给客人用的置物柜里，注意到那里有个眼生的护身符，旁边还掉了根细小的螺丝，也不知道是谁把东西乱丢的。
“这个是爷爷的顾客留下的吗？”他用三根手指提起护身符，向祖父发问。
祖父离开座位，稍微凑上来看了看：“可能是敏彦的，他前两天带了客人过来，大概是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原来是神谷先生的东西啊……”
不二想起那位神奈川出身的校医以前似乎也给祖父介绍过生意，便把东西放回原处，顺手把那螺丝给丢进了垃圾桶。他按照祖父的提示给自己也泡了一杯红茶，又回到桌边坐下。
最近有了些新作品，他在学校里冲好了照片，趁着今天放假带过来跟祖父分享。
祖父戴起挂在胸前的老花镜，凝视着摊开的相片。随后，他点了点其中一张，笑道：“这种鸟很少见，我记得好像是北海道的品种吧。”
不二点点头：“是啊，听川崎说叫‘白秋沙’。”
“没想到在东京的郊外也能看到。”他说到这里，带着好奇的眼神透过镜片向不二投来。
不二主动说出了背后的故事：“拍照的时候它受了点伤，不过现在应该已经去寻找南迁的同伴了吧。”
窗外渗入的光线将祖父的影子映到反方向。祖父望了望窗外，说：“正好最近几天的天气很适合远游。”
语毕，他又一次低下头，仿佛透过相片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在不二的记忆中，祖父一直用这种看故事般的表情来读照片。每一张照片对于祖父而言都是一个不同的故事，母亲曾经笑称最适合爷爷的工作不是摄影，而是写童话故事。
她甚至说过“爸爸如果加入吉卜力，宫崎骏大概要有心理压力了”。
对这样的评价，祖父不置可否。他的眼神从来不像大多数和他同龄的人那样显得有些死气沉沉。当他看照片的时候，目光里所透露出的生气比之十几岁的阳光少年亦毫无失色。或许就是出于同样的原因，祖父在拍照时总能捕捉到很多特别的瞬间。
因为太过沉浸在这些思绪里，当祖父的声音再次响起时，不二甚至没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只得请他再重复一遍。
“没有看到裕太的照片啊，”在说话的同时，祖父扫了一眼桌上的台历，“他好像从连休以后就没有来过我这里。”
“他最近一直忙着练习网球……”不二忽觉不妥，转而提议道，“等姐姐过生日的时候，爷爷也到家里来吧。”
祖父以平常的方式应了个声，又道：“淑子好像没有提过裕太进了青学的网球部。”
“嗯，他是自己到外面去练习的。”
不二说到这里，不禁凝神注视祖父的神情。后者若有所思，却并未立刻答话。
事实上，在之后的对话里，裕太的名字没有再出现。
会面结束大约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临走的时候，祖父拜托他把一个封好的纸袋以及之前发现的护身符一起转交给神谷校医。
不二满口答应，反正本来就是顺路。
离开了车站后，不二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那栋有着半包围式院墙的老旧公寓楼的门口。那里的墙角结着蜘蛛网，大门口贴满了诸如安全守则、社区活动时间和缴费通知单之类的东西。他上了楼梯，走到左手第二扇门，摁下了那里的门铃。
只听门后传来什么人站起来的声音，紧接着，从里面传来了一个平静却无机质的女声：“你好，请问有何贵干？”
不二听了不禁一愣。他记得神谷校医目前是跟上小学的孙子神谷宽一起住的，儿子跟儿媳都在外地工作，这位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请容我确认一下，神谷敏彦先生在家吗？”
“他带孙子出去看牙医，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对方说完又问，“请问您是来求诊的吗？”
不二对自己的来意稍作解释，对方问过他的姓名，便给他开了门。
门里最先冒出来的是一头茂密而纠结的浅褐色鬈发，但是这远远没有接下来对上不二视线的那双眼睛来得诡异。
这个人的双眼严重散光而缺乏焦距。从她的眼睛里，不二虽然能看到自己的缩影，却感到自己在她的世界里只是一个会移动的对象，跟街上的汽车或是空中飞过的一只鸽子并无明显的区别。
她先仰起头，又以极其缓慢的动作稍微低下头，仿佛是在打量他。除了随着头部的动作之外，她的瞳孔在整个慢动作的过程中完全没有移动。不二几乎怀疑自己听到了她的脖颈处发出了轻微的齿轮碰撞声。
“请进来吧。”她说着将门完全打开，“我想他们大概还有十分钟回来。”
直接撂下东西走人也并非不可，但是那个护身符究竟是谁的还不晓得。不二觉得最好还是由本人确认过比较妥当，便没有推辞。
他道了句“打扰了”，在玄关脱下鞋子，将鞋尖对着门口摆好，绕到会客室的矮桌边屈膝正坐。
“要吃果冻吗？”
不二婉拒道：“谢谢，不过我现在不饿，所以不必准备茶点了。”
那女生点点头，也在桌边坐下。她面前有半杯水，旁边有一本摊开的书。在旁边还有另外一本叫《行为与动机》的书，书脊上贴着青学图书馆的标签。
因为等得有些无聊，不二便试探着问：“你是青学的学生吗？”毕竟学校图书馆的库存对老师们而言通常没什么借阅价值。
“是的，”她回答道，没有起伏的语调和空洞的眼睛一样感觉不到生气，“我才转到青学没多久。”
难怪很陌生……这样的人很难不被列入八卦圈的怪人名单中，她目前还能这么低调只是因为进入青学的时间还短吧。
“对了，还没有请教你的姓名。”
她略微颔首道：“秋本由雅，请多指教。”
“秋本君跟神谷老师是亲戚吗？”不二又问。
“嗯。”秋本点点头，“敏彦爷爷是家母的叔叔。”
可是为什么要来投靠这么远房的亲戚呢？而且二居室的公寓要分配给这样三个人，似乎有点勉强。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随着“吱呀”的开门声，外面传来了属于小孩子的稚嫩的叫声：“由雅姐，我们回来了。”
秋本站起身，一边说着“欢迎回家”，一边无比自然地从神谷校医手里接过一个袋子。看样子他们在到家之前还去了便利店。
“不好意思，让周助君久等了。”神谷校医在不二对面坐下，语气里充满歉意。接着，他又对秋本说：“由雅，怎么没有准备茶点呢？”
不二赶紧表示这是自己要求的。他把祖父拜托的东西从包里拿出来，请神谷校医看看那个护身符是不是他的东西。
“这个不是我的。”神谷校医掏出手绢包起那个护身符，放在矮桌的一角，“不过确实是我掉在你爷爷那里的，能帮忙带回来真是很感激。”
俩人言语之间，秋本给神谷校医端来一杯冒着热气的水，后者谢过她，又问：“阿宽呢？”
“刚才说跟楼下的小宏约好了，要一起看电视。”
神谷校医扭头望向墙上挂着的钟表，多半是计算自家孙子什么时候该回来。接着，他重新向不二开口道：“听说周助君的姐姐出新书了，真令人期待啊。”
“嗯，大家都很高兴呢。”不二笑道。
“学校里的同学们貌似也是这样，周助君大概会在签名会上遇到不少同学吧。”
不二愣了愣，颇有些诧异：“真没想到老师连这些都会关心。”
“学校里的情况是听她说的。”神谷校医说着往厨房里看了一眼——秋本在那里“笃笃”地切菜。
这时，厨房里的切菜声停了，传出秋本的声音：“敏彦爷爷，能帮忙把窗户打开吗？我准备煎什锦烧了。”
神谷校医应了句“好”，起身走到窗边，打开两边的插销，将窗户向外推开。
见此情景，不二便向神谷校医告辞了。反正任务已经完成，继续留在这里其实也没多大意思，可能还会弄得一身油烟味。神谷校医也没挽留，只嘱咐他路上小心。
从公寓的走廊上可以看到天边的层层叠叠的晚霞，不二边走边看，最后干脆停留在公寓楼的入口处驻足欣赏起来。
许久以前，也是这样的黄昏，他跟裕太玩得忘记了时间。姐姐找他们一直找到天黑，因此他们那天没有餐后甜点吃，喜欢的动画片也没能看成。
“大哥真是笨蛋！”
裕太怨念地冲不二喊了这么一句，三天没理他。
然而在检查裕太的暑假作业时，不二却发现他仍旧在当天的日记里写道：“虽然坏心眼而且口味奇怪，但是大哥果然是最厉害的！”
现在的裕太，还会这么想么？
“让一让让一让！”
来人的语速很快，手上扛着个大箱子。虽然不二没有挡在正门口，他似乎还是觉得不二很碍事。不二稍微闪身让过，倒也没太在意。远方的天空现在是被晕染成金黄转向橘色的渐变色，看起来格外绚烂。
“打扰一下。”
美好的景致突然被无机质的声音给胡乱画了一笔，不二转过头，看到秋本无神的双眼朝向自己。在他将视线投向她后，秋本又补了一句：“你掉东西了吗？”
不二说：“没有。”
“哦，那不打扰你看风景了。”
语毕，她慢吞吞地转过身，拖沓着脚步往楼梯上走。
被秋本这么一折腾，不二是彻底没有看风景的心情了。他掏出手机查看时间，五点二十晚饭后可能还要做点垃圾分类的工作，回去太迟可不好。
不二重新检查了一下随身包的拉链，从大门口离开。
走到街角时，他正准备拐弯，却听见有人喊着“周助哥哥”向自己跑过来。回头一看，是神谷宽。这孩子跑得气喘吁吁，像是有急事。
“怎么了？”
神谷宽抬起头：“请你留下来！”
“这个……有点不方便啊。”
“有人死掉了！”神谷宽说话的同时，身体也在颤抖着，“由雅姐请你呆在这里，到警方来了为止。”
不二有些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总、总之，她说周助哥哥的证词很重要。”
那个秋本么……
不二没立即答应，只是和缓地问道：“既然这样的话，秋本君现在在做什么？”
“她拜托管理员先生报警了，”神谷宽说，“小宏和她在一起。”
虽然很饿，但是既然发生了恶性事件，想走大概是不行了，总比警察回头找到自己家去要好。
他跟着神谷宽回到了公寓楼里，右手的楼道里已经聚集了一些邻居。第二个房间的门口有个孩子被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紧紧地搂着。
秋本站在他们身边，用仍旧平板但是放大了音量的声音说：“请大家镇定一点，警察很快就会来。在此之前请不要离开这栋公寓，也不要靠近现场。”
不二跟着神谷宽走到102室门口，秋本摸了摸后者的头，口吻带着安抚：“辛苦了。等会儿跟警察先生说清楚你当时看到的情况就好，别害怕。”
接着，她又对不二说：“特别让不二君折返很抱歉，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能请你稍微忍耐一下吗？”
“没关系。”不二客气道。
警笛声很快地从公寓外传来，众人纷纷靠墙站立，给警方人员让出一条道。
负责这个案件的高木刑警很年轻，不二觉得他看起来不大自信。
在自我介绍之后，他便开始询问发现尸体的人是谁。
“是我和小宏。”神谷宽指了指被搂着的那个孩子，“那个时候，我们经过这里，听到这里传出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还有惨叫的声音。”小宏补充道，“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听起来很痛苦。”
神谷宽点点头，又继续对高木说：“我们有点担心，又发现门是开着的，就推开门看是不是出事了。结果就看到细井先生倒在地上，头上出了很多血的样子。”
高木刑警一边飞快地做着笔记，一边问：“那么，接下来你们做了什么？”
“那个……接下来可能由我来说明比较合适。”
不二对于秋本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场并不意外，他大概猜出自己会被留下来的缘故了。
她的插嘴转移了高木刑警的视线：“请问你是——？”
秋本单手搭在神谷宽的肩膀上，解释道：“我是这孩子的亲戚，和他住在一起。他们发现死者细井先生的时候，我刚好到楼下去核对社区活动的时间。听到他们的尖叫以后，我从楼梯上折返回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也就是说，你曾经触碰过尸体了。”
秋本微微低头：“很抱歉，当时地上的血看起来比较新鲜，他说不定还活着呢。”
高木刑警倒是善解人意地表示：如果是不确定被害人是否还有救的情况下，她的行为可以理解。
根据秋本的说法，发现尸体的时间是在五点二十左右。高木刑警由此认为死者是被入室抢劫的人从背后用钝物猛击脑后导致死亡。
不二暗自叹了口气，看来这才是秋本要自己留下的原因。
“恐怕不是这样。”
在三言两语地解释了自己今天来此的事由后，不二便继续道：“根据秋本君和这两个孩子的描述，事情发生的时间前后，我正好在大门口想事情。当时并没有看到任何人从那里离开过，进来的倒是有一位。”
说着，不二转头看了看四周，告诉高木刑警，当时走进公寓楼的就是站在管理员身后那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
高木刑警立刻将视线转移到了那个男人身上。
这个人自称姓内藤，他用带着点秋田县口音的粗哑声音说：“我下午出去散心去了，还买了一套新的体育用品回来。不过我可没进过细井的屋子啊！”
“请问你有收据之类的证明吗？”
内藤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不二瞄到了时间是下午五点十五左右，警方大约是五点半到达的。开出这张收据的米花百货离这里相当近，不二在来这里的途中还经过了那里。
无论如何，如果这起案件是入室抢劫逃逸，那么急着离开的犯人应该会选择最方便的途径离开。不二估计自己大概在大门口停留了5到8分钟，然而在此期间，视野范围内确实没有人离开过这个建筑。
仅凭目前的线索显然也难以断案，高木刑警把收据收起来，开始询问楼里其他住户的不在场证明。今天是周日，大多数住户要么外出了，要么在家招待客人。单独在家的住户只有101室的内藤先生和103室的菅野先生。
菅野对于这个不在场证明调查显得很不耐烦，但是总算还配合。
“谁知道那个人啥时候没气的！”他半睁着死鱼眼，“我今天下午在家戴着耳机看电视，要不是你们过来，现在大概还在看吧。”
高木刑警皱起了眉头：“戴着耳机看电视？”
“网络电视啊！在电脑上看的呗。”菅野白眼一翻，“细井这家伙麻烦死了，这里隔音效果不好，我家的电视稍微声音高一点他就啰里吧嗦的。稍微哪里弄乱了就大发脾气，平时看他买东西都只认同一个牌子，有时候为了这种原因还会在超市里跟人抢，简直受不了他。”
管理员也配合地证实道：“确实是这样，我平时也不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放音乐呢。”
就连神谷宽都随声附和起来：“非但如此，那个叔叔平时也很刻薄，上次在超市的时候还硬要插队，对吧，由雅姐？”
神谷宽这么一提，不二才想起来某人很久没吭声了。他往秋本刚才站的地方看过去，却发现她不晓得什么时候蹲在了地上，状如先天智力障碍的瞳孔动也不动，木然地停在原处，貌似是神游到了哪个不知名的空间。
其实要是忽略神情，说成排泄不畅大概也是可以的。
“由雅姐？”神谷宽拍了她一下，又把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秋本慢慢地抬起头，口吻茫然：“啊，有这回事吗？”
众人：“……”
“那个……事实上说到细井前辈难以相处这点，确实如此呢。”
这时候突然加入对话的声音引起了不二的注意，他转向声音的来源，看到一个上班族打扮，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青年。
高木刑警往回翻了一下记录，问：“是与细井先生同一公司的松山先生吗？”
松山双手交叠放在身前，颔首道：“是的，我本来约好了五点四十的时候来细井先生这里拿材料的，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
“说起来你的名字和约见事由确实有出现在死者的记事簿上，”高木刑警说着又问，“那么在此之前，你在哪里？跟什么人在一起？”
松山稍微犹豫了几秒，回答道：“之前我在礼品店，想给我的女朋友挑件生日礼物，不过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所以什么也没买。”
“就是强盗杀人吧，”菅野说，“虽然眯眯眼的小哥说没人从入口处逃走，也有可能是杀人以后从后院那里逃走了啊！这个墙又不是很高。”
高木刑警用笔挠了挠头：“这么说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
确实是不大对劲！
“可是当时现场的窗户，是关上的啊。”秋本突然开口道。
不二本来想说话，却被抢先了。他瞟向秋本，后者谁都没看，又继续道：“诶，等等，让我再想想，究竟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
说完，她抱着脑袋又蹲下了。
“你会不会看错了？”内藤说，“也搞不好是被风吹的呢。”
秋本慢动作地一歪头：“抱歉，我的记性不是很好。”
这话引得众人一阵抱怨，菅野甚至提高了音量斥责道：“真是的，记不清楚就不要乱说话，太给刑警先生添麻烦了。”
“就是，明明是开着的嘛。”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秋本突然抬起了头：“是啊……不过在发现了尸体之后，管理员先生没有让任何警方之外的人进入过那个房间。可是从刚才的话来看，感觉内藤先生对现场好像还蛮了解的嘛。”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当时某人的举动，莫非是为了……不二抬头去看高木刑警，后者正在要求内藤解释他刚才说的话。
“啊，我有听到窗户被吹的嘎吱作响的声音啦，”内藤辩解道，“刚才菅野也说了，这里隔音效果不好。这种程度的响声也就不奇怪了。”
他向周围看去，围观的人里面有相当一部分在点头。
“听起来貌似是有这个可能呢。”
秋本说着站起身，慢腾腾地踱到内藤身边，又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就在不二以为她准备就那么离开的时候，突然只见她伸手探到内藤的西服领子里，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里面揪出了一块还没剪掉的挂牌。
内藤立刻挥手打开：“干什么啊！”
“果然是新衣服，”秋本欢快地说，继而懵然道，“不过跟内藤先生今天早上穿的那件简直一模一样，为什么要特意买两件长得那么像的衣服呢？”
高木刑警见缝插针道：“能请你解释一下吗？”
“我喜欢，不可以吗？”内藤振振有词，“而且我在案发当时确实是在外头买东西，刑警先生不是也看到收据了吗？”
不二用手支着自己的下颌，作思考状：“说起来明天是青春台区的垃圾回收日，要处理什么倒是很方便呐……我如果没记错，米花百货公司也在这个范围内。要是在那里进行搜索，说不定在那里会有所收获呢？”
内藤看起来恨不得撕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熟人家的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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