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完美体改造计划》夹生的小米

65、番外之二

　　我是母体的分|身，在营养液中长大。
　　我从母体强大的精神力中继承了她的记忆，我与许许多多的分|身一起，在液氦的海洋中生长。我们的使命是，替母体执行各种各样的任务，而后自我毁灭。
　　我常常分不清自己是谁，甚至会把自己和母体弄混，或是和别的分|身弄混。母体曾经很遗憾地说过：她们并没有自我意识。
　　什么是自我意识？好吃吗？

　　有一天，我听见了一个声音，他对我说：“系统惩罚之十三，吸血鬼之奴仆。”
　　在那一瞬间，我听见母体对我说：开启神盾技能，包裹维多利亚，进入幽灵古堡。
　　我消失了。
　　我拥有了新的身体、新的记忆、新的意识。我依旧感觉到混乱，我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简沃尔图里，还是那个懵懵懂懂的母体分|身。但是我讨厌自己这种懵懂的状态，所以我决定，我就是简，简就是我。

　　我见到了阿罗。
　　阿罗是吸血鬼皇族的长老，每天都是笑眯眯的，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总认为他是个很好说话的吸血鬼。他命令我去杀掉一个反叛的吸血鬼，我去了，而且认真地完成了任务，提着一个脑袋回来见他，然后听见了他疯狂的笑声：
　　“简，简，你怎么能够这么可爱！哦，我简直要高兴坏了！来吧，我最忠实的仆人，再去替我杀掉另一个叛乱者，不过这一回可没那么简单了，你得带几个皇家卫士去……”
　　“是，长老。”
　　“像这次一样，把他的头带回来。我需要知道，他已经死了。”
　　“是，长老。”
　　“去吧，要快，非常快……”
　　阿罗脸上出现了一种“类似于高|潮”的表情。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用这种词语来形容他。但我的母体就是这么说的，于是我也就这么说了。

　　反叛者在阿拉斯加，我需要飘洋过海才能完成任务。
　　但是，为了尽到皇家卫士的责任，我依旧非常努力地横跨了大西洋，来到美国，找到反叛者，杀死他，去给阿罗复命。
　　阿罗笑得更高兴了。
　　听说笑是表达赞同的方式。所以，我也笑了。我们像个疯子似的相对大笑，我的眼睛如同鲜血一般红。

　　我走上街头，看见了另一位吸血鬼。
　　“她是谁？”我问。
　　身后的另一位皇家卫士哗啦啦地翻着什么，然后说道：“她是维多利亚，简小姐。她常年居住在美国，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了罗马。”
　　维多利亚正在被两个猎魔人追杀。
　　我讨厌猎魔人，所以我把猎魔人给杀了。
　　维多利亚吃惊地看着我，似乎是透过我，看着另一个人。我讨厌这种感觉，母体的声音又在脑中回响：“开启神盾技能，包裹维多利亚，进入幽灵古堡。”
　　我会发疯的。
　　——我是简，不是那个懵懵懂懂不知所谓的分|身。
　　——我是分|身，我需要执行母体的指令，而后自我毁灭。
　　我……
　　咔咔咔咔……
　　我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分裂成了两半，一半是简，一半是……是什么呢？我想不起来了。我的头很晕，我很想睡觉，我屈服于分裂出来的第二重人格，向她交出了身体的掌控权。

　　***

　　[我需要执行母体的指令。]
　　[开启神盾技能……找到维多利亚……幽灵古堡，那是什么呢？对，它在佛罗伦萨，我需要去佛罗伦萨……]
　　我奔跑在意大利的土地上，来到了古老的佛罗伦萨。我继承了母体的记忆，所以我很轻易地找到了佛罗伦萨的幽灵古堡。我不知不觉地开启了神盾技能，令它贴身包裹住我的每一寸肌肤，然后走了进去，又退了出来，又走进去，又退了出来……
　　“喂，你在做什么？”一位守卫着古堡的卫士问道。
　　我抓住他的手，将神盾无限扩大，将他包裹在其中。然后，我们一起进入了古堡里，又一起退了出来。
　　守卫被我打晕了，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努力地思考着，用我那点可怜的智商和记忆力，努力把这些碎片拼凑到一起：
　　“‘神盾’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幽灵古堡也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我已经可以自由地操纵‘神盾’，甚至可以让它容纳下其他人，那么我也可以自由地操纵幽灵古堡……”
　　“我要带它走，把幽灵古堡带走……”

　　看，我还是很聪明的，勉强算起来，应该能够抵得上母体的十分之一吧？当初在液氦的海洋里，其他分|身都很羡慕我的聪明才智呢。

　　我把幽灵古堡带走了。
　　我回到了罗马，再一次见到了维多利亚。
　　我对她微笑，并对她说道：“跟我来。”

　　我像对待那个卫士一样，把维多利亚带到了古堡里。阿罗在呼唤我，但我不想理他，一点都不想。母体不喜欢他，所以我也不喜欢他。
　　我的显人格醒了，她蛮横地剥夺了身体的掌控权。

　　******

　　我很生气，我很愤怒。
　　我讨厌母体对我下达的指令，我是简，必须是简，只能是简！！！
　　我要杀了维多利亚，我要杀……

　　我倒了下来。
　　维多利亚离开了。阿罗的呼唤仍在继续。我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滴——滴——滴——系统警报——角色绑定强制解除——”
　　“系统惩罚加倍，吸血鬼奴仆之：暴力与凶残！”

　　***

　　维多利亚离开了，听说她死了。
　　我行走在罗马的街头，呆呆地回忆着在液氦中的日子。温柔的母体、欢乐的同伴……我想念他们，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必须启动自毁程序，我……
　　“把她抓起来！”

　　一群皇家吸血鬼卫士抓住了我，把我关进了皇家监狱，高高地吊在了墙壁上。阿罗亲自来看望我，他用双手握住我的手；他的笑容很冷，在母体的记忆里，这种笑可以解读成“阴笑”或是“不怀好意的笑”。
　　看吧，我的智商又增加了那么一点点。如果母体看见，一定会很欣慰的。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什么才是“自我意识”，我又该如何自我毁灭……
　　“继续吧。”阿罗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酷。

　　啪！
　　啪！
　　啪！
　　被烧得通红的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了我的身体上，我感觉不到疼痛，因为我有缺陷，我缺少疼痛和饥饿神经。嘘，不要告诉我的母体，若是让她知道，肯定又要唉声叹气了。
　　我感觉到自己的血肉在剥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点流逝。我还感觉到，每当我即将断气时，鞭打都会停止，然后我会恢复如初，再然后就是新一轮的鞭打。

　　阿罗问我：“你知错了吗？”
　　我摇摇头，茫然地看着他。
　　“她傻了。”阿罗的其中一个弟弟说。
　　“她不但是傻了，还失忆了。”他的另一个弟弟说。
　　阿罗命人将我放了下来，靠近我，用一如既往的温柔语气说：“去替我办一件事吧。在大西洋的彼岸，有一个美丽的小镇子，叫福克斯，那里住着一个吸血鬼家族。你去替我监视他们。”

　　我来到了大洋的彼岸，身后依然跟着几个皇家卫士。不过这一次，是我监视着福克斯小镇上的吸血鬼们，而皇家卫士们监视着我。

　　我看见了一个肤色苍白的吸血鬼少年，他叫爱德华。
　　他喜欢坐在草地上对着空气说话，像个傻瓜，比我还傻的傻瓜。
　　他看上去像是为某个并不存在的人感到担忧、感到激动或是欣喜。任何见到他的人，都怀疑他得了臆想症。但是我所剩不多的记忆里，却残留着一些模糊的影像，和爱德华那看似荒谬的举动重合在一起，而后我会落泪，血红色的泪，伴随着天空中血红色的月，带着莫名的冷意。

　　一位美丽的少女骑着巨狼，驰骋在山林中，畅快地大笑。我羡慕她的恣意和潇洒，却隐约感觉到了一丝愧疚。可是我同样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感觉到愧疚。
　　果然是我太笨了吗？
　　我沮丧地回到了临时住所，心中想着，如果是母体，一定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现在这种状况。

　　我渐渐知道了他们姓卡伦。
　　我感觉到了他们对彼此的温暖，家人般的温暖。
　　我时常坐在他们家的屋顶上，看着天空中的血月发呆。我喜欢看着爱德华自言自语，他的目光太温柔，温柔得就像是在看他的恋人。
　　然后有一天，他离开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继续监视着卡伦家族，我看着贝拉嫁给了那头巨狼——准确地说，是狼人。
　　我被阿罗召回，继续吊在天花板上，狠狠地抽打。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的显人格再也没有出现过，她似乎已经永久消失了。

　　直到有一天，我偷听到了吸血鬼卫士们的谈话。他们说，只要被拧掉脑袋，投入火中，就可以彻底杀死一位吸血鬼。
　　我知道我现在就是吸血鬼。
　　而我需要自我毁灭。

　　我砍断了自己的手和脚，令自己从锁链中挣脱出来，然后使用了“修复”的技能。
　　我一路冲出了罗马，在郊外点燃了熊熊大火。
　　我抱着自己的头，狠狠一拧。
　　我感觉不到疼痛，所以我很顺利地拧掉了自己的脑袋。
　　我的手抱着我的头，栽倒进了熊熊火焰之中。
　　就此毁灭，就此消失。
　　“叮！警告、警告！宿主消失，系统启动自毁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