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拍摄《华尔街》 ...
-
“你减肥了？！”
李约隔了一个多月再见迪卡普里奥，第一句话就是惊叹。
虽然李约每次见到迪卡普里奥都要拿减肥调侃他，但并没有真心想让他减肥。迪卡普里奥就是张娃娃脸，清瘦时太过于俊美，同时也显得很脆弱，好象谁都可以过去把他推倒。彼时，只他那张脸轻易地就能掳获女性的目光，爱慕与怜爱混杂的目光，一半对情人一半对儿子。他现在已经三十来岁了，再让他回到少年时的那种带着神经质的美丽，确实也不符合他的成熟。
可谁知道，他竟然不言不语地就在一个月内从成熟男人减成了一个清瘦的带着点矜持感觉的年轻人？
不过，三十几岁的迪卡普里奥瘦下来，并没有真地退回到年少时的模样。现在看起来象是二十五六岁，和莱维特的感觉差不多。他的目光，他的表情，都已经被岁月沉淀过了，不再象当年那么轻佻肆意。一个完全成熟的男人的目光，让他看起来再瘦再年轻，也依旧充满了侵略性，不会让女人对待他时，象对待少年时代的他那样生出怜爱之心。但这样的侵略性却更大地激发他男性的魅力。
此时的迪卡普里奥，足够让在场的大部分女性尖叫。
或者……摒息？
李约说完话，觉得现场有些安静，下意识精神力扫描了一番，不由失笑。那些来演背景板的年轻女孩子们一个个盯着刚刚出现的迪卡普里奥，有那么一两秒全都忘了呼吸。
妖孽！
并不是说，所有的女性都爱他这一款。完全是因为，在屏幕上看不觉得，这位大明星真正出现在眼前时，不管你喜爱或讨厌，你都会不由自主地目光跟着他的一颦一笑转，好象他会发光一样。这样的明星特质，是所有的大明星都具备的。迪卡普里奥出名太久，尤其明显而已。
现场的异状只有迪卡普里奥对这种状况完全无感，目光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如同空气一般的存在了。忽略目光，寻找镜头，是他的本能。
所以，他很自在地耸了耸肩，一挑眉，微带得意地道：“怎么样？达到你的审美要求了吗？”
李约围着他转了一个圈，摸着下巴点了点头：“我本来还担心你演八零年代时二十几岁的样子呢，现在……”李约一摊手，毫不吝啬夸奖：“完美！”
听了李约的肯定，迪卡普里奥耳朵突然热了起来。这一生，他被人夸赞得太多了，对于赞美他差不多已经麻木。可是，与这个女人相交以来，这却是第一次。迪卡普里奥做为一名演员，自然能做到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窘态掩饰过去，但他自己知道，他现在很开心，开心得有点过头。这一个多月来的辛苦终于有了一种“值了”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对劲。迪卡普里奥虽然有一瞬闪过这个念头，但李约没有给他机会深想，因为工作狂已经开始与他讨论角色了。
凯恩斯做为魔法工作室签下来的第一批执行制片之一，当初进工作室为的就是跟着大导演李约做出一部惊世大作来。可是，上次的《你是他吗》场景相对简单，凯恩斯觉得没发挥出自己百分之一的才能。
而这一次，却完全是大片配置了。
无论场景选择，还是人员编配，凯恩斯光看着名单就觉得自己的机会到了。豪情大发，比李约还早一天到达，把后勤组道具组指挥得团团转，订餐订房各种订，整理服装，整理特殊道具，各种整理，等李约到达时，这里已经完全是李约心目中的美国的八十年代，直接可以开拍了。
八十年代的美国色彩很明媚，形象很夸张。无论男女都是大得过份的大垫肩西装，各种波浪卷发，还有热烈的迪斯科舞曲。
但是做为视觉艺术的电影，就算是怀旧风，也要做出时尚感来。不然，观众不买账。这些，凯恩斯很了解，和李约沟通得也很透彻，知道李约需要的感觉。所以，剧组的服装师和道具师们无论有什么设想，第一步就要先过他这一关，所以，就算奈特利穿着大垫肩西装，吹着翻翘刘海，涂着浓艳的口红，竟然也非常美丽，并没有和零零年代的审美违和，真是奇迹。
八零年代的男主角迪卡普里奥与女主角奈特利还处于幸福的时光。每个镜头都带着阳光，连笑容的角度都被李约精确要求过，直到剧情走到奈特利怀孕，迪卡普里奥这个小会计失业，天气开始变得阴沉起来，连街边的唱片店里的音乐也从ABBA变成了U2，然后迪卡普里奥遇见了凯文·史派西扮演的布莱克。
他拯救他，他改造他，他让他背叛了自己。
顺便地，时间也进入了九零年代。
无论是音乐还是服装都开始变得收敛起来，男女主角从小房子搬到大公寓，越穿越高贵，气派越来越高雅，可是，孩子没了，纯真没了，笑容也越来越少，交流也仅限于早晚的那句麻木了的：“我爱你”和“我也是”。
三个演员在演技上都是绝对能镇得住场的。
男女主角的感情戏拍得最顺，迪卡普里奥虽然一直称自己并不喜欢爱情电影，可是拍起这种感情戏来却完全可以用得心应的来形容。从情浓至冷的过程的把握，眼光中的纠缠，两个主角都表现得细腻而深沉，完全达到了李约的想法。
而迪卡普里奥被史派西引诱着犯罪的过程尤其难拍，两个演技派在一个场景时，下意识都想压住对方，不想被对方的情绪牵引，场面火花四溅，不可谓不精彩。演戏的双方都觉得很满意，可问题是，这样的一场戏里，迪卡普里奥的角色本来就是个被牵引被诱惑的设定，他表现得太强了，那些痛苦纠结的情绪表达得太过于用力的话，反而让整场戏失色。
不得已，NG了两次之后，李约让大家休息五分钟，自己拽着迪卡普里奥走到一边，秘聊。
“那，你只是从一个年轻的，懵懂的，有一定原则，有专业技能的金融从业小人物，转变成一个利用专业技能为自己谋私的罪犯，并不是从一个光明圣子坠入魔界，莱奥，你不用表现得那么极至。这是一个小人物黑化的故事，连情绪都是小人物的情绪，它虽然也痛苦，也绝望，也恐惧，但不会太刚烈，被诱惑时也会挣扎，但一旦决定放弃之后，还有种解脱的情绪。这是个没有神的世界，人类什么都可能做。所有的小人物都有这样的觉悟。在这里，你太用力了。后面慢慢成长强大起来，再拥有这样的情绪，才有可能。现在不对。”
听了这番话，迪卡普里奥皱起眉。对于李约关于什么“光明圣子”之类诡异的比喻，心里觉得违和，但也明白她在说什么。可是，他并不是很认同，顿了一下，迪卡普里奥辩解道：“我不觉得小人物的情绪就应该卑微。原则这种东西，和身份无关。不过，你的意思是说，比尔的原则性没有想像中那么强？”
李约抿了抿唇：“最后他都能放弃的原则，可想而知。在没有放弃之前，他只是把自己想得太正义了而已。”
迪卡普里奥一歪头，盯着李约：“你……好象是站在布莱克那一边的？认为犯罪是比尔的天性？布莱克的引诱只是激发出了他的这一面？你好象……”迪卡普里奥顿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形容。看剧本的时候没有这种感受，可是被她现场一解读，那种黑暗的情绪就会冒出来。李约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个性实在太阴暗了。
李约听弦知音，看着迪卡普里奥笑了一下：“我们就不讨论人性本善还是本恶的哲学问题了吧？在这里，比尔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有普通人的软弱和狡猾，我希望你能把它表现出来。情绪不要那么干脆，要更复杂，更无奈一些。”
迪卡普里奥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点点头：“我知道了。”
再次开拍时，迪卡普里奥已经从正义感十足，被罪恶感纠缠痛苦的小会计，变成了一个在史派西投下的黑影里挣扎的小人物。收敛了他太过于耀眼的气息，在镜头里，人们不再觉得这是个帅哥，而是被现实压迫，被罪恶诱惑的普通人。迪卡普里奥眼中闪动的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真挚的无奈的感觉让人有了更多的代入感。
更奇妙的是，迪卡普里奥明明收敛了他的气息，可史派西却意外地被这种自然的演绎方式牵动了情绪，表现得比之前更具神经质和煽动性。之前，两人飙气场，史派西为了和迪卡普里奥势均力敌，加重了角色的暗黑特质，更多的是一种传说中的装B的派头。当然，以史派西的演技，装B也同样的专业的，装得非常有派。
可是这一次，却因为迪卡普里奥的改变，而自然而然地收敛了刻意的感觉，演绎出一个压抑的，外表看起来很有儒商气质的精神病了。特别是最后，迪卡普里奥扮演的比尔终于屈服，痛苦的低下头后，他露出一个古怪至极的笑容，配上他干净儒雅的行头，特别有冲击力，被李约留在镜头上，特意让摄影师拉近拍了近十秒钟。
一切完美极了。当然，之前的拍摄成果也没有删除。剪辑的时候万一又有了新想法，用上另一版也是有可能的。
这种演技派对戏，连工作人员在旁边都看得过瘾，拍起来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拍其它的零碎镜头，为了演技僵硬的配角们，却反倒更磨人更费精力。
最让李约郁闷的一场戏，正是来纽约的第二周，拍到迪卡普里奥在酒吧故意用美男计诱惑关系客户，寻找相关信息的戏。
这场戏并不难。尤其是对于迪卡普里奥这种纵意花丛多年的花花公子，完全算得上是本色演出了。唯一出问题的是，那位被诱惑的关系客户！这场戏只有短短一分半钟，可是NG了十几次还没过。连迪卡普里奥都要绷不住了。他真心没兴趣为一个小配角的失误，一再地浪费时间啊。
这位关系客户的设定是个职场美女，只有不超过五句的台词，唯一的难点就是要和迪卡普里奥从喝酒到喝舞，一路目光纠缠，表现出男女之间的那种性感火花。
说实话，面对迪卡普里奥这样的演员，就算演技不佳，被他带着走，只要记住那五句台词，很难出错。可是这位明明是有过演艺经验的女配角，不知道为什么，这五句台词，总是丢三落四。要不是她自己都快哭了，李约肯定会以为她是在找机会和迪卡普里奥套近乎呢。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拍摄《华尔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