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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hapter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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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迪瑞尔说,你今天连话都没怎么说,怎可以说是尽力?”
他在责备她。已经很明显了。
他责备她的理由,是她没有用心去勾引另一个男人。已经很明显了。
她强笑着,忍着。
“你没听过么,女人话越少越有神秘感,越温柔。说不定这样,詹姆斯才会……”
“不要找借口!回答我的话!”他竟未控制住情绪。似乎……在发火。
他生气的样子很可怕。她第一次知道。
莫尼卡是什么人呀。吃软不吃硬。
“你要我回答什么?”她提高音量,“这种事白雪一定乐意去做,你为什么不叫她去?她比我漂亮得多有男人缘得多!你为什么非要逼我?”
亚力克似乎与她相反,平静很多。
“白雪是诺顿的公主。她再喜欢我,也不会同意。”
“那我也告诉你,我没办法。”她轻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抖,“他从来不正眼看我。连在床上都要求着他才勉强答应。他不喜欢我,我再喜欢他又有什么用?”
“他不喜欢你?”亚力克捏住她的脸,冷笑,“我觉得你挺擅长撩男人的嘛。你用勾引我那招去勾引他,朝他装小女人,撒娇,发嗲啊,让他尝尝心烦到喘不过气来的滋味,别说不想碰你,怕你要跑的时候,他连硬来的欲望都会有。”
外面的人哪里知道。最强帝国的王子说起话来,下流又粗俗。
她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滚!”
一掌拍开他的手,绝对是巨响。
他甩甩自己被她抓出血印的手,毫不在意。
“你还担心自己没女人味,那我教你。”
往床上一翻,被褥软软地滚动。他握住她的双腕,拖她躺下,严实地将她压住。待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开始舔她的耳垂,颈项。
“有你这样讨好男人的么?僵得像块木头。”他说话倒是调侃。
她半睁着眼,盯着吊灯。
不要为不值得你爱的男人哭泣,那样只会徒增伤心。
她是明白的。
她原本只是愤怒。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刻,竟会开始想家。
寒冷之时,人们总是会怀念最温暖的地方。
他的动作渐渐停下来。
灯光眩目。
满满的世界里,都是温暖的灯光。
“我不介意你继续。”她轻轻说,“你我都已成年,懂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何况,我们无论如何都会发生关系,提早一点无所谓。”
兴许是意兴阑珊。
他翻身下床,一句话也不说,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开始哼一首小调。
流传在整个魔界的曲子。分明是轻松的调子,却有不少人说它伤感而孤单,因为它会令人想家。
这支曲子有一个美丽的名字:梦中的所罗河。
片刻过后,她起来整理床铺,叠衣服。
有的女孩生下来就是明珠,小时有父母关心,长大有男友或丈夫疼爱,永远都被人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呵护。像白雪就是这样。纵使骄傲,生气,别人也会说那是可爱。如果有人欺负,扑到爱人怀里大哭一场,一切委屈在瞬间烟消云散。
莫尼卡不同。
她曾为她的白马王子哭过,但王子跟动人的公主跑了。她得到的只有一晚寂寞的回忆。
童话故事是美好的,现实是混帐的。
经一番挫折,长一番见识。
初恋总是义无返顾,完全投入,脆弱不堪。直到跌倒,受伤,才知道要保护自己,爱惜自己,要变得勇敢。
心红的时候可以让人看见,但眼红时却不可以让人发现。
莫尼卡蜷缩在被窝里,闭着眼,安静地微笑。
在再一次彻底付出,彻底伤害前,将自己都未曾完全发现的心动,偷偷藏起来,让它消失吧。
竹籁朗笛传遍芬德皇宫,伴随着钟响。
初秋清晨,难得的金阳。
芬德皇宫的主体宫殿群一如既往,金碧辉煌。
亚力克披着一件外套,看着艾伦仙境般的国都。阳光下的河面反射出粼粼波光,密集的尖房顶穿插在雾中。
新的发色极浅极亮,肤色因此显得更加白皙,甚至透明。
他握着颈间的十字架,正失神。一颗脑袋探过来:
“王子昨日夜不归宿,人家窝在床上等得好苦好苦。”
亚力克原来的恍惚瞬间变色。
莫尼卡飞速眨着眼睛,不断发射出百万伏电流。
“王子为什么不说话?”
“我不是陪你睡着了么。”
“可是你后来走了。”
“我总不能陪你到天亮。”
“你以前都和我睡一起。昨天晚上,不会是去风流花丛了吧?”
“没那回事。”
“其实我只是想问问你以后的事。等你战胜了一切,想要的都有了,还会过女人环绕的生活吗?”
“我不知道。”
“女人吧,总认为一辈子跟一个男人是好命,跟很多个就是苦命。男人却相反。”
“你总是喜欢一概而论么。”
“没呀,也有例外。不过那个例外不会是你。”
亚力克垂着头笑笑。
“你的女人多是多,不过,有没有特别喜欢的?”
“什么才算特别喜欢?”
“嗯……”她扬起头,眯着眼睛,“你每天幻想和她上床最多次的那一个。”
亚力克愣了愣,飞速看向河面:
“拜托,你能不能一提到男女就想到那种事?”
“咦,你不是只会想那样的事吗?”
“胡说。”
“狡辩什么。在你看来,女人都是玩具。你对她们的尊敬,纯粹是为了满足自己强者临幸弱者的虚荣心。”
亚力克不置可否。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你成为了玛亚大陆的霸主,那你该做什么?”
“不知道。”
莫尼卡不高兴。有的话说不出来。在他眼里,她也不过是只能消遣不能谈心的愚蠢女人吧?
“我不知道。”亚力克并未发觉,只看着地平线处刺眼的光芒,微微虚着眼睛,“从生下来起,我就知道自己与寻常人不同,却无法,也不敢去寻根究底。只知道一直往前走。越走人越少,越走越寒冷。常常思考一些无意义的问题。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哪一天,才能看到尽头。”
莫尼卡静静听着,静静点着头。
“父王在世时曾对我说,在你在询问是非黑白时,信念就已在动摇。其实有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莫尼卡眼睛弯起,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展开双手:
“亚力尔,宽阔的胸膛借给你靠。”
亚力克顿了顿,竟有些羞赧:
“你想做什么?”
“这样的事不敢给别人说吧?男人听了会抓你的软肋,女人听了会觉得你雄风降低,魅力减少。然而,在美丽的大姐姐面前,你可以尽情撒娇。”
“大姐姐?瞧你那张幼稚的脸。”亚力克捏住她的双颊,轻轻扯了扯,“老实告诉我,你满二十没?”
莫尼卡的脸扭曲了。
二十?
二十的时候她只有现在的一半高。
“快说。我对小女孩没兴趣。”
“那你为什么要碰白雪?”
“吃醋?”
“这叫占有欲。”莫尼卡拨开他的手,揉揉自己的脸蛋,“痛死了,暴力狂。”
“你有这么娇弱?”
莫尼卡不理他,委屈兮兮地揉着脸。
“真的弄痛了?让我看看。”他拉开她的手,看上面微微发红,哄孩子一样抱住她,拍拍她的背,“不哭不哭,亲一下就好了。”说罢,唇在她脸上碰了碰。
莫尼卡没穿高跟鞋,脸很容易就埋进他的胸膛。
她偷偷笑着,一脸小媳妇儿样。
太阳渐入高空,金光洒满大地。天气微寒,依偎着的两个人全无察觉。
笛声一丝一丝凉下来。
随着阳光直射的地方,是一个高高的塔顶。从那里往下看,莫尼卡与亚力克的身影极小极远。
风鼓着斗篷,猎猎作响。
宽大的帽檐亦在颤抖,银蓝发丝乱花般飞扬,像要振脱尖顶宽沿帽。
M淡然地闭目吹笛,莹白的十指在笛孔上舞动,姿势美丽而曼妙。
有人在靠近,足音跫然。
有鹰盘旋飞过,转瞬消失。
小笼永远装不住大鸟。
脚步声在M背后停下。
笛声间断。
“千辛万苦寻得了机会,却放弃。可否尝到了作人的好处?”清嫩的声音,老成的语调。蜘蛛网一般,迷幻而烦人地缠满思绪。
M未回答。
“害怕变回原来的样子,是吧?”
他仍未作出反应,只是脸色不好看。他自然不会把表情拿给她看。
“如果害怕,就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告诉我。”
离高塔极远处,莫尼卡与亚力克早已无法维持和平暧昧,打闹起来。
最虚伪的人,反倒被人同情,这算什么道理?
亚力克一头金色短发,让阳光那么一照,还真是刺眼呀。
“亚力克毁了我的家,杀了我的亲人,我的目的是报仇,你该最清楚不过。我只想知道他的事,不会伤害莫尼卡。”
他笑笑。
这些固然重要。但,她恨亚力克,真是因为这个吗?
“决定权在你,处置权在我。我给你一点考虑时间。到我离开为止,你若不给我答案,就继续当那只可笑的,只会唠唠叨叨却永不会被重视的小道具吧。”
他回头看她一眼,匆匆下楼去。
响鼓还得重槌敲。她是懂的。
离订婚典礼尚剩一个星期。对外宾的招待,安排已妥当。
第一日,参观法特其。法特其保留着百年来的历史文化,老城、广场、教堂、博物馆、高等院校、城堡、艺术庭院等都别具特色。
迪瑞尔陪着大量贵宾在前辆马车上聊天。
“我们现在在马提芬尼广场。这里是人群聚集的地方。”
“看去似乎很热闹,周末要有空,迪瑞尔殿下再带我们来走走吧?”一女士答。
“周末恐怕不行。”
“怎么?”
“艾伦人把每一个周末都当作世界末日,发了疯似的花钱,休息,享受。到时候来,恐怕夫人的脚会无处着地。”
几名女士用扇子挡着脸,笑得颇是含蓄。
气氛是很好的。
广场有不少街头艺人。
除去吟游诗人,还有四五人组的乐队。大多红黑格调。男戴红帽黑羽黑边儿,黄缎子垂到衣上;女戴五彩花环,深红围裙长靴子。小提琴大提琴手风琴,萨克管小鼓大锣鼓,各式各样。
曲声虽不及M的空灵,却紧凑清啭,迎面擦过一辆辆马车。
为维持法特其的“白金”特色。连横行的马车都必是黄金或纯白。街道十分干净,黑马蹄,白轮子,它们的动静,只会引来群鸽飞舞。
莫尼卡抱着胳膊,腿翘着,坐在马车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那两个面无表情的人。
旁边的某某伯爵双手放背后,背书一样念道:
“前方是艾伦帝国最大的钢铁厂与化工厂。这一块,是水陆交通枢纽。有玛亚最古老最的坎克夫学院,还有德佛城堡等名胜古迹。坎克夫学院分类有教育、文理、医学、公共卫生、牙医、商学、设计、神学……”
前方的迪瑞尔不时回头,给莫尼卡使眼色。
莫尼卡抱着胳膊,有气无力地加一句:“如果你们喜欢,可以去坎克夫读书。”
参加订婚典礼的男人对法特其的熟悉程度,绝不亚于自己国家首都。所以,来参观国都的基本只有女人。詹姆斯是属于好男人型,一日成丈夫,终日陪爱妻。
白雪只是对亚力克的家乡感兴趣,走到哪都在想小亚力尔小时走过的模样。她并不想詹姆斯陪着,但又没理由拒绝,所以分外毛躁。
莫尼卡同样毛躁。她毛躁是因为白雪毛躁又莫名其妙对詹姆斯毛躁。
例如此时。
“冷死了。”白雪裹着衣服。
詹姆斯脱下披风,将她裹住。
“这样好难看,拿开。”
“可是会冷。”
“你懂不懂抱着我?嗯?”
他理所当然地抱住她,还一边用手心在她手臂上摩擦。
莫尼卡继续毛躁。
这样的情况,她如何勾引詹姆斯?
枉费迪瑞尔专程把他们安排在一辆马车上。
要怪,就怪詹姆斯的专情。
她突然觉得,亚力克那种河海不择细流的精神,才是王道。
一天都在滚滚马车中结束。白雪再没讽刺她,但和詹姆斯那些亲昵的行为,让莫尼卡变成了定时炸.弹。回来后,她疲惫地倒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
但很快,她就被亚力克闹醒。
“听说你一天都没进展?”他倚在床边,神情说不出的复杂,“你为什么不支走白雪?”
她坐起来,头发一团乱,因此显得很没精神。
“你能不能让我先睡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尽力了。让我先睡好不好?”
她一头扎到床上,闭上眼。
其实早已失了睡意,她意识很清醒。
过了许久,他又不厌其烦,拉她起来:“这样都能算尽力?莫尼卡,还有六天我们就要订婚了,你认为每天都这样,我们的计划能成功?”
“大不了到时候如你所说,用药。有什么好担心的。”
“用药的话,得利的人只有我。”
“那也行。我无所谓。”
亚力克忽然懵了。
他想起迪瑞尔说的话。
“为什么?”
她笑着,靠床头坐着,双手环住膝盖。
“他不爱我,他抛弃我,我本不该恨他,是他救了我。他如此直接的拒绝,让我不用面对破碎婚姻的尴尬,更不至于浪费青春。”
“那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她已很不耐烦。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莫尼卡,你究竟想怎样?”
“我再说一次,与你无关。”
她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只是,又想起了母亲。
她早已不是小姑娘,理应不会太叛逆。但做的事总与母亲所教育的相反。
母亲说,野心极强的男人通常把女人分为两类,一是工具,二是玩具。这样的男人,除非你能征服他,否则,连朋友都不要做。
母亲说,无论男人女人的地位是否平等,只要一遇到恋爱,一定是男人追逐女人。倒贴的女人很容易偷腥,也最容易被抛弃。
母亲说,不要爱不爱你的男人。那样的男人不值得你爱。
不要为不值得你爱的男人哭泣,那样只会徒增伤心。
“我听迪瑞尔说,你今天连话都没怎么说,怎可以说是尽力?”
他在责备她。已经很明显了。
他责备她的理由,是她没有用心去勾引另一个男人。已经很明显了。
她强笑着,忍着。
“你没听过么,女人话越少越有神秘感,越温柔。说不定这样,詹姆斯才会……”
“不要找借口!回答我的话!”他竟未控制住情绪。似乎……在发火。
他生气的样子很可怕。她第一次知道。
莫尼卡是什么人呀。吃软不吃硬。
“你要我回答什么?”她提高音量,“这种事白雪一定乐意去做,你为什么不叫她去?她比我漂亮得多有男人缘得多!你为什么非要逼我?”
亚力克似乎与她相反,平静很多。
“白雪是诺顿的公主。她再喜欢我,也不会同意。”
“那我也告诉你,我没办法。”她轻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抖,“他从来不正眼看我。连做`爱这样的事都要求着他才勉强答应。他不喜欢我,我再喜欢他又有什么用?”
“他不喜欢你?”亚力克捏住她的脸,冷笑,“我觉得你挺擅长挑逗男人的嘛。你用勾引我那招去勾引他,朝他装小女人,撒娇,发嗲啊,让他尝尝心烦到喘不过气来的滋味,别说不想碰你,怕你要跑的时候,他连□□的欲望都会有。”
外面的人哪里知道。最强帝国的王子说起话来,下流又粗俗。
她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滚!”
一掌拍开他的手,绝对是巨响。
他甩甩自己被她抓出血印的手,毫不在意。
“你还担心自己没女人味,那我教你。”
往床上一翻,被褥软软地滚动。他握住她的双腕,拖她躺下,严实地将她压住。待她反应过来时,他已开始赤`裸裸地舔她的耳垂,颈项。
黏黏湿湿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贴得如此紧密,不该碰的都碰光了。
“有你这样讨好男人的么?僵得像块木头。”他说话倒是调侃,在解她扣子的时候,弹飞了两颗。
她半睁着眼,盯着吊灯。
不要为不值得你爱的男人哭泣,那样只会徒增伤心。
她是明白的。
她原本只是愤怒。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刻,竟会开始想家。
寒冷之时,人们总是会怀念最温暖的地方。
他的动作渐渐停下来。
灯光眩目。
满满的世界里,都是温暖的灯光。
“我不介意你继续。”她轻轻说,“你我都已成年,懂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何况,我们无论如何都会发生关系,提早一点无所谓。”
兴许是意兴阑珊。
他翻身下床,一句话也不说,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开始哼一首小调。
流传在整个魔界的曲子。分明是轻松的调子,却有不少人说它伤感而孤单,因为它会令人想家。
这支曲子有一个美丽的名字:梦中的所罗河。
片刻过后,她起来整理床铺,叠衣服。
有的女孩生下来就是明珠,小时有父母关心,长大有男友或丈夫疼爱,永远都被人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呵护。像白雪就是这样。纵使骄傲,生气,别人也会说那是可爱。如果有人欺负,扑到爱人怀里大哭一场,一切委屈在瞬间烟消云散。
莫尼卡不同。
她曾为她的白马王子哭过,但王子跟动人的公主跑了。她得到的只有一晚寂寞的回忆。
童话故事是美好的,现实是混帐的。
经一番挫折,长一番见识。
初恋总是义无返顾,完全投入,脆弱不堪。直到跌倒,受伤,才知道要保护自己,爱惜自己,要变得勇敢。
心红的时候可以让人看见,但眼红时却不可以让人发现。
莫尼卡蜷缩在被窝里,闭着眼,安静地微笑。
在再一次彻底付出,彻底伤害前,将自己都未曾完全发现的心动,偷偷藏起来,让它消失吧。
莫尼卡开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亚力克,竟会发出这样的声音。但是回头一看,那小子又变回原来的表情,只是略微不稳。
不过,承受能力已是颇好。
人魔神三界,最孤陋寡闻者莫过人。
神族与魔族眉南面北,不仅在力量分布上差异颇大,连相貌特色也大相径庭。神族的少女圣洁优雅,魔族少年姣美妖媚。人所周知。
玛门以“魔界第一美少年”闻名于地狱,容貌自然不用说,但再美的大恶魔,也少不了红眼尖耳骨翼獠牙。加上玛门手上戴着一串银镯,一只耳朵上还戴了七颗耳钉,这么不正道的打扮,简直就是神圣的完全相反。好在他没有比他还大的镰刀带上,不然这大半夜的,身后那个在教会长大、信奉上帝的圣骑士不知还会多失常。
亚力克到底是老油条,就算面对不同生物,也镇定自若。玛门性格出名的喜怒无常,这会儿也看着他不动。
这两人对峙着,谁也不开口说话。
如此情况。莫尼卡已然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玛门先开口。
“莫尼卡。”他一脸严肃。
“在。”她一脸紧张。
“怎么办?”
“怎么办?” 莫尼卡差点呕血,“我还要问你怎么办!我不管你,我看不到你。我睡觉去。”
“莫尼卡。”刚走两步,就被迎面而来的亚力克拉住手腕,“不解释清楚,哪都不准去。”
闹够了,莫尼卡开始头疼。
亚力克颈项上有两条项链。外面那条细链吊着血珠般的坠子,里面那条粗的银链下,是十字架。
在魔界,十字架基本是用来恶搞的东西。
最羞辱人的手势,便是伸出两只中指,叠成十字,指向别人。
她该如何解释?
天崩地裂。
“你怎么会认识恶魔?还有,刚才你们说的什么话?你究竟是什么人?”
一连串问题下来,她忽然惊喜。
原本生怕玛门乱说话给她惹事,但看他离地面一小段,慢慢舞着翅膀,在旁边红眼睛一眨一眨,分外无辜,知道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有傻眼的一日。
是啊,语言。语言不通!
“我救过他。”
“你救过他?”亚力克上下打量玛门,蹙起眉头,“低等魔物我见过不少。但我在书上看过,教皇也说过,长着人脸的都是高等魔族。”
“他当然不是低等魔族,他是大恶魔呀。大恶魔和堕天使,那可是魔界最高阶级的魔族。我还不是皇后的时候,曾在一个山沟里遇到他。你看他瘦瘦的样子,就该知道,他力气特别小。他被他的朋友欺负,扔到人界的山沟,又封了他回去的路,要过半个月才能回去。当时他无家可归,我就把他带到我住的地方,养了半个月。”
“才十五天,你就能把他们的语言说得这么好?”
“哈,哈哈,我聪明呀。”
亚力克微微一笑,摸摸她的头:“我挑中的女人果然很厉害。”
混乱。
莫尼卡已无时间愤怒。
“死女人,你忘了我的存在是不是?你们在讲我的坏话?”玛门回望亚力克,“他看我的眼神真像个老色狼。”
“他说什么?”亚力克问。
“他说你很有王者风范。”
“魔族夸奖人的时候,喜欢瞪人么。”
“是他有这个习惯。嗯,你先回去一下好不好?我想和他聊聊。”
“你确保他不会伤害你。”
“不会,不会。”
在旁人看来,这是多么诡异的一副场景:王子和未来王妃面队着空气,表情多变地谈话。
送走亚力克,场景更加诡异。
玛门素喜走极端,对美丽的女人从不吝啬赞美,反之,如此:“都多少年没见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没女人味?看看你妹。”
莫尼卡按捺住怒火。
“你刚才说什么,谁是你哥哥?”
“就刚才和你说话那个男的呀。”
“我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玛门殿下。你的意思是,你有一个人类哥哥?”
“只能说,他的躯壳是人类。”
“不是说你哥哥在陛下堕天后没多久去世了么。你到底有几个哥哥?”
“我爸和阿撒兹勒谈话不小心被我听到,弗雷德里克就是死去那一个。他当时生命确实已经结束,但老爸重造了一个人类身体,将他的灵魂灌注进去。据说存活率不及30%,但他运气就这么好,活下来了。”
“可是他哪里像人类?连镜子都告诉我,他从亚力克身上感受到魔族气息。”
“这就是我爸和阿撒兹勒密谈的原因。原本为了他的安全,这事绝口不提的。原本我爸是把他弄成一个普通艾伦人的模样,相貌平凡而且瘦小,金发绿眼,并且让他在一个富农家里生活。但隔了很多年,我爸发现他根本长不大,于是不断暗地给他换地方生活,每换一个地方就洗掉他的记忆,一直维持了两千多年。但后来他被苏姆七世给领养,再让他消失恐怕会闹出大事。于是我爸用魔法催他长大。原本以为他只有身高和脸孔会略微变化,但这一变,居然变回了魔族的模样。你应该见过他的原样,黑发,一只眼深红,一只深蓝。他不是我妈的儿子,应该是我老爸以前还在天界时,和某个蓝眼睛的天使生的。虽然他懂得伪装,但一下长这么高,面孔几乎是全变,不起风波都难。”
“我不知道还有这一段。”莫尼卡喃喃道,“他被贵族们排斥,是因为这个?……但,我觉得他不像你,也不像路西法陛下。”
“但你不觉得他眼熟么?”
“不觉得。”
“回想一下天界史的书,有没有觉得他像谁?”
莫尼卡想了很久,忽然抬头:“米……”
“米迦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