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言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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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里。
新娘子在哭泣。
穿着大红新郎服饰的男子正手足无措的安慰她：“表姐，你，你不要哭了。大哥他真的不是故意在今天离家出走的。其实是，是那个如烟姑娘病重，他才，才。。。”
新娘子抬头，泪眼朦胧：“墨之，那个女子就这么好吗？让表哥在大婚之日抛下我不管，只为了去见她。我在表哥心中，竟连一个青楼女子也比不过。”说着，又是一串珠泪滚落。
名为墨之的男子手指一动，向女子脸庞方向伸出，又迅速收回来，攥紧，然后开口：“怎么会呢？表姐你温柔娴淑，自是比她好上一万倍。大哥他，他是一时迷了心窍。”
女子悠悠叹了口气：“其实我早就听说，表哥迷上了倚翠阁的花魁。我虽然伤心，也听得进去母亲的劝告，不敢奢望男子一心一意。原想着等我嫁过来表哥自会收心，没想到，是我自不量力，高看了这十年婚约的情意。”
墨之缓缓开口：“一生一代一双人，我能做到。”
女子勉强一笑：“那是未来弟妹的福气。一生一代一双人，这是如烟姑娘所做的诗吧，果然是个才女呢。表哥他素喜风雅，可惜我太笨，诗词之道怎么也学不好。”
墨之急忙打断女子的话：“表姐怎么会笨呢？表姐做的点心不知道多好吃，那种味道别人怎么也学不来，每回吃到我都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可惜从小到大，只有在。。。”看到女子又开始涌出的眼泪，话再也说不下去。
点心是做给大哥吃的，自己能吃到，不过是因为当时年纪小表姐不必避讳，给他们当起红娘传递东西，表姐给的报酬罢了。自己，年纪小啊。
半晌静默。
墨之朝女子施了一礼：“今日墨之唐突，替大哥拜堂实在是权宜之计，有冒犯的地方，表姐莫怪。”
女子还礼：“哪里的话。今日若不是墨之表弟，杨顾两家就不知被人看了多少笑话了。”
墨之告辞：“表姐今夜好好休息，明日爹娘会为你主持公道。”
女子起身相送：“表弟好走。”
好好休息，话虽如此，今夜谁能成眠？
当夜。
正房里。
“砰”地一声，茶碗被掷到地上，滚烫的茶水溅了跪在地上的男子满身，男子身形不动，再次开口：“儿要娶如烟为妻，请爹娘成全！”
中年男子暴跳如雷：“逆子！逆子！你是要气死我吗？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知不知道？是你和惠娘的大喜之日！你竟然跑去寻花问柳！若不是你二弟，现在满叶城都会在看我顾家的笑话！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放！现在你还要娶个青楼女子为妻，二十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你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你又让我怎么向你姑父姑母交待！”
旁边的妇人忙给中年男子顺了顺气，又倒了杯茶，递到他手上：“老爷消消气，恺之不懂事可以慢慢教，老爷可别气坏了身子。”
说完又转向顾恺之，苦口婆心：“儿啊，不怪你爹生气，你做的确实过了。杨家也是正正经经的大家，咱们又是姑舅亲家，你这不是明晃晃打他们的脸？便是你真稀罕那个如烟，等你惠娘表妹进了门再纳了姨娘便是，何苦在这个节骨眼上作怪？听娘的话，今晚去给惠娘陪个不是，她也是个大方孩子，必会允那人进门的。”
顾恺之不为所动，继续坚持：“儿要娶如烟为妻，不是纳妾。儿子早就说过，今生只要如烟一个妻子，如今如烟已经有了我的骨肉，我绝不能负她。我要与惠娘和离，姑父姑母那里，我自去赔罪。”
顾老爷怒火更盛，大呼“孽障”，抄起手中茶碗直接向顾恺之头上砸去，正好打在顾恺之额头上，鲜血瞬间就顺着脸庞流了下来，衬得他英俊的面容形如鬼魅。
顾夫人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忙用帕子帮着止血，然后抱住顾恺之大哭：“我的儿啊，你就听娘一句劝吧。”顾恺之仍不松口：“不让我娶如烟，我宁愿去死！”气得顾老爷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气。
正闹得不可开交，顾墨之从门外进来。顾夫人像是顿时有了主心骨，一脸急切的问：“墨之，你大嫂她，怎么说？”
顾墨之满脸无奈：“表姐她一直在哭自己命苦，儿子劝了半天才好。”
顾老爷叹气：“唉，是我们家对不起惠娘这孩子。”
顾夫人心中尚有希冀：“明天我再去和惠娘说说，哪怕是舍了我的老脸去求她呢，让她忍下这口气，让那如烟进门，日后自然以惠娘为尊。我这做婆婆的也好好待她，只求她大度，让我顾家过去这场风波。”
顾老爷不忍：“那是我亲姐姐的女儿，怎能让她受这份折辱。”
顾夫人垂泪：“我不也是没有办法了吗，老爷，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去死吗？”
顾老爷沉吟不语。
顾墨之瞥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顾恺之，手轻轻地从腹部滑过。
顾恺之立即大声道：“如烟不会做妾！我会给她和我们的孩子一个名分，我要娶她为妻！”
眼看顾老爷又要暴怒，顾墨之忙拉了顾恺之出了正房，对他说：“大哥，你是要气死爹娘吗？”
顾恺之心中也不愿如此忤逆，无奈一边是父母，一边是挚爱，两天都不能失去，如烟只有自己，更是不能相负，只能做个不孝子了。面对自家兄弟的质问红了眼眶：“我只是要给如烟一个名分，她如今已有了我的骨肉。你也知道，依如烟的心性和傲骨，怎么肯与他人做妾？只能对不起表妹了。”说着又埋怨顾墨之，“当初我要带如烟远走高飞，是你说这样是不孝不义，不让我走。若是当时走了，又怎么会成今日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
顾墨之赔礼：“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好大哥，我一会就去爹娘面前给你说好话，我惹的麻烦我去解决，可好？”
顾恺之失笑：“正要如此。”说完又要去看望如烟，只是心中到底有些不忍，又说：“你从小与表妹要好，你去劝劝她吧，就说是我对不起她。”
顾墨之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定不辱命！”
正房里。
顾老爷与顾夫人相对无言。
顾墨之走进来，替顾夫人捶着肩膀，力道适中。顾夫人终于有了一丝欣慰：“我的儿，你大哥若有你一半懂事，娘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顾墨之轻笑：“娘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等以后我娶了媳妇儿，和她一起孝敬娘。”
顾夫人若有所思。
第二日。
新房里。
杨惠娘打开房门，看到顾墨之正站在门口。头发和肩部都被露水打湿，显然已站了许久。
杨惠娘惊讶：“墨之，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
顾墨之声音清朗：“也没有多久，想来表姐昨晚睡得晚，墨之不忍心打扰。”
杨惠娘心中感动，笑他：“果然还是墨之小表弟最心疼我了。”
顾墨之也笑：“应当如此。”表姐你，值得心疼。
二人走在去正房的路上。
杨惠娘郑重开口：“我决定，和表哥和离。”
顾墨之挑眉：“哦？表姐可知道爹娘和姑母是不会允许的？”
“我去求舅舅和娘，一直求一直求，他们会答应我的！”
“表姐不想嫁给大哥了？”落后杨惠娘一步，她看不到他眼中的希冀。
“我想了整整一个晚上，我为什么要嫁给表哥？我又为什么会为他伤心？我八岁那年两家定亲，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我会成为表哥的妻子。娘教过我，要三从四德，要爱他敬他，我把这些都记在心里。我和表哥见面少，全靠你给传递东西。我学会做点心，第一份就托你送给他；我学会针线，第一个荷包也是给了他；听说他喜欢写诗作词，我也努力去学。这十年里，我经常会想出嫁后会是怎样的生活，表哥会不会对我好，我们能不能举案齐眉。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傻。我想要嫁的表哥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他英俊儒雅，他会惜我敬我，他，不是真正的表哥。”
顾墨之走到杨惠娘面前，看到她又开始泛红的眼眶，满脸疼惜：“表姐。。。。。。”
杨惠娘眨眨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我已经想开了，我喜欢的其实不是表哥，而是我对于未知生活的希望。昨天表哥打破了我的希望，所以我伤心，愤怒，委屈。表哥他虽然对我绝情，对那位如烟姑娘，却是用情至深。也许舅舅会逼表哥娶我，会逼他留在家里陪我，却不能让他心里有我。我不想夹在他们中间，我要离开。我，我也会找到对我一心一意的人。”
顾墨之伸手，快要落到杨惠娘脸庞上的时候，强行改变路线，轻轻抚上她的长发，带着一丝蛊惑的声音开口：“会的，会有那个一心一意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言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