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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无妄的冲突 ...

  •   洛阳乃是前朝东都,繁华半点不输给长安。即便本朝定都大梁开封,但是洛阳才是极为重要的城镇,交通便利商贸繁荣,在某些程度之上也不比开封差,太祖、世宗之时,诸多开国元勋们将老父亲送至洛阳居住,这其中甚至有世宗皇帝的生父,柴家老爷子。而如今爵封洛阳郡侯的柴陌,也是世宗幼子越王的儿子,回柴家继承爵位后,在这洛阳自然也建有府邸的,故而洛阳城也可以说是权贵不少了,在街道之上时常可见鲜衣怒马的贵胄郎君。

      瑶娘既然想要四处逛逛,本来不打算坐马车的,却被陈嬷嬷和桂花、桃儿的哭求和泪眼弄得打消了主意,最终折中雇了轿子出客栈了。

      “娘子也别怪我多事,这洛阳城虽然比不得汴京权贵云集,却也有诸多的老牌勋贵之家在此定居,坐着车轿若是真有什么事情大家顾忌着身份也不会太出格的。”陈嬷嬷道。

      “知道了。嬷嬷,我不和你一道去知州大人府上拜访好吗?毕竟是拐着弯得亲戚呢。”瑶娘想起洛阳知州乃是姑母的夫家大伯,便道。

      “老夫人交代过,我先过去请安,看秦大夫人那边的态度,若是热络,娘子再上门拜访不迟。”陈嬷嬷忙道。

      “好吧。”瑶娘也没有坚持,由着陈嬷嬷去了,收拾妥当了就出门逛去,桂花和桃儿自然跟着,至于护院家丁,留了两人在客栈里也都跟着了。瑶娘本就是心胸开朗之人,听着街上的喧闹之声,看着车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快就将前呼后拥的不快抛在脑后了,由东城往洛阳最有名的朱雀大街行去了。

      因为临近端午,故而街上叫卖最多的乃是各色的花卉,就算是买其他物件的铺子,门前也应节地摆上了好看的花卉,时不时便能看到卖花的小娘子头上插着鲜花提着花篮的吟唱声。

      这样一幅古代市井生活画卷,不亲临所见,是绝对感受不到的。不多时,按着瑶娘的吩咐,不但桂花和桃儿抱着两捧花枝,就是后头的护院家丁,也不知道是瞧着卖花的小娘子太漂亮了还是真的爱花,都掏出了钱买了花且也插在了头上的头巾或者幞头边。

      瑶娘一开始也觉得好笑,要知道后世的男人往头上插花,定会被人围观的。而在这里,不论男人还是女人,插枝花在头上太稀松平常了。

      快近朱雀大街时发现人更多了,幸好街道匡宽阔人流并不拥挤,却不想轿子突然停了下来。

      “出了什么事?”瑶娘疑惑出声。

      轿子外的桂花忙禀道:“九娘,前面有人打了起来,路让人给挡住了。”

      瑶娘闻言忙掀开了轿帘下了轿子踮脚朝前看,数丈宽的朱雀大街上,很多人围观着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一二——一个手握马鞭的粉色锦衣的小姑娘,正挥着鞭子追打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卖花娘子,花篮子滚在地上,鲜花更是撒了一地。

      “混账东西,这些花是哪儿来的?我就知道是你从府里花圃里偷来的,真是下贱胚子,哼,你也不想想,若不是祖母可怜你死了父母收留了你了,可怜你这条狗命给了你一碗饭吃,你能活到今天吗?竟然真的做贼偷府里的花儿,看我不抽死你!没得让祖母收留了你这白眼狼。”

      小女孩子一狠狠地咒骂,一边毫不留情地鞭打着跪在地上左右闪避的娘子。看那小娘子的动作,可见平时是个喜欢舞蹈弄棒的人,鞭子挥得声声作响,卖花娘子虽然左右闪避,但因为是跪着动作不便,很快她身上的粗布衣裳就被抽破了,脖子上耳朵后面也印上了几条血痕来。

      “县主打得好!这样的白眼狼就是该狠狠地教训,不然他们吃里扒外还觉得好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君更是在后头加油聒噪着,明明长得也算俊朗,全身上下也是穿锦着缎的,一看就知出身不差,却做了小女孩子的跟班,可见就是一个纨绔了。

      瑶娘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她虽然觉得小女孩子很过分,卖花娘子很可怜,但是她并没有想过助人为乐。不过有些事情不是她不想就不会惹上她的,那卖花娘子大概实在是太疼了,最后还是爬起来乱蹿躲避,不多时就避到了瑶娘这个方向。

      瑶娘才想后退避开一点,谁知围观的人太多,她身后就算跟着丫头和护院也没有挤过去。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鞭子却呼啸而来了!

      “九娘子小心!”桂花惊惶大叫,慌忙中竟然举起手臂来挡。瑶娘脸色大变,她不想受伤也不希望桂花受伤,匆忙间扯着桂花就蹲下了,耳畔边就感受到鞭子破开空气的声音,若是真抽到了自己或者桂花,伤痕肯定不轻,这个小女孩子竟然这么毒辣!

      “这位小娘子,看那位郎君称呼你为县主,可见你一定出身高贵了,若是这卖花娘子真的做错了什么,交给家中管事来处理便可,何必亲自动手坏了你的名声?亲自轮鞭子实在是有些粗鄙,和小娘子的貌美实在不搭。何况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若是不小心伤到了其他的路人,若是小娘子家中的长辈知道了,肯定要责罚小娘子的。我看你还是收手吧。”瑶娘也没有破口大骂,却是沉着脸和小女孩子说道。

      小女孩子停住手,她其实是抡鞭子有些手酸了,才不是因为瑶娘的话而住手的。看向瑶娘傲慢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教训我?”

      “就是呀,你可知道县主是什么身份?哼,竟然敢对县主不敬,整个洛阳的人,谁不是对县主毕恭毕敬的,你倒是胆子大呀!”狗腿子小郎君狐假虎威道,随即对着小县主谄媚地说道:“县主,这小娘子方才说的话,那是意指您粗鄙不讲道理呢。”

      小县主气得柳眉倒竖,抡起鞭子就抽向狗腿子郎君,“你走开,我要亲自来问问她,竟然敢说本县主粗俗,她以为她是谁呀?我阿娘都不敢这样说我呢。”

      瑶娘看着气愤上前的小县主,虽然有些惊慌,却还是在想着该怎么样才能平息这场无妄之灾,没有注意到那卖花的娘子早就趁乱逃走了,至于那个挨了一鞭子的小郎君,不敢怪罪小县主,却将怨恨恶毒的目光放投向了瑶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无妄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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