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医治过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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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别院，晚膳是和贾珠一起吃的。陆辰傍晚时被一个中年男人叫走，那男人穿着上好的常服，留着美须颇有几分官威身后还跟着两个小童，但在陆辰跟前极是小心陪着不是。
妙春觉得自己从陆辰身上好像一步一步在触及贾府庞大的秘密，那贾珠在这期间担当的又是何种身份呢？
这一晚，妙春带着许多疑团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翌日天灰蒙蒙亮时，被叫起随意套了一件昭君套就被阿照抱到贾珠屋中，说是那个神医来了。
贾珠住的地方是梅鹤斋，刚一进园就问到一阵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院内奴仆有条不紊的清扫残雪，一丁点的声音都没有，整个园子似万籁俱静。
妙春进屋，一眼就瞧见贾珠坐在书桌前翻着一本账目细细看着什么，稍显薄淡的眉毛不时轻轻蹙起，偶尔握拳抵住抿着的嘴唇低低咳上几声，身上难得穿了一身暗紫色袍衫，头上束着白玉冠，神色淡然自在透着一股谪仙风流，竟让人再也不肯将目光从他身上稍移片刻，只觉无一处是好的。
“来了？”似乎门外光线被遮挡住，贾珠才抬起头，见她站在门外，嘴角微微挽起一抹笑，不一会儿转头责怪伴鹤：“姑娘来了怎么也不通报我一声？”
伴鹤有些委屈：“是大爷自己看的太认真没听见小的们通传。”贾珠做事认真，一旦陷入便专心致志，极少会被外界干扰。妙春捂嘴偷笑，贾珠颇为无奈的捏着她的小脸，假怒道：“就你调皮，那太医昨晚才到的，今早已在我这边侯了有一刻钟的时间，等下你莫怕可知？”
妙春重重的点下头。贾珠见此才拉着她的小手带她进入里屋。
是他的住所，屋内干净的跟雪洞一样。放着比外头小一辈的书桌，后头是一个雕花木架，上头陈列着宋朝钧窑瓷器几件，十分简单。
贾珠将妙春抱到床上，阿照上前撂下墨绿色床幔，只不过一会儿听的屋内响起一陌生的脚步声，妙春隔着帘子见一身材高大的男子进来，朝贾珠作揖，贾珠回礼：“麻烦徐太医。”
“不敢，不敢。”徐文泽道，身后医童将以医箱放在桌上，取出一枚红色细绳交由阿照。
阿照有些不明白，只因贾府熟识太医看病都是用帕子盖在手上，太医再搭脉。
只听那徐文泽老城道：“将这细绳系在姑娘玉腕之上，我需诊脉。”阿照哪里见过这场景，怯怯看向贾珠，最后还是贾珠接过红绳，坐在床边将红绳系在妙春手腕之上，系完也不曾走，就坐在妙春身上。
徐文泽左手拧着唇下胡须，右手搭脉，人似入定了一般细细诊了一会儿，连连皱眉：“难，难，难。”
一连呼出三声，饶是他身旁经验丰富的小童也十分吃惊：“太医？”
“收脉。”徐文泽起身挽起袖子，贾珠跟上去：“先生可诊出我家三妹得的是何病？”
徐文泽道：“不似病胎中带来，却又似病，难治。”妙春心下吃了一惊，只凭着一条细细红绳他就能诊出主见医术高超，但听他说难治，刚提起来的心又渐渐沉下来。
“那可有法子？”贾珠声音难得失了平静。
徐文泽微拧长须：“姑娘的情况之前老朽已听陆……陆大爷说过，大致了解一二。今日再替令妹诊脉，果真是天生不足。老朽只能尽力而为，好在年纪尚小还有机会，只是其他得看她自己的造化。”听他这么说，众人心中大石才渐渐放下。
徐文泽已坐在案桌上，一边埋头写字一边道：“这法子有些痛苦，我开五帖药，一日三服，还要配合蒸洗和针灸，药材有些难找，贾大爷还需费力一些才是。”贾珠接过药单一看，通通看了一遍问道：“这些药是难找，但别庄应该皆由。只是每日蒸洗和针灸谁来？”
“贾大爷放心，明日我带女医过来便是。”徐文泽道，又转过身隔着帘子嘱咐妙春道：“至此五日，姑娘需要按老朽法子医治，不可因喊疼半途放弃才是。”
他说的郑重，妙春心中感觉怪怪的，仍点头应下：“谢……谢。”
当日贾珠免了妙春的功课，只准她在屋中歇息，自己一整日却不见踪影。
到晚间妙春歇息时，问阿照，阿照道：“姑娘，大爷忙着找药，刚差人来报说陆大爷派人送来了。”妙春哦了一声，当夜再无话。
翌日清晨，头一次睡到自然醒。
早膳是一碗药粥，带着甘甜和苦涩，妙春尝着味道还不错，只是吃不出是什么熬的。用过早膳一会儿便送来药剂，药剂熬的浓黑发腥，难以下咽。阿照捏着鼻子狠心给她灌进去，只是刚喝完那药水感觉就在胃中翻滚，妙春没忍住连饭带药全都吐了出来。
“哎，姑娘。”阿照惊呼，拍着她的背待她好了一些又叫人端了一碗。
第一关就这么难过，妙春苦的眼泪直流，捧着完完全全喝下，阿照连忙送来漱口的热水，漱了好几遍那腥味还未曾除掉。
“大哥去哪儿了？”妙春捂嘴，眼中泪水汪汪。
只休息了一会儿，便被人带去了一个十分大的浴池中，那浴池内蓄满了水，黑乎乎一片上面还泡着许多她不知的药材，冒着滚滚热气，熏的人头昏眼花。
阿照替她除下衣物：“大爷在书房中，我陪着姑娘。”
妙春哦了一声，任由她除掉自己身上的衣物，小小身子光洁白皙，只是双手因为极少使用，有些干瘪。
她从台阶而下走，那药水烧的温度有些高，刚碰下脚踝处全部烫的红红的，妙春有些疼，阿照咬下牙叫了两个丫鬟强行将她浸入药池之中，只一会儿白皙的肌肤全部染上红晕，更个人跟煮熟的龙虾一般。
妙春吃痛惊呼，挣扎间药水灌进鼻口恶心的直犯恶心。
还是被人紧紧箍着，氤氲的药汁浸的她有些眼花，恍惚间似有人进来，而后手臂上一阵刺痛，她强睁开双眼，见两个陌生女子拉起她的手臂，将细长的银针一根根按着穴道扎在上面。
一阵阵刺的她连疼都喊不出来，只是觉得明明都扎在手上可为何连心肝都疼的受不了？
“唔……疼！”妙春疼痛难耐，在药水中翻腾。
到最后几个丫鬟干脆都下了池子，两个箍住她的腿，一个牢牢的擒住她的腰，让她整个人都不能移动分毫。
“姑娘，忍一忍！”见她神智有些涣散，阿照吓得连忙拍打她的脸蛋。
妙春呆呆的望着房梁，眼神空洞异常。
身上惨痛异常，她觉得自己灵魂好像都快剥离这具身体，那药水不知浸泡的是什么东西，她只觉得魂魄都不得安宁！
至此方才才知道徐文泽当时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一日三顿药，扎三次针，妙春在药池中整整泡了一整天，到晚上被拧出来时，神智已全部涣散，浑身泡的皱巴巴的，带着一层青色。
阿照忍着眼泪将她拉出，一边替她穿衣服一边喊：“姑娘，姑娘？”偶尔见妙春似乎睁开了眼，却比之前更呆了，阿照吓得手都哆嗦，连叫了许多声，妙春有些反映的看着她，许久吐出两个字：“好困。”
阿照欣喜若狂，连忙带她出了药池。
只是这般连续医治了三日，日日用参汤吊着，到第三日从药池中出来时，妙春整个人瘦了一圈，眼下乌黑一片，原本乌黑的长发也全部失了光泽。
晚上，阿照给妙春穿好衣服服侍她睡下，叫了几声姑娘都没见她应，便要灭了灯。
刚要动，贾珠跨步进来：“姑娘如何？”
“刚出药池的时候断断续续说了几句话，现下许是疲乏了。”贾珠听她说，背手看着昏睡的妙春，点点头：“退下吧。”
烛光将他的身影拉的极长，伴鹤叫人全部退下，屋内只留贾珠一人。
他看了妙春好一会儿，才坐在床边将她轻轻抱起，低声唤了几声：“三妹。”见她不答，才换了叫：“妙春。”
叫了好几声，妙春才睁开眼，眼神先是无什么焦距，后慢慢看清眼前的人，昏昏沉沉喊了一声：“大哥。”
贾珠咧开嘴，摸了摸她的脸：“可是哪里疼了？”说着轻轻抚摸她的后背，舒服极了。
“都还好。”妙春道，从第二天开始已经能说完整的一句话，虽然过程很痛苦但还是值得的。
贾珠知道她没说真话，但见她有了反应微微安了心。
他从袖子中掏出一枚金戒指道：“前段时间我找人替你算了一命，说你命中主富贵，只是缺金。所以我特意叫人打了一枚金戒指送给你，你看看喜欢吗？”
说着拉出她的手，轻轻的给她套上，她瘦了将近一半所以好像戒指也大了一些。
妙春仔细注意了看清，那戒指十分别特，做成长命锁状，小小的一颗别在正中间，可爱极了：“很喜欢，只是我手……手难看。”长久的浸泡手都脱水皱皮，黑青青的不似往日。
不过这还是她在这个朝代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心底是满满的高兴。
贾珠笑着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喜欢就好，以后拴住你的命。”
“嗯。”
“养胖了就好看了。”贾珠轻轻搂着她摇晃，再低头看去，妙春已经陷入昏睡。
忽的有些心疼，就这样不舍将她放下，此刻就这般将她搂在自己怀中，贾珠觉得自己好像偷了什么东西似的，可再放下心底竟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不舍。
“妙春。”贾珠低低唤了声儿，没人答应只听得烛花跳动发出爆响。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你以后别怪大哥。”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医治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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