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佐]回木叶结婚吧，佐助》淚的物語

5、口是心非

　　傍晚的温度低了不少，凉快的有点冷。
　　已是饭后散步的时间，泡在水里的鸣人荣获惯例的议论和冷眼。
　　他保持着平常心，严肃思考脱身方法，没一点向路人求救的想法。
　　对于始作俑者不管他了的做法，他倒没有怀恨在心。谁也没有非要帮助他的义务。尤其他俩还不怎么对付。
　　作为一个拥有基本廉耻的麻烦人类，他连浅水区都没游去，只在深水边沿犹犹豫豫的试探。
　　眼见指腹的皮肤已经发白皱起，再泡下去少不得脱层皮，又饿又渴、逐渐乏力的鸣人沉吟。
　　“……话说回来，以我的名声还怕裸奔吗？”
　　反正他也不受待见，丝毫没什么形象包袱。
　　大不了被人多骂一声变态，总比困在水里强吧！
　　“又要给你添麻烦了三代爷爷，事急从权啊我说！”
　　他一咬牙，正要用狗刨姿势往岸边游，却听——
　　“喂，大白痴，你要干什么。”

　　这声音略耳熟？
　　鸣人循声望去，站在河堤上的那个瘦小且黑鸦鸦的身影……好家伙，是那个宇智波狠心小鬼。
　　“你来干嘛？”
　　难不成还想来看笑话，这小鬼真是记仇又无聊！
　　鸣人语气不善。
　　“…接着，白痴。”
　　似微微迟疑后，佐助撇过头，手上一甩，一个黑色物品远又精确地投掷而来。
　　鸣人的野兽直觉发挥作用，没有躲开。
　　他伸手凌空一抓，正好接住，手感意外的柔软。
　　“这是……”
　　定睛一看，他才发现自己抓着的，好像是个…裤子？
　　“……你先前，是回去给我拿衣服了？”
　　鸣人惊的舌尖都麻了。
　　望望手里的东西又仰头望望那个人影，反复几次才难以相信的问他。
　　“少自作多情了，白痴。”
　　“可是这衣服有你家徽的标记啊。”
　　“……罗嗦，你穿不穿！”
　　“我现在就上岸！帮我挡一下啊！佐助！”
　　“…………”
　　板着脸不情不愿，宇智波佐助还是背过身为他遮光。
　　鸣人狗刨上岸，快速套上那件后腰内侧绣有团扇记号的短裤，吹着夜风他蓦然有重生了的感动！
　　“佐助——你小子够讲义气啊我说！”
　　用力勾着小佐助的脖子，免去裸奔厄运的鸣人欢喜无限，对着那白嫩小脸儿嘬了一口。
　　“……漩涡鸣人！！”
　　这可震撼插着兜嫌恶脸的小佐助一整年，他含怒一拳下去，就见鸣人应声倒地，湿答答的金色头发盖住脸颊，半晌没有爬起来。
　　“喂，死了？”
　　小佐助恨恨地拿脚尖轻轻踢他。
　　“……好……”
　　“…你没事吧？”
　　听不清呢喃，佐助似乎有点紧张，凑去近前，才把有气无力的话听个完整。
　　“……好……饿……”
　　佐助，“……”

　　“大叔！一碗猪骨拉面！”
　　奋力揉着面团的手打大叔往外面看了一眼，随即笑道。
　　“哦！是鸣人来了啊！这回还带了朋友！”
　　朋友……
　　满脸馋样的鸣人愣了愣，转头和架着胳膊搀扶着他、一脸不爽的佐助对视片刻，俩人不约而同的哼一声扭开头去。
　　“呸！”
　　“嘁。”
　　话音刚落，俩人又同时猛虎回头。
　　“你啥意思？！”
　　“想打架么白痴？”
　　“杀马特说谁啊？你这中二的混蛋！”

　　在争吵声中，手打大叔端上了热腾腾的拉面碗。
　　“猪骨拉面一份！老样子给你多加了料。”
　　鸣人当即脱离战圈，拿起筷子。
　　“手打大叔你最好了！哦哦哦我开动了——”
　　“……”
　　他吃的如狼似虎，佐助额角一抽，迸起的青筋突了突，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手插/进兜里不动声色的活动一路上被压的酸疼的肩膀，转身悄无声息离去。

　　“鸣人。你的朋友走了哦。”
　　正呼噜呼噜扒面的鸣人握筷子的手顿了顿，在面碗袅袅升起的热气中笑了一下。
　　“啊。我知道。”
　　作为木叶村跟鸣人罕有的交好人员之一，手打见过这个男孩很多笑容。
　　有遮掩伤痛的傻兮兮笑容，有黯然伤神的强颜欢笑，也有阳光般的爽朗笑容，都不似这一次。
　　虽然笑容几近于无，手打大叔却是第一次看到他笑的那么……
　　三魂七魄都极尽温柔。
　　突然，碗里被盖上散发诱人香气的叉烧。
　　吃得起兴的鸣人一楞，抬头看着笑容满面的大叔，惴惴道。
　　“我没带那么多钱啊大叔……”
　　“没关系，是大叔请客，今晚给你免费，尽情的吃吧！”
　　“噢！！！大叔你最好了！！！！”
　　在被宣布免费后，宰大户三代目时十碗起步的鸣人只吃了两碗便停筷，又跟手打大叔聊了几句学校的近况，才挥别大叔回家去。
　　早受不了又黏又重的湿衣服，一进门，鸣人便先冲进浴室，把衣服扒了扔进洗衣机，冲了个澡。
　　等换了清爽衣服后，他又将黑色短裤单独拎出，接了盆热水手洗，一边洗一边困扰。
　　“那小子走得快，也没说要不要还……以他的脾气来说，别人用过的应该不会再留着自己用了吧……”
　　虽然私心里……也有些不想还。
　　“不还算了！我就不信他会拉下脸问我要回去，哪家名门连一条裤子都纠缠不清啊？”
　　鸣人忽地有种算计了那个小鬼的成就感，对着一盆泡沫嘿嘿笑起来。
　　翻开裤子后腰拨开蓬沫，红白色做工精细的团扇若隐若现。
　　他望着望着，舌尖摩挲上颚，发音卷在深长的回味里呢喃。
　　“sasuke……”

　　“佐助，不来打声招呼吗？”
　　糟糕，被发现了。
　　蹑手蹑脚穿行在走廊的佐助还是被识破了行踪，只好懊恼的拉开客厅的木门。
　　“妈妈，为什么这么晚还没有睡？”
　　“你那样突然跑出去，作为母亲会有点担心也难免。”
　　守株待兔的宇智波美琴笑说，招手示意他走近，温柔的拂过男孩汗湿的额发。
　　“看你急冲冲的样子…莫非交到朋友了？”
　　“没有。”
　　不假思索的一口否认，男孩皱了皱眉头，“我会像哥哥一样很快毕业，不需要交那些没用的朋友。”
　　“诶，是吗。”
　　“……我是说真的！妈妈不信我吗！”
　　“是想说，佐助可以带朋友回家玩哦。妈妈很想见见能包容佐助的伙伴呢。”
　　经验老道的美琴不疾不徐的给小儿子顺着毛，温暖的笑意很快熄灭佐助那点小气愤，令他移开视线不自在的低声强辩。
　　“都说了没有……”
　　“嗨，嗨。佐助已经有自己的考量了，一定可以自己处理好。”
　　美琴取出早就备好的药膏轻轻涂抹儿子嘴角的燎泡，含着心疼揉了揉那个支棱黑发的小脑袋。
　　多么温柔的力量，会让倔强梗着脖子的孩子悄悄埋进怀里，用发亮的眼睛偷瞟她。既享受，又好像怕被训斥不像个男子汉。
　　美琴妈妈看的好笑，他们一家都将小家伙窝在最柔软的心尖儿，宇智波是作风强硬的一族，不惯于也不提倡露骨地表达爱意。
　　可……
　　我们都爱你呀。
　　美琴疼爱地多摸了摸儿子的小额头。
　　他湿漉漉的衣服因为靠太近，也弄湿了美琴。
　　佐助发现了这一点，赶忙离的远了些，露出歉疚的表情。
　　美琴点了点他的额头，微笑说，“妈妈很高兴哦……很少见佐助那么多笑容呢。不要受凉了，快去洗个澡休息吧，晚安，佐助。”
　　“我才没…晚安，妈妈。”
　　虽然又一次否认，唇边却泛起笑意。
　　跟母亲道过晚安后，他脚步轻快的回房，又想起那个烦人的家伙。
　　妈妈一定是知道了，好像没有不满的样子。
　　他思量着。
　　其实他早见过鸣人。比学校见面之前，还要更早。
　　那是在一个阴暗的小巷里，一群半大的孩子围着另一个小孩，没有章法的拳脚，好像被施加暴力的感觉所渲染，其中一个恶狠狠地从地上搬起了石头。
　　被胡乱围在中间的那个脸上都是血，顺着下巴往脖颈淌，撕破烂的白T恤浸透了红色。
　　佐助没有阻止，他看得出里面那个不是没反抗的余力，而是反抗意识很淡，那就没必要多管闲事。
　　他也没有走，就看着那个瘦弱的小孩儿被石头砸的一个跄踉，脑袋破了，眼角肿了，但眼神依然又倔又硬，蓝眼睛透亮透亮。
　　不狠，而是百炼的硬。没有仇恨，也没有宽恕，介于麻木和倔强之中，好像没有明天。
　　佐助就这样看着，没法拔动脚步。
　　他记得那个眼神，也记得那个站到了最后的家伙。
　　是个大白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