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斑）宿命》枢玖

1、宿命

　　“我等你很久了，柱间！”真的是非常难得，将宇智波面瘫脸继承的实打实的人，竟然露出这么兴奋的表情。没想到被他当做宿敌的千手柱间并没有立即向他跑来，而是一指他：“等会儿在和你算账！我们得先解决十尾！”宇智波斑一阵无语，然后无奈地叹气：“哼……真是一点都没变呢。我果然跟那家伙合不来啊……”

　　这样的对话，看起来似乎两人的关系不错，但是并不像表面那样。斑突然发觉，他们之间的合不来从一开始就存在了，只不过没有人发现。不论是他，还是柱间，都被“志同道合”的表面欺骗了，被他们自己的梦想。

　　组建一个村子。

　　因为这个一致的梦想，他们认为彼此是最合自己意的人。斑回忆着他与柱间一起打水漂，一起去考察建村地址，即使被双方的父亲发现并阻止了这份友谊，他们仍然完成了梦想。然而就是因为这样，斑才突然意识到了，柱间与他的不同。

　　“不是你这样说，我就会在一旁等着的。”他将团扇拄在地上，懒洋洋地靠在上面，“我不是说了吗？我等你好久了。”他在那无趣的地下洞穴里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几十年了，等待着再次见到你。他知道，这次不论结果如何，他都是输了。他输给柱间，然后同意一起建立村子。他输给柱间，所以他叛了村，靠着外道魔像勉强维持着生命。

　　他爱上了绝对不能爱的人，所以他这辈子都输掉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斑？”柱间只得暂时先让其他三个火影去牵制十尾，自己留下来面对着故友。“当年你跟我打了一场走了，如今有这般回来，你到底想要什么？”斑只是注视着他，那道目光盯得他心里发虚。

　　虽然是被秽土转生出来的，但是模样与过去没有多大的不同。斑近乎贪婪地看着他，仿佛是想要将过去的加深、未来的透支，将这一辈子的分量全部在这一刻看完。“我想要和你再打一场。”斑居然笑起来，笑得柱间毛骨悚然。斑是从来不笑的，虽然他在和柱间单处的时候没有人前那样僵硬，但也不会柔和到这种程度。柱间就曾经说过，斑的脸太过严肃了，要把它刻到火影颜崖上，得好好修饰一番。

　　柱间叹气：“这有什么意义？”当年打得那一场，使得他们的梦想破碎，如今还要打一次么？这有什么意义呢？曾经的他们是那么要好，放下家族仇恨的友谊是那么难得珍贵，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斑，我们一起打水漂的日子不好吗？”

　　自然是好的，即使后来你娶了漩涡水户，连孙子孙女都有了，他也觉得很好。因为他对于千手柱间来说还是独一无二的。然而在那最后，他明白了，他们两个是非常的不同的：对于柱间来说，村子是最重要的，为此牺牲一切都值得。但是对于他，村子只是一个象征，他在意的是身边的人，村子没了可以再建。

　　他曾经以为，彼此的距离是最近的，但事实是残酷的，他们的距离最为遥远。

　　他们的梦想是建立村子。

　　千手柱间想要建立的村子是一种制度，一种规范，可以约束忍者的行为。

　　宇智波斑想要建立的村子是一个安全港，可以保护身边的人。

　　表面上看，两个人志同道合，实际上两个人的想法相去甚远。一开始合作的很好，但不多久就出了不可调和地分歧。斑不是个会把事情说清楚的人，他宁愿一个人憋着——不然柱间也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斑喜欢他。

　　斑又沉了脸，凌厉的目光让柱间忍不住别过眼，他总觉得隐隐地明白了些什么，但最终没有想清楚。打斗就这样突然开始了，是斑率先冲上来的，这样的急迫让柱间有一些惊讶：斑虽脾气不好又好斗，却不是个蠢货，忍者战斗这般贸贸然地冲上来只有新手才会。

　　似乎上当年的重现，除了没有九尾，其他的一模一样。巨大的木龙、威武的须佐之男在剧烈地碰撞，战斗的激烈程度不亚于那边三影斗十尾。忍者联盟的一干忍者看得目瞪口呆：这种程度的战斗，真的是人类能够做到的吗？不愧是忍者之神和拥有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斑啊！

　　“柱间，你现在还把我当兄弟吗？”斑的这话似乎是在自寻死路。会得到一个怎样的回答呢？不吧。斑知道，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即使已经身死，也会痛苦到想要死掉。柱间不喜欢他，他早就清楚了，所以这兄弟之情是他最后聊以慰藉的东西。出人意料，柱间回答的真切：“是的，我依旧将你当做兄弟。“斑瞪大了眼睛，脑子几乎一片空白，然后解脱般的吐出一口气。这样他就可以放开手大打一场了！

　　你将我当做兄弟，但是这个兄弟是可以为了木叶舍弃掉的。我们之间的分歧不可调和，所以我们的距离无法缩短。

　　当年宇智波与千手一同建立了木叶，但是逐渐的宇智波被疏远——不，虽然柱间相信宇智波，但是其他人对宇智波仍然怀有偏见，最典型的就是千手扉间。斑明白，照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宇智波就会完全处于下风，被千手死死地压住，同时他宇智波斑也会渐渐地被遗忘、被轻视。曾经他们两人的名字被同时提起，说到千手柱间，必定想到宇智波斑，提起宇智波斑，第一反应就是千手柱间。

　　但是在柱间成为火影之后，宇智波斑的名字不再被那样多的提起。无法与他比肩，这点让斑无法容忍。柱间已经被漩涡水户带到离他更加遥远的地方去了，所以他不能再束手旁观下去。扉间对他的敌意他可以忍，但是这点他无法忍受——失去了泉奈的他，只有柱间了。于是他主动挑衅，与柱间大战一场，闹得天翻地覆。

　　如他所愿，他的名字再次与柱间一同提起。看吧，即使他们距离如此遥远，依旧可以靠的如此之近。

　　此刻也是相同的，在他被人渐渐遗忘的时代，他要再次让人记起来，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是并排在一起的两个人。他成功了，不是吗？斑觉得自己应该很开心，但是心里却沉甸甸的很难受。两个人再次对砍在一起的时候，他突然觉得两个已死之人这样闹，简直像是一场闹剧。他也知道这样做没有多大的意义，几十年后，还有多少人能够记住他们呢？能忘记一次，就能忘记第二次。
　　但是他不甘心，他还想见他，他还想靠近他。

　　他们之间似乎只能这样，不断地战斗，不断地纠缠，这份联系才不会断掉。

　　宇智波都是极端的，他们有着超越常人的爱，当这份爱失去的时候，就会转化为强烈的恨。

　　宇智波斑的血肉上已经牢牢的刻上了千手柱间这个名字，所以他也要让柱间死都记得他。

　　这恐怕是宿命吧，有些人会在生命中发生猛烈的碰撞、纠缠，然而最终却越行越远，站在了彼此都无法想象和理解的立场上。斑以为，没有家族的阻隔，他们就可以有所结果，但现实要残忍的多，他与柱间之间的障碍多的无法跨越。

　　秽土转生失效的时候，斑看着柱间笑。他呀，早就想明白了——在洞穴中的漫长时间足够他思考——他与柱间的交际是一个错误，他爱上不应该爱的人更是错上加错。如今闹出这么大的事端，他只不过是想要绝了自己的念想。

　　已经死掉的人，果然还是死掉的好。

　　柱间的心情复杂，心脏刺刺的疼，他觉得有一些话要从脑中喷薄而出，却张了口不知道要说什么。似乎有一份他早就该意识到的情感要变得清晰明了，但终了也只是看着那个高傲的人四散成了腐土，脑子木木的，就差一点儿，却想不清楚了。只是随着这份刺痛，产生了一份愧疚——即使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对斑产生这种感情。

　　打水漂的记忆在脑海中转来转去，柱间觉得他错过了什么，有某些东西再也追不回来了。他突然想起来，桃华曾经说过：“命运总是喜欢恶作剧，把人耍的团团转。”十尾的怒吼迫使他停下回忆。不论他此刻心中回荡着的是怎样的情感，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说

　　写《树影斑驳》写到要疯了，于是来转换心情，我果然是黑暗生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