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如当初》不沉城

4、被他甩过

　　回到家，季亦如看到毛毛已经在她姥姥怀里安稳的睡着。她关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来不及换下一身被雨水弄潮湿的衣服，站在窗户边，心情复杂的往下看。

　　透过昏暗的路灯，她看见苏宏彦依然坐在越野车里。过了很久，有个穿着绿军装带着大檐帽的士官来了，坐在驾驶位载着他离开，看着他的车渐渐驶远，她松了一口气，换上睡衣躺在床上睡觉，结果莫名地有点失眠。

　　因为他最后的那句话：“季亦如，如果当初我知道你六年后过的是这样的生活，那时我一定不会跟你分手。”

　　黑洞洞的卧室内，她睁开眼望着天花板，思绪烦乱。
　　他真的成长了，竟然已经成为部队营长。

　　她以前预想过如果有一天再见到他，她会是那种分手不再是朋友？还是会跟他心平气和的聊天？
　　不过，她真没想到，会是六年后在双方朋友的婚宴上与他重遇。他冒着大雨来找她，关心的问她孩子的爸爸是谁，他想帮她把那个男人找回来负责。

　　想想，季亦如觉得很可笑。

　　*
　　苏宏彦是从他的队长宋明那儿，听到关于季亦如的事情的。宋明对他说，季亦如至今未婚，他媳妇乔韵比季亦如进电视台早，知道的情况较多。

　　季亦如刚进电视台时，没有怀孕迹象，照样工作从未请假，但2年后，他们才发现她已经有个三岁大的女儿，她经常打电话给她妈，让她妈接毛毛放学，偶尔她下班来得及也去接。本来大家都以为季亦如的女儿毛毛是雷尚的孩子，当听见她女儿姓杨时，这个传言又不攻自破了。

　　听说她未婚生女，苏宏彦难以接受，这跟他以前想着她有个幸福的家庭相悖，所以他这晚才会去找她，想问个清楚。

　　*
　　对于大家误会季亦如与雷尚，归咎于她真的跟雷尚走的比较近，且雷尚对她的态度跟对别人的特别不一样，所以总有传言。就像雷尚进电视台，现在做了频道总监，也有人认为这不是靠他自己的能力爬上那个位置，他们会联想到曾经为电视台台长的他父亲。在有些人眼中，有点丝缕接触，那就是裙带关系，完全可以用来否决别人的努力。

　　事后很多天，季亦如在台里刚录完节目，早早的下班去红星星幼儿园接毛毛，路上她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她接通，那人自我介绍是唐智。
　　唐智？她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这个人了，是自从苏宏彦跟她分手之后吧。

　　季亦如开着车，耳机里传来唐智的喋喋不休。
　　唐智情绪激动：“季亦如，苏大那天晚上回来，还在训练场上就着雨水一遍一遍的过障碍训练，浑身湿透。白天训练很累，晚上他照样一通宵一通宵的练自己，我从来没看见他这么拼命，他这样迟早会练废的。”

　　因为苏宏彦与苏宏圣是双胞胎兄弟，刚生下来时家人还有点分不清长相异常相似的他们，连名字也没有取好，他们的爷爷苏国忠从前在乡下呆过，所以取名就比较粗枝大叶，随便按排行叫苏大，苏二。

　　“……”季亦如听到唐智描述苏宏彦这些天超强度的训练，惊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便不吭声。

　　“最过分的是，我去给他做思想工作，他竟然逮着我就开始捶，让我跟他对抗练格斗，特么的格斗就格斗吧，他竟然招招致我命，把我这俊脸打得鼻青脸肿，过肩摔把我撂倒在泥潭子里20几次，弄得我浑身烂泥巴。你说，他是不是嫉妒我长得比他帅啊。”唐智的语气特别愤慨，简直奔溃。兄弟做到他这样当沙袋挨打的份上，也真的算是苏宏彦上辈子烧高香修来的福了。
　　“……噗。”季亦如听后，不厚道的笑出声。

　　“不要笑，你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吗？”这才是唐智想问的。
　　“我哪知道。”季亦如说：“还有，你别跟我说他。”

　　“嘿，我这回就偏说，季亦如，你行啊，六年多了，你不让我跟你提他，亏我还以为你被苏大甩过，心里有阴影什么的，原来是因为你早就变心了，竟然刚跟他分手没多久就跟别的男人生了个娃。季亦如，你太特么让苏大失望了，你也太特么让我失望。”
　　“再见，你这个当兵的以后也别理我。”季亦如说完便挂了电话。

　　唐智不死心，又打来。她刚接通，他便说：“唉，季亦如，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当兵的怎么你了，我们人民解放军为人民服务、为国捐躯洒热血，我们哪得罪你了？就算苏大甩过你，你也不用一直针对他，连带着连我也针对吧……”
　　唐智跟唐僧似的唠叨，让季亦如头疼，她不耐烦：“我很烦，你别再打来了。”

　　“我们苏大真不该傻兮兮地惦记你那么久，待会儿我就让他彻底忘记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唐智怒气不消的啐了一口。
　　“我谢谢你啊。”季亦如利落的挂断电话。她不会相信，当初主动跟她提分手又一直没联系过她的男人，会一直惦记她，这太假惺惺了，他们是把她当傻子了吧。也许她真是因为被苏宏彦甩过，心里有阴影了，不想听到关于苏宏彦的任何事情。

　　到了红星星幼儿园，她打消刚才与唐智吵架的不开心，下车接杨毛毛。
　　下午五点半的太阳还斜挂在高空，特别的燥热，杨毛毛跟其他小朋友在等爸妈接他们回家时，在室外的游乐场玩的额头冒汗，毛毛背起自己的小书包跑到校外季亦如的面前，抬起小手擦了下额头的汗，撒娇说：“妈妈，今天这么热，我们去吃冰淇淋吧。”

　　季亦如看了下刺眼的太阳，对毛毛笑说：“好啊。”
　　她也想吃份冰淇淋降降心里的无名之火，她帮毛毛理好玩乱的头发和衣服，把她抱上车，带她去了甜品店，一人一份冰淇淋坐在店里吃，应毛毛要求她还外带了一份蛋糕。

　　杨毛毛一边吃一边讲着，今天她跟杨易寒两人做的手工被王老师夸奖了。杨毛毛和杨易寒都是五岁，女儿毛毛比较调皮，而杨易寒小朋友比较老实不爱说话，所以王老师就把他俩放在一块儿做同桌，杨易寒他妈妈忙于工作，爸爸是大公司老板，他俩因为是一个姓，很多人认为他俩是一家子，闹了不少笑话，但这两个小娃都结巴的解释他们不是一个爸爸妈妈。

　　季亦如认真的听着毛毛不紧不慢地说话，时不时拿出纸巾帮她擦下小嘴巴。吃了冰淇淋，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女儿毛毛就是她的开心果。她很感谢毛毛这五年一直陪伴她，让她的生活充满了色彩，在她陪她妈妈第一次去产检的时候，看到两个月大还是个小黑点的她，她同她爸妈一样开心欣喜。

　　毛毛还说她跟自己的好朋友小妞妞，六一儿童节一起背诵的《木兰诗》视频，王老师等会发到家长的手机上。
　　“等会我查看下手机。”季亦如摸了摸她的头发。
　　毛毛咂巴了两下被冰淇淋冻红的嘴巴：“妈妈，今天是周五，晚上我又可以跟爸爸妈妈视频了。”
　　季亦如突然想起来这事，立马收拾东西说：“走，我们赶紧回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