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如当初》不沉城

22、毕业前奏

　　季亦如和苏宏彦闲聊到下午六点。
　　苏宏彦下楼点了两份晚饭，与季亦如吃好后已经六点半，七点要集合，他让她自己在这里住下，晚上注意安全，把门反锁好，啰啰嗦嗦的交代了很多。

　　季亦如打断他：“你放心，我长得安全。”
　　苏宏彦皱起眉头，在她的唇上狠狠的亲了一口，让她听话。
　　他依依不舍的离开。
　　季亦如真如他的交代，反锁上门关灯睡觉。

　　而苏宏彦趁着这半个小时赶去不远处的手机店又买了部手机，装了电话卡赶回军校换常服，在队干部点名的前一分钟，他终于赶到。
　　晚点名后，学员们又被队长要求五公里负重武装越野来暖身。

　　唐智在他身边跑着，笑得一副可恶嘴脸：“呦，你心心念念的情人来看你了？”
　　“你不是知道吗？”苏宏彦斜了一眼这位明知故问的人。
　　“可干柴烈火了吧，你这双腿是不是有点虚软？”唐智欠扁的嘴脸，犯贱的说。

　　“……你瞎了吗，没看见我不费任何力气的跑在你前面。”苏宏彦边说边跑，趁唐智一不留神，他伸出长腿绊了他一脚。
　　“哎呀。”唐智脚下一个不稳，突然摔倒在地，冬天穿得多不至于弄伤擦破哪里，但还是弄得他灰头土脸。

　　后面的学员看见他狗啃泥滑稽的摔倒，特给面子的大笑。
　　跑在前面的学员听见后头的笑声，也转身看去，然后哈哈的大笑。
　　苏宏彦薄唇掀起笑容，快步跑在前面，像是心情特别的好。

　　队长宋明经过摔倒的唐智身边，大声的骂他：“还不快起来，需要我踹你两脚？”
　　“不用麻烦您了，队长。”唐智哼哧着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大部队屁股后头跑着，努力要追上苏宏彦报仇，可最终他还是没有追上。
　　苏宏彦用自己的成绩证明了他的双腿没有虚软不能动，而是轻快有力。

　　晚上躺床上，唐智看见苏宏彦在被子下偷偷玩手机，他立马把手机要来跟自己的女友发短信。
　　第二天下午，季亦如收到苏宏彦的短信，起床出门来到他们军校的校门口，远远的看见岗亭那儿站的是唐智，穿着一身庄重军装的他，站的真不好看，没有苏宏彦站的标准挺拔。

　　唐智站岗时，眼睛各种乱瞟，身体各种乱动，有种校领导干部看见很想上去给他一脚的感觉。
　　本来她想把他的丑照拍下来，想了想还是作罢。

　　后来的几天，苏宏彦都跟队干部要求白天站岗，与站在校门口不远处的季亦见面。

　　很快年底考核完，苏宏彦放了寒假，他与季亦如在这个城市逛了几天，领略这里特有的古朴景色。
　　他俩与唐智一起回家。

　　他先送季亦如回家，看见她上楼后他才转身离开，回家与自己的爸妈、爷爷、弟弟好好团圆一番。

　　整个寒假，季亦如、苏宏彦和唐智、林镁、杨俊、许夕这一帮子人伙同在一块儿玩，杨俊、许夕都说唐智和苏宏彦这板寸头可帅了。
　　许夕心血来潮，让杨俊把他那头黄毛给剪了，也理成板寸。

　　杨俊拒绝，说了句拉仇恨的话：“他们这发型虽然帅，但也很土。”话音刚落，他就被苏宏彦、唐智围困，二人把他们在军校学的擒拿格斗拿出来现了一下，把杨俊来了个过肩摔。

　　热闹的新年过后，寒假很快结束，他们又迎来了开学。还是在那个火车站，互相各奔东西南北。
　　苏宏彦与唐智回军校后又被区队、老班长勒令去理发，再一次把在寒假长长不少的头发剪去。每一次军容风纪检查前，队长也会让他们去理发，还要理胡子。

　　大一放暑假时，苏宏彦季亦如两人一起出去旅游了半个月，住宾馆的每一夜，他们都是盖着被子纯聊天，偶尔兴致浓时，只限于亲亲摸摸。
　　后两年，季亦如用心努力钻研自己的电视编导专业知识，提高自己的理论修养和艺术鉴赏等方面的能力，没有懈怠分毫。
　　苏宏彦每天都是军事体能训练、专业知识学习、公差、联合演练等，虽然他俩依然聚少离多，但他们的感情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距离的长远而改变，反而愈来愈深。
　　季亦如一年来看他两次，没有唐智的女友来的勤快。

　　*
　　大四那年冬天，苏宏彦与唐智要护校执勤，没有假期不能回家。季亦如要来看他，被他拒了，他知道她在准备考研没有多少空余时间，他让她安心复习。
　　季亦如便没有来，直接回家跟家人团聚过年。

　　除夕夜站岗哨时，苏宏彦觉得特别冷，唐智蜷缩在角落没精打采。苏宏彦看着深夜寂静无人的街道，没来由的觉得从里生出一种孤独感。

　　那时，他听很多战友说，毕业后他们会被分配到边防基层连队见习，地方偏僻，设施简陋，女朋友基本都跟他们分了。这样没有定数的恋爱，哪个女孩会想要，还不如找个离身边最近的男人，都比他们知冷知热。

　　他深刻的明白，不是他们不关心对方，而是没有能力没有办法。他开始犹豫是不是需要逼迫自己结束与她的关系。

　　毕业前夕，苏宏彦就是做论文，做完到操场上一圈圈的跑，在训练场单双杠上一遍遍训练，练到一身迷彩作训服被汗水湿透依然不停歇，那样不知疲惫的跑，让他的脑子清醒，清醒到发觉自己真的不能再这样没有未来的拖累她了。

　　经过毕业综合演习、毕业联考，他顺利的毕业，如别人所说，他和唐智全部被分配到偏僻的基层连队见习代职，他们愿意听从学校的任何安排。

　　去基层连队见习还有几天，苏宏彦特地向队长宋明请假回家，主要是看季亦如，本来心里挣扎不休，是想要好好跟她说说，想让她理解他。
　　但他回家不到一天，下午唐智就打电话让他必须回去，得赶着去基层连队的军车，他又立即掉头买了下一趟回军校的机票，见她的时间也只还有两个小时，他打电话给她说明了这个情况。

　　季亦如答应说会去，让他等她一会儿。

　　她考研失利，为了准备来年考试，毕业后在家附近的小学生教育培训单位兼职。
　　她挂断苏宏彦的电话跟校区的女主管请假。
　　女主管不准她去：“你才来上班几天就要请假？要去就得辞职，反正我不准你假。”
　　季亦如想也没想，便说辞职，她不干了。

　　她和苏宏彦有一年没有见到面，现在只有两个小时能见他，如果这次不见他以后她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她一定要去见他一面。

　　由于被女主管拦住浪费了不少时间，她打车赶去机场，从鲜少的人群中她一眼就看到穿着一身运动装往门口张望的他，他更精壮，也高大成熟了许多。
　　他们俩相视一笑。

　　在他眼中，她还是美好的让他想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不过被他自己的意志控制住，以免唐突了她。

　　笑过后，是莫名的尴尬，也许是一年不见，之间又很少联系，他俩都有些生疏，不像以前那种和气聊天的情形。
　　苏宏彦走至她面前，牵起嘴角，勉强笑道：“我被分配到基层连队见习，驻地在山里，有点偏僻，以后我要进山里生活了。”

　　季亦如笑着嘱咐他：“那你照顾着自己点儿。”顿了下，又问：“唐智跟你一起吗？”
　　“是一起的，我们被分配在同一个基层连队。”苏宏彦回。
　　“那很好啊，你们以后还可以互相照顾对方。”季亦如说。
　　苏宏彦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

　　两人并排平静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都没开口，这份安静谁也不想先打破。
　　那种结果季亦如有预感，一年多不联系，她找他他说忙，让她以后少联系他，再笨的人都能猜到是什么情况，她当然也猜到了。
　　广播里提示登机，苏宏彦终于开口，双目平静的看着前方，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季亦如，以后我可能没能力照顾你了，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