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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废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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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自己扔在床上,用枕头蒙住脑袋,逼着自己清醒,脑子里却依旧混混沌沌,逼着自己入睡,却怎么也无敌入眠,李茵回来时看到他这个样子先是玩笑般的问她是不是在练憋气功,她只是依然蒙着脑袋闷闷的恩了一句,李茵才发现不对劲,却也莫名其妙,在李茵看来,她虽然有那么点小自闭不过到挺是乐观,这样的闷闷沉沉的她是很少见的,估计是真遇到什么坎了,不过也没仔细问,她习惯了独立,有的事还得让她自己想清楚弄明白。
那天她的大脑终究还是抵不过各种纠结带来的负荷,纠结无果之后沉沉的睡了过去,却梦到了那个永远不愿意触及的夜晚,那个将她狠狠打碎了再重新拼凑的夜晚,梦里她半夜口渴起床喝水,却听到外面依稀的吵闹声,便偷偷地将门开了条缝往外看。
客厅的灯开着,她看到了那个与她温柔的妈妈迥然不同的女人,正瞪着眼睛,披散着头发面色狰狞地指着那个她唤做爸爸的男人破口大骂,“反正这日子我过不下去了,咱两既然谁心都不在对方身上早离了早完事!”
“哼,想离了去跟外面那男人就直说,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搞的他妈的我欠了你一样,真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砰!女人气急败坏的将桌上的花瓶一扫在地。惊得她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撞到门边的桌子上。
她稳住了身子,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努力让自己不那么害怕,却听见外面啪的一声,她微微往外探去,看到的是男人扬起了手,面红耳赤地嚷:“自己犯贱你还有理了,要离就离,别以为我真的是非你不可!”
“那敢情好,孩子我也不要,钱也一分不要你的,咱明天就把离婚证扯了。”女人一直严肃紧绷的脸终于放松下来,她甚至能看到她嘴边咧开的一丝得意的笑。
可是这笑于才9岁的她来说却如同一把尖刀把她的心一片片的凌迟,这感觉远远超过了曾经不小心将铁钉穿透手心时的疼痛,眼泪就这么一颗颗滑过面颊,凉凉的,几乎要将她的心给冰冻,原来不要她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如此愉悦的事么,原来她把她当做拖油瓶么。
她缓缓的将门关上,想要将恐怖的笑脸和狰狞的怒容封存,她以为眼不见为净,却不知这举动犹如掩耳盗铃般白痴,封存的是视线,却逃不开记忆的枷锁,那一幕在脑海里一遍遍重现,她的心也终究未停止过刺痛,抱着被子在床上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她睁大着眼睛想要在黑暗中寻找一丝光明,想在梦中寻求一丝安慰。
可是,她知道不可能,无数次这般想要在梦中寻求安慰,得到的却只有更深刻的伤痛,然而,梦中的她疲惫的昏昏沉沉的时候,眼前却分明出现了一个影子,那个她想要努力驱逐逃避的人,带着一丝微光出现在她的床榻前,对着她露出了温暖的笑。
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李茵已经不在了,她揉了揉脑袋,用力拍了几下脸,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缓缓的挪下床,屋外偶尔床来几声稀拉的脚步声,周末就是这样,人要么大早上的都出去了,要么睡得日上三竿,所以这个时间的楼道总是冷清的,静的几乎远处宿舍落锁的声音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她洗漱的时候是不爱照镜子的,可是洗漱池的对面却偏偏挂了一面几乎有池子那么宽的镜子,她总是有意无意的躲闪,不愿意看到里头的自己,不是看多了恐怖片,也不是相信那些胡编乱造的故事,这种行为有时候连她也无法解释,也许只是习惯,却也可能不只是习惯那么简单。
将脑袋凑到水龙头下任水冲刷,任由水流漫过脸部滑过脖颈,感受着冰凉深入心脏传到大脑,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她从水流中将脑袋抽离,却不料撞上了水管,猛地疼痛让她不自觉的抬起了头,那个披头散发,眼眶布满猩红血丝,眼睛肿的如馒头般的自己就那样生生撞入了她的眼底。
自从那夜后,何曾又见过这般颓然憔悴的自己,脑子里突然就想起了昨夜的梦,也忆起了与往日梦境不同的那个莫名出现的身影。
心跳猛地漏了半拍。内心升起从未有过的迷惘和失措,无法解释,无法逃离,无法平静,她慌乱的逃离镜子的压迫,躺回床上的时候,她的心依旧无法平复,睁着眼睛呆望着。
眼底却满是空洞,她实在困惑,是孤独在作祟,叛乱因子在肆意,还是所谓的喜欢,她兜兜转转,怎么就走入了这样的死胡同,难道不管她如何想要逃离,不管她如何一遍遍的警醒告诫自己,终究逃不过世俗的魔爪,抵不过这世间的诱惑么。
被满脑子的混杂情绪折腾的疲惫不堪,她厌恶,她恨,满腔的烦闷无从发泄。
想着要寻找一个发泄出口的时候,她已经跑到了楼下,其实平日里周末她是极少出来的,一觉睡到自然醒,饿了就叫个外卖,要么就着热水泡个方便面,李茵在宿舍的时候两人便打打游戏,没在的时候自己上上网看看八卦,偶尔也会捧着书学习一会,一天便也过去了。
好在今天路上人不多,正和了她意,她走着走着便跑了起来,风擦着脸而过,凉爽轻柔,带动着她本杂乱无章心境微微变得柔和,大幅的运动让她感觉身子渐渐发热,整个血液似乎也沸腾了起来,心跳的加速牵引着她的神经渐渐不再紧绷,面上终于舒展开来一丝笑容。
她渐渐的停下奔跑,开始慢走,心静了,整个视野也开阔了,看着火红的枫树,心情也愈发的舒畅,便径直走到了路边的长条凳边坐下。
掏出了手机,习惯性的打开了娱乐版面,她总爱闲着无聊的时候看看八卦,不是特意关注,只是看着记者靠着几张偷拍的照片胡编乱造出来的故事,无厘头,却总能让她发笑,想象力如此丰富,狗仔这称号着实名副其实。
看到一篇说某个女星在机场不顾形象搂着一名男子亲密交谈的时候,她实在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这女星搂的莫不是她身边走中性化路线的女助理么,狗仔果真是睁眼说瞎话黑人不倦的存在。
肚子开始抗议的时候,她这才想起打早上起来因着烦心事还没吃饭,看了看表,才发现已经过了十二点,好在也习惯了这样,平时周末本就起床晚,一天也就两顿饭对付着。
她收了手机,低着头站起来,准备走的时候才发现身前堵着一个人,她也没在意,只是绕了开从旁边走过。
怎知刚走了两步却听到身后有人低低的叫她的名字,她只当是听错了,未做答应,毕竟学校虽大,她认识的人却是屈指可数。
猛地有人拉住了她时,她这才觉得刚刚确实是在叫她,回过头,视线从拽着她胳膊的手延伸,看到眼前神色间带着一丝憔悴的迟珩时,她慌乱的甩开了胳膊。
努力让自己平复,她看着他平静的说道:“迟珩啊,有什么事吗?”
看着他眉宇间露出的一丝难色,萧梓沫有了些许不耐烦,别开了脑袋,“有事快说,姐姐我赶着去吃饭。”
“没有轻视,没有指责,我昨天说话语气确实有点重,可是,你知道吗,看到你的时候真的只有紧张。”他顿了顿“你总把自己伪装成刺猬,可是你知道的,扎伤的总是你自己,以后别这样了,你不喜欢我看出现在你面前的话,我会离你远远的。不要再拿过去的事情别人的错误反复的伤害自己了,现在不应该侵染在过去的阴霾下,不管多大的伤痛,折磨了这么久也够了,放过自己吧,萧梓沫,你应该快乐的。”
话语里夹杂的落寞伴着他的一字一句触及到萧梓沫记忆深处,她固执了这么多年的执念有了动容,因为那个家的破碎,她折磨了自己多久了?冰冻了自己多久了?也许那段记忆早该随着时间消散的,她却强行的地固守了这么久,恨了这么久,十年,足够消磨一段记忆,也许,她真该放过自己了。
她缓缓的抬起因沉思垂下的脑袋,想要告诉他她并没有怪他,看到的却只有远处他的背影,她是想要谢谢他的吧,可是张着的嘴却始终没有叫出来,直到迟珩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她才缓缓的抬起手臂轻轻拭去了颊边滑落的一颗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