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蔷薇之国的爱丽丝》雪代樱

7、☆陆章☆

　　之后的两天，罗莎整理好装备，又着实请库拉维奇吃了很多好东西，库拉维奇在称赞她手艺见长的同时又感到些许的不安，总觉得，罗莎像是在与他诀别。

　　第三天的清晨，雅柏菲卡背着圣衣箱来接她，罗莎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仿佛回到童年时，她与他一同在鲁格尼斯老师身边的日子，但也是转瞬即逝的怀想。

　　库拉维奇目送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村外，只觉得罗莎与雅柏菲卡之间似乎有种说不出的默契，从不许人靠近的那位大人，竟默许了罗莎与他并肩而行。

　　旅途是沉默的，对罗莎而言，这不仅是自请的任务，更是找到养母的唯一方法，她与他的同行，只是个并不美好的意外。

　　雅柏菲卡一向并不多话，即便是从前，他也多为罗莎的倾听者。

　　“像这样两个人一起，还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呢……雅柏菲卡大人不打算甩下罗莎自己先走吗？话先说在前头，罗莎可没有圣斗士的脚程，即便是比普通人强些，也不能保证不会耽误大人的任务。”语气冷漠而生硬，罗莎就是个赌气的孩子。

　　雅柏菲卡很是无奈，但还是回应了她，“我的任务就是与你同行，并不会耽误什么，如果感觉累了，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下。还有，不要用敬语了，听起来很奇怪……”

　　“那可不行！这是基本的礼貌。”

　　雅柏菲卡几乎已经可以确定罗莎是在跟他闹脾气了，最初的时候还觉得是她变了，现在看来，只是单纯的在给他找不痛快。他又能拿她如何呢？

　　她要气要怨，他都必须跟她保持距离，尽管她是唯一一个能够肆意在他身边的人，他也不能与她交好，甚至必要的时候，还要亲手杀了她……

　　雅柏菲卡最为头痛的地方，也无非就是这里了。他也有认真的想过，想让她在梦中静静的死去，但她天生的抗毒体质令他的Royal Demon Rose完全失效，而剩下的手段，无一不会让她痛苦。

　　也许，交给艾尔熙德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吧，他的圣剑比自己的玫瑰更能减少她受苦的时间。

　　然但凡有一丝的可能性，雅柏菲卡还是希望，罗莎的黑暗永远不要觉醒，让她永远保持着现在这副纯洁而清丽的模样，像个普通的女孩，找到一个守护她一生的人，能永远幸福下去。

　　但愿望之所以被称为愿望，就是因为它美好得难以实现，既定好的命运，若想要仵逆，便需要足够的决心和力量，牺牲的决心和弑神的力量。

　　“诶？是松茸的味道！”罗莎在一棵巨大的栎树前停下，蹲下身，稍稍扒了扒被枯叶覆盖的根部的泥土，捡出了几个蘑菇样的东西。“森林里好东西就是多！”

　　雅柏菲卡站在一旁等着她，默默地注视着那个认真做着自己的事情的女孩，“罗莎现在也是出色的药师了呢……”记忆中她还是那个总是跟在他身边的小女孩，被鲁格尼斯老师稍稍训练一下就喊着不干了躲到他的身后去，老师也并不强迫她坚持。

　　罗莎听见他的话，手上的动作一顿，不再继续挖土，随便把捡起的松茸收好，就那么站起来继续向前走去。

　　雅柏菲卡不知道，从小的时候开始，罗莎就缠着养父母教给她药理知识，偷偷的去山上研究奇特的药草，就算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也没有停止过努力。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在圣域的事情，也从未告诉他，她会想成为药师，是因为不想看到他被毒血侵蚀而痛苦。

　　四载的光阴不长不短，彼时，雅柏菲卡继承了双鱼座的黄金圣衣，不再因毒血而痛苦，而罗莎也在这期间成长为优秀的药师。只是突然觉得自己百无一用了。危机感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出现的吧。本以为，如果可以成为药师，就能够帮到他，但结果，他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帮助。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罗莎觉得自己再也忍耐不下去了，“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要跟我解释的吗？这么久了……这么久了……雅柏菲卡……”你从来，就没有明白过我的心意……没有敬语，没有用名字自称，罗莎的声音颤抖着，夹杂着悲伤与愤怒，这才是她真正意义上，与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她这一年间，一直憋在心里的那份怨。

　　“你想听我解释什么呢？”雅柏菲卡与她对视，湛蓝的眼眸不添一丝杂质，罗莎竟有那么一瞬的失神。

　　“……为什么不遵守约定？为什么不肯见我？”

　　“罗莎，那是你的误会。我并没有说不见你，让你别来圣域只是怕你被史昂误伤而已……史昂跟我说，你每天都会去白羊宫闹腾，但罗莎，我那时候马上就要去执行任务了，史昂他不知道这件事。”

　　有时候，我们所认知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相。罗莎听着雅柏菲卡的话，觉得一直以来自己的多心和赌气都像是一场笑话，“所以，因为你并不在圣域了，所以才找人来传话的？”

　　雅柏菲卡轻轻颔首，罗莎却是狠狠地拧起了眉头，眼中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那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为什么之后不来找我？”

　　他怎么可能告诉她，那次任务凯旋归来时，她已经成为了教皇与雅典娜重点监视的对象，就连收养她的圣斗士也被下了监视的命令，而他，则被勒令不能再与她接触。雅柏菲卡并没有被告知全部的真相，那份疑惑也无人为他解答，但他不能让罗莎知道，索性便将错就错下去，把罗莎所有的怨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对不起……我以为，你不想再见我了。”他并没有撒谎，在圣域默默的关注着她的变化，他真的以为，她恨他了，不会想再见到他了。

　　“是啊……不想见你了！我也以为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泪水终于决堤，罗莎掩面，怒吼渐渐平息，化为喃喃的低吟，就好像与他许下诺言的那天，“可是，我忘不掉啊……你答应过我的……却为什么会食言……”

　　“罗莎，对不起。”雅柏菲卡的心随着罗莎的抽泣声被揪得生疼，他不想看到她流眼泪，尽管这一年里，她所有的痛苦都是因他而生。那一刻，雅柏菲卡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还是把罗莎纳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试图让她不再悲伤，“我在这里。”

　　罗莎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半晌终于放松下力气，伸出手回抱住他，所有的芥蒂在那一刹那间消失殆尽，她明白，只要他向她解释，她就一定会原谅他。即使不愿意承认，罗莎还是清楚地认识到，她深深地爱着雅柏菲卡。

　　“不要再让我不安了好不好？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她像个任性的孩子一般问着，然后在自己的心里先得到了答案，他是圣斗士，是女神的战士，不可能为了她而停下自己前行的脚步，他要守护的，从来就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