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五、调戏 ...
-
采花贼听闻此言张口结舌，眼珠子差点儿没瞪出来，结结巴巴地道：“你做……做甚么？田……田某可不是随便之人！”
蓝凤凰笑的直打跌：“哈哈哈哈！你堂堂一个采花大盗，难道不是一向‘随便起来不是人’么？莫怕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只是你不脱衣衫，我怎么给令狐公子治伤？”
田伯光一听事关自己中意之人得伤势，哪儿还顾及得上甚么颜面，即刻手脚麻利地解了衣带，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个精……可抬眼却看见蓝凤凰从盒子里掏出两条黢黑蠕动的活物，笑吟吟地望着自己，顿觉不妙，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脱到一半的亵衣裹了回来。
他护住自己前襟，神色警惕地瞧着对方，满脸怀疑道：“我说妹子，你不是要给令狐冲治伤么，干甚么却叫我脱衣服？”
蓝凤凰撅了撅小嘴儿：“啧，就属你婆婆妈妈事情多。可再耽搁一会儿，令狐公子定是要撑不住了。你乖乖的，可不要动。”说罢素手向他轻拂过去。
田伯光没想太多，躲也不躲，心中还道：就算你是五毒教的教主，我又凭甚么听你的？突然觉得右肩微微瘙痒。他偏过头去看，却被吓得毛骨悚然。
只见自己肩头趴着一只五彩斑斓毛茸茸的大蜘蛛，正随着自己呼吸微微抖动。
采花贼就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叫，可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只怕被这玩意儿咬上一口。蓝凤凰笑吟吟地在他身上又是一拂，剥了他亵衣，露出精赤的胸膛，伸出食指在他胸口上点了一点，笑道：“哥哥你只管放心，它不会胡乱咬人的，只是你可千万别乱动呀。”
于是僵着身子的淫贼惨白着一张脸，任由五仙教主把自己扒光，再把捏在手里蠕动的虫子一条接一条地放在自己身上，连那话/儿都不放过。田伯光低头瞧着自己全身上下爬满了蠕动的活物，头皮一阵阵发麻，只觉这些虫子仿佛是大上一号的水蛭，微凉的口器如吸盘一样嘬住自己的皮肤，一个劲儿的吸血。
但凡被水蛭叮住，都会有麻痒之感，叮在采花贼下面这两条自然也是不例外的。在蓝凤凰和田伯光两双眼睛的注视下，自己这不争气的孽根不负众望地颤颤巍巍挺起了一个弧度。苗家女子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中，采花贼双眼望天，哭笑不得。
他觉得自己风流了这么多年，此番这脸皮算是丢大了。
不过多时，这些水蛭已是吸饱了鲜血。蓝凤凰轻轻掀开盖在令狐冲身上的被褥，解开他胸口衣襟，拔下田伯光身上一只水蛭，放在令狐冲脖颈的血管处。她又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瓷瓶，挑了些粉末弹在这虫身上，竟逼得那虫儿倒吐鲜血，注入令狐冲体内。
田伯光恍然大悟，心道感情是这么个转血之法，不禁对五毒教的手段又是佩服又是骇然。
他兀自看的惊奇万分，忽听“啵”的一声，只觉下面一颤，却是蓝凤凰趁他不注意，拔掉了那处早已吸了九分饱的水蛭。他对此虽没甚么顾忌，可不免脸上尴尬，只好不去管自己死活软不下来的玩意儿，抬眼去瞧令狐冲。
好巧不巧，正瞟到对方衣襟敞开的心口上有个尚未愈合，形状万分熟悉的牙印儿。
五仙教蓝教主自然也瞧见了，她轻轻“咦”了一声，素手碰了碰那处伤口，忽然回头，大眼一霎不霎盯住田伯光，把这人脸上回味无穷还夹杂着些许尴尬却毫无悔过之意等等诸般没半点儿掩饰的神情尽收眼中。
蓝凤凰对他眨眨眼，意味深长地笑道：“乱咬人的家伙，总是不乖的。你说，我要不要让我的宝贝蛛儿……替令狐公子咬还他一口呢？”
田伯光喉头滚动，盯着不知何时顺着胸腹慢慢爬到下身的花蜘蛛吞了吞口水，惊得满身冷汗，脸色比失血过多的华山首徒还要难看。
蓝凤凰把他身上最后几条水蛭拔下来放到令狐冲血管上，转过身咯咯笑道：“可惜若是咬坏了那处，你这淫贼不但从此名不副实，这旁人么……八成也会舍不得的。”她余光扫过床上神智已然清醒的令狐冲，见他目不斜视却双颊微红，又是一阵娇笑，随手拂过田伯光下面，也不知用了甚么手法，那蜘蛛又被她收了回去。
采花贼没了牵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抄过自己的衣衫，往身上一裹，脚下如避蛇蝎般倒纵三尺，就差没直接奔出屋外了。
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奶奶的！老子这辈子再也不要惹上这姓蓝的婆娘！
躺在床上的令狐冲经过这番输血，精神倒是好了许多。虽说这位巧笑倩兮的陌生女子给自己治伤的法子着实有些诡异——何止诡异，其实就是摆明了恶整那淫贼罢了。
他同情地瞧了远远退到角落的田伯光一眼，心说田兄啊田兄，你也有这么一天。不过人家如此尽心地医治自己，令狐冲自然十分感激，他撑起发虚的身子，对蓝凤凰笑道：“多谢姑娘救在下一命。”
苗家女子笑着摆摆手：“令狐公子，你可莫谢我。这血可是从田大哥身上来的。”
令狐冲想到她方才输血时便已猜出自己和田伯光之间的关系，还调侃甚么舍得舍不得的话，不由脸上发烫，轻咳一声道：“……不管如何，姑娘救命之恩，令狐冲铭记在心，绝不敢忘！”
蓝凤凰见他言语真诚，心中也是高兴。苗家女子性子直爽，你若对她好，她便拿你不当外人。她方才被采花贼一不小心称呼一句“老人家”，心中不免有些在意，此刻忍不住脱口问道：“那，令狐公子，你看我很老么？”
令狐冲一怔，立刻反应过来。他本就感激蓝凤凰，当下更是大声赞美道：“怎么会！大妹子你如此年轻貌美，怎么看都是刚过二八。谁说你老，我就揍他！你若不嫌弃，也别叫我甚么‘瓜子花生’啦，就叫声‘大哥’可好？”
蓝凤凰喜上眉梢，脸色如春花绽放，只觉得令狐冲真是天底下大大的好人。她抱住令狐冲脖颈叫了声“令狐大哥！”顺势吧唧一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留下个大红印。
令狐冲浑不在意，展颜一笑，不过屋里另外一人却看不过去了。田伯光只觉得华山首徒脸上的红印子着实碍眼，阴阳怪气地一阵咳嗽。蓝凤凰瞟了他一眼：“哎呀呀，莫不是有人喝醋呛到了吧？”
采花贼撇着嘴愤愤不平地道：“大妹子，我田某人对你可也是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着，你怎地只亲你的令狐大哥，对你田大哥却是又扒衣服又放毒虫的？你也忒偏心。”
蓝凤凰点漆般的大眼转了一转，笑道：“我若不折腾你，令狐大哥又怎会醒得这么快？好啦，妹子给你赔不是，请你喝酒好不好？”
她口中一声唿哨，又有苗女送进来两瓶酒。蓝凤凰打开封漆，分别把酒倒进两个大碗中。只见酒色纯清，花香浓郁。她端起一碗递给田伯光，又捧了另一碗来到床边，道：“两位大哥，这是我们五仙教自己酿的‘五宝花蜜酒’，你们且尝尝看。”
令狐冲吸了吸鼻子，被香气熏得打了个喷嚏。他揉着鼻梁无奈道：“妹子，你这酒里的花香忒重了，女人家才喝这么香的酒。若叫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喝，可未免……未免不太够劲道。”
采花贼却接过话茬：“令狐兄此言差矣。若是不够胆量，还真饮不了妹子这酒。”
令狐冲心中疑惑：“田兄此话怎讲？”田伯光叹了口气，一边皱着眉头打量着酒碗一边对他道：“冲儿，你且仔细看看，这酒中都有甚么东西。”
令狐冲听见这人叫着自己名字，与那晚一般无二，脸上烧的发慌。只不过蓝凤凰在这儿，他也不好意思叫这淫贼闭嘴，只得定睛去看酒碗。这一看不要紧，华山首徒头皮发麻，颤声道：“妹子，这……这酒里边怎么有那许多毒虫！”
蓝凤凰呸了一声：“大哥，这可不是毒虫呢。我们称为‘五宝花蜜酒’，这‘五宝’自然是不能少的嘛。你且放心，这酒可是大补的，不喝可是不够朋友啦。”
令狐冲心头还是发憷，他下意识看向采花贼，却见对方皱着眉头，仰起脖子咕咚咕咚把酒全倒进自己腹中。这人舔着嘴角等得一阵，大概没觉出甚么不好的反应，对上自己的目光，眨了眨眼。
他与田伯光相处久了，自然有种难以言喻的默契。此刻看这人动作神情，分明是在替自己试毒。他心头一甜，眼眶却有些发热，心道我怎么值得你如此待我。也不再多想，把这酒连同其中的毒虫一并灌进喉咙。
蓝凤凰见他俩如此干脆地干了这碗酒，开心地抱住离自己最近的令狐冲，又去亲他面颊，引得采花贼再次一通猛咳。不过这回令狐冲对着送上来的红唇只觉得亏心，他心虚地瞟向田伯光，见这人眯着眼睛神色不善盯着自己脸颊，华山首徒平日里的倜傥潇洒都不见了踪影，尴尬的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
蓝凤凰又是一阵笑，直笑得令狐冲面红耳赤，这才不再打趣他，柔声对他道：“大哥，我先走了。你且好好养病，我们回头再见。”
她站起身来，轻抬玉足，一阵香风过后，飘到采花贼身前，抿嘴笑道：“淫贼大哥，你可要好好照顾我令狐大哥。不然呢，人家的好朋友大小姐若是知道了他伤病还没好，就被你给掳走了，可是会不高兴的呢。”
田伯光心道：我说你堂堂五毒教主这是冲着谁的面子呢，原来是咱家师叔祖。啧，怪不得，怪不得。他暗自腹诽，明面上却拍着胸脯担保道：“那是自然！令狐兄交给我，妹子你尽管放心便是。”
蓝教主伸手轻轻拍了拍淫贼的脸颊，架势与敲打自己不听话的孙辈儿也差不到哪儿去。她意味不明地弯起嘴角，身形一晃，出了房门。
屋中顿时安静下来。田伯光揉着面颊去瞧靠在床头的令狐冲，正巧对上这人看过来的目光。两人都舍不得移开眼，互相望着对方半响，又同时动动嘴巴，异口同声问了句：“你……？”再不约而同地答了个“我……”忍不住相视一笑。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五、调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