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愿力系统》骆蛮

28、汉武绝响（八）

　　建元六年，太皇太后薨，在此之前，她召来了韩嫣。
　　驱退左右，太皇太后躺在床上，拉着韩嫣的手，面上不由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
　　“阿嫣啊，我老婆子是没有多少时间了，我虽然眼瞎，心却看清了，这么多年来你们三个的感情我都看得清楚，阿娇喜欢你，彻儿也喜欢你，想一想，阿荣也走了这么多年了。”
　　“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无神的双眼转向韩嫣，似乎是想要看清他，“自从眼睛瞎了，心却清楚了，看不到你的相貌，却更清楚地认清了你。阿荣，你瞒的奶奶好苦。”
　　“太皇太后，我……”
　　“这个时候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奶奶的时间不多了，阿武已经走了，启儿也走了，奶奶在最后能知道你好好的就满足了。”
　　韩嫣沉默，半响，“奶奶，孙儿对不起您。”
　　“好孩子，好真好，奶奶不知道你是怎么变成韩嫣的，也不在乎这一点，这么多年，却是苦了你了。”
　　“奶奶，孙儿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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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门，韩嫣瞥见一旁一闪而过的衣角影子，眼神闪了闪，王娡啊王娡，台子已经给你搭好了，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未央宫中，王娡面色阴沉，怎么可能，她不敢相信，韩嫣居然就是刘荣，不行，这个韩嫣绝对不能留！想了想，她心中有了计划。

　　太皇太后病逝，看着阿娇和韩嫣悲戚的面容，王娡暗暗冷笑，刘荣啊刘荣，如今你最大的靠山没了，我看你还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没有多久，阿娇幽居长门，此时皇宫里除了刘彻之外，韩嫣再没有一个后盾。
　　武帝元光二年（前133年）六月，马邑之围未能伏击匈奴而失利；开始与匈奴大规模交战。
　　为鼓舞士气，刘彻不时御驾亲征。
　　武帝元光五年（前130年）车骑将军卫青大破龙城，取得了自汉朝开国以来对匈战役的首次胜利，从此，进入对匈战争的转折点。
　　接到捷报的刘彻异常兴奋，他恨不得立刻飞回长安和韩嫣分享自己的喜悦，待此间事了，他迫不及待地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长安。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迎接他的不是往常那张开朗的笑颜，而是一个消息，一个死讯。

　　刘彻又一次亲自去了战场附近，韩嫣这次却没有跟随，他知道，时间就要到了。
　　他接到太后的传信，却是先去了长门。
　　如今的阿娇在长门闭门不出过起了自己的日子，倒也逍遥，没事侍弄侍弄花草，弹弹琴看看书，日子也不难过。
　　见韩嫣来了，阿娇温婉一笑，“怎么今日想起来我这了？”
　　韩嫣坐下，看向阿娇轻声说道：“你打算一辈子都这样下去了吗？你就打算在这长门宫里孤独终老了吗？”
　　阿娇掩嘴一笑，“我都不在乎，你又做什么这么在意呢？这里不是很好吗？可清净了。”
　　韩嫣叹气，“阿娇，我知你的性子是最爱热闹的，这么多年的确苦了你了，但是我却不能眼睁睁就看着你这么下去。”
　　阿娇摇了摇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母亲曾经要接我回去，我没有答应，我毕竟名义上是皇帝的女人。”
　　韩嫣目光灼灼的看着阿娇，阿娇心中一颤。
　　“如果我可以将你带出宫还不使别人发现呢？”
　　阿娇的低下头，没有说话。
　　韩嫣起身走到阿娇身前，缓缓俯身拥过阿娇。阿娇咬了咬唇，迟疑着伸出手环住韩嫣的腰，将头靠在了韩嫣的肩上。
　　泪水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
　　“阿娇，信我，今晚子时，长门外那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地方，在那里等我。我带你走。所有的事情我都打点好了，不会有人发现你不见了的。”
　　一瞬间，阿娇所有的犹豫都不见了，自己心爱的人如此为自己考虑，自己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如果不是没办法，她又何曾想幽居长门终老一生。
　　她点了点头。
　　韩嫣摸了摸阿娇的头，转身出了长门宫。

　　王娡看着跪坐在下方的韩嫣，悠哉的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韩嫣，你可知本宫此次叫你来是为了何事？”她看着曾经的高高在上的太子，不免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韩嫣不明。”
　　“行了，明人不说暗话，刘荣，虽然我不知你是如何成了韩嫣，但是既然我知道了你的身份，我想你也应该明白，我是不会让你继续活下去的。”
　　韩嫣笑了，“臣不懂太后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用装了，当初你和太皇太后，甚至是你当年和阿娇的话，我都是一清二楚，只不过我都按捺下来，如今太皇太后死，阿娇废，彻儿也不在宫中，这宫里到处都是我的人，你根本就跑不了，即使你不是刘荣又如何？本宫如今却是宁错杀不放过。”话到深处，王娡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韩嫣摇了摇头，没有任何紧张的感觉，反而笑着问道：“那不知若韩嫣死了，太后要如何和陛下交代呢？”
　　王娡冷笑，“我大汉以孝治国，就算我杀了你又如何？彻儿难不成会为了你这叛逆与我为仇不成？你太高估你在彻儿心中的地位了，他们做皇帝的，心中第一个始终是他们自己，不然又何必在登基之后变相削了你爷爷的权？你的死，不过是让彻儿伤感一段时间罢了，不久之后他便会忘了你。”
　　韩嫣向王娡行了一礼。“如此韩嫣却是受教了，不知太后打算给韩嫣个什么死法？”
　　看着韩嫣不卑不亢的笑脸，那是曾经的刘荣的表情，那个被先帝叹息早逝，被先帝认为是最合适那个位子的废太子。
　　王娡的笑容不由有些微微的扭曲，刘荣，我能杀你第一次，就照样能杀你第二次！
　　“这是特制的秘药，你喝了吧，本宫会派人将你护送回府的。”
　　韩嫣又笑了，“早就听说宫中有种无药可解的秘药可以在服用后的一个时辰后毒发身亡，死后尸体除了没有心跳没有体温呼吸之外和常人也无一般二致。当年的刘荣却是无福享受，只得了一把匕首，没想到今日的韩嫣却有这个殊荣啊！”
　　韩嫣感叹着将药喝下，摇了摇头，却是不再搭理王娡径直离开了宫门，王娡示意身边的内侍跟上，却是暗暗皱眉。
　　此时韩嫣突然回头一笑，“太后，微臣就在地下等着您了。相信我们很快就要再见了。”
　　王娡手一紧，差点把指甲折断。

　　一个时辰后，早已回到家中的韩嫣安静的躺在床上，仿佛睡着了一般。直到第二天家中人见其久久不出才进他的房间叫人。却没有想到，床上宛若熟睡的韩嫣早已死去多时。

　　子时，阿娇穿着简便的站在了长门外。
　　很快，韩嫣如约而至。
　　阿娇面上不由带上一抹喜色，“荣哥哥。”
　　韩嫣伸出手，向当年那样，牵过了阿娇，两人顺着小路出了皇宫，路上没有碰到一个人。
　　阿娇注意到，韩嫣的手很凉，像冰一般。
　　出了皇宫，韩嫣拉着阿娇钻进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中，马车缓缓向远方驶去。
　　马车上，阿娇靠在韩嫣怀里，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韩嫣掀起车帘跳下马车，将阿娇抱了下来。
　　这是一个依山靠水的庄子，环境很是优美。
　　阿娇打量着四周，对这里很是满意，她回头看向韩嫣，不由迟疑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韩嫣笑了，一如当年的刘荣，他摇了摇头，“不回去了，我和你一起。”
　　阿娇一喜，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你和彻儿他？”
　　“不用想太多。我们没有什么，这些都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嗯。”阿娇没有再问，她的私心让她不再提起这些。

　　此时，刘彻正面带期盼与欣喜地在回长安的路上。

　　韩嫣府中，刘彻驱散了所有人，呆呆看着棺木中那个俊美的男子。他的嘴角还带着笑意，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一般。
　　刘彻的手轻轻滑过韩嫣的面颊，他的面色明明还红润着，看起来和睡着了没有什么区别，为什么却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
　　刘彻痴痴地看着他，“阿嫣，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为什么？我还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你知道吗？卫青胜了，他打败了匈奴，这是我大汉的第一次胜利，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和你说，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啊！”
　　刘彻趴在棺木上，泪水滴滴落下，滑到韩嫣的眼角边，仿佛是韩嫣在哭泣一般。
　　“阿嫣，到底发生了什么？”刘彻的眼中闪着狠光，里面的恨意让人不寒而栗。

　　长门宫。
　　刘彻看着那闭合的宫墙，神色满是疲惫。
　　“阿娇……”一声轻叹从口出溢出，刘彻推开了门。
　　院子里，阿娇正拿着剪子轻轻修剪一盆花。
　　刘彻站在那里，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你来了。”
　　“嗯，我来了。”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半响，刘彻开了口，语气艰涩。“阿嫣他，死了。”
　　“嗯，我知道。”
　　刘彻猛然抬头，“你知道！”
　　“是啊，我为什么不知道呢？你的好母后害死了荣哥哥，害死了小舅舅，害死了舅舅，害死了外祖母，害死了阿嫣，我想，很快就轮到我了吧。”
　　“阿娇！你还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呵呵，彻儿，你真的都不知道这些吗？舅舅固然体弱，但他的身体本应能坚持得更久一些的，为什么偏偏荣哥哥出事的时候他却病了。小舅舅回了梁国不久就患了热病去了，你相信这是真的吗？外祖母的死你真的没觉察出蹊跷吗？还有阿嫣，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阿嫣就是在你母亲面前喝下的那杯毒酒。彻儿，这些你真的都没有查到吗？你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刘彻低下头，“母亲没有理由杀死阿嫣。”
　　阿娇叹了口气，“刘彻，你知道韩嫣是谁吗？”
　　刘彻疑惑地看着阿娇，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一年，韩嫣突发一场大病，好几日没有进宫，直到痊愈，在那之后，你就没有发现他和之前都什么不同吗？”
　　刘彻摇了摇头。
　　“韩嫣生病的时候，正是荣哥哥死掉的时候。”
　　刘彻瞪大了眼睛。
　　阿娇看着刘彻的眼睛，“韩嫣就是刘荣，那一场大病之后，韩嫣就变成了刘荣。”
　　“这不可能！”
　　“不论你是否相信，这就是事实。你仔细的想一想，真的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刘彻不由后退几步。
　　“我，外祖母，你母亲，都知道了这件事。你的母亲害死了他一次还不够，还要害他第二次！”阿娇冷笑，“刘彻，你知道吗？我有多么恨你，为什么荣哥哥居然会爱上你，为什么他竟然愿意雌居你的身下？我好恨，我好恨啊！”
　　刘彻不由呆愣，他动了动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阿娇深吸口气，“你走吧，不要再来了，这一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你。”

　　几月后，曾经的陈皇后病逝于长门宫。
　　刘彻在未央宫中喝的大醉，“你们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哈哈哈哈哈，只剩我一人了！”他仰躺在地上，眼中闪过一道厉色。母后？呵呵呵。我的好母后啊！

　　几年后。
　　韩嫣坐在床边，握着阿娇的手，面上带着一丝悲哀。
　　阿娇苍白的面上露出一个笑容。
　　“荣哥哥，不要难过，阿娇很开心，因为终于可以去陪你了。虽然荣哥哥一直想要瞒着我，但是我又怎么没有发现，荣哥哥没有体温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恐怕早在当年就已经不在了吧。”
　　韩嫣沉默地点了点头。
　　“可是我好开心，因为荣哥哥最后想到的始终是我，而不是彻儿，这是不是意味着在荣哥哥心中，阿娇要比彻儿重要得多？”
　　韩嫣摇了摇头，“我很喜欢彻儿，但是我却从来没有爱过他，阿娇，我爱的人自始至终唯有你一人。”
　　阿娇笑了，笑的很幸福，“真好啊，荣哥哥。”
　　阿娇的眼睛缓缓合上，在她最后的视线中看到的就是韩嫣渐渐淡化的身体。她笑的安详。
　　吴言漂浮在空中，看着阿娇沉默了，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纯粹的爱情，第一次有人，在他没有使用任何手段的情况下爱上了他，并且爱得如此纯粹。
　　“线团，系统还要新人不？我们不都是死后被系统弄来的吗？或者能把阿娇带会系统吗？”
　　线团困惑的打了个滚，“为什么捏主人？主人心中明明不爱阿娇啊，为什么愿意为阿娇要这个权利呢？”
　　吴言顿了顿，却是一笑，“是啊，为什么呢，看来入戏太深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啊，爱阿娇的是刘荣，又与我吴言有什么关系呢？”吴言的眼中带着几丝凉意。
　　爱阿娇的是刘荣，爱刘彻的是韩嫣，呵呵，那可都不是他吴言呢，他吴言可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啊。
　　“主人？”
　　“呵，没什么，只是难得有人这么全身心的爱着我啊，这样的爱情，还真是让人感慨呢！”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眼中一片幽深，面上微微带上几丝阴霾又很快消失。
　　手轻轻一招，两个纸人出现在他的手中。“嘛，这个东西还蛮好用的啊，接下来该刘据了，所幸这次没有要求再去女票刘彻了，线团走了，看看这次我睁开眼又到了什么地方。希望不要是婴穿啊！”

作者有话说

　　ps：咳咳，那个，韩嫣和阿娇是分房睡的。。。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