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基硅基》泽仁唯色

5、仿佛沧桑又一轮

　　由于司马氏的合作，二郎趁着半夜人们最困乏的时刻，凭着自己的花间武学连同一点点迷香潜入天牢。嵇康消瘦多了，知道自己命不长矣，也便时不时叹口气，为冥冥之中的一些事吧，但神人般的精神头不减，仍就神采奕奕。司马氏对嵇康到仍是礼遇有佳，还是独自为他备了间卫生条件好的牢房，看来司马氏最想要的还是嵇康的屈服，而不是杀掉他。只怕是嵇康一认错，便会得到前所未有的加官封爵；但嵇康也还是嵇康，即便是五石散的瘾来了，也不曾向士卒们求情的。
　　二郎从昏倒的看守牢房的士卒身上拿到了牢房的钥匙，开了牢门。
　　“你？”二郎挥挥手，示意嵇康噤声。只将带来的双色服和面具丢给他，“换了，赶快走。还有这个令牌，必要时再用。”嵇康当然想生，但只是屈服于权力的而生，他宁愿死。“什么也不要问，带上这把弓，到西城门外，自有人接你。”
　　“那你？”
　　“既然进得来，也就能随时出的去。记住，见了接你的两位或者一位和你穿着一样的人，就对他们说，我让他们先把你带回花间谷。走吧，迷香的效力要过去了。”
　　嵇康想想也是，就急忙向城西门走去。果然见到了应二郎呼声而来的大朗和三郎，穿着确也相差无几，就上前说：“二郎让你们把我县带回花间谷。”本以为是二郎来了，正奇怪十二年不见，走路姿态怎么会变化如此之大时，却明白二郎让新一代花间谷主出现了。
　　大朗日夜想的就是二郎，本想马上一见之，但二郎吩咐那般做了，就照办吧，以大局为重；倒也没为二郎的安全多想，毕竟他们都是花间传人，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谁又奈何得了他们。三郎也是来了，本也就是为了见见分别已久的人，这花间传主的事情他才懒得管呢。可是不曾料，嵇康带来的水晶弓硬是紧紧地跟劳了三郎他，而那水晶箭自动到了大朗那里。“哈哈，恭喜三郎，这花间谷守护者可是非你莫属了。”
　　“哼！”三郎才不愿意做呢。但现在看来是非做不可了，现在他送嵇康回谷，那么他就可以在谷中堂而皇之地等二郎，或者以后再也不出谷，有机会和二郎日夜相见。或许三郎也是喜欢着“青梅竹马“的二郎的吧。
　　三人一行便快马加鞭，因为三人都知道二郎不愿意多生事，而又不知道二郎在皇城如何处理嵇康一事，所以还是决定他们三越是神不知鬼不觉越好，所以就如此急速。要不他们三个男人在一起不好好在花花世界疯一般玩耍才算怪事呢。赫然已远离皇城，三郎和大朗突生异兆，此时已是离午时三刻不远了，不祥之兆。同时还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压制着他们。打马回城，突然水晶弓箭齐齐碎裂，迸出几百里方圆可见的耀眼光芒。

　　再说二郎看着嵇康离去，换上了嵇康的那身衣衫。半月之久的牢狱生活连囚衣都没穿，嵇康这牢坐的有趣。照着底下的积水二郎用整骨大法为自己整装一番，望着变成的已有六七分像了的嵇康的模样出神。二郎也就是如此的心肠，他大约已打算自己代替嵇康去死，他竟不舍得让任何一个无足轻重的死囚来做替代品。“众生平等！”“我不如地域谁入地狱！”观世音菩萨的心肠就是如此慈悲吧。
　　第二日，雨虽然停了，但天照例是阴沉沉的。已然成了嵇康的二郎向稽喜要来了琴，在这菜市口断头台上他也要弹一曲，就弹那支《广陵散》。就不知能不能弹得出来，这曲子在二郎心中早已萦绕了千遍万回。二郎弹起来了，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只是在想嵇康弹琴的神韵。太阳在西边露出了一角，西边的天空出现了霞光，明天应该是一个艳阳天。曲终，三千太学生长跪而泣，二郎为嵇康有这么多人为他求情而高兴。行刑刀起，应命而落。
　　“不！”大朗，三郎还没叫出声。

　　在水晶弓箭碎裂的瞬间，大朗和三郎感到了自己体内激发出了无限潜能，于是乎，他们将轻功提升到极致，在那无限光辉的伴随下从西边飞奔而来，却只看到这一瞬。
　　乃是精魂所致，也是修为必然吧，或者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二郎真得看起来已是身首异处了，可是还有一个完整的二郎。三郎紧紧抱着二郎已是哭天抹地：“我还要和你过下半辈子呢！你不能走啊，二郎……”大朗也不好受，悲哀的表现又被三郎抢先了，自己只好无语。既然是光辉下的精魂，确也已经不是实体了，而那些周围的看客也自是看不到这些，他们都还以为嵇康被神仙接去了。
　　“苍生何辜!一定要传我花间要义……”溘然而去。
　　“不！”这却是雷霆一喝！
　　城西外几十里的地方两匹早已瘫疲的马上，三郎痛苦，大朗默泣。虽是一动一静，但各自的悲伤是大同小异的。
　　一朝发现自己爱上了一个人，没有朝夕相处，那人就要离己而去，这是哪般伤愁。
　　多少人不清楚情为何物，却无一例外地被他搅得愿意生死相许。可是此时的大朗和三郎连“生死与共”的机会都没有，这不叫痛苦叫什么！
　　生不能相守，死不能相聚！
　　君走时为何要给生的人留下如此大的重担。君难道不知，痛苦的生将要经历绵绵无期的痛苦啊！痛苦不好受啊，君抛下这个世界前难道不曾痛苦吗？为何还要人痛苦！
　　司马氏已下令厚葬了嵇康，也只是个草草了事的形式，不然被别人发现那是个很有问题的尸体时就不好了。哎！既已入土，那就为安吧！
　　苍生何辜，逝者已去，存者且生吧。
　　凄凄惶惶，沉沉闷闷，昏昏郁郁，回到花间谷。
　　传道，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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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嵇喜是嵇康的什么人？大大们有人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