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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佛罗伦萨 ...
乌漆摸黑地等了将近七个小时,我的表针终于划在零点上,奇怪的是周围似乎并没出现什么状况。难道是冥朔璇把时间搞错了?
“喂,你是谁?这么晚留在宫里干什么?”背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阵呵叱。
完了!完了!巡逻人员来了!我蹙紧眉,真是出师不利呀!
“举起手!慢慢蹲下!”黑暗里,感到一道强光正对着我的后脑勺。
我的神经紧绷到现在,而现在更快要紧绷断了。磨磨蹭蹭地举起手,只好先乖乖向下蹲。
怎么办?怎么办啊?我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如果趁他不备点穴,可能逃跑成功,但也会被他看见我的脸。真后悔呀!怎么没拿块遮羞不布蒙住脸,也没跟冥朔璇学个催眠术什么的,或者学FBI给人来个洗脑。
“蹲着别动!”对方一字一顿用英语又喊了一遍,声音近了许多。其实,适才他说的法语,我也一字不漏地听懂了,通言术真不是盖的。没见到本姑娘已经蹲了么?此人明显多此一举!
正想着,突然有明晃晃的白光闪过,不知是不是错觉,脚下的地面震了一下。
猝不及防,一阵瓢泼大雨哗啦啦倾泻在我单薄的身体上。
雨,不是停很久了么?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时候连天公也不作美!
身前的狄安娜塑像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长长的甬道和黑漆漆的树林,身后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这……这不对呀,惊觉转身,我彻底石化在当场,一架马车向我飞驰而来——
“让开!”车夫狂躁地吼道,狠狠地抽紧马缰。
马儿尖锐的嘶鸣划过长空,前蹄高高地抬起——
救命啊!我狼狈地跌坐进泥泞,死命地将脑袋埋在手臂里。
“踏踏踏”几声厚重的马蹄声跺向地面,一大片水也不知是泥泼溅到我脸上。心有余悸地探头细看,踩踏的位置离开我只有十公分的距离,再抬眼看向马车,只有那车厢边上的一盏旧式煤油灯仍晃得忽明忽暗的。
太……太惊心动魄了!我下意识地抚了抚胸口。
“女人,你想寻死吗?半夜蹲在路中央!滚到一边去!”车夫跳下车,听声音年纪似乎不大,力气却大得可怕,粗鲁地抓起我的胳膊往旁边拖了几步,然后转身跳上马车。
我忽然意识到他说的不是法语,紧张地问道:“喂,等一等。请问这是哪里?什么年代?”我怀疑自己已经穿越了。
“女疯子!”他斜睨着我,摇了摇头,用力一扬鞭子,马车的四只轮子又开始滚了。
“等等,等等,求求你!”我急忙爬起来,追着马车跑,用力拍打着车窗,希冀车厢里坐的人有所反应。三更半夜,这里又是荒郊野外,也许很难再碰到什么人了。
“利瓦诺,等一下……”车厢内传出一个慵懒的磁性嗓音,与冥朔璇有得一拼,不过听起来,眼下这位的声音略微有点病恹恹的。
“吁——”马车再度因为我停下来。
“可是先生……我们……我们赶时间呢,而且这个女人来路不明!恐怕……”车夫说道,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原来他叫利瓦诺。
“这位利瓦诺先生,我保证你们很快就会知道我的来历,我没有恶意的,雨下得那么大,请你们行个方便。”我抬起头,讨好似的朝他笑了笑。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古今中外应该都是一个道理。
利瓦诺蓦地愣了愣,“你是……黑眼睛的……异族女人。”
也许是靠近煤油灯的缘故,使他看清了我脸上的“不同特征”,同时也让我打量了他一番,灰眼睛,十五岁上下的年纪,脸上没长多少毛,怎么喜欢一口一个女人长,一口一个女人短的,听在耳朵里真是变扭得很啊。
“小姐,请上车吧。”车厢门忽然敞开,那个磁性的声音低声说道,并向我伸出手。
“谢谢。”我心里一阵庆幸,没想太多,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抓住他的手跨进车厢内,他的手非常大,指尖带着厚厚的茧子,刚才握着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了这一点。
“听说东方人的眼睛黑色居多。”他递了一块棉巾过来,“喏,不介意的话,用这个先擦一擦。”
“当然不介意,谢谢您都来不及呢。”我接过棉巾,在脸上按了按,就火速擦起头发,如果因为淋雨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生病,就亏大了,我只想速战速决,快点把任务完成。
“我确实来自一个东方国家。您好,我叫心弦。请问您怎么称呼?”车厢里暗得出奇,煤油灯微弱的光根本照不进来,他又背光坐着,我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
马车慢慢动起来,利瓦诺狠狠抽鞭子的声音,轴轱辘转动的声音,和着雨声传进我耳里,他们似乎很赶时间,没多久马车又恢复到疾速行驶的状态,车厢里颠簸得厉害,还好晚上我只吃了一个面包,否则胃里的东西都会被颠出来,不过也因为只有那个面包,我现在又开始饿了。
“我叫……希诺•帕叶。很高兴认识你,心弦。”他回答道,顿了一下,又道:“东方离这里很远,你千里迢迢来佛罗伦萨做什么呢?”
“佛罗伦萨?意大利?”我的手僵在头上,不自觉提高了声调,“这里难道不是法国吗?”
“意大利王国在北部,佛罗伦萨仍是托斯卡纳的佛罗伦萨。”
这么说我真的穿越了时空!天哪,真不敢相信!简直是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嘛!
不过听到“意大利王国在北部”,我又暗暗松了口气,至少没有错得太离谱,现在的法国应该是拿破仑执政时期,因为1805年拿破仑在意大利北部建立了一个由法国控制的意大利王国,他自己在米兰加冕为意大利国王,还兼并了热那亚、皮德蒙特和萨瓦,这个王国只维系9年,而意大利的真正统一要等到1861年才完成。
“那么现在是18……?”
“1809年。”
“几月几日?”
“刚过零点,应该是10月11日。”
“帕叶先生,很抱歉问您那么多问题,我的国家並不用这种公元纪年的方式,所以刚来这里我不太清楚……实际上我这次旅行的目的地是法国的枫丹白露。”虽然他没追问我为什么问那些,我仍然觉得有必要编个原因解释一下。
“旅行?”他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淡淡的嘲意,“现在腥风血雨的欧洲並不适合旅行。东方,是怎么样的?”
“我的国家也存在战争。事实上从古至今,人存在的地方不可能杜绝战争。”我想了想,现在应该是嘉庆帝的时候,虽然清统一了大部分地区,但是各地反清复明的起义不断,战争也是不可避免的。
“不过,战争并不能磨灭它的美好。”我笑了笑,看着他的脸,继续道:“相信现在的欧洲也一定有它美丽的地方。帕叶先生,难道你觉得文艺复兴发源地的佛罗伦萨城因为战争就不美了吗?”
他淡笑出声,“东方的女人平时都像你这样说话吗?”
“呃?”
“以后叫我希诺吧。”我感到他的目光锁在我脸上,“我的目的地是米兰。我有急事赶去那里,所以这辆马车一般很少停靠驿站。如果你不介意,可以与我同行,等到了那里,去法国更方便些。”
“我……”我刚启口。
“先生,他们好像追来了。”利瓦诺的声音忽然插进我们的对话里。
车厢里顿时安静下来,我听到希诺冷哼一声。
他们?他们是谁?我听得一头雾水,难道这两个人是——逃犯。
*** *** *** *** *** *** *** *** *** *** *** ***
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夏日暴雨前的一阵闷雷,虽然低沉,却有一种蓄势待发的潜在力。嘹亮的号角吹响,车窗外移动的光源慢慢点亮了整个车厢。
我故作镇定地瞧了瞧希诺,他的目光正轻蔑地瞟向窗外,一双桀骜不驯的眼睛透出海水般幽深湛蓝的色泽,漆黑的略微卷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脑后。二十五岁左右的年纪,外貌相当俊美,然而令我吃惊的是,他的肤色过于白皙,好像透明似的。察觉到我的视线,他看向我,嘴角勾了勾,“怕了吗?”
“怕什么?”我挑眉反问道,也不想惹任何麻烦,我在心里又添了一句。
将棉巾返还到他手上,我屏息注视着外面的情形。模糊的窗面外,一小队骑兵首先超过我们,紧接着,一辆考究的轿式马车也超过了我们乘坐的马车。我猜他们有意横在我们前面,挡住去路。果然,不多时我们的马车不得不停下来。
“谁坐在车上?”外面一个清脆的女声询问利瓦诺。
“尊敬的夫人,是希诺•帕叶先生和……”
“半夜里这么匆忙赶路,做什么的?”她打断他的话语。
“商人。”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只是路过佛罗伦萨。”
“赶路的商人?!”女子奇怪地干笑着,车门猛地被向外拉开,一身贵族服装的年轻美貌的女子伫立在我们面前,举止谦顺有礼,眼底却流露出刺目的讥屑,如果我没猜错,那是因为车厢里有我。她的左手边有人为她撑伞,右手边有人提着两只崭新的煤油灯,“大师,您在佛罗伦萨的公演顺利结束了?没想到您先我们一步启程了。”
大师?我错愕了一下,心里又升起一股子好奇。他究竟是什么人,竟让这个有身份的女子如此恭敬地说话?
希诺忽然低下头,捂着嘴干咳起来,双肩剧烈地颤动着,看得令人揪心。
“尼科洛……又犯病了吗?”女子瞬息变了脸色,手欲扶住他,然而最终仍是垂了下来。
原来他不叫希诺,我有种被欺骗的感觉,转念一想,我抿嘴笑了,我不也骗了他么?
不过,尼科洛……这个名字似乎有点儿耳熟。
尼科洛虚弱地摇头,疏远道:“没什么,贝伦佐夫人。为女大公殿下效力对我来说,自然是世上可能得到的最大幸运了,我正准备连夜赶路回卢卡,向殿下寻求宽恕呢。”
女子眸色一沉,闷闷道:“不,我想也不用那么着急,还是去附近的驿站找位医生看看要不要紧。这位小姐是……”
“心弦来自遥远的东方,她是我路上结识的朋友。”尼科洛介绍道,“心弦,这位是奈丽塔•贝伦佐伯爵夫人。”
我们相□□了一下头。她礼貌性地微笑道:“心弦小姐最好与我同坐一辆马车。”
大约半小时后,我们到了一家名叫四季风的旅店,坐落在海岸边。
房间里干净通透,打开的窗户里传来海浪的拍击声和海风的呼啸声。雨已经停了,一轮明月从厚厚的云层里探出脑袋照亮了灰白色的浪峰。
他们的驿车会在十个小时以后出发。是他们,没有我,因为伯爵夫人在马车上委婉地表示,如果我跟着他们会多有不便,希望我们就此分道扬镳,我自己启程去要去的地方。
这不是他们的义务,我没有理由反驳。不过,我也有一个请求,她听后欣然应允。
一套干净的男装和一顶宽边的檐帽,方便我以后“行走江湖”。喜滋滋地换上,再把自己的衣服缩小放进口袋里,我才倒在床上,一沾床就想睡。今天真是累死,全身的骨头被颠得快散架了。
昏昏沉沉还未入梦,我被一阵紧促的敲门声惊醒。
“心弦,请开门。我是尼科洛。”
“……怎么啦?”我闭着眼靠在门上问道。
“现在什么都别问。先开门,我到马车上和你解释。”
我木讷地打开门,他愣了愣,随即笑道:“假小子,以后别忘了戴上你的帽子。”
“哦……”我迷迷糊糊应了一声,晃晃悠悠回到床边拿起帽子。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忽然有人拦腰把我抱起来,“笨蛋,还没睡醒吗?”
心跳得不规则起来,这下瞌睡虫全被他赶跑了,他抱着我穿过走廊,陆续跨过一些人的身体,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我一眼认出,他们是一起来的骑兵队。
“放心,他们没死,只是昏迷了。”他向我解释着。
我发现伯爵夫人的房门紧闭着,她的情况恐怕也比他们好不了多少。这个狡猾的男人下了迷药,而他的病似乎也是装的。
走出旅馆,一阵冰凉的海风吹过来,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我们上车。”他把我放在那辆豪华马车厢的地板上,随后自己从另一边的门上来。
我暗暗乍舌,这个胆大包天的男人既迷昏了伯爵夫人,又企图偷窃别人家的马车!如果被抓住,我岂不是同谋犯?
“奈丽塔不会追究的。”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调侃道:“不过,我不喜欢强人所难。你愿意自己慢吞吞地走去法国也可以。”
“免费的马车,不坐白不坐。”我道,忙爬上位子坐好。不是我真的没钱雇马车,冥朔璇在Crystal Tears演出的收入让我兑换成黄金,每次出行带一小块就足够了,不过钱总得省点儿用。
“是啊!不坐白不坐!”他笑着学我说话。
这个时候,动作麻利的利瓦诺已经把骑兵的马和原来马车的马全部放跑,原先的行李也被他安置妥当,最后他把两只琴盒交给尼科洛,由尼科洛亲自装到我们的座位底下……
看着一大一小两只琴盒,我想,我终于猜到他是谁了。
“不想问些什么吗?”坐在宽敞明亮的车上,尼科洛问道。
“问什么呢?尼科洛•帕格尼尼先生。”我漫不经心地说道。
“奈丽塔都告诉你了?”他的眼中有丝惊讶。
果然,他是帕格尼尼,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即使过了两百年,他仍是世人难以超越的“提琴魔王”。他的化名希诺•帕叶不就取自于他的师父斐迪南•帕叶?传闻他们情同父子。那么,他们谈论的女大公殿下莫非就是托斯卡纳女大公,拿破仑的妹妹——埃莉萨•巴切科契?传记里记载,帕格尼尼曾被她聘为宫廷指挥,我怎么现在才想到呢?
“伯爵夫人什么也没说,是你的小提琴和吉他出卖了你。”我笑了笑,反诘道:“佛罗伦萨有多少叫尼科洛的人,能同时演奏这两样乐器?”
“心弦,你在气我欺骗了你?”他忽然开口问道。
“刚开始有点儿。”我耸了耸肩,承认道,“但我完全能理解。我的国家有一句谚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意思是,不要有加害别人的心思,但是堤防别人的心思决不可以没有。”
“这话很有道理。”他释然点头,湛蓝的眼睛露出一丝赞赏,又似玩笑道:“所以,你对我说的话,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呢?”
“呵呵,呵呵。”我尴尬地笑了几声。
“咕噜噜”一连串肚子发出的叫声转移了我们的注意力。
尼科洛很不给面子狂笑起来,从身边拿出个纸包丢给我。我掀开一看,是碎成一块块的面包,放进嘴里一小块,味道还不错,急忙再多塞几块到嘴里,“唔……谢谢……你真够朋友。”
“慢点吃。以后你还是叫我希诺吧。”
“好!希诺。”我微微一笑。
不就是个名字吗?他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呗!
接下来的一个月,桃子会很忙哦,更新速度再次放慢,对不起蹲坑的朋友们了,鞠躬认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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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佛罗伦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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