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混沌与不通透 ...
-
纲手并不语，但答案却显然是肯定的。
宁次了然地点了头，他心知现在情况紧急却偏偏又因为女生的状态急不来。自己接下去的任务只能一边熟悉手术内容，一边等竺沙井休息好醒来。他掏出方才进门前静音草草塞给自己的文字资料，走到沙发边缘一靠，准备沉心自学一遍基础医疗忍术。
纲手稍作迟疑，眼神在男生身上卷了又卷：“宁次。”她最终还是决定唤他，脸色显出些欲言又止，“那孩子的事，你全查清楚了？”
宁次从文字上抬起头。他也看向纲手，心知肚明这话里指代是谁，可偏生要装回糊涂：“谁？”他故意问。
纲手被这人的故意气得一噎，这会儿倒是会故作生分起来了。
她哪能不清楚这两人相互试探，早探得各自心生牵念？虽然最一开始本也是她将宁次引向去调查的女生。只不过那会儿也并不是有意撮合或是什么，这两人的渊源不是她造的，是他们本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知晓些内情，是关于竺沙井这姑娘和他们一族的过去的。不多，但足以让她清醒地明白有些暗里的事情她必须要管了。她作为火影不能自己动手去解，因而她需要有人替她。
只恰好日向宁次是当时十分合适的人选。
纲手品味出男生投来的这句问话带了些哭笑不得，想来是真的挖掘出了什么历史真相，并且这些过往的秘密还正在把他往愈加尴尬的处境上逼。
她说：“我说的小井。”她让和煦的微笑做作地盘踞嘴角，下巴微微一抬，“水色一族为自己招来祸难的禁术实验，你知道了吗？”
宁次闻言果然脸色一变。
“我那时不在村里，所以关于这件事的一切都只是道听途说。”纲手瞥了一眼仍在熟睡的竺沙井，比了个手势让男生靠近自己一些，“既然已经知道了禁术，那‘魄石’是什么你也已经弄清楚了对吗？”
宁次颔首，他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手里还没来得及看上几行的材料垂在手边。
“他们的魄石实验因为有违人道精神被定为禁术，整个实验被严令终止，水色一族也由此被禁足。”
“然而禁足后没多久，他们的宅邸竟是一夜之间沦为凶宅，水色一族的族人全死了，战斗痕迹漫天遍地，唯一的幸存者只有她。”纲手说到这里，目光又不禁望向竺沙井。
“当时三代目派人调查，可无论怎么寻觅蛛丝马迹费尽心思地去分析，得到的结果竟然都是——这是水色一族的自相残杀。”
纲手皱住眉，这正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她绝不相信好端端的一族人会把本族的同胞赶尽杀绝到这种地步。
疑点太多：毫无征兆，水色一族突然内战的原因能是什么？为什么战斗之后只留下了一个人，而不是某个派别一群人的胜利？对水色一族的调查又是谁领导去做的？为什么没有任何文件对此有记录？这个领头调查的人在这件事里又有没有自己的立场？三代目真的接受了这诡异的调查结果为事实了吗？……
可宁次抿嘴想了一会儿，合上眼睑摇了头：“就是自相残杀。”
纲手微顿，就听到对方和自己一样想不通透，可却无可奈何不得不接受下来地道：“不会有错。乙蛇把那段记忆全都给我了，是自相残杀。”
“什、……她的通灵兽竟然……”纲手瞪大眼睛，这回是真的被男生惊得不轻。
乙蛇生性薄凉，纵使是与之订了契约的竺沙井都时常遭到它们的冷遇，更别说外人了，从没有和睦相处的道理。
她不知道这宁次究竟是用了什么奇妙的法子，怎能叫乙蛇亲近他，甚至愿意把契主的秘密揭露得这样详细。
而他用的字眼是“给”，却不是“告诉”，记忆要怎么给？
纲手正准备接着问，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竺沙井却发出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动静。宁次的注意力很快粘到了她的身上，他回头抬眼像是在征求纲手的同意，读得懂空气的火影大人自然心累地点了头便转身离开，男生于是重新回到“猫”身边，手指探出两根轻轻触了触她些微汗湿的太阳穴。
不烫。
他的唇瓣张了又合，欲言又止地纠结了一会儿，“小……小井。”简单的音节却不知为何让他似是如临大敌。
吐出这两字时上唇与下唇并没有相触，可宁次莫名觉得干涸，舌尖极快地扫过唇上的沟壑，捕捉到了点血锈的味道，咸的，有点黏。
他本以为自己会继续心跳如雷，没想到一旦把对方的名字真真唤出了口，那难以捉摸的情绪却古怪地平稳了下来。
“醒了？”接下来的话顺畅了不少，“嗯……想谈谈吗？”
装睡的猫后背一僵，她没敢睁开眼睛，宁次也不强逼她，他在沙发剩余的空间上背对着竺沙井坐下，自己的十根手指交叉纠缠到一起，停在膝盖靠后的位置。
——他拖得太久了，这是黑蛇把记忆传给自己开始就该告诉她的真相。
男生在长久的心理建设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但透着无所适从的难以启齿却消散不开，他只好轻咳一声，而后才轻声询问道：“那……从魄石开始？”
猫一动未动，却专注地竖起了耳朵。
查克拉是可以结晶的。
尽管它作为细胞中身体能量与精神能量的总和，“结晶”这个概念对这个虚无缥缈理、应没有实体的东西来说确实闻之荒谬。
人体内的查克拉共有七种属性，每种属性都有其特点，各类忍术也是基于此发展壮大起来。
承载着查克拉的人体好比是溶解溶质的溶剂，它始终处于一种较为稳定的平衡状态，用化学概念来类比，可以说是饱和溶液。
然而这人体环境有一个从未被发现的真相，即如果将人一小部分的查克拉强行替换为其它具有实体的东西——例如血液——那么人体对查克拉承载的极限竟是会急剧改变的。
溶液中溶质的浓度将瞬间大大超过当时条件下溶质的溶解度，溶质不断析出，熔液成为过饱和溶液。
也就是说，如果使用秘术“水色”作用于人体，查克拉将因为“水色”的影响从人体剧烈析出，最终将以固态晶体的形式存在于体内。
这便是所谓的“魄石”了。
水色一族是唯一发现且有能力完成这一切的忍者，因而如何将这查克拉的结晶运用到各种领域，便成为了这一族甚至是当时的木叶都极为重视的研究命题。
查克拉结晶形成后仍将留在人体体内，理论上再次使用秘术便可以将它取出，然而结晶的位置却并不固定，水色一族无从得知晶体究竟在何处。
这样说来，拥有白眼的日向一族会出现在之后的故事里就再合理不过了。
日向一族便在三代目火影的批准下和水色一族一起开始了魄石研究。
查克拉晶体蕴藏了超乎想象的能量，无论是用于制作武器、医学治疗，还是单纯地使用它充当忍者某一属性的查克拉储备都有着巨大作用。
实验越发如火如荼，就在木叶高层甚至都预备将这些试验品投入测试使用之际，一桩死亡却斩断了这一切。
魄石被用在了人体实验上，而目的为的是能得到永生。
族长的女儿组织了此次实验，甚至不惜将自己作为实验对象，她试图将魄石的能量转化为延续生命的力量，却不想自己的身体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查克拉输入，甚至都来不及抢救，她当场在实验室里停止了呼吸。
族长女儿的死亡和实验的有违伦常完全触到了忍界的底线。三代目火影下达了禁令，严禁任何相关实验继续，这才使这一阵“魄石热”暂时平息了下来。
“可是……那时还没有到禁足的地步吧。”女生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闷闷地出了声。
宁次点了点头，表情愈加沉重几分，没有偏过头去看她。
尽管水色一族大部分族人碍于三代目的禁令放弃了魄石的研究，但仍不免有一批激进派认为这是木叶实力崛起，碾压其它忍村的绝好机会，团藏作为当时赞成这一主张的高层人员也曾高调支持了要恢复那些不涉及人体实验的研究。
激进派未曾放弃，而对于魄石提取至关重要的“白眼”，他们则把焦点放到了日向分家一支的身上。他们向日向分家的一些忍者提出了十分诱人的合作条件：
“解开‘笼中鸟’。”
竺沙井一愣。她之前也曾有过这么一个模糊的想法，觉得自己的秘术或许能解开宁次额上的咒印，却没想到自己的族人原来在那时候就找到办法了？
“那些忍者接受了条件，魄石实验继续了下去。”宁次道。
可谁想制造魄石的过程也存有巨大的隐患。随着大量实验的进行，他们渐渐发现有些人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体内查克拉如此剧烈的变化，因而在查克拉析出结晶的阶段便有可能丢掉性命。
而垂涎于力量的贪婪却永存于世。
可怖的人体实验最终还是秘密地再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混沌与不通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