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四伯伯晕倒记 ...
-
乍闻这条足以上皇城晚报头条的消息，我看见了保父的脸上露出了叫做“不可置信”的表情，并且还参杂了些欣喜。以我四年的老道经验以及对保父深入骨髓地了解，他应该是震惊于我小姨娘的单兵杀伤力。
而小白痴弘历的表情就直观许多，估计是想着自个这阿玛准是来府里逮他的，故而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出去见人了。可是谁省他呢，小爷我可不饶他，哼，使劲拖！嘿嘿！~
一路风风火火地赶到厅堂，一看，那啥，乖乖，赤豆十四叔也在。要说十四叔和我的感情啊，那可不是普通的好。虽然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勇气主动睁着眼睛投入他的怀抱，幸好咱聪明，知道看靴子识人啊！听小姨娘说，那可是全北京城最厚的靴子呢，小姨娘还说什么三等残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谁理会呀，只要知道十四叔是最喜欢我们这些孩子的，就是连弘历他也会抱一抱的呢。就是那弘历忒没自制力，一见十四叔的脸就哭得震天响。弄得大伙没趣极了。可是，这又不能全怪弘历，哪个叔叔伯伯家的孩子不是睁开眼一瞧见十四叔脸上那锅沸腾的赤豆汤就嚎啕大哭？所以说，全京论关系，没有比我和十四叔关系更铁的了。那是，十四叔不能没有我啊，我不能没有十四叔。
原本还对小姨娘的姿色抱有几分怀疑的保父这回终于信了，因为直挺挺躺在春藤躺椅上的还冒着热气的四伯伯是个铁证。这下小姨娘该扬眉吐气了，我想。正发呆着，里边正忙着调配人手的额娘总算看见我们仨了。倒是没先叫我，是把弘历拉去见他父亲的面，毕竟椅子上躺的可是他的爹。我仰着头试图寻找我小姨娘的踪影，可这厅里尽是些走来跑去忙着端水递茶的丫鬟下人。
正在此时，门外又是一阵喧哗，阿玛衣服凌乱地打着赤脚就跑了进来。身后还有气喘吁吁的小姨娘，那也是似魔似幻得很。
弘历那个小笨蛋拉着他爹的手开始哭了起来，嘴巴里的还未吞下的糖果已经化得七七八八，他一开口大哭，那糖和着他丰沛的口水沿着他的下巴一个劲地往他四伯伯手上淌。这小子该不会以为他爹就这么挂了吧！看着看着，丫的，我的手直发毛。那该多恶心啊！！忽然，四伯伯的手有了点细微的抽搐，难道是我看错了？？
正当我盯着四伯伯手直看的那会，阿玛这边已经开始审人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四阿哥过府怎么会突然晕倒的？”阿玛虽然衣冠不整，但气势不落于平时。毛毛的头发配着未扣的领子，生出了一点点的冷气神。难道这就是小姨娘所说的酷？
底下人没一个敢吭声的，也不敢抬头去看。气氛有那么点尴尬，还好有弘历在一旁不知死活地嚷着，而十四叔一个劲地温言哄着。可那效果估计不大好。
这时候最需要勇气站出来的小姨娘已经死死巴着保父，或许她总是认为保父才是最可靠的吧。
额娘柔柔地一笑，恰到好处地站了出来替此时不敢吐气的小姨娘说话道：
“爷，小微也是无心之失。刚刚袁先生已经给四阿哥请过脉了，一切都十分安稳。不多时就会转醒。”
“小微，你出来个我分说分说？”阿玛隐隐有了发飚的迹象，我从来没见他躁成这付样子。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今天本来好好的，在后院给旺旺设计衣服来着，听说…听说四阿哥来府上了我就忙跑去。然后…然后……”
“然后你就把四阿哥弄翻在地上？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这话说得对极。看看小姨娘身上那身大红色的衣裳，竟如此的有伤风化，看看布料用得少得可怜。
“这叫旗袍，你不懂。我……我也是好心。我只是觉得四阿哥会喜欢。”小姨娘那描满了油彩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来面目，不知道现在脸上红不红。
“你……就知道胡闹，还不快去洗把脸！待会四阿哥醒了，你还得要奉茶赔罪。所幸四哥也不是小气的人，肯定不与你计较。”在最后一句话，仿佛是自言自语。阿玛若有所思地看着四伯伯，转而又向额娘使了个眼色。
额娘和阿玛仿佛心灵相通一般，当即领会了。一挥手把一干仆从赶出了。而小姨娘哭哭啼啼地也由保父给领去后院了。
“旺旺乖，快回房去。阿玛和伯伯有事要谈。”阿玛隐忍的功夫不是盖的，刚刚还盛气凌人的，这会对我又是温言相劝。
“好！”看着面色不善的大人们，我还真巴不得早点出去。
这边额娘早就把哭得没了力气的弘历抱了出去，想是去给他清理清理吧。该！谁叫他不讲卫生来着。
我是最后一个出了门的，今天真奇怪，十四叔居然没有来招呼我，这让我多少有点忐忑不安。于是我悄悄地趴在了门外。
“四哥，都走了。你还是起来吧。”是阿玛的声音。到底是阿玛，真好听。
“啊？你已经知道啦？都是弘历这个笨小子！看我回府不揍他。”末了那声音低沉地有点吓人，但是一点也不妨碍我捂着嘴幸灾乐祸。
“你上我府来就为了吓唬吓唬我家里的这些下人？没事少往我这来。”语气异乎寻常地硬。
“老八，有你这么跟哥哥说话的吗？要不是你家小姨子出来吓唬人，我能这样嘛我！”四伯伯貌似也挺火大，我估计这里面弘历的口水表现明显。
“四哥，八哥，你们别吵了。先谈正事，先谈正事。”十四叔估计正为难呢，看着这俩得罪不起的哥哥，真是活宝。虽然四伯伯与阿玛一向是不对付的，可我也没见他们发这么大火的呢。
“老八，我可告诉你！要不是皇阿玛亲自叫我来，你就是抬我我也不来。”
“好歹我也叫你声四哥。虽然我这你来得，倒是不介意少了你的拜贴。”
“哼。你不就是气我把那个女子的金子拿了吗！至于这么小气嘛。”四伯伯似乎有软肋被阿玛拿住了。所以这会硬气不起来。
“那你为何非要把我调去查那人口？今天你来可不是要给我下套子？”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不要还有很多人抢着要。你不知道，这些年，空头冒出来的人多了不知道多少。这里面可是大大的文章等着做。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开窍啊！”四伯伯以一付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语重心长地教导道。
里边一阵沉默，半晌之后，阿玛开口道：
“国之将乱必有妖孽。咱们大清怕是要乱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四伯伯晕倒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