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New teach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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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尤娜见到了学校新来的指挥老师，她一走进演奏厅的门，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面朝舞台站在指挥台上，正低头看着手里的乐谱。一个脑袋从她后面伸了出来：“果然是他！”
“……你怎么还没走？”
她扭过头，看着饭岛律从她身后走出，指了指那位老师：“他就是拜托我去超度那个女孩灵魂的委托人，听说他是学校新来的指挥，我特地来找他再问问情况。”
“他没和你说清楚？”
他摇了摇头：“没有，他还没讲完，就接了个电话走了，也没留下联系方式什么的，这几天也都没找上门来。”
尤娜无奈地叹息：“所以说连当事人都不怎么着急的事情你却那么紧张？”
律张了张口，还没回答，那个男人已经听到声音转过身，黑色的眼睛在两人身上一扫，顿时他就不吭声了。男人的目光威严中带着一丝极强的压迫力，嘴唇抿成一条刻板的弧线，尤娜不禁在心中咂舌，想到以前温柔和蔼的凯利先生，不由地替乐队成员们抹了一把汗。
“你们是来练习的？”他平静的问，目光不含一点异常地看着他们，好像不认识律一般，也没有找他寻求过帮助。
律飞快地摇摇头：“我不是，她是。”
尤娜夹着自己的琴谱一溜小跑来到了钢琴前，就看见男人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叫帕特里克。”然后举起了手里的指挥棒，“我先检验一下你的水平。”
尤娜欲哭无泪地坐好，心里祈祷着快点有其他的学生进来转移他的注意力。果然过了不久，提琴部的成员排队走了进来，他们似乎已经见过了帕特里克先生，问了声好就准备练习。帕特里克先生停下指挥，对尤娜说：“技巧可以，但是缺乏感情投入。”
“是，先生。”她停下弹奏，等他侧过身检验提琴部的情况时，狠狠地瞪了一眼律。
“我坚决不会去调查这个人。”她跑到坐在观众席上的律旁边，伸手按下座椅板坐在他旁边，“去519就算了，我不想除了排练演出还要和这种老师接触，太挑战极限了。”
律摊了摊手：“就是因为他看起来不好惹，所以他说了请我一定要超度那个幽灵，我就不能不去做啊。不说别的，他可是学校的老师。”
“不过你要超度幽灵，直接去超度不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费力气去调查？”
“我需要把幽灵引出来，才能超度他。”律看了看舞台上，发现前来排练的学生越来越多，“如果不这么做，就要等到明年那个幽灵才会再次出现。你不去排练吗？”他指了指舞台。
下午的社团活动律请了假，他一直等在演奏厅里面，偶尔和尤娜说两句话。尤娜上去排练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在下面玩手机，或者拿着笔在一个小本子上面写写画画。
五点钟的时候排练结束了，尤娜抱着琴谱走到他身边，刚好瞥见一条手机上的新闻：两个外地来的游客在本镇失踪了。
“失踪？”她皱起眉，“怎么又是一起？”
落日镇的治安其实算不上很好，一是排外主义比较严重，二是经常有游客在这里失踪，不过戈德曼先生为了某些政治目标往往会把事情压下来，像现在这样直接登上新闻是很少见的。她粗略地浏览了一下，发现那两个游客是比较出名的男演员，这种消息是掩盖不了的。
帕特里克先生在她身后喊了他们的名字，他们急忙站起身。意外的是，教学之外的帕特里克先生看起来并不是特别严肃的一个人，甚至在尤娜他们问好的时候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然后他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只是眉宇间带着一抹忧虑，尤娜在他的眼角看出了不符合年龄的纹路。
“尤，你是——”他看了看尤娜。
“她是我的助手。”律说，“帕特里克先生，您那天匆匆走了以后就没有再找我，我还以为凯蒂小姐有什么麻烦。”
“那天我突然接到了电话，说凯蒂出事了，所以没说完整。”他手上搭着西装，示意他们跟着他走，一路带着两人走进学校外面的一家快餐店，“凯蒂这几天都在圣玛丽医院接受治疗，我又要兼顾学校的事情，没时间再来找你。”
凯蒂就是那个姐姐，而圣玛丽医院，是落日镇的精神病医院。
尤娜在桌子底下给赫敏发了短信让他们先回家，随后问：“先生，您能否告诉我们，歌薇小姐为什么会自杀吗？”
帕特里克先生严肃的面孔往下一沉，浮现出阴郁的色彩来。“凯蒂并不是布鲁斯夫妇的女儿，她是被收养的，和歌薇的关系也一直不太好。”他缓慢地说着，漆黑的眼睛里藏着难以琢磨的情绪，“自从凯蒂上了伦敦大学以后就很少回落日镇，曾经也想将布鲁斯一家带去伦敦，但是歌薇不同意。”
他顿了顿，谨慎地看了看坐在桌子对面的两人：“两年前，凯蒂和我突然收到了布鲁斯夫妇的邮件，让我们尽快赶回来。等我们回到镇上，才知道高中肄业的歌薇在……在做妓-女。”
尤娜和律低低地抽了口冷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们让我和凯蒂劝说歌薇换个工作，家里并不缺钱，歌薇也不像那种为了钱做那种事的人，可是没有用。我们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凯蒂已经对歌薇不抱什么希望了，结果一天歌薇的男朋友来找她，却对凯蒂一见钟情，要和歌薇分手。”
“可是，”尤娜早就看出他和姐姐的关系，“您和凯蒂小姐在一起不是吗？”
帕特里克先生点了点头：“是的，所以我们决定回伦敦。可是这件事刺激到了歌薇，她从小就嫉妒凯蒂什么都比她优秀，更何况几乎她所有的男朋友都更喜欢凯蒂，所以她拿了把刀在凯蒂面前自杀了。”
尤娜微微侧过头，感到一阵冰凉的风吹在她的脸上。
“于是一年后的忌日，她重新回到家里，说出了‘我不会一个人离开’这样的话，对吗？”律率先打破了沉寂，讲诉完就不再出声的帕特里克先生点了点头。
“她们的父母是怎么死的？”
“心脏病发作。”帕特里克先生轻轻抿了一口浓咖啡，刀刻般的脸上充满了厌恶，“虽然布鲁斯夫妇喜欢凯蒂，但他们毕竟是歌薇的父母，她居然——”
律挠了挠下巴，问：“他们以前没有心脏病史对吧？”
“没有。”
“所以。”律下了结论，“歌薇小姐虽然是厉鬼，但并没有让人惨死的能力，而只能将活人的灵魂带走，并且，她大概无法牵连无关的人。如果我的假设没错，她的下一个目标除了凯蒂应该还有你，不过在她带走凯蒂之前，我们还有一年的时间。”
帕特里克先生担忧地摇摇头：“不，我们没有。凯蒂已经不得不住进了圣玛丽医院，医生说她的情况非常危急，甚至可能在半年内——”
他停住了，伸手疲惫地揉着额角。
律为难地皱起眉，身旁的尤娜插不进话，视线往窗外一瞥，看见一个穿着黑衣服的高挑女人从外面走过，帽檐压得低低的，但是从尤娜坐着的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她的脸。
她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打翻了手边的咖啡杯：“凯蒂小姐！”
快餐店里的顾客和店员将目光投在她的身上，尤娜将身子探出窗外，却发现整条街上空荡荡的，寥寥的几个行人里面根本没有刚才那个女人。她收回身子，对脸色铁青的帕特里克先生说：“我刚才看到了凯蒂小姐。”
新老师“唰”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连钱都没付就冲了出去，尤娜急忙跟上，刚跑到店门口，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她只觉得肩膀一疼，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撞到了墙上。
“哎哟！”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你的眼睛今天出门前有按说明书组装吗？”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康妮站在路灯下一脸不耐烦地望着她，手上还拎着手提包拍着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尤娜刚想反击，付完钱的律就从身后冲过来，对着已经站在马路另一边的帕特里克先生大喊：“别过去！”
帕特里克先生转过身，阴沉的脸上乌云密布：“凯蒂在哪？”
“既然你不知道凯蒂小姐出院了，那么她就还在圣玛丽医院里。”律扯着他的书包，在里面手忙脚乱地翻找着，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木质雕花圆盘，反面是一面镜子，“而娜娜应该不可能看错（“我允许你叫我名字了吗？”），所以她看见的那个不是凯蒂小姐本人，而是她的生魂！”
“生魂？”尤娜好奇地说，“真的有这个东西？”
律直接忽略掉旁边康妮略显暴躁的目光，将手里的圆盘举起来看了看：“是的，生魂离体是非常危险的，稍微不注意凯蒂小姐就会——咦？”
他突然停住了，把手里的圆盘颠来倒去看了看，一脸疑惑地说：“没有？”
“什么没有？”大步从马路另一头走回来的帕特里克先生焦急地问。
“如果凯蒂小姐的生魂出窍的话，在方圆一里内都会显示在这上面。”他沉思着，“可是如果那不是凯蒂小姐的生魂，那会是什么？”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帕特里克先生看了尤娜一眼。
她急忙摇头：“绝对不会，虽然只见过一眼，但是凯蒂小姐的外貌很出众，不容易认错的。”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旁边的康妮终于忍不住了，气急败坏地说。
尤娜横了她一眼：“对不起撞到你了，满意吗？再见。”
“如果你们想知道那个穿黑衣服的女人的话。”康妮突然对着帕特里克先生说，伸手指着旁边的一条小巷，“她刚才往那里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4.New teac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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