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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鹊桥事 此情谁诉 ...

  •   垂柳迎着风儿在飘,对着河水中的影子变换着身姿。轻柔的雨丝被从天上抖下来,和着风的节奏,伴着柳的风姿落入河水,将原本平坦的水面打的满目疮痍。河水似乎并不在乎这些,只是将那些新注入的水儿融为自己,继续向西流去。”条条江河向东流”,然而这条例外,她从东面来,流到西面去,虽然阻隔重重,却无怨无悔,直到她干涸……她可真糊涂,就如她的名字----糊涂河。
      这是旧历的七月处七,缠绵的雨丝已不停歇地下了六七天,时大时小。
      “河借水势”,河面宽了,水位涨了,河水得意了……这条曲折向西的河流上游之畔,孤立着一座中国北方传统式砖瓦房,虽说不上什么豪华气派,但是却崭新别致;那门窗上的“喜”字洋溢着明显的新婚气息。此时房中传出一个年轻女子痛苦而又幸福的呻|吟声,以及一个老妇人焦急的声音:“怎么这么不好生!她刘大妹子也太不遇事,唉……媳妇命苦啊!”顿一顿道,“媳妇啊,你就再加把劲吧!”
      这儿原是柳家庄,这老妇人原是远近闻名的接生婆,姓柳,一直未嫁,却有丈夫,又加上“功德无量”,同辈之人便尊称一声柳大姐,小一辈的叫声柳大妈,再小一辈的当叫一声柳奶奶;方圆十里没有比她辈分大的了。
      天湿。地湿。天地间也湿,这情形下人们本该待在家里,然却在河边的一块大白石上正坐着一对男女:那女子正依偎在那男子的怀中,这男子当然的担负起男人的责任;左手身后放着,支撑着身体,右手打着一把水蓝色底子上有鸳鸯戏水图案的大伞。这伞确实够大,以至这缠绵之雨丁点儿也没淋到二人身上。
      “瑾哥哥,你说七月初七为什么都要下雨啊?”仿佛黑暗中流转的七色炫光,这声音足以人“三月不知肉味”;七色中又以紫色为主,纯正凛然,又使人不得不退避三舍。
      “大概牛郎一家子在天上哭吧!”如果那女子的声音已是人间少有,那么这为男子的声音更是罕闻,是成熟与幼稚的融合,仿佛出自那些十六七岁的开始以为自己已经成熟的后生之口,却给人真实的成熟之感,足以让任何一个妙龄女子找到安全感。这声音绝不衰朽,每个节奏都洋溢着青春气息,展现着少年儿郎的可爱,不禁让那些天生有母性的女人来”关心”他。
      “呵呵,你以前不是说我傻吗?今天怎么也这样认为了?”
      “哪里呀!以前是我萧和瑾不通事务,不知文卿妹子聪明至此啊……"
      “哼,贫嘴!不理你了。”那女子已坐直了身子,那男子也赶忙坐直身子,将伞跟上,用腾出来的手把那女子拦腰抱着,并将头凑过去,"文卿妹子,你到是生气让我瞧瞧。你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呢!"
      “厄,又暗算我。”只见那男子捂着胸口,那女子早已用胳膊肘撞了那男子胸口一下跑到雨中去了。“喂,回来!小心感冒!”
      那女子努嘴说:“反正今年又见不到织女牛郎相会了,到不如干脆得病躺在家里。”那男子微微一笑摇摇头,将伞合起来放在石头上,也走到雨中去了。他傻笑着看着迷朦烟雨中的那位动人女人,她此时也神气地回视着这位地上少有,天上难觅,海里罕见的自己心仪的男人。

      这可真是一对金男玉女:那女子的容貌或许不比沉鱼落雁,但那恬淡静美确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尤其那一双浓黑的弯月眉,在看似不和谐的感觉中给人一股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凛然之气;这男子的眼角真有几尾皱纹,爽朗俊俏的脸旁也无法掩饰岁月的侵蚀,那双眼睛却是一双经历了岁月沧桑之后兀自深邃的明眸。
      两人就这样在雨中站着,笑着,仿佛天地间已没有其它。
      “瑾哥哥,你今年为什么带我来这儿……”满是调皮语调。那男子不被人察觉地皱了以下眉,确切地说,他的眉心并未出现肌肉的变化,只是眼神收紧了一下,然而心有灵犀。
      “不想说就不说了吗,也用不着皱眉吗!”那女子娇声嗔道,“反正你做事总是这样,就像这条河——糊涂!”那女子更神气地看着她的瑾哥哥,很有一股挑逗的气味。
      “哈,说我糊涂啊!哦——,那我就再做一件糊涂事儿。”说着就向他的文卿妹子跑去,那女子自是要躲闪。
      如此调情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要知道男人一向比女人狡诈,肯定是男人偷偷地从后面抱住了女人。这地方垂柳太多,所以最后结果的出现自然要费些时间,而且这二位的最后结果稍稍有异,那便是最后的立足点成了树上。“哈哈,这次用了二十七分五十六秒!这么多树挡着,我还是比上回少用了十八秒。”那男子已将女子转了过来,面对面抱着:"在树上还是在地上?"
      “也不怕别人看见,树上不稳,地上又到处是泥啊!”那女子嬉笑道。
      “应该是地上稳当,”仿佛没听到那女子的话似的,“这大雨天,除了两个神经病谁还出来呢!女娲娘娘当年好象就是用泥捏出人的吧!"
      那女子扭动身体,似乎在挣脱那男子怀抱,“你坏,放开我吗。”
      “文卿妹子,你瑾哥我好糊涂啊,就像下面那河。嘿嘿!”那棱角分明的嘴已经向下移向那女子的香唇,抱着人家的手也不轨距了。
      "噼!"天地间一条龙形的闪电后,"轰"一叠闷雷汹涌而过,天际的雷响还未停歇,缠绵的雨丝便断了,那弥漫的云朵也消散了,一层层去了,陋出盏盏明星,正向天空下久违的朋友们眨着漂亮的眼睛。天琴座和天鹰座的主星在多少痴人的仰望下显得愈发亮了。突然,天上划过三颗流星,两先一后,两急一缓……

      "哇—"
      “出来了!出来了!”那位性柳的接生婆也喜极为泣了。按理说接了大半辈子产不该出现这种情形才对,可人心一向是很难测的,谁又知晓她为什么会如此激奋呢。“媳妇啊,男的。”
      “男的?”窗外一个老妇人自语,"哪个死老头子还不来,看他再神气——赶快回家告诉他。”
      那刚生下儿子的女人眼角还挂着不知是由于痛楚还是高兴流出的泪珠,“来!让我抱抱。”说着就要坐起。"啊……"那女人一捂肚,又躺下了,眼睛像是闭上了……

      老妇人把红布条拴在门把上后,就和老头子一起进去了,将那一堆实物放在该放的地方后,便塞给接生婆一个红包。那位性柳的接生婆当然用不着客气,只是这时,接生婆或许因为完成工作精神一下缓下来的缘故,精神有点恍惚,在那老妇人塞给她红包时,楞了一下才反映过来:“你们来了,那我该走了。烧些热水给娘儿俩洗洗……”
      话却被打断,“明白,明白。咱都是过来人,这还是清楚的。”满是欢喜,那皱纹原本甚多的脸上加上此时众向归中的笑容活象一朵盛开的灰白色玫瑰,已将接生婆送出门外。“柳大姐慢走啊,我就不送了,孩子满月时记的来啊!”
      “哦,一定……一定……”柳接生婆迈着轻浮的步子回家去了。
      “楞什么!去烧水!”那老妇人向那位瞅着儿媳怀中的孙子不眨眼的老头子喝道。
      “是是!看我乐傻了。”那老头子应和着。两位老人就忙起来了……

      “闺女儿,娘来了……”
      “哎呦!亲家母。大老远的,还下着雨哪……”
      “能不来吗!我姐姐生孩子,再远也得来!”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脱口冲道,搀着他妈妈来到屋里。“姐姐,妈早上一起来眼皮就跳。妈不放心就来了,你果真生了。来,让我瞧瞧!”这小男孩早已麻利地拖鞋上炕,凑到他小外甥面前。
      “刚才碰到你柳姨,说你不好生,早上就发作了,怎么不通知妈一声。”
      “妈,您就是来了,还能帮我生不成?你看孩子他爷爷奶奶多英明,硬是等孙子出生后马上赶来了。”那“孙子”二字说的极重。此时那对老夫妇能说什么呢,除了尴尬地笑笑,款待亲家母,好好照顾他们孙子的母亲也没有其他了。那位老母亲看着自己女儿给人家柳家生下了儿子还能说什么呢?都没用了!
      事情就一步步发展着,全家人围着新生儿转。
      一个月后,母亲出月子,孩子过满月,孩子的大伯们,伯母们,姨们,姨夫们都来了,一家人其乐融融。只是孩儿他爸早已入狱要服二十年刑,那位性柳的干了大半辈子接产活儿的结婚都是把女婿招到自己村子来的女人突然念佛了,没来。唉,人老了还真是奇怪。

      "嘭!"那一叠闷雷之后,那对青年男女从树上掉了下来,自然男的躺在下面,女的压在上面。
      “嘻嘻!”那女子得意地笑着:“女娲娘娘当年肯定先捏的男人。”
      “哼,扫兴!这雷也真不解风情。”兴致已无的这对男女并肩躺在满是泥水的草地上,女的睁眼望着天空,男的悠闲地闭上了眼睛。这种情形下,男的总要比女的先疲倦吧。
      “哇!流星!”那女子赶忙许愿,那男子也睁开了眼,望着那三颗一闪而过的流星,眼神开始迷离了,原本就很深邃的眼神此时更加模糊了。
      “铃……”
      “喂,大糊涂蛋。雷雨天你在野外也敢开机!”
      “糊涂蛋和你在一起被烤糊了也开心!”
      “贫嘴,接电话。”男子接电话,女子身依偎,信号很不好。
      “什么?早产!我知道了!”就挂断电话。
      ”是不是如意妹子生了?男的还是女的?几斤重?”
      “男的。”
      “耶!刚许下的愿就实现了——咦,瑾哥哥,你怎么么不开心了。是不是为孩子没爹犯愁呢!让孩子叫你爸不就形了吗?我不介意的,好不好啊!你说话吗!”
      “唉……”轻轻地摇头道,”就你好!”
      俩人都陷入了沉默,那女子盯着西流的河水,出现一丝皱着的眉头,那男子又闭上了眼睛,只有那挺实的胸脯起伏着。
      “咦,那是……该不是……”听到他文卿妹子反常的声音,那男子立马惊觉,只见上游漂下一物。
      “那……真狠心!卿妹,我再送你一个孩子吧。”一眨眼工夫,那男子就将身上穿的单衣脱个精光,跳入河水向那件东西游去,确切地说是跑入河水,迎着那东西走去。此时河水只漫至胸脯,自然那男子轻而易举就将东西拿到手了。
      “卿妹,是女的!这……”那男子的海蓝色项坠突然发出了光,似乎有点烫,而且那刚撑破衣胞的小婴儿正看着他笑呢。
      “瑾哥,把孩子抱上来,让我瞧瞧!”那男子应命走回去。
      “哦,好可爱呦!脐带还没断呢,得赶快回旅馆去,不然孩子会受凉了!”回头看看一动未动的那个光着身子的男人,”瑾哥哥,现在雨可停了,可能有人出来呢!”
      “哼,我着凉了,不能动了,你没看到吗!”
      “呦,瑾哥哥吃醋了,酸吧你就!”说着抱着孩子向车里走去。
      唉,那男人能做什么呢?当然是赶忙去开车,即便顾不上穿衣服也得赶快去开车,谁让他是男人呢!

  • 作者有话要说:  2013年6月13号,开始修改错别字,预计一天至少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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