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隋唐演义/单秦单]洛阳花落》笑千刀

5、第四章

　　为了以防万一，罗成带着众人往北平方向跑了好十几里才从小路折回瓦岗，到了大殿已经月挂中天，传令的小兵们马上通知各位将军出来议事。

　　罗成没想到第一个出现的是单雄信，看那样子应该还在看书根本没睡，想着马上从包裹中翻找出几本阵书递了过去。
　　“多谢四十六弟！”单雄信颇为意外的接过书，本来以为罗成只是随口一提，想不到还真放在心上。再加上最近罗成为了帮瓦岗破一字长蛇阵两头奔波，单雄信真对他改观不少，想着以前的确是自己小家子气，和一个半大的孩子置什么气，还是人家大方多了。想着单雄信低头笑了笑，想趁着人少说几句发自内心的道歉，但没来得及开口秦琼便到了。

　　“表哥！”罗成看见秦琼就毫不掩饰的笑了起来，转身去迎他。
　　单雄信刚想抬脚又站定了身体没动，视线倒是自然而然的落在秦琼身上，可不一会儿便低了头，像往常一样，没事人似的站在一边。
　　“表弟！你终于来了，累着了吧？”秦琼说着也快走几步，到面前后和罗成双臂相搀，上下打量了他好几回，略带不满的说着，“上次累倒了也不和我说。”
　　“不好意思打扰你和表嫂，就麻烦五哥去了。”
　　“不麻烦，这不，四十六弟还给我带了兵书。”单雄信这才从罗成身后走出来，对着两人笑了笑。
　　“哦？”秦琼松开罗成走向单雄信，看了看手里的好几本书，轻轻叹了口气，“五弟，也不急于一时，别把身体熬坏了。”
　　“二哥放心，年轻力壮的，哪儿这么容易生病。”
　　秦琼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发现人都陆陆续续的进来后便轻拍了下单雄信的手背，转而又去问罗成隋营的情况。
　　手指划过皮肤的时候单雄信愣了一下，马上和之前一样浅笑着，速度快到没人发现。

　　大伙来齐后说了会儿话，却不见大德天子出现，左等不来右等不来，齐国远就有些急了，说道：“四哥怎么还不来呢？比我动作都慢。”
　　“你这么着急，就去叫他呗。”李如辉一如既往的抬着杠。
　　不出三句话齐国远果真不负众望的去找程咬金，想不到没半刻便捂着左眼出来了，边走边哼唧着：“四哥怎么还打人呢，真是真是的……”
　　“哈哈哈！”李如辉掰下齐国远遮着眼的手一看，捧腹大笑起来，一个又大又青的拳头印不偏不倚的覆盖在左眼周围，像是看准了才打的一样。
　　“笑，”齐国远看着众人都一副要笑不笑的摸样有些下不来台，冲着李如辉吼，“笑什么笑，有本事你去叫四哥起床，看他打不打你！”
　　“去就去！”李如辉抬着小胸脯，昂着脑袋往程咬金卧室走，不出一会儿也回来了，捂着右眼边走边咕哝着，“真疼，四哥下手怎么没轻重呢。”
　　这回换齐国远去掰李如辉的手腕，一个又大又青的拳头印不偏不倚的覆盖在右眼周围，也像是看准了才打的。
　　“这下好了，齐活，一对熊猫眼！”侯君集在一边又笑又嚷嚷的，大厅内所有人都忍不住大笑出声。
　　“你们太不仗义了，还笑呢，有本事自己去叫四哥！”齐国远委屈的憋着嘴瞪着所有人。
　　“就是，你们去了一样被打！”李如辉赶紧贴着齐国远站好，这两人倒又统一战线了。
　　“无量天尊，哪位想个办法把大德天子叫醒，军情延误不得。”等众位都笑欢畅了，徐茂公在一边一甩拂尘，眯着眼睛开口道。
　　“得了，我去吧。”尤俊达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临走出大厅的时候齐国远和李如辉还冲他直摇手，那意思是，你小心着一双眼睛都被打青。

　　虽说地方有限，但到底是皇上，程咬金那间屋子是唯一一个两进的套间，尤俊达熟门熟路的进入了卧室，一屁股坐在龙床边上，就看程咬金睡的直打呼噜，上半身大字摊开，下半身还拧着，一条腿搁另外一条腿上头。
　　这姿势不知道怎么摆出来的，还睡的这么香，大概也就我这个哥哥能折腾出来，想着尤俊达笑了起来，手掌有规律的拍着程咬金的胳膊，轻轻的喊道：“哥哥，哥哥，起床了。”
　　“再睡会儿。”也不知醒着还是说胡话，程咬金晃了下脑袋继续呼噜着。
　　“那得上完朝再睡，四十六弟来了，要破一字长蛇阵。”
　　程咬金霍然睁大眼睛坐起来：“老兄弟来了怎么不早点来叫我呢！”
　　“刚才国远和如辉都来过啦。”尤俊达及时往后一撤，两人幸亏没对撞着。
　　“我怎么不知道他们来过呢？”
　　“还被哥哥一人打了一拳，”尤俊达指了指眼睛，“眼圈都青了。”
　　“那我再睡会儿。”说着又要往床上躺。
　　“哎哎，哥哥，”尤俊达赶忙抓住程咬金的胳膊，“可不能再睡了，大家都等着你呢。”
　　程咬金扯了几回没扯回胳膊，就皱起了眉头可怜兮兮的看向尤俊达，“哎哟哟哎哟哟，七弟，刚起猛了，哥哥头疼。”
　　才说完，桌上的蜡烛突然灭了一根，程咬金一愣，马上开口：“可不是我吹的。”
　　“风吹的风吹的，”尤俊达死命的忍着笑，手指轻重适度的按压着程咬金的太阳穴，边按还边哄着，“揉一会儿就不疼啦。”
　　“对对，要多揉一会儿才不疼。”
　　“哥哥，这么舒服点了不？”尤俊达看了眼程咬金，也不等他回答继续说，“依我看啊是他俩不好，肯定叫哥哥的方法不对，不然哥哥怎么能打他们呢？哥哥不是没打我么，对不对？”
　　“是是！”程咬金恍然大悟的猛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要是质问起来，哥哥就这么回答。”
　　“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哥哥快起来上朝去，兄弟们就等着破一字长蛇阵，完事了还要喝酒吃肉庆祝呢。”
　　“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下程咬金脑袋也不疼了，一下从床上跳下来，一脚套一只鞋子就往外跑。
　　“哎！哥哥！”尤俊达连忙跑到前头截住他，“朝服还没穿呢。”
　　“哦！对对，”程咬金从床上提溜起衣服往身上套，可越急越是不对，怎么都穿不上，气的他大叫，“什么破衣服，老子撕了你。”
　　“哥哥别！”尤俊达使了浑身的劲才抓住程咬金企图衣服的手，“撕了可就没了，我来帮你穿，别撕！别撕！”
　　“哎，这才对嘛，皇帝身边不总有几个宫女儿和太监们伺候的么。”说着程咬金心满意足的张开双臂，还特得瑟的用眼神催促着尤俊达，那意思是你快点快点，还要上朝讨论破一字长蛇阵呢，不能延误军情。
　　好么，合着自己是被涮了，尤俊达哭笑不得，认命的动手帮程咬金折腾那繁复的朝服。先是把扭成一团的外套脱下来，可程咬金还不配合，边坏笑边撑着手臂动都不动，尤俊达拨了几下没拨成，就掐着嗓子学女声细声细气的说：“皇上，麻烦抬抬龙爪。”
　　“怎么龙爪了就？”
　　“那怎么说啊？龙手？”尤俊达笑着拉平程咬金的内袍，问话的时候双手正穿过程咬金的腰侧给他系腰带，气息全撒在了他的颈侧。
　　也不知被逗笑的还是尤俊达若有若无的气息弄痒了他，程咬金大笑起来，侧头问道：“龙哪儿有手啊。”
　　两人本就离的近，程咬金这么一动，尤俊达只觉得耳垂和脖颈一热，让他差点一激灵，半天没敢动。
　　“哎哎，我说尤俊达，别偷懒啊，衣服还没穿完呢，当心皇帝罚你。”
　　“得，”尤俊达猛然回过神来，不着痕迹的退开一步，“那还是龙爪吧，麻烦皇上您抬抬龙爪，我再把外套给你穿上。”
　　程咬金满足的转了一圈，笑着说：“干的不错，皇帝有赏。”
　　“赏什么？”
　　“媳妇一个，”程咬金搂着尤俊达的肩膀就往外走，“不过先欠着，等你四哥先娶上，马上帮你解决问题。”
　　尤俊达心里翻了个白眼，没吱声，不情不愿的被程咬金拖着走向了大厅

　　还没跨进大厅就听见齐国远的粗嗓子说着：“我说七哥别被四哥打的起不来了吧，怎么这么多会儿还不来啊？”
　　“一定是重伤！”李如辉积极的附和着。
　　“谁敢打我七弟啊！”程咬金特精神的从门口走进来，一屁股坐上皇椅瞪着齐国远和李如辉。
　　两人同时看向迟一步进屋的尤俊达。
　　“脸上没淤青！”李如辉用胳膊撞了撞齐国远。
　　“我眼睛没瞎！”齐国远愤怒的瞪了眼李如辉，一撅嘴特笃定的说，“伤一定在身上。”
　　“说不定还是内伤。”李如辉继续附和着。
　　“没错！”齐国远用力点头。

　　尤俊达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才内伤，可看了眼煞有介事的端坐在皇位上的程咬金，转念一想，永远都只能憋着的话，好像是算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