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攻的国师男后[穿书]》花间看月

39、第 39 章

　　进入山洞后，只一条狭窄的小道，仅容一人通过。洞壁是灰褐色的岩石，因为环境潮湿还结着水滴，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这条路泥泞不平，十分难走。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也不知过了多久，隐隐听到流动的水声。
　　段轩说：“有活水，说明这里与外界是相连的，我们可以出去。问题是，我们究竟到了哪里。”
　　他们走了很长的时间，足够横穿大山，但是现在依旧看不到尽头。中途没有岔路口，所以不是走错路，那么只剩下两种可能：要么这条隧道在挖掘时故意绕路，要么这条隧道并非水平的，它通向了其他方向，比如地底。
　　姜诺问：“传言京城地下有一地宫，地下通道也十分发达，以皇宫为中心可通往任意地方。殿下可知道什么？”
　　段轩想起星辰无意间带他闯入咸泰宫，便是借用了崇灵山与皇宫之间的通道。印象里，这条通道与剧情有关，只可惜来到这个世界太久，当初他也是粗略翻阅，具体情节已经记不清了。
　　说不出原因，本能的，段轩隐瞒了这段经历，说道：“本王少时离京，对京城不比你们更了解。”
　　姜诺面色一怔，思量了一会儿，突然行了个大礼。
　　段轩与他们相伴长大，情同兄弟，并不十分讲究这些礼节，因此被他吓了一跳：“你这是要干什么？快起来！”
　　姜诺并不起身，额头贴在地上道：“请王爷恕臣无罪。”
　　“你还威胁上本王了？”段轩有几分无奈，“行吧，本王恕你无罪，起来吧。”
　　段轩对白彧等三人吩咐道：“他闹这么大阵仗，要说的必然是大逆不道的话。出他口，入本王耳，出了这山洞，便都忘了。他没说过，本王没听过，你们也没听过。”
　　三人纷纷应是。

　　姜诺慢蹭蹭的起身：“据野史记载，太|祖寒门出身，但根骨奇佳，幸得贵人赏识，学得仙门功法，神魔大战一战成名，段氏一脉自此发扬光大。
　　“后段氏立国，因灵气充沛，定都景城，聚天地灵气于京城，又聚京城灵气于皇宫。所谓地道，名为地道，实为聚灵阵。所谓地宫，便是阵法核心。
　　“太祖定下规矩，帝位不传未结金丹者。为防皇室一脉人才凋零，又暗藏段氏功法于地宫，传于段氏血脉。凡得太祖真传，便可为帝。”
　　姜诺这番话，饶是已经有心理准备，段轩也有些吃不消。至于其余三人，他们更是恨不能原地消失，好从未听说这些话。
　　半晌，段轩冷笑道：“怪不得你非要先来讨饶，你还真是……真是胆大妄为。”
　　姜诺道：“王爷了解臣，臣向来如此。而且王爷不会段氏功法，恐怕将来难以服众。”
　　段轩继续冷笑道：“你想得倒是长远。”

　　白彧突然开口：“王爷若能学段氏功法，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段轩气得牙疼：“你又来添什么乱？”
　　白彧道：“叶氏功法威猛天下难及，但修炼者子嗣艰难。王爷学叶氏功法，全因皇帝不传授段氏功法，本是无奈之举。所以，王爷要是能学段氏功法就好了。”
　　“一派胡言！”段轩起先只是佯怒，现在牵扯出叶氏，却是真的生气了，“叶氏子嗣艰难，皆因剑门关环境恶劣，与功法何干？你们平日与本王玩笑便罢了，叶家除魔卫道，守疆卫土，岂容你们肆意编排？！”

　　叶氏几代单传，叶萧云更是至今膝下无子，从前还有人劝他纳妾，不过叶萧云与叶王府夫妻恩爱，不仅段然拒绝，而且严禁再提。剿夜军为此忧心忡忡，后来段轩来到北境，修习叶氏功法，叶萧云有了继承人，众人这才了却一段心事。
　　但是不知从何时起，民间流出“叶氏功法不利子嗣”的传言。
　　但这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流言蜚语，一字一句都是恶意的亵渎和侮辱，爱戴叶萧云的北境人怎么能接受？
　　北境人，即便名将之子如姜诺，也不是天生就是强者，在结丹之前，在筑基之前，在走上修行这条路之前，他曾经弱小，需要被保护。而叶萧云和他麾下的剿夜军，便是北境的保护者。他们据魔族于关外，他们在一日，北境便多一日安宁。因此，北境人发自内心的崇敬、热爱和感激叶萧云和他麾下的剿夜军。
　　但白彧不是土生土长的北境人，他不懂这些。他的父亲是太子部下，平叛时战死南疆。后来随叔父北上，投奔段轩，并入剿夜军。当他第一次正面魔族，是在战场，已然是实力强悍的猛将，加之初生牛犊不怕虎，斩杀魔族数甚至力压叶萧云，排在第一位。他勇冠三军，没经历过面对强大的魔族，没体会过敌我实力悬殊时的恐惧，也没尝试过被剿夜军保护在身后的温暖和安心。所以他固然听说过叶萧云的英雄事迹，自己也曾是剿夜军的一员，但是北境人对剿夜军的热烈的情感，他无法感同身受。

　　虽然不能共情，但是从段轩严厉的言辞中，从姜诺、长和、长荣骤变的脸色中，白彧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心底一片惊慌，他请罪并不迟疑：“王爷息怒，臣知错，请王爷责罚。”
　　段轩愤怒极了。
　　但他尚有一丝理智，知道身在别人的地盘上，危险难辨，不宜惩处，因此深吸一口气缓解怒气，严肃道：“这笔账，本王且给你记着，回家再议。”
　　段轩继续往前走，白彧琢磨着“再议”，渐渐落在后面。他扯住同样落后几步的姜诺问：“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姜诺自小崇拜叶萧云，原本也不想搭理他，但是眼下形势不明，还需团结，而且白彧还算是平日里相处愉快、配合默契的兄弟，还是得拉他一把。他语气不善的说道：“意思是看你表现。接下来是戴罪立功，还是从重发落，全靠你自己了。”
　　白彧醍醐灌顶，激动的与他撞肩：“谢了，兄弟够意思。”
　　姜诺被撞了个趔趄，反手一个爆栗砸过去。

　　一面石墙横亘面前。
　　四周再无他物，三面光秃秃的石壁，身后是无穷无尽的荆棘。
　　长和贴在石墙上凝神细听，说道：“没找到机关，但是墙后有风。”
　　有风便有路，有路便有希望。
　　段轩还算乐观：“这是要我们遇山开山。”
　　白彧上前一步，主动请命：“臣来！”

　　段轩修为被封，白彧是修为最高的。而且他有心立功表现，所以别人也不和他争抢。
　　白彧侧身而立，两脚分开，双腿微弯，举起断玉刀，全身发力，轮圆了胳膊向石墙砍去。
　　几乎立刻，石墙上浮现星星点点金灿灿的光芒，连成流光溢彩的防御网，形成对抗之势。
　　断玉刀与防御网相撞，断玉刀发出高亢的鸣叫，防御网亦是一声哀嚎，光彩黯淡许多。
　　但它并不后撤，反而集中力量，快速袭向断玉刀。
　　白彧不退反向前一步，改前后弓步，奋力抵抗住这股冲击。
　　金色的灵气源源不断的冲向断玉刀，却在接触刀身的刹那散去，化为虚无。
　　断玉刀直扫防御网，势如千军万马，直取石门正中心。
　　“咔擦。”石门应声而裂。
　　段轩和姜诺对视，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洞外的荆棘勇猛难缠，为什么洞内的石门却如此不堪一击？

　　裂纹在整扇门上迅速蔓延，眨眼间便碎成一块块碎石块，哗啦啦纷纷掉落。
　　坍塌的石门扬起尘土，不但呛得众人咳嗽不止，而且蒙住了他们的视线。
　　段轩念了个清净咒。
　　扬尘尽散，抬眼望去，石门之后仍是石门。
　　门上刻下十九纵横，以黑白两色莹润的石子摆了一盘残局。
　　要破门，先破局。
　　段轩和姜诺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惊疑。
　　传世名局，三劫循环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