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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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轩走后门回到王府，问：“前边怎么样了？”
太子南疆战死，他守孝一年，如今尚在孝期，按理不当出府，所以平日办事都悄悄的走后门。
而他从茶馆回来，也无需经过王府大门，因而白彧惊奇道：“王爷怎么知道前边出了事？还真是能掐会算不成？”
姜诺笑着把茶馆的事娓娓道来。
白彧有些不信：“不会吧。他彬彬有礼的，也很守规矩，就是有点死心眼，非要见王爷。臣觉得他乖巧得很。”
白彧所描述的形象和段轩、姜诺在客栈外见到的人差距过于悬殊，他们实在无法把巫月和“乖巧”这两个字联系起来。
姜诺忍不住怀疑：“咱们说的该不会是两个人吧？”
是与不是，一看便知。
他们登高去上塔楼，姜诺“咦”了一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真是他啊。”
只见巫月顶着众人的目光站在府前，并不理会旁人的杂言碎语，沉静如青松。
白彧说：“他既无拜帖，也不告知姓名，只说王爷见了自然认得他。侍卫们说不合规矩不能通报，他便站在门前等，已经等了半天了。”
姜诺道：“他化名巫月。”
紫金帝国原没有姓巫的人。星辰因擅推演之术，以巫师之巫为姓。观星所之人行走，不便透露姓名时，多自称姓巫。后来有道士假冒观星所之人，也自称姓巫，观星所并未苛责，时间久了，巫姓成了天下道士的假姓。
不知姓甚名谁，不知何处来，也不知所为何事。这个人，浑身一团迷。
段轩犹豫要不要见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你说他站了半天，是指他站了很久，还是他真的站了半天？”
白彧答：“真的半天。”
姜诺道：“他离开客栈不久，我们也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我们骑的是最好的马，他没道理比我们快这么多，除非御剑。”
但是黑金镇与王府距离不算近，筑基之人不可能全程御剑飞行，更何况他还带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向导。
“压制修为。”三人几乎同时想到这一点。
长荣禀报：“王爷，臣‘偶遇’了王大虎。那王大虎说，巫月十分谨慎，没透露任何消息，只让他带路到王府来，到了之后就给了银子让他回去了。巫月出手十分大方，古怪的是他一直称您为四皇子，是王大虎告诉他，他才知道您已经封王了。”
段轩封王已有十数年，这人得是从哪儿的深山老林出来，才不知道他封王了？
姜诺猜测道：“还是说，他只是佯作不知，想要用这个称呼，来引起王爷的注意？或者是想要告诉王爷什么？”
段轩想到与星辰初见，那孩子端坐在观星台上，道袍被狂风吹得翻飞，盈盈的望着他笑。
还未说出口，段轩自己就否定了，不可能是星辰。
他和星辰，缘分早就断了。
南疆一战，去世的不只太子，还有国师贾随风。
太子死后，军中群情激愤，急于为太子报仇，中了埋伏。
谁也想不到，大军危急之际，国师站了出来。他献祭了自己的生命，换得大军的安全和胜利。
国师死后，星辰继任。
与老国师一样，星辰也深受皇帝宠爱，时时被召见，观星所荣华富贵更甚从前。
太子死了，东宫需要一位新的主人。
三皇子段帆已入朝堂，在户部历练，颇有才干。其生母贵妃方氏宠冠六宫，舅父方其儒权倾朝野，方氏与老国师结盟并非秘闻。三皇子无疑是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
但他非嫡非长。
嫡子四皇子与太子一母同胞，为先皇后所出；母族叶氏镇守北境，声势显赫；少年时曾求学观星所，与继任国师的巫星辰有同窗之情。
但他离开京城太久了。
所有人盯着观星所，等着国师做选择。三皇子与四皇子势均力敌，国师支持谁，谁便能胜出。
段轩也盯着观星所。这是他唯一的回京城机会，他想知道星辰会不会选他。
这时候，星辰去了一趟东宫。
众人恍然记起，老国师唯一的女弟子初雪嫁入东宫做太子妃。
她是太子妃，自当心向太子一派，自当属意四皇子。
听说，她与星辰感情深厚，情同亲姐弟。
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就是四皇子了。就连皇帝身边的首领太监魏莲庸，都这样想为。众人备礼的备礼，辞官的辞官，方其儒连夜置办良田，好在落魄后维持生计。
但是国师选了二皇子。
既不是四皇子，也不是三皇子，而是二皇子，段杉。一个若不是被国师选中，已经被遗忘的皇子。
消息传来，段轩是失落极了，心脏的地方好像空了一大块。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枯坐着。他想起星辰曾推算他的命运，说他将到皇宫中去。他想问问星辰，他现在连京城都回不去，又何谈去皇宫。
骗子。
旁人不敢闯他的门，叶萧云敢。
叶萧云从剑门关赶来，破门而入，只道：“你若想知道他的理由，把饭吃了。”
段轩吃了饭，叶萧云也给出了答案。
星辰从东宫出来，被魏莲庸截入清晏宫。
在那里等着他的，是皇帝。
皇帝问：“满朝文武都想知道你支持谁，朕也想知道。朕实在等得不耐烦了，你能不能告诉朕？”
星辰道：“皇上属意谁，臣就支持谁。”
皇帝又问：“朕也不知该选谁。你给朕出个主意吧。”
星辰道：“二皇子。”
这个答案着实出乎意料，比“三皇子”还叫人意想不到。皇帝消化了好久，才从犄角旮旯里扒拉出自己这个便宜儿子来，连他的样貌都有些模糊了。
皇帝百思不得其解：“朕以为你会选老四。”
星辰解释：“紫金帝国大宝有三条未曾言明的规矩，不传少年封王者，不传镇守边疆者，不传未结金丹者。”
段轩三样全中。
“那老三呢？”
“三皇子非嫡非长。”
国师这么一说，好像除了二皇子，没有别人可立。但其实二皇子也未接金丹，除了立嫡立长之外，还可以立才。
皇帝没有立任何一位皇子，东宫之位便这么空着。
国师却开始大张旗鼓的支持二皇子，就连初雪也搬出东宫，回了观星所。
二皇子咸鱼翻身，三皇子也松了口气，唯一不高兴的，只有四皇子了。
段轩下了塔楼，心里却惦记着，时不时问一句。
第四天早上，他又问道：“走了吗？”
这次的答案却不一样：“走了。”
段轩呆住了，仿佛不可置信：“走了？”
长和道：“王爷不见他，他自然就走了。难道王爷希望他一直等着？”
段轩一时语塞。他当然不希望他一直等下去，但是又觉得他不应该走，好像无论如何，他们应该见一面的。
他应该见他的。
段轩问：“回黑金镇了？”
长和道：“说是往北去了。”
段轩翻身上马，一路追出城门。
他跑得飞快，姜诺等人追出去，已经看不见他的踪影。
姜诺道：“出了朔州，再往北，是云州、固州、剑门关。我们兵分两路，白彧、长和，你们去找王爷，我去找叶王爷。”
白彧道：“明日就是动工仪式，若是王爷赶不回来，那怎么办？”
姜诺道：“就说王爷忧思成疾，不能出席。”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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