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静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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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岛袖站在试衣镜前，唉声叹气连连不断。
周末这种东西总是盼着慢，躲着快。的确如此。
她这回是第一次以女朋友身份和高尾太太再次见面，虽说两个人相互已经十分熟悉了，而且高尾太太似乎对自己也很中意，但……她就是忍不住紧张啊！
高尾和成说他为了舒缓女生的紧张感，决定一早上先来川岛家。
高尾太太准许了儿子先在女生家度过一个早晨的提议，嘱咐高尾和成在下午傍晚之前把女生带到。
“只能说，高尾你这次是立大功了。”得知了这个消息的川岛袖只是稍微松了口气，还是舒展不开眉头。
“别这样嘛。虽然约会被打扰我有点不开心，但想想你早点和我家人混熟了，以后娶你回家也就比较方便了，对吧？”
“对你个大头鬼！谁说要嫁了？”
“咦咦咦，小袖你不嫁给我要嫁给谁啊！”
“好了，少废话，你有空在电话里骚扰我，还不如快点过来帮我参谋穿什么衣服好！第一次正式见面应该要穿裙子的吧？可裙子也太难搭了……”
“行行行，我快到了，见面再说。”
高尾和成挂掉电话，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女生不愧是女生。即使是小袖也有这么些不值得纠结的纠结事。明明连穿着校服的样子都已经习以为常了，穿什么老妈都不会介意的啊。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劝不了女生。高尾和成只好加快脚步，早一步也好，想快一些见到川岛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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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高尾你自己开门进来！我衣服换到一半！”透过大门，女生有些慌乱的声音传递进高尾和成的耳朵里。
心里默念了一句“不是吧，还没有决定？”，高尾和成推开门，就听见女生房间的门被“彭”地一声甩上，他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我又不会潜入偷看，紧张什么啊。”
“不、不是这个问题啦！我……”害羞不可以啊？虽然没有说出口的半句话凭今天的川岛袖是绝对说不出来的了。
“好啦，没事，我等你就是了。”高尾和成走到女生的房间门口，轻轻倚靠在墙上。
等待倒是没有持续太长时间。男生拿出手机随便刷新了几个页面，川岛袖就打开了门。
“那个、我这样行吗？”女生支支吾吾地挠着脸颊，小手对自己不及膝盖的裙子抚了又抚，“还……挺正常的吧？”
说实话，依照高尾和成对川岛袖的熟悉程度，她任何一次在戏剧社的扮相都比现在这副乖巧的模样惊艳得多。然而女生此刻的表情却生动。红扑扑的脸颊怎么都没办法让高尾和成不有一些想要亲吻她的冲动。
当然，事实上他的确顺应着冲动这么做了。
“你好烦啦。”川岛袖没有特别拒绝，但嘴上还是不满道，“所以我就这样去见阿姨了哦。既然你自己也认可了，不许到时候说我丢人！”
高尾和成把女生揽进自己怀里，连连点着头：“谁会说你丢人啊，傻不傻？”
川岛袖想要争辩两句，但不知为什么卸了力。她把脑袋软软地靠在高尾和成的肩头，手掌也极其缓慢地覆上了男生结实宽广的后背。
她好喜欢。——这样的拥抱。
男生的身体原来和自己有那么大的不同。在进行过真正意义上的身体接触之前她都没有意识到，他们的手掌，他们的指节，他们的胸膛，他们的声线，他们的力度，他们的体温……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不同。
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甚至和日常生活里体验到的也相差甚远。
当高尾和成那样安心地拥抱自己的时候，川岛袖觉得心里是满的。
不是没有装满的玻璃杯。而是，她就算摇晃也不会有任何叮咚迟疑的声响。
“谢谢你。大蠢货。”这并不是女生第一次毫无根据的道谢了。
高尾和成其实还不太明白，川岛袖为什么会总是对自己冒出一句“谢谢”？
每次被那样说了感谢后他总有种违和的感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又或是觉得女生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高尾和成揉了揉川岛袖的头发，拥抱得更加用力一些：“无缘无故说什么‘谢谢’啊？听得我心里怪发毛的。”
女生闷着声音“嘿嘿”地笑了笑，没有解释。
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川岛袖抿着唇，在心里悄悄想道，她只是，太珍惜这种被重视的感觉的。
她的家里没有爱。她很早以前就明白了。
本也就是双方家庭擅自决定的婚姻，父亲和母亲勉勉强强地组成了家庭，勉勉强强地把家庭必要元素——她和哥哥，带到世界。
一切都那么勉勉强强，正如这么些年来她体会到的爱。
川岛袖其实并不是太能明白父亲和母亲妥协的原因。与其这么浑噩相处一辈子，当初为什么不抗争呢？又为什么在有了川岛漾以后还要生下她呢？
无论怎样，她都没有办法停止不去迷茫。
她知道父亲是爱自己的，尽管他想尽一切办法逃离这个家。她知道母亲也是爱自己的，只是她那样专注于工作的原因女生并不明白。她本以为哥哥的爱是最毋庸置疑的，然而他却也逃走了。
每感受一回高尾和成的温暖，川岛袖就不禁要担心一回，它是不是有可能会被收回？
也许它和缥缈离散于这个家的温度一样，更多的时候像是海市蜃楼一样的存在。
那么她除了感恩感谢以外还能做什么呢？
除了让对方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珍视他的给予以外，川岛袖想不出其他可以做的事情。
“高尾啊。”女生抬起嘴角，笑容很甜，“虽然我不知道我们会在一起多久，不过这绝对是我这辈子最棒的记忆。”她一字一句，说得非常认真。
高尾和成一顿，扶住女生的手臂，把她拉离自己的怀抱，皱紧眉头看着她：“你在说什么啊。”
他不喜欢听川岛袖说这种，好像他们马上就要分开的话，“小袖你听好。我看起来可能是个不大正经的人，但我对喜欢这种事还是格外认真的。我做了很多蠢事，以后可能还会继续，但只有一件我绝对不会做。”
他故意停顿了一会儿，看着女生的眼底，神情严肃：“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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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子姐！！总觉得好久不见了！！”小心翼翼地缩在高尾和成身后的川岛袖才探出一只脑袋，就突然被一股大力拦腰抱住。
“亚酱我……喘不过气……”女生被那一记凶猛的冲撞震得有些晕，她顺了顺高尾亚矢子柔顺的长发，试图从这个拥抱里逃走。
高尾亚矢子察觉到了女生的痛苦，立即松开手臂，抱歉地吐了吐舌头：“Sorry啦，袖子姐。太久没有一起玩了，超想你的！”
“谁让你住校呢？我只要不在周末被邀请来就见不到你了嘛。”借着身高优势，川岛袖把手肘架在了高尾亚矢子肩膀上，颇为不满道，“给你带了礼物哦，一小盒水果糖，也不知道你今天的心情是喜欢哪个口味，就买了混合的。”说着女生从包里捞出一只小铁盒，笑吟吟地对着小姑娘。
“天啊！我昨晚做梦梦见这个牌子的硬糖了！真的！”高尾亚矢子好不吝啬地在女生脸上重重一吻，然后瞥了自家老哥一眼，不怀好意地清了清嗓子。
男生本想和妹妹抬杠，然而高尾妈妈适时地插话进来：“小袖今天好可爱哦。”
女生的脸立即变得通红，想要回复一句道谢的话，但高尾和成抢先了出卖了她：“她搭衣服至少搭了两个小时。我是说，从我早上和她开始联系算起……”
“笨蛋老哥！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说出来啦！”高尾亚矢子立即给了男生一个头槌，强硬地把川岛袖揽进怀里。——虽然不足一米六的个头让这个动作充满了滑稽的意味。
“好了好了，你们别闹了。”高尾妈妈终于停止了她观望看好戏的行径，分别按住两只高尾的脑袋。她转头朝川岛袖眨了眨眼，声音愉悦地道，“欢迎回来。”
“诶？”女生诧异地皱了皱眉头，“也对哦。阿姨总也不可能说欢迎光临，那真的是比较奇怪……”
“老妈可不是这个意思哦，袖子姐。”高尾亚矢子亲昵地挽住川岛袖的小臂，把脑袋柔柔地贴在她的肩膀上，“我们早就把袖子姐当作家人了啊。虽然是托笨蛋老哥的福。”
“我、我也不至于那么缺爱啦……”女生颇有些不好意思，挠着脸颊，傻傻地冲着高尾妈妈笑着。
“你们两个，一直吵着要我把小袖带回来玩，就打算这样让人家站在玄关一下午吗？”高尾和成用拳头敲了敲女生的脑袋，似笑非笑地移开视线，“你也是，傻站着干嘛？进去了！”
“对了对了，袖子姐，说好的今天磨练我的演技的，不准不算话！”
“你个小丫头片子还好意思说‘演技’？”
“不要因为女朋友被借走就欺负我啊！小心眼老哥！”
“你倒是还记得小袖是我家女朋友哦！”
川岛袖看看高尾亚矢子又看看高尾和成，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和高尾妈妈交换了个“神烦啊”的眼神。
“不然我来教小袖做点心吧？”高尾妈妈偏头，戏谑地问道。
“不行！”
“不行！”
两只高尾于是同步地喊出了口。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静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