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堡状层积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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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岛袖睁开眼睛，头脑一片空白。注意力还有些溃散，她甚至还想张口抱怨身下的床铺为什么一点都不柔软。
直到她坐起身，被一行人团团围住，耳边充斥了询问的声音，她才终于想起了重点。
“啊啊！演出！”川岛袖一个激灵，差点从长椅上滚下来。
“川岛你冷静……”星野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女生的手臂捞住了她，“还没开始，我们是倒数第二个出场的学校所以没有关系。你……怎么了？在抽签的时候突然栽倒下去什么的……吓死人了。”
川岛袖晃了晃脑袋，借着星野光的手臂站起身：“贫血……而已吧？”
女生嘿嘿傻笑着，胃的位置还有些微的刺痛感。
“贫血的话最好补充一下糖分哦。”
她对星野光打着哈哈，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菠萝面包和矿泉水，迟迟不肯下口。
川岛袖自己都察觉到身体有些糟糕。她知道会晕倒是早饭没有吃，并且熬了一个通宵以后，身体给自己的警戒信号，但她竟然一点进食的欲望都没有？
明明感觉饿到了饥饿，却对着食物感到不适。
女生有些担心自己的状况。不过现在应该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川岛袖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戏服，反复在心里默念起已经整合过数遍的台词。
见女生没有什么问题了，大家也就各自准备起自己的任务来。
星野光顿了一会儿，然后抬起一只手按住她的脑袋，凑近脸颊，直到嘴唇距离川岛袖的耳朵只差了五厘米：
“……你拼命过头了。小傻瓜。”
川岛袖后背一僵。
总觉得星野光的这句话表现得熟稔过头了。
那种温柔满得似乎都要溢出来的嗓音，还有耳侧高于体温的气息都让她有些恍惚。好像自己几天前还确信不移的，“对方并不是喜欢自己”一说，在刚才又被亲手推翻个干净。
“不会不会……”川岛袖挠了挠脸颊，加大笑容避免让星野光看出自己的尴尬，“我这哪能算的上拼命啦，学长你太抬举我。”然后她不着痕迹地移开了星野光停留在自己发顶时间过长的右手。
星野光盯着女生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川岛袖不好躲避，只好硬着头皮回视着，硬是演技大爆发，把眼底的紧张和慌乱在瞬间全部删除干净。
“我发现你其实挺会装傻的。川岛。”星野光当然看穿了女生小把戏，他也不恼，抿起薄薄的嘴唇，弯出宠溺的弧度，柔声道：“对了。你同班的那个男生，就是黑头发的，篮球部的那个，在你睡死过去的间隙已经到观众席了。我刚好和他对视了一次，想起来了，和你说一声。”
“高尾？”川岛袖立即抬头想要确认，但一做出张望的姿势她就烧红了脸。
——候场的地方在室外，通过一条走道连着舞台的后台和准备间。她哪里能一抬头就看得见观众席？
“哈哈，川岛意外地单纯呢。”
川岛袖觉得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对方在嘲笑自己天然呆。
她颇有点恼羞成怒的味道：“星野学长再这样开我玩笑我会生气的……”川岛袖摸了摸鼻子，毫无威慑力地威胁道。
星野光又轻笑了一声，用食指关节对着女生的额头一叩，然后才走到稍微远一些的地方，进入准备模式。
轮到秀德上台表演的时候，川岛袖趁着舞台还暗着灯间隙快速扫视了观众席一圈，可惜没能找到黑发少年的位置。
“一定是因为混账高尾长得太普通了啦。”川岛袖清了清嗓子，在心里嘀咕道。
“要开始了。”星野光垂了垂首，压低声音，气息扑在川岛袖后脑。
“……嗯。”女生收回目光，本也就不打算继续分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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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演出，川岛袖迅速地换回便服，拒绝了星野光表示一起看完最后一场表演的邀请。
她准备换衣服的时候习惯性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这才发现高尾和成其实很早就发了短信来给自己加油。
自己因为昏睡没有回应，对方还追加了三、四条问候。
然后像是即时实况一样，高尾和成竟然在他们演出期间发了N条痴汉短信给当时完全没有可能看见的川岛袖。
“这家伙是有多蠢？”
川岛袖看着那句「哇啊哦！小袖你简直是女神（经~）啊！哈哈哈哈哈，别打我别打我，你绝对看不见括号！（kis~）」笑出声。
“谁是女神经啊！蠢货，kiss还少了个s。”
女生含着笑继续往下翻，一边吐槽着“短信不要钱吗？”，一边笑得越发灿烂。
那家伙好像看得很认真呢。
和之前在学校的戏剧社专场相比，他们的表演细节的确是做了一点微调。
但旁观者没有理由会知道得那么详细才对。而高尾发来的短信竟然把这些细节几乎全都提到，还和上一次的做了对比！
所以也就是说……上次是、这次也是，高尾那家伙，有在超仔细地观看呢。
这么想着，川岛袖不好意思地捂住脸颊。
——心脏快要坏掉了啊。
「FROM.高尾和成：
小袖你等下有安排吗？没有的话我请你吃饭怎么样？下午还可以一起写作业？我猜你绝——对，一个字都没有动！」
女生把假发从头上拆了下来，还没来得及整理好就听到了手机震动的声音。
嘴里还咬着发卡，川岛袖只好别扭地单手敲击着屏幕：
「Re.高尾和成：
行啊，下午也没事。」
没有办法打一句长句子“调戏”对方，川岛袖稍微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
用嘴里的发卡夹住变得有些长的刘海，川岛袖冷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真可惜，这次那蠢货猜错了。”
他以为她通宵是为了什么啊！
要不是她早就做好了周末都要耗费在奔波上的心理准备，她才不会浪费宝贵的睡眠时间赶作业呢。
虽然说这绝对能好好刺激高尾和成一回，但早知道这样……就不通宵了。
川岛袖大大地打了个呵欠，按压了几下有一些酸胀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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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尾和成说等女生打理好自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所以他先去侦查一下周围有什么人气不错的店，等确认好了以后再发短信过来。
川岛袖按照高尾说的走出大门，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沿着左边的人行道一直走了一分钟。
“小袖！这里这里！”
川岛袖往马路对面张望过去，看到高尾和成蠢兮兮地朝自己夸张地挥着手。
“啊——你等一下！”川岛袖刚要举步，就被高尾大声喊停。
她奇怪地等在原地，不解地看着高尾和成从宽宽的马路那头穿过斑马线，跑到自己身边。
“你干什么……”
“带你过马路啊。”高尾和成一把牵住女生的手，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确认了绿灯时间还充足之后，一口气带着川岛袖穿了过去。
“什、……我什么时候用得着你带我过马路了啊！又不是小孩子！”川岛袖甩开高尾和成的手，气呼呼地站定就要炸毛。
“我怕你晕倒在马路中央啊……”高尾和成的脸颊看上去有点红，他抱歉地咧嘴，真诚地表示抱歉，“反正你一定是没有吃东西就一直撑到现在了吧？你脸色看起来比我想象当中的还要不好……啊！该不会通宵了吧？真是的，你都多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该如何是好……”
高尾和成啰嗦个不停。
川岛袖听着他的念叨一下子没有了脾气。
——全部……被说中了。
好像不知不觉中，自己早就被高尾和成看穿了。
无论是多么细小的习惯，他都会不经意地让她察觉到，他全部都知道。
一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对方的贴心，有时甚至还会出口抱怨对方的不合时宜，川岛袖竟然忘记了，高尾和成本没有义务对自己照顾。
为什么他能了解得那么清楚呢？
川岛袖望着高尾和成出神。
“小袖？喂！少女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高尾和成说着说着，终于发现对方的走神。他不满地用手在女生面前挥了挥，看到女生一怔，才绕到她身后，扶着川岛袖的肩膀把她往不远处的寿司店里推。
“本来想请你吃火锅的。但是想想你空着肚子吃那种东西不太好，而且也太不健康了。据说这家的荞麦面很不错，虽然价格也很、不、错……”
川岛袖来不及回话就被整个推进了店面里。
老板先生热情地招呼了他们，因为时间还早，并不是午餐高峰，所以店里的安静让人感觉很舒适。
“对了，寿司的话你就饶了我吧……那种东西一叠叠地往上加，价格会突破天际……”老板先生拿着菜单往两人坐下的位置走来。高尾和成随即伏在川岛袖耳边小声提醒道。
虽然是他自己提出的请客，这时候这样表示会很怂，但比起耍帅，果然还是荷包君来的重要……
“知道了。”
川岛袖意外地没有捉弄自己，乖巧地把手指停在荞麦面的图片上，冲着赶来点餐的店员露出微笑。
“好的。那么请问您需要什么呢？”店员点点头，调转视线对高尾和成问道。
“我……一样吧。”
高尾和成在好奇自己刚才是不是领错了人。
“骗人的吧？这么配合？”
川岛袖想要笑着回应一句“也只看在你听话地来捧场的份上才给你面子的好吗？”，但笑容只展露到一半就再也继续不下去了。
只觉得眼前冒出了些黑点，眼前有两秒钟什么都看不见。呼吸不自主地加深，川岛袖握住拳头，缩起身体没能发出声音。
“怎么了……！？”高尾和成被吓了一跳，猛地站起身。
“饿……”川岛袖吃力地摆着手。她能感觉到脚下发软，幸好自己现在是坐在沙发上。如果还走在马路上，说不定真的要……
“你……别吓我啊！”高尾和成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只好抚着女生的后背帮她缓解不适。
“抱歉……”川岛袖揉了揉空虚的胃，冒出冷汗的后背真的因为高尾和成的动作变得温暖了许多。
“我决定了！小袖！”高尾和成沉思了一会儿，道，“以后你的便当就交给我吧！”
“哈——？！”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堡状层积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