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云锁（1827）》岩逍栎

9、chapter9

　　01.03

　　笹川顿时被云雀噎得说不出一句话。

　　抛去笹川每日看着云雀和村田叫板，笹川还是满认同云雀这个人的，更何况还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但是云雀刺儿起人来总让被刺儿的那个太难堪了，“你听说了？”对于笹川怀疑纲吉真实身份的事情，他还没有对云雀说，既然云雀都提到了，那还是敞开了说比较好。

　　“你们天天晚上闹那么大动静想让人不察觉也难……”云雀半支着腿轻架着刀刃，又用软布吃了点水继续擦拭它，“说不定那女孩都知道了。”

　　笹川一怔，眼眸也暗了许多，这几日他一直让亲信在夜里盯着黑川花和纲吉两处，一则是为了防止有他人钻空伤了那二人，二则便是在盯着纲吉本人，毕竟先前笹川曾派人探问过纲吉的背景，就从泃城（品川本家所在）回来的人说，除了七年前品川确实从涞城（泽田本家所在）带回黑川花和纲吉外，有关黑川纲吉这个女孩更详细的事情是一点也打探不到了。对于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笹川也是不得不防。

　　“目前也只是猜测，那女孩来到这里的本意还是要摸清楚的，况且，以我目前的身份多接近她也不好。”怎么说，笹川和纲吉目前的关系应该算是姐夫和小姨子，虽然可以说是自家人，但归底在封建礼制下有关系的人倒比没关系的人来往更为束缚。

　　“知道你不喜欢这种事，就当是为了村田家。”笹川说得很委婉，他明了云雀的性子不羁惯了，突然去逆着自己的心思做事，对云雀本身来说也是不太现实的事情。不过既然是去应对一个小女孩，村田和笹川都不便出面，那剩下的只有云雀了，就村田的话来说，无论做什么事总有一个人要受委屈。

　　但云雀向来是个不喜欢受委屈的人。

　　“你应该拿出更伟大的理由的。”云雀淡然地看着笹川，仿佛两人普通地只是陌生人，个性冷淡也是云雀的鲜明特点之一呐。

　　“不愿意吗？”面对云雀的态度笹川倒是很坦然地笑笑，说实话，云雀的冷淡的反应也不出乎笹川的意料之外，不过笹川初想让云雀来接近纲吉也是有他的理由的，云雀出生在涞城，一个人的故乡是涞城，一个人又曾在涞城生活过一段时间，撇开个人的身份立场不言，就以乡土的情分两人也应该容易相处地多。

　　笹川的话问出好一会儿，云雀都一直认真地拭刀没有反应。笹川略是自嘲地挑眉准备离开，既然云雀不愿意，笹川自然也不能强求他，虽然从纲吉本身下手是最快能摸清她的方式，但这也并非唯一途径，笹川转身谋划着是否应该派人再去涞城查查，可惜自七年前品川收取涞城后，现在的涞城已经不比往日的繁荣，大多数人都流向泃城，想要探询一些消息堪比海底捞针。笹川头疼地刚刚迈开一步，不料云雀的声音就出现在身后，“那丫头叫什么？”

　　转过身的笹川目光微妙地看着云雀，他的嘴角还带着些欣然的笑，“你－－”话刚刚蹦出半个音，笹川似是又想到什么闭了口。云雀能问出那句话，笹川晓得云雀自然是答应了那件事，考虑到云雀现在的心情一定不佳，笹川也知趣不说多余的话，“纲吉，黑川纲吉。”

　　谁料云雀一直擦刀的手顿住了。

　　“黑川……纲吉？”云雀抬头目光深味地看向笹川，口中迟疑地重复着他所说的名字。

　　注意到云雀的异样，笹川稍稍一怔，以为是云雀知道些什么又问道，“怎么了？”

　　“没事，”面对笹川的话云雀很快避开，目光也落回自己的佩刀上，“名字读起来绕口。”

　　看着云雀的反应，笹川虽然有些奇怪，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之后也仅是嘱咐几句后便离开了，独自留下的云雀却还在思索着刚刚听到的名字。

　　黑川纲吉……云雀盯着身旁放置的清水，清水衬着铜色的底面映着云雀沉思的面容。刚刚云雀说这名字读起来绕口也并非是对笹川的敷衍，只是那几个音凑在一起云雀第一反应就是“不协调”，云雀默念着那名字翻来覆去好几遍，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要说是哪里不对，云雀却也说不上来。

　　放下右手中的软布，云雀伸出中指稍稍沾了点水，试着在走廊木板上写下那名字，可“黑川纲吉”这几字写下后，云雀又紧眉，“不对……”云雀继续沾水在木板上潦草地写着，“黑川……品川纲吉……”木板上隐隐的水渍越来越多，云雀眉间的困惑也越来越大，他总觉得应该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直到云雀写下的名字有数十多，云雀才停下，细看着自己写下的字，云雀却尤感少些什么。稍稍沉气昂首，云雀盯着这片仍旧明亮的青天，现在才是初春，天际还稍泛着不太纯净的灰，忽而一只鸟掠过院子上空，犹如一记雷在云雀的心头乍响，抓紧刚刚略过脑海的一丝闪念，云雀湿了手指又细细写下几个名字，“不可能……”盯着最后落成的几个字，云雀抓过一旁的软布擦去这木板上略显可笑的水迹。

　　云雀面色稍带些阴沉地坐着，他身边还有尚未干去的水印。可惜即使擦掉了曾经写下的痕迹，云雀最后念到的名字却如同赫然出现的奇物一样一直在云雀的心间挥之不去。

　　泽田纲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