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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离京 ...


  •   萧茹倾早早地回了王府,舒忆问了问经过,她不着痕迹地一笔带过,并没有将白则伊的事告诉他。

      王爷和王君要出行的事终于在最近几天彻底在府里传开了,众人还在想着是不是有机会跟随看看风景的时候,萧茹倾已经雷厉风行地点好了人,除了顾环这个侍卫是常年跟着她的,便只带了
      小竹和灵儿两个贴身小厮。

      临行前一天,萧茹倾带着舒忆早早来到舒府打算辞行,却恰巧碰到了同来话别的南末和舒歌二人。

      四人相见,舒忆和南末都有些尴尬。倒是舒歌笑着解围说都是一家人,还客套些什么。说完,便让两人入座,自己也坐了下来。然而南末不知终究是意难平,还是想到当日自己说无意攀附权贵的话,竟是不顾舒歌的面子当下向着两人行了个大礼。最终……自然皆是不欢而散。

      ***

      七月初五辰时末,三辆不起眼的马车混在人群中先后出了城门。

      天边开始泛起亮光,朝最楼四楼露台上,陆千遥眯眼坐看着这座在金光笼罩中帝都,脸上没有一贯的圆滑笑意,只是面无表情,握着杯盏的左手不自觉地收紧,唇边滑出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叹息。

      栏杆边,莫无沙收回视线,微微扭头瞥了她一眼,又继续撑着下巴,漫无目的扫视着街道。白芷阳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亦不免有些伤感。

      “说起来,我们七个呆在一起的时间说长还真不长,嗯,我想想,也就二三年的时间。”陆千遥淡笑着,动作优雅地品着茶,语气里带着一股浓浓的怀念和怅然,“后来,我跟着娘亲学做生意,便是聚少离多;你又去了北面,一走就是五年;阿梁出走,唐欢和树皮离家……如今,阿倾也跟着走了,这京城里只余下我们三个。”她低垂着眼帘,让人看不清她心中所思。

      白芷阳愣了愣,半响坚定地道:“我是白家嫡女,日后便是想学着娘亲一样儒生满门。”

      “正是。”一直没发话的莫无沙突然应了一声,她直起身子,一手负背,那样俯瞰天下的姿势一如她战场上运筹帷幄时的冷静果断,“只有这皇城才是我莫家立足之地。千遥,你身上担着陆家,不是谁都跟阿倾一样幸运的。”

      陆千遥一怔,蓦地低笑了起来,却最终没说一句。

      ***

      御书房里,萧茹尽一边批阅着奏折一边听着贺玲汇报各王女们的近况,听到一半时,门外留守的宫女递了一封信过来,说是安乐王府送来的。

      萧茹尽低头看了看手上米黄色的信封,过了一会儿,才拆开一看究竟。雪白的宣纸中央只有简简单单的十个黑字——我欲西上,愿君万安。勿念。

      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京城有她坐镇,南面日后是母皇养老的地方,北面有莫无沙留下的兵将,只有西面是她现在的盲点,她本来打算待京城琐事俱了后,再派人前去,却没有想到,她的八皇妹竟是抢先一步。

      “继续。”萧茹尽平静的声音传来,手上还拿着那张信纸久久没有放下。

      贺玲应了一声,说着京城大小适宜,说道八王爷出京的时候,看了眼萧茹尽的脸色,反复思量,终是加了一句:“皇上,臣斗胆说一句。八王爷毕竟是太后嫡女,贸贸然放出京城是不是……”

      不妥二字在一股突如其来的压迫感中硬生生地戛然而止。贺玲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正好与萧茹尽冷冽得令人窒息的眼神相碰,顿时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臣该死,求皇上恕罪!”

      “哦?贺爱卿何罪之有啊?”

      “这……”

      “贺玲。”

      “臣,臣在。”

      “朕告诉你,这萧家的皇位只有朕坐得;朕的八皇妹她是走是留,是生是死,也只有朕说了算。贺玲,你可明白?”

      “是,臣紧遵圣命。”

      ***

      六年后

      李家村是临近几处村落中最大的一处,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将近五十来口人家,一条吴湖贯穿整个村庄,正好将田地和宅院分隔开来。

      乡下地方消息传得很快,谁家有个什么动静不消一刻全村人都能晓得个大概,而最近李家村里茶余饭后讨论的便是前天里刚在村长家投宿的那主仆七人。虽然只听说主家是姓萧,然村里面的猜测就没停过,其中最让人信服的是刘家老头的说法。

      刘家老头曾经在县里当过一户富贵人家的奶爹,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根据他老人家的说法,你别看那群人穿得都不怎么显眼,可就人家侍卫那套行头,卖了三五个小子都还买不起呢;再看那一对小小姐脖子上带着的富贵长命锁,那可是实打实的分量,没有个几万身家哪能用得起啊。

      刘老头一向夸张惯了,村里的人向来听他的话就只听那么一半,不过,尽管如此,对于那行人富贵的印象便就此留下了。

      而此时,作为谈资的七人则正在山脚下的吴湖旁,湖边的小凳子上坐着一男一女,女子看上去二十四五的模样,面容清雅,脚旁放着一根鱼竿,一手拿书,一手抵着封面,安然静谧;而男子估摸刚刚二十,一身浅绿色长衫,一手拿着鱼竿,一手撑着脸颊,看着身旁的女子,眼睛滴溜溜地转。

      忽然,男子弯腰拾了颗小石子朝着女子正对面的湖水里扔去。水波粼粼,惊起一旁喝水的鸟儿,四月微风过,吹起岸边杨柳,绵绵起舞,沙沙作响。

      那女子听了动静,微微抬起头,看了看鱼钩的方向,想了想,又继续低头看书。她这无意中的忽视态度却让男子瞬间炸毛了。

      “萧茹倾!”舒忆扔了鱼竿,猛地站起身,一手指着她,“你是不是不想跟我比钓鱼?嗯?”

      “忆儿,我没有。”萧茹倾轻唤他一声,语气里颇有些无辜。而事实上,她确实很无辜。

      却说今日,舒忆突然心血来潮说着两人要比比看谁先钓上鱼,他有兴致,她自然乐意奉陪。于是便搬了两个凳子到湖边。钓鱼嘛,比得自然是耐性。对于萧茹倾来说,这样休闲的时光自然是一卷书一壶茶祥和度过;但是舒忆是谁,能闲得下来吗。看着自家妻主的模样心里就痒痒的想搞破坏,一颗石子就这么扔了过去,偏偏萧茹倾看书看到一半也没怎么细想,只以为舒忆想赢才故意扔的,心里自然是乐得成全她家夫君那么点小心思的。没想到,这一来二去,却是完全误会了。

      “那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舒忆一屁股坐下来,歪眉瞪眼,正要听她解释。突然脖子被两截小短手围得死紧,害得他差点往后仰摔了一跤。他刚要叫出声来,只听身后一个清脆的女娃娃大声笑道:“爹爹,你幼稚。”

      舒忆一愣,随后一把将吊在他后面的四岁女娃拉到了身前,一脸不可置信地大眼瞪小眼:“你,你说什么?!”幼稚?!他好歹也二十又一了,竟然被个黄毛丫头说幼稚?!

      女娃胆子颇大,丝毫看不出她老爹正在发怒边缘,咯咯直笑,嘴里还不停说:“爹,幼稚,幼稚!”

      “你你,你倒说说什么叫幼稚啊。”

      萧茹倾张了张口,想着赶紧打个圆场,谁知身上突然冒出了一颗小脑袋,看上去不似姐姐的活泼,一双大眼睛安静得和她娘一样,只听她轻缓地说道:“苏姨说,爹爹这样的就叫幼稚。”

      萧茹倾看着他挑得老高的眉毛,心知不好,赶紧赔笑道:“忆儿,你别生气,阿梁她只是跟孩子们乱说的。”话音刚落,坐在她身上的两岁小娃小大人地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摊开来将一块云片糕递了过去,装着她娘的模样道:“爹爹,别生气了,吃点心。”

      “你,你们!”舒三公子这下真的炸毛了,他都二十几岁了,她拿点心哄他也就算了,现在还被孩子学去了,他的面子怎么办?他又不是猪一见吃的就哼哼。越想越怒,只觉女不教母之过,气不打一处来:“萧茹倾,你今天给我睡马车!”说完,蹭蹭蹭就转身离开。

      萧茹倾无奈地摇了摇头,给了那对惟恐天下不乱的两姐妹额上一人一个弹指。“你们两个小丫头就知道给娘添乱。”

      她站起来,追着舒忆的背影走过去。“忆儿,你莫生气,日后遇到阿梁我一定好好说她一顿。”

      某人脚步顿了顿。

      “怡儿的那片云片糕可是吃早饭的时候特地给你剩下的。”

      某人脚步慢了下来。

      “明天让琪儿再多扎一个时辰马步,看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样了。”

      “哎你,琪儿才多点大呀,你就这么欺负她。”

      “不生气了?”

      “哼。”

      “那我今天还睡不睡马车了?”

      “……我想想。”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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