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淳于归宁

2、“赤燕”、红衣

　　“赤燕”一个庞大的杀手组织，没有人知道它属于哪个国家，也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有多大，也没有人知道它的巢穴在何处。人们说里面的人都是一群不要命的人，通俗的说只是一群杀人的机器，只要有人出钱，它可以为任何人做事，也可杀人任何人。七国之中都遭受过“赤燕”的袭击，曾经七国联手誓将“赤燕”灭门，不知是七国灭“赤燕”，还是“赤燕”灭七国。

　　那是一场屠杀，那天漫天人头肆意挥洒，那天四肢如衣物随意撕裂，是眼泪、是雨水、是血水。红，满地的红，那般鲜艳的红从未有过。那天“赤燕”惨遭灭门，仅存的几个逃生出来的亦是一些不完整的人。那天出现了一个新名字---红衣。

　　参商眼睛被蒙上布条，一路蜿蜒崎岖，有山路、有水路，到底要去哪，她不知道。突然一股炙热，似乎四周都是火焰，熊熊的燃烧着，好像听见了哭喊声，尖叫声，嘶吼声，火，烧过来了，烧到眼前了，为什么身体不能动，为什么逃不开。救命、救命。

　　黑暗的房间，一个小女孩躺在一张床上，肆意乱动、拼命挣扎，但是手被绳子捆绑住，挣脱不开，麻绳上渗出了丝丝鲜血。有一道娇媚的声音响起，“不错，到也坚持了这么久。”

　　燕诚跪在地面上，不敢凝视坐在高座上的人，这么久来还是不敢直视这个女人，那双邪魅的眼睛像是一个漩涡，哪怕一眼亦会让人沉沦、迷失。燕诚抖抖精神，低顺的说道：“红衣大人，这是主子新送来的人，希望你能好好培养。”

　　那双幽深的眼眸有丝精光闪过，“哦？是他看上的人。”那般轻柔的嗓音如羽毛轻抚过心底让人一阵颤抖，那般凌厉的嗓音如利器划过心头让人一阵心寒。抿嘴轻笑几声，红衣缓缓起身，轻移着莲步，一身红裳随着步伐慢慢荡漾，在心中泛起的淡淡的漪涟。

　　注视着床上依旧未曾睁眼的女孩，脸上有丝笑意浮现，到是一个意志力坚强的女孩。白皙的玉手轻抚女孩那张满是污秽的脸，“告诉他，这个女孩我收下了。”

　　燕诚顿时松了一口气，主子吩咐的事定是要做好的，但是眼前的女人一直我行我素，即便是主子也是奈之无何。那道娇小的身影，让燕诚这个从战场中摸滚打爬几年的军人，也是感到一阵惊怕。红衣，如今“赤燕”的新首领。

　　“你先下去吧。”玉手一扬，几道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燕诚的身旁，如何来亦是如何去，无人知晓“赤燕”的巢穴。

　　抓着女孩下颚，手上涌入丝丝暗力，红衣娇俏的脸上竟有些晕红，嘴上呢喃：“就不信你不醒。”

　　那双紧闭的双眸“倏”地睁开，红衣也是一惊，那般深邃的眼眸竟在一个不过五岁的女娃身上，经过如此的梦魇依然保持者警惕，那双眼眸至此未露出一丝迷茫或害怕，真是一个有趣的女孩。

　　捏着参商的下巴，左右摇晃，眼神中有着一丝嫌弃，“真脏。”红衣稍稍打量着，脸庞是脏了一点，收拾收拾也还算清秀素丽，到会是个美人胚子，开口寻问：“你叫什么名字？”

　　许久未曾说话，参商到是有些不习惯了，嗓音一出倒有些像咬文爵字，“赵参商。”

　　红衣轻笑，“参商？是那两个永不相见的星宿吗？呵呵，这个名字我喜欢。”声音变得十分清脆，竟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干净，毫无杂质，任谁也无法联想到此人会是“赤燕”的首领，那种杀人无数的魔头。

　　玉手沿着下巴，顺着骨线缓缓下滑，经过锁骨、胳膊、手臂...

　　痛！这是参商唯一的感觉，手指所过之处一如针刺般剧烈，那是一种痛彻心扉的痛。

　　红衣古波不惊的眼眸终于出现了震撼，自己用内力灌输于她，温润其骨髓，但是红衣心里也明白那是一种何般的痛，眼前这个女孩除了眉头微皱，竟然连挣扎都未曾。呵，居然能忍受得住，是不懂反抗还是习惯了逆来顺受，或者有些心机。看来那人的眼光一如既往的高，只是如此的女孩，不好控制吧。

　　红衣坐上高椅，俯视着参商，收起原有的戏谑，平淡的开口：“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如果现在你还想走的话，我可命人送你出去。”

　　开口还有一丝小女孩特有的嗓音，而语气却是成敛，“参商知道，亦不会出去。”

　　又响起那般娇媚的声音，“参商可真不像一个五岁的小孩啊，这样可不好哦。”

　　如果还像一个五岁的女孩，那么她以前活过的二十多年不算是白活，参商眼中闪过嘲讽，面上不动声色，两年来已经是养成的习惯。穿过来时，那般弱小，一直任人宰割，有时候连她都觉得温顺乖巧就是她原本的性子，可是那不是，从来都不是。“可是，参商就是五岁啊。”

　　红衣绕着一缕细发不停地旋转，斜坐着，展现出百媚千娇，万种风情，轻笑道：“还算聪明。”

　　“啪啪”

　　两个带着黑色面具的高大的男子瞬间出现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红衣对着来人淡淡的吩咐，“先把她带下去吧。”

　　惨白的手从黑袍中伸出来，极像地狱里的冤鬼那般阴森、恐怖，参商心中一紧，望向红衣缓缓地吐出：“大人，我会占卜。”看见红衣眼中的那抹诧异，参商继续道：“五年后燕国被秦所灭，而太子亦会被杀死。”

　　红衣眼中不知闪过什么情绪，但是参商知道她已经赢了，她听到了红衣与燕诚之间的对话，每当说起燕丹时，红衣的情绪会莫名其妙的波动，或多或少，不易察觉。参商从小便会察言观色，如今倒是派上用处了。

　　那是一种欢喜，一种喜悦，红衣想必是喜欢燕丹吧。燕丹一个人如何能从秦国逃回来？红衣“赤燕”的首领，如果没有这一支庞大的组织，料他是谁，也无法从一个帝国中逃脱出来。虽然不知道红衣对燕丹的那种喜欢到何种程度，但是参商想赌一把，赌她能留在红衣的手下。

　　红衣收敛了情绪，依旧一副淡漠，声音毫无情绪，如冰块般寒冷，“你们先退下吧，这个小女孩我亲自来教。”

　　参商低着头，在无人察觉的时，嘴角勾勒出邪魅的弧度。

　　红衣淡淡的开口，似无奈似感叹，“你可真让我惊讶啊。”参商默不作声的站着，真如一个五岁的小女孩，红衣突然收敛了一切情绪，“你到底是谁？”

　　参商抬起头直视着红衣那双渐渐幽深的黑眸，“大人应该也明白，太子秦国逃出来就代表着他，已经输了。”早已没有孩童般稚嫩的声音，有的只有深沉。

　　眼里的震惊渐渐浮出，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却也看得这么透，怕是连燕丹也不曾这样觉得吧。红衣垂眉，那个男人还是如此自信，可是那没用。

　　参商如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低着头一副温顺的模样。红衣看着她雪白的项颈，一丝丝异样从心底涌出，这个女孩果真不简单。红衣自然也不会蠢到相信参商会“占卜”的鬼话，但是这个女孩却把一切看得透透切切的，城府自是深不可测。

　　红衣收回幽深的目光，骤然展现出笑容，如娇花般灿烂，如艳阳般炫目，如星辰般闪耀，“我突然很喜欢你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