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今生不爱你》木带鱼

21、未完

　　一笑在家中不过老实了三天，先是翻天覆地收拾了屋子、把院中花草全部拔除改种果树、顺便教导了父亲派来教她女红的姨娘、虽说闹的府中不得安宁，但好歹这位小祖宗没跑出去闹事，老爷也没大发雷霆，于是下人们都默默念佛，希望老天保佑他们的小姐继续留在府里折腾。
　　偏偏这几日孟府那边过来人说，小姐在扬州采买的货物到了，要小姐过去清点。巴不得有借口好出门的一笑趁父亲不在家，缠磨着娘亲同意她出去一天。
　　带足银两，大摇大摆领着鸣翠出门，临走还不忘到嫣然那边通知，她出门寻紫砂茶壶去也。
　　看她得意洋洋的样子，嫣然抿嘴笑了半晌，对着默雨，说：“夫人可是放虎归山——她呀，不若麻烦是不会回来的！”
　　言毕起身在书架上选了一本一笑自扬州带回的孤本，静静看着。
　　默雨见她又浸在书中，悄悄退下，到偏房找人聊天去了。
　　一笑先到外公的商行，清点货物，吩咐下去哪些是要卖的哪些给她送回林府，不过一个时辰就完成了。商行大掌柜堆起满脸笑容，捧着一笑送他的几件玉器，说：“小姐太客气了，这可叫我折寿喽。”
　　一笑边翻看外公运来的货物边不在意的摆摆手：
　　“不客气不客气，劳烦李叔帮忙代卖的我才折寿呢。”
　　掌柜面上一滞，堆起的笑容也不知该收还是该放，深为表小姐的口不择言而尴尬。
　　他不过是客气话，表小姐却每每当真，明明是好意由她口中讲出却令人尴尬无比。早知道他就拿了东西直接闪人，何苦同她客气？
　　看旁边搬货的伙计一个个忍俊不已的样子，掌柜瞪起不大的眼睛：干活去，干活去！
　　鸣翠也是没心没肺的，不懂帮忙大圆场，还故作幽默的：“李叔年岁本就高，被小姐这么一折可不折寿怎地！”
　　掌柜呼吸又是一紧，尴尬的笑：“两位忙，我出去看看。”
　　走出库房，深呼吸。
　　物以类聚啊——表小姐头脑简单，她的丫鬟更简单！
　　又纳闷的回头，透过纱窗看里面兴致勃勃翻看物品的两人。说她头脑简单呢，采买的货物还真是出奇好卖，每次都被哄抢而空；说她聪明呢，她又不懂算账不懂盈利，只知道买，买来就丢给他们代卖，究竟实际收益多少从来不记账。
　　大概也是不缺钱花，做生意也不过图个乐趣吧。
　　摇着头到铺里照顾生意去了。
　　他并不清楚，一笑所买的每样货物都是她自己想用想要想玩的，每样从不多买，千里迢迢运回京城，这些或稀奇或精致的小玩意自然受到姑娘家的欢迎，价格不贵，卖出的速度自然也比普通货物快上几倍。
　　一笑的首富外公每次带她外出都帮她采买货物回来寄放在自家杂货铺中代卖，最初一笑没有本钱，就借钱买来，等卖出，有了钱再还给外公本金。几次下来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本金，便能独自做主买卖。
　　姑娘家不懂大生意的道理，买卖全凭喜好。看上了，买回来，回来看看哪个想留着自己玩，挑剩的才丢在铺子里卖。
　　这种女孩儿不该做的事情自然不能被林怀远知道。娘亲虽然知道，却也跟女儿一条心的瞒着丈夫。几年下来，也被一笑积攒一笔不小的财富。
　　空手晃进外公名下的富贵酒楼，酒楼掌柜见到一笑以及后面跟着抱满怀的鸣翠，先微不可见的眯眼叹气，随即堆笑迎上：
　　“表小姐回来了！”
　　鸣翠一边整理怀中几乎要掉出的东西一边多嘴道：“可不嘛，咱们小姐还是回来头一遭出门，先就来了这儿。”
　　掌柜不胜荣耀的夸张道：“多谢小姐抬爱——您这一来啊，咱们酒楼都闪闪发光呢！”
　　鸣翠还要说话，被一笑瞪了回去，乖乖整理自己的东西。
　　习惯性朝包厢走去，却被掌柜拦下：
　　“这个，表小姐……”
　　冷汗直冒。这位祖宗怎么就偏选在今天过来呢。
　　没等一笑出声，鸣翠先嚷嚷开来：“掌柜的，你是不是又把咱们小姐的包厢给其他人办酒席了？”
　　掌柜被她一嚷额上冷汗更是直冒，手背在身后猛打手势——去搬救兵，搬救兵。
　　早有机灵的小二跑去找救兵。
　　一笑不知为何，心情出奇好，善解人意道：“没关系，我们坐外面就好，酒楼嘛，当然以盈利为主，总不成老为我一个空着。”
　　此话一出，地上掉落一片大牙。
　　等着看林府小姐发飙的食客们全部张口结舌，有的筷子掉在地上，有的咬到舌头，有的甚至嘎蹦一下生生咬断了木勺柄。
　　掌柜张着大嘴看一笑，被她一瞪，方才反映：“是，是，表小姐这边请…”
　　带路引她到僻静角落。
　　不可思议的偏偏头，决定年终掌柜们的聚会上要把异常现象好好报告给所有掌柜。
　　向来娇生惯养的表小姐居然转性懂得体贴——大消息啊！
　　坐定，拒绝掌柜的亲自伏侍，只点壶茶，然后傻傻发呆。
　　众多常客状似埋头专心吃饭，实际上都拿余光偷瞄角落处的这桌。
　　林小姐转性未免也太快些。听说她被禁足三个月，难道管用了？
　　有人笑那人消息闭塞，谁不知道林小姐被孟老爷子半途截走？还禁足呢，怕禁的是林右相的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