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不江湖》泽仁唯色

82、【不见天日】

　　东方言微微一笑，大家都明白了，也就顺着东方言的目光看去，就看见一个衣着朴素却看起来一点都不朴素白白嫩嫩的小孩子。
　　大家都很温和，所以都对着小孩笑了，何一招招手，那小孩也便过来了。
　　小孩却只盯着东方言在看，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噗呲，中人就笑了，然后赶快望天，什么都没听到啊。
　　“嗯，你觉得我是男的还是女的？”东方言将孩子抱到桌子边，喊小二哥添了一个小碗。
　　“不知道！”小孩子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加入到了吃饭的行列。

　　众人可也知道这是线索来了，于是也陪着继续吃。好一忽儿小孩儿吃饱了，和能吃，桌子上的菜有添了几盘才够了。
　　“你是神医吗？”小孩问小元子，何一马上先小元子跳台而点头，“元子哥哥当然是神医。”
　　“哦！那你是傀儡么？”小孩在吴福和无名之间来回看了好几次，最后对无名问了这个问题。
　　“嗯？”无名不知道怎么回答，算是吧，那要不要点头。
　　不过东方言已经其他把话接过去了，“是不是一个爱穿白衣，而且长得很白，不像这个傀儡一样的哥哥让你问的这些！”
　　东方言刚问了这问题，小孩就跳下凳子，拉起东方言的手，“就是你了，快跟我走！”
　　众人跟上，何一自然记得结账！本以为在无言酒楼吃饭可以不花钱的，可是小元子给他讲了他们当年在回香城的故事，何一震惊之余也便掏钱结账。

　　众人跟着小孩，左拐右拐，差点就要出城了，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一间背街的小屋子前停了下来。
　　“你和神医哥哥能进去，其他人外边等！”小孩说完看着东方言，那意思是让他发令。
　　东方言笑笑，很聪明的孩子，便对众人点点头，和小元子进去，小孩儿最后一个进去，还把门紧紧地关上。

　　于是门外大家都看着无名，无名望天，这种事情我哪知道啊，你们也看天吧。待会儿言儿出来不就知道了么，你们真心急。
　　周围的邻居出出进进，看着四个男子站在那里，很奇怪，指指点点议论着要不要去报官啊。

　　而东方言和小元子进了屋内，就看屋内漆黑黑的一片，一点光都没有射进来。只有角落里有一个小油灯，小孩过去点上。
　　两人再看，床边围着黑布，里面似乎躺着个人。
　　“小宝，你带人回来了！”听声音，很虚弱，像是将死之人。
　　“嗯！我请来神医了，就是白哥哥说的那个神医！”
　　小孩把小元子带到床边，拉起了帷布，里面躺着一个浑身发白的人，一看就知道和那几个中毒的人一样的毒患，只是这个中的毒更深而已。
　　小元子把把脉，对着东方言点点头，就是那个人没错，手上有伤，内力很高。不过也如预想的那般，不能见日光，白天即便是这样也很虚弱，夜晚来临之后定然是可以自由活动的。

　　“小孩，你刚才说白哥哥是不是刚才我问你的那个人！”东方言找到罪魁祸首了，也便该问清楚了。
　　“嗯！白哥哥，给留了一封信，不过他说要你治好大哥才能给你。”
　　“放心，神医哥哥一定会治好你家哥哥的。但是神医哥哥脾气不好，若是你不给我看那封信，神医哥哥就会生气，一生气就说不准把你哥哥弄死了！”东方言恐吓小孩，但是小孩却歪着头看东方言。
　　“长这么漂亮有用么，这么凶，谁喜欢呀！”小孩好一会儿才说出这么一句话，小元子立马就笑了，笑地管他天地不变色。
　　“小宝，别这么说话，快给哥哥赔礼！”
　　“哼！”小孩才不会赔礼，而是从箱子里翻腾了一会儿，才找出一封信，有些淡淡的发臭味，看来箱子里的衣服有些年头了。
　　“能治吗？”东方言不理会笑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元子，只问他能不能治。
　　“能是能，但是今天不行，我得先给他处理手上的伤口！可是今晚上他必定要毒发，恐怕只有公子你和那个李公子才看得住！”
　　“哦！会出去抓人？”
　　“确切的说，并不需要。”小元子倒也不需要说了，那意思就是说抓那个黑皮肤的人该是和那个白哥哥有关系。
　　“咳，那个我晚上出去会抓人？”虚弱的人在那边满眼都是疑问。
　　“不然，你以为你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东方言随着说，倒也晓得晚上这人理智不健全了。
　　“小宝！”那人忽然声音冷下来，这是让他弟弟给一个解释呢。
　　“哼！你没好之前休想我跟你说实话，白哥哥不会害我们的！”小孩扭过头不理这个哥哥。

　　“罢了，事情我会查清楚的。小元子你去准备准备给他治病的药材和个工具，小孩，你跟我走，今晚上我们帮你说守着你哥哥！”东方言最后一个出去，出去之前看了看已经开始发脓的手掌，这是一直没治疗，最后终于还是不忍心。
　　“别做傻事，即便你做了一些错事那也不是你的错。”东方言临出去前封了那人的很多穴道，因为看着满脸愧意，怕他轻生。

　　东方言出去了就看着小孩在那里嘟着嘴，而其与众人都是刚刚笑过，此时假装着呢，东方言贬了小元子一眼，大嘴巴马上就把小孩挪揄他东方言的的事情说了出去。
　　“想笑就笑吧，有你们不想笑的时候！刘建元，你两没什么事情不用跟着我们了，吴福现在也没什么事，那一抓之仇也不用报了。至于父仇，随时欢迎。”
　　“哼！很快，别到时候被我打得一败涂地就好！”刘建元也便拉着自家吴福走了，这种事情留给大泽朝皇上操心吧。

　　“二货，你和小元子回去那些生活用品，小元子应该晓得拿什么。小孩，你想吃什么？”东方言蹲下去和小孩一般高度，这样传说最能引起小孩说话的兴趣。
　　“鱼肉！烤猪肉！生煎包！”小孩很高兴的说了三道自己喜欢的菜。
　　“那有没有特别讨厌吃的？”东方言笑地更高兴了。
　　“嗯，羊肉吧，玉米棒子也不爱吃！”
　　“好的！准备食物的时候记得不要有鱼肉、猪肉和生煎包，而且好久没吃玉米馍馍了，给我买一些！”东方言很开心，这种小孩子一定要好好管教，不然不知道长大要坏成什么样子呢。
　　而小孩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东方言，刚才那个慈眉善目的漂亮哥哥原来是恶魔啊！怎么就上当了呢，应该反着回答啊！
　　无名，何一和小元子真心不敢看下去了，赶快消失，让一个大人一个小孩继续玩下去吧，反正也不会出现什么危险的事情。

　　于是一大一小两个在那里瞪眼，好一会儿才小孩服输，低下头扭开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小孩用脚踢着脚下的石头，“你们不会把我哥哥抓走吧！”
　　“暂时不会，一切得等我看了这份信之后才能做决定！”东方言其实很欣赏这小孩的，因为很聪明。
　　“那你怎么还不看？”小孩仰起头看着东方言，很奇怪东方言的行为。
　　“不急，我想先做一个决定，然后等看了之后再做一个决定，看看两个决定一样不一样。”
　　“为何？”
　　“你猜？猜对了我有奖励给你。”
　　“哦！你不想让感情或者其他一些东西影响你做决定！哥哥，你是不是官府的人，而且还是很大的那种。”
　　“哈！”东方言终于是笑了，笑地很欣慰，这个孩子聪明度一点不亚于东方缘，而且要比东方缘温和的，看来这个孩子得大用，也便计较心上。
　　东方言沉默了，小孩也沉默了，没有逼着东方言说到底对不对，也没有逼着问东方言要奖励。

　　到也沉默了好一忽儿，无名他们算是来了，包包担担好一大堆，倒是看着东方言和小孩还像在赌气呢。
　　“带流食了么？”东方言问了一句，小元子点点头给了小孩。小孩接过去进屋喂自家哥哥，东方言也便一记隔空掌把那哥哥穴道解开一些，好让能顺利进食。

　　小元子等那人吃罢之后就进去帮忙处理开始化脓的伤口，然后何一陪着出去，到各大药店弄一些药回来，明天再来看过。
　　东方言和无名一直在屋顶上坐着，因着东方言一句话也不说，无名也不好说什么。因为东方言不是伤心，所以不需要安慰，也不是在思考问题，就是一股淡淡的落寞，无名也便陪着。
　　日头渐渐下去，天开始暗下来，无名和东方言都开始感受到了不安分的内力开始显现，真是奇特的毒药啊，两人不禁感慨。
　　果真，当一抹暗夜降临世间，万家开始掌灯时分，屋内的人穿着一身黑衣从窗口飞了出来。

　　东方言立马跟上，无名先是安抚一下一直没有睡着的小孩儿，然后也跟上。
　　这人的奔跑方向竟是邺城，无名加速赶上，看着他家言儿一点都不费力气，有些羡慕啊，怎么短短半年内力就能恢复至如此地步，烟云谱厉害，他家言儿的体质更加厉害。
　　去了邺城，那人开始慢慢在屋顶上爬，速度缓了一点，在尽力避开人群！邺城治安太好，因着大部分都是兵士家属，很熟络，所以很多人都还聚在一起聊天，没有歇下。再者还有过往商旅来往，很多商家还开着门，等着刚好赶到的人做生意呢。

　　较慢的速度过了邺城，那人竟然出了关，开始往背面军营的安扎地去了！无名和东方言也没犹豫跟上去，等到了军营驻扎地，当然此时已经人去营空，那人爬在那里闻啊闻，刨啊刨的，最后对着背面嚎了一声，和狼似得。

　　呜呜呜地过了一会儿，竟然真的就把狼招来了。东方言和无名看傻眼了，这是什么本事啊。两人稍微退后些，找了个较高的地方看着，竟然就看到了一场牧野奇事。
　　于是无名和东方言任凭见过百般奇闻异事，此时也开始不淡然了。
　　“言儿，咱们也……”无名却是想到个这个，结果可想而知，被直接拍脑袋了。很疼，反正也是二货，再打也坏不了了。
　　一直到黎明发白，才结束了。又是一声嚎，众狼退散。那黑衣人披起衣服，原路返回。速度倒是比来的时候快多了，毕竟黎明时分人很少，而等躺回到床上之后就又变得很累的那样子，一倒头就睡着了。

　　东方言和无名回到了县衙，把还在睡觉的小元子和何一吓醒了，因为门直接被推开了，人家还上着门栓呢。
　　如此如此，这番这番。无名负责把昨天夜里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小元子听完却不是震惊而是兴奋，“哈哈哈，我知道了，我一定把他治好！”
　　拉起还没穿好衣服的何一就往那小孩家里跑，连早饭都是何一和后来返回在路边买的。

　　“言儿，这可如何是好？”
　　“等把他治好了，实话实说吧！”
　　“要不看看那封信？”
　　“什么信？”
　　“就是那小孩家里拿出来的呀？”
　　“小元子这个大嘴巴，连这个细节都说了啊！”东方言此时也很好奇，便拿出那份心递给了无名，让他看，顺道念出来。

　　无名快速浏览了一遍，果真是狄夷清和那小子写的。信上是很得瑟的内容，大致就是说当皇上和东方言看到这份信的视乎，无论事了还是事不了，一定是边关战事那场算计东方言更胜一筹的结局。
　　而狄夷清和不服输，所以就备了这么一个后招，好让东方言耗费一些神思。信上也说了，中毒的人杀人不是必须的，但是那些长得黑的三个人笑话过他家小王子，所以死有余辜。于是无名他们晓得了，那个小王子就是在这个地方长大的啊。
　　至于那人所中的毒，夜晚的故事很精彩，希望能给皇上带来福利。

　　念到这里，无名……而东方言自然也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