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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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Giotto坐在原本黑发男孩所坐的位子上，看着面前的女性一改之前的开朗狡黠，静静的沉稳的，像是一朵于春季悄然绽放的花一样优雅的品尝着面前的美食。
他并不是有意要来这里的，只是下意识的独自乘马车出行，下意识的到了这小镇。
虽说是下意识，但是因为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来的。来到这个虽然不大但是被贵族们喜爱的小镇中。
超直感。
所以当他走进这家小店，眼尖的望见与少年对席而坐的女性露出的天真而不知劳苦的笑容时，他稍微，有些感到惊讶。即使是早已有了会发生什么的预感。或许是这个人总是用一副淡然笑容处事的原因，他总是下意识的以为她是不会这样笑的。
自认识以来，玫络丝·孔蒂给他的感觉，并不是冷漠，也不是其他，只是很冷静，很理智，温和自然却总是保持着底线不曾跨过的感觉。
即使有超直感，也不代表可以从一开始，就把对方的一切了解。
“真难得呢，G先生竟然没有和彭格列先生一起出行。”玫络丝放下手中的银勺，抬起眸子静静的将视线投向听话的人。青年的金发即使未被阳光照射，也依旧散发着明媚的光亮，灿烂的像是又一个太阳，指引着人前进的方向。
然而这个太阳所拥有的眼眸，却是温暖的橙色。
“G稍微有些事，而且偶尔，也想要一个人溜出来啊。”
Giotto敏锐的察觉到，女性对G的称呼不再是“岚守先生”。虽然有些不解，但是Giotto觉得这必然是有什么理由的，因此，他也就不做深究。面前的黑发女性精致的容貌上依旧是洋溢着笑容，虽然总觉得这份笑容有些虚渺，但是并不影响这个表情传达出对方的善意。
“呵呵。”玫络丝浅浅的勾了勾嘴角：“真吃惊呢，一直以工作量巨大却又从不拖拉著称的彭格列先生也会坦诚的说出这样的话呢。”
Giotto不易察觉的挑起眉。
她说“坦诚”。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否是在说，就算外表山再怎么装着没事，有些事情，是不可变更的事实？
“玫洛。”一直沉默的黑发少年忽然插嘴，他拉拉身边女性的袖口，疑惑的开口：“这个人是谁？”
玫络丝无视对面青年有些探究的目光，只是扬起笑容，语调轻盈但是有些生疏的开口：“嗯，是我的上司。我说过吧，现在我在做类似于秘书的工作。”
玫络丝·孔蒂是Vongola Family的法律顾问，若是从社会广义上来讲，就是以专业的法律知识来为聘请她的人进行法律维护。而她不单单是广义的法律顾问，她还是Vongola这个规模开始壮大，涉及方面开始增多，势力开始加强的，已经朝mafia发展的家族的法律顾问。她所做的，一切为了家族。
虽然说暴力和情报以及人脉确实是一个家族必不可少的东西，但是mafia毕竟处于巨大的社会中，它需要一个更加圆润而妥当的方式，更加巧妙的控制社会的命脉，在社会中生存。虽然彭格列的初衷是组成自卫团保护当地居民，但是有些势力的壮大，是不可避免的必然。
玫络丝·孔蒂就是为这样一个家族使用着能力的职员。
“......这样啊。”黑发的少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对着Giotto露出了有些生硬的笑容：“对不起，之前失礼了。”
“不，没事的。”Giotto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个眼光中透露出一股不可忽视的成熟与坚强的少年，微笑着回应：“孔蒂她平日帮了我很多忙，她的能干为我省了不少心。”
“哪里的话。”玫络丝弯起眼笑了起来。但是在笑容身后，她却暗自松了一口气。自己在彭格列这个势力已经威胁到个别大贵族的家族中当法律顾问的事情，她是一直瞒着卡米洛的。虽然卡米洛定然有听说过彭格列的名声，但是以卡米洛的力量，是触及不到危险的核心的。但是她不一样——因为她将负责起家族的各种“政治危险”，用她所具备的知识，让那些社会的“不合理”成为社会的“必然”。G虽然是Giotto身边的最亲近的人，很多社会关系他都可以接手解决，但是他必然也不是万能的，Vongola需要一个人，能够“堂堂正正”的处于明面，为家族铺平道路。
玫络丝·孔蒂如今就是这样的存在。
一个家族，除了BOSS以及他的左右手之外，涉及到核心的人，都是必然成为靶子的存在。而这些人的周围的人际，也都是威胁的把柄。玫络丝需要这份工作，需要这个家族的力量，没有这份强大她不能达成自己的意念。所以她将这台事瞒着卡米洛——不知情的人，即使暂时被威胁，终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因为这是西西里的荣誉法则之一。再说，她已经在对外的资料上皆隐瞒了卡米洛的存在，为的就是不让他被牵连。
玫络丝知道，自己这么做不是为了谁，只是为了自己而已。
所以Giotto对她的话保持着沉默的行为，让玫络丝对他产生了尊敬和感激的情绪。
“孔蒂平时都习惯来这里么。”Giotto察觉到对坐女性眼中的感激，保持着大空的笑容沉稳开口。黑发的少年对他虽然没有敌对的情绪，但是终究还是因为陌生而保持着沉默。少年和玫络丝·孔蒂相似的精致容颜上，有着玫络丝缺少的“人类的气息”。并不是说玫络丝不同于人类，正相反，她的笑容很温暖很明亮，也有优雅和贵气，但是Giotto却总能从她的身上感觉到，一个如同迷路的孩子般的气息。
虽然玫络丝的任何行为都没有这样表示过。
“也不是，只是偶尔会来而已。”玫络丝端起已经将雪芭融化混入液体中的拿铁，轻抿一口，浅声回应：“我家并不在这附近。”说罢，黑发的女性抬起眸，似笑非笑的说着意味深长的话语。
“彭格列先生真是坏心眼呢，我一个小小的市民怎么可能在这总是聚集着贵族的地方到处乱晃。”
Giotto脸上是不动声色的笑容。玫络丝并不刁钻的说什么，只是微微笑了笑，然后将剩余的咖啡饮尽。
Giotto是信任她的，玫络丝知道。但是信任她，并不代表不会探查她。所以今天才会有意让她专门把回信送到德卢卡侯爵，她的叔叔那里。或许她后来去了莫里蒂伯爵的宅子这件事，面前这个青年很快就会知道了。如果说这位光之子来到这个贵族聚集的小镇不是偶然的话，那么玫络丝也没有什么话可说。
Giotto·Vongola是一个壮大中的家族的BOSS，他即使再温柔再美好，再令人憧憬与爱慕，他终究不可能卸下家族首领的责任。他可以包容一切晕染一切，同时也需要认知一切。
玫络丝对Giotto今日类似于试探的行为，并没有感到不快，因为这是必然的。甚至于，玫络丝对Giotto在温柔的同时也履行着BOSS的责任这件事，是怀着极高的尊敬以及赞扬的。
“啊啦，时间不早了呢。”玫络丝看了看小店中摆放着的落地钟，嘴角勾起了笑容。她站起身朝Giotto行礼后，依旧用优雅而随和的声音开口：“今日我们就先告辞了。如果彭格列先生喜欢这家店的食物的话，不妨带一些回去给彭格列的大家尝一尝。我想蓝宝先生他们会高兴的。”
“诶。”Giotto点了点头，露出温和的笑容。正欲起身送女性一程，却被黑发的女性用眼神制止。
玫络丝的眼中带着浅浅的温和笑意，只是那是委婉谢绝的笑意而已。
“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再次说出了道别的话，玫络丝转过身，朝店外走去。小小的黑发少年急急忙忙的朝Giotto鞠了一躬后，跟上了女性的脚步。
Giotto坐在原位，静静的看着那个窈窕高雅的背影从视线中消失。他低下头望着眼前的水杯，忽然意识到今天好像不止一次，看着黑发的女性留给他一个背影，然后离开。
他端起水杯，望着水面上的自己，眉头轻轻的挑了一挑。
“孔蒂她......没有说那个男孩的名字呢。”
玫络丝以及卡米洛回到共同的居所时，天空已经变为深海的墨蓝，那闪烁的繁星，则是海面上光点的倒影。
望着虽然没有德卢卡侯爵的宅邸瑰丽，却比普通人家的房屋大上不少的居所，玫络丝伸了个懒腰，掏出钥匙拧开了没有任何灯光的家的门锁。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玫络丝和卡米洛先后不一的对着空无一人的居所打着招呼，然后才按下开关；让房间被白炽灯散发的晕黄色光亮温暖起来。
“啊啊，果然还是自己家舒服。”玫络丝将提包丢到一边，一个飞扑趴到了自家的沙发上，懒洋洋的躺在上面发表看法。
卡米洛无奈的捡起被玫络丝丢在地上的提包，将它挂在了一边的衣架上之后，坐到了玫络丝身边的沙发上，翘起腿无奈的看着又变得像是小孩子一样的姐姐。
“......做什么，这样看我？”玫络丝察觉到弟弟莫名的眼光，还有欲言又止的表情，她挑挑眉勾起嘴角懒懒的询问。
卡米洛微微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摆起一张严肃的脸望着玫络丝。
“玫洛，我问你一个问题哦，你一定要老实的回答。”
“哈？”
“好了啦，一定要认真的回答我哦。”
玫络丝耸耸肩，当做回应。在少年开口之前，她懒懒的在沙发上滚来滚去。
卡米洛盯着黑发的女性，一字一顿的开口。
“玫洛你，不会爱上今天见的那个金发哥哥吗？”
一句话，呛得玫络丝直接从沙发上掉了下去。人体砸在地板上的声音沉重而结实，再看看女性的表情，很容易就可以知道这一摔把她弄得多痛。
但是玫络丝暂时顾不上这些。她揉着被摔疼的肢体，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她那早熟的弟弟：“卡米洛你怎么了？居然会问这么没神经的话。”
“不是这个问题啦！”对自己居然问出这种问题来的卡米洛也微微红了脸，但是他却强迫自己死盯着面前女孩儿的眼睛。
“回答我。”
玫络丝讶异的张着嘴，连揉揉疼痛的地方这个记忆都消失不见。她微微蹙起眉望着有些奇怪的弟弟，心中思忖这家伙不会是青春期来了吧。但是看着他那张正经到极点的脸，玫络丝也没有胆跟他开玩笑。
皱眉思索了一下，玫络丝认认真真的开口：“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卡米洛？”
少年犹豫的挪开了眸子半晌，才喏喏的开口。
“因为今天，玫洛你对那个金发哥哥的态度和其他人的不一样。”
玫络丝傻眼。她在反问少年哪里不一样之前，在脑中已经开始回忆自己今日的一举一动了。和其他人不一样？若是真要说的话，那就是今天在没确认自己优势的情况下靠直觉请对方配合自己说谎。但是卡米洛并不知道她说谎的理由，甚至就不知道她有说着半真不假的谎言，所以不太可能指这件事。
再说，她说谎的缘由不是因为那位光之子，而是因为自己。所以这孩子到底是从哪里考量出的这些情况？果然是青春期开始到来了。
不过看着那张俊俏小脸的纠结样，玫络丝在心底叹了口气。好吧好吧，看来不让这小鬼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这件事会一直成为他心中的芥蒂的吧。
所以玫络丝端正身形，坐在沙发上看着等待着她的答案的小小少年，轻启红唇。
“卡米洛，我觉得，那是不太可能的。”
“为什么？”
“知道为什么总会有王子和公主或者王子和灰姑娘的恋爱故事么。”没有正面回答少年的疑问，玫络丝只是淡淡的开口，嘴角浅笑依旧：“知道么，卡米洛？”
少年摇摇头。
“那是因为，灰姑娘的纯真善良让一直处于权力斗争中的王子得到了一处休憩的港湾，他会眷恋，会热爱这份美好，所以他便会爱上那个给他带来一份纯净的人。他既然爱上了这个天使，身边就算有千万个比那个灰姑娘更好的女性，他都不会去多看一眼。而公主，拥有良好教养和知识教育的公主，能够感同身受的体会王子的疲倦，从而形成一种共识。人是群聚的生物，所谓的长着相同羽毛的鸟自然会聚集在一处这句话，指的就是拥有共同理念的人，公主因为能够和王子站在相同立场上互相关心，从而获得心灵的休憩，所以王子与公主的佳话也是经久不衰。”
卡米洛疑惑的眨眨眼。卡米洛是个很聪明的人，但是他却依旧是个孩子，还有很多事情，他不懂，也不可能懂。玫络丝是知道的。她是知道，这个聪明的有些小大人的孩子，还依旧只是个孩子。
“总之，假如彭格列先生是王子的话，我既不是公主也不是灰姑娘。再说，彭格列先生也很累吧，他需要一个纯真不知所谓的天然姑娘永远纯洁的等着他。我做不到哦，因为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总之，卡米洛，你不用想太多，只要记住就好了——玫络丝会陪在卡米洛身边，直到你找到你想要倾尽一生去守护的那个人为止。”
黑发的女性站起身，微笑。她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揉进了男孩柔软的发丝，用爱怜的力道揉乱了男孩的发。看着与自己相似的面貌，黑发的女性弯起眸子很轻很轻的笑了起来。尽管男孩在同龄男孩中已经算是拔高的了，可是比起年龄上有六年之差的女性，他的个头还是矮了那么一些。或许是个头的原因，卡米洛望着弯起眼角连眉梢都挑上温和笑意的黑发姑娘，忽然觉得自己实在实在是无力到极点。
他还是第一次那么强烈的意识到自己只是个孩子。
“玫洛。”望着那双澄澈的，继承了他们的母亲的瞳色的眼眸，卡米洛犹豫再三，才慢慢的起唇。
“书上说，如果不去爱的话，就不会得到爱，而叫做‘懦夫’的人，连幸福都害怕，碰到棉花也会受伤。我不希望玫洛，会变成这样。”
黑发的女性依旧温婉高雅的笑着，脊梁挺的笔直。她静静的听着少年的话，脸上永远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笑容。不为世事所动。
如同人偶，也如同立于顶峰而俯瞰众人的女王。
我们沿着一条坚硬的河岸走开，小溪的雾气从上覆盖，这就使溪水与河岸免受火雨烧灼之灾。正如圭赞特和布鲁日之间的那些佛拉芒人，生怕海潮向他们冲来，他们筑起一道堤坝把海水挡开；也如帕多瓦人在卡伦塔纳感到热天到来之前，就沿着布伦塔河筑起堤坝，保卫他们的城市和村镇不被洪水冲垮。
——《神曲地狱篇》 第十五章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