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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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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酒,是因为可以让我们遐想。
被用来酿酒的葡萄,在生长的时候,经历过的雨露阳光?
那些亲手摘下葡萄的人们,曾经有过怎样的生活?
当你打开一瓶陈年好久,有没有想到过,酿这瓶酒的人,或许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吧?
一瓶酒不单单是一瓶酒而已,它是人生!
就好像,每一瓶酒在不同的每一天打开,都会有着不同的滋味。
那才是我们真正爱酒的理由。
——引自《杯酒人生》
时间荏苒,两年零六个月后。
一月底的美国某机场,幕轻正在办登机手续,此刻她的心情和机场大厅外的阳光一样,灿烂而明媚。
两年半没回来了,不知道R市是否大变样,不知道自己爱吃的美食,变没变味道,不知,他好么?
听见广播播报检票通知,她迫不及待地上了飞机,登机牌上显示的位置是C15靠窗。
没几天就是中国农历新年,机舱里的华人特别多,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二的机位,他们操着不同口音的普通话,热络地彼此交流着。
听起来虽然不是那么的标准,但就是那么要命的亲切。
除了她旁边的位置,机舱里的座位差不多都满了。
她将前面座位靠背上的飞行手册掏了出来,仔细地看了一遍,又塞了回去,扫了扫周围环境,百无聊赖。
“ouch!”空姐吃痛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
“sorry!”一个年轻男人好听的声音紧接着传到她耳朵里。
这个人一定是个华人男子,虽说他的英文讲的很地道,但就是有那股“中文腔”在里面。
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想,她好奇地坐直身板,偷偷瞄了一眼。
还别说,真是个华人,可这男孩子你怎么可以穿成这样呢?他是走台没换行头么?
从侧面看,他头上带着个棒球帽,脸上挂着一副夸张的大太阳镜,身上穿了一件紧身夹克,下身是一条满是洞洞的牛仔裤,倒三角的好身材展现无遗,脚上蹬了一双板鞋。
她也懒得再看热闹,缩回座位,将飞行手册又抽了出来,翻来覆去地再看了一遍。
“小姐,请问这是C14号座位?”他用好听的英文发问。
“是的。”她用字正腔圆地普通话回答他,人也微微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
都是中国人,用外语聊天,她还感觉真不习惯。
“幕轻,你是幕轻么?”年轻男子摘掉墨镜,满脸的喜出望外。
“嗯?您是?”她仔细地端详着他这张好看的脸,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是谁。
“我叫岑今,我是R市人,你初中的校友,我四班的,你一班的。”他用R市的方言和她说着话。
“喂,你是那个化学课调皮打破试管被罚站,然后你老爸冲冠一怒给学校捐了个实验楼的岑今?”
“请你忘记我老爸那暴发户的行径好么?”他将手里拎着的旅行袋塞进行李舱后,放松地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是太难忘记了,你知道吧,学校还特意给你家立了个碑放在实验楼门口,上面写着,岑氏企业捐赠。”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初一下学期就全家移民了,那个时候这个楼估计还没建好呢。”
“你怎么认识我啊?我也就只是听说你这个人名而已。”
“你多出名啊,我这初一还没上完呢,你都跳级到初三去了,我那个时候以为你不会是多头怪兽吧,特别留意过你,话说回来,你比年轻时候漂亮多啦。”
“我18岁生日刚过去半年好不好啦,还我年轻的时候。”
“我这不是汉语退化了么,你比小时候漂亮多了,这总行了吧。”
“这话还差不多。”
“你全家移民了,这回国是为什么啊?”
“我家生意是大部分转到国外去了,这不是我外公70大寿嘛,必须全都赶回去了,我因为要办大学申请,就晚点走,还好最后一张机票被我秒到,我也没管是不是什么头等舱,能飞就行。”
“你可真惊险!你申请了那所大学?”
“看那里要我啊,就我这成绩,也就够个野鸡大学的。”
“你不会这么差吧,咦?你怎么知道我在哈佛啊?”
“咱俩同年,你说谁不知道你,你刚考上哈佛的时候,我姑只要打电话,就跟我说起你,我耳朵都长茧子了,不过你从小就是天才,我也没感觉有多意外。”
“我那是侥幸,侥幸。”
“挺谦虚啊。”他笑。
“没谦虚啦,提前助你申请成功,给我当师弟。”
“你说你18岁生日刚过半年,我都18岁过了9个月了,还是我大呢,什么师弟。”
“论资排辈,我都是大学三年级的人啦,懂不?你算你大我9岁也没用。”
因为在北京要转机,有了他的帮忙,她确实省了很多力气。
北京飞R市的飞机晚点了,同时出闸口的还有一班从南昌飞过来的班机。
幕轻行李比较多,她在传送带旁边等行李,岑今很绅士地等在她旁边,等行李一到,他就接过来替她拉着,一起往外走。
“美女。”幕轻看着对面候机室,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孩子,忍不住赞叹出声。
“和你差远了。”岑今老练地扫了一眼
“你就忽悠我吧。”
“真的。”
“你是想让我夸你帅么?”
“有那么点意思,等等,你鞋带松了。”他停下脚步等着她。
“哦?我还没发现。”她俯下身子,系鞋带。
他和她站的位置比较隐蔽,在一块磨砂玻璃后面,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从缝隙是可以看清楚外面的。
她系好鞋带站起来往前看的时候,人有那么一瞬间的眩晕。
她无数次地想过与他重逢,有时候甚至连场景,动作和对话都设想过,但她却唯独没有料想到真的再次相遇,会是这种情形。
叶明秋此刻正热情地拥抱着那位红衣美女,任由她将手臂放在他的臂弯中,两个人黏黏糊糊地在一起聊天,丝毫没有避嫌的意思。
她的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很丑,那是一张被妒嫉和幽怨笼罩着的脸。心狠狠地痛过之后,莫名的悲凉慢慢升腾起来。
“岑今,臂弯能借我当道具撑撑门面么?”
“行,美女,走着。”他大方地对她伸出了臂弯。
她并没有马上挽住他的臂弯,而是将略微褶皱的衣服拉了拉,将长发从皮圈里解放出来,瀑布一样地披散在肩头之后,才挽上他。
“谢谢你!走吧!”强迫自己露出最满意笑容后,她自信地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