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探案说情系列》Mr.DC

10、白马王子

　　楔子

　　二十年前，植树节。

　　北方的三月气温回升得很快，市郊的人工园林里一群小学生正在热火朝天的栽树苗，其中一个长得浓眉大眼、虎头虎脑的男孩儿显得特别突出，跟周围的同龄人相比，他的动作相当娴熟，即使跟园区的管理员比也相去不远，显然是早有经验。

　　男孩儿早早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他又向带队老师提出多要一株树苗。

　　老师不解的问：“一人种一株就够了，你为什么要多种一株？”

　　男孩儿闪亮的眼睛暗了下来，低声回答：“我想替我爸种。”

　　老师听到答案叹了口气，满是疼惜的揉了一下男孩儿的脑袋，然后另取了一株树苗递过去。

　　男孩儿接过树苗便转身跑开了，让人来不及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从男孩儿记事起，他当警察的爸爸在每年植树节前后都会带着他来这里栽树苗，每年一株。

　　警察爸爸总是很忙很忙，只有栽树的时候才有机会完全不受干扰的跟男孩儿聊天，给男孩儿讲深入浅出的做人道理：“男人就要像树一样，不怕风吹雨打！”

　　男孩儿懵懵懂懂的从四岁听到十岁，还没等他真正听懂的时候却再也听不到了，警察爸爸在一起爆炸案中殉职，尸骨无存。

　　从此男孩儿把警察爸爸亲手栽下的那几棵树当做爸爸的化身，一有机会就去那几棵树面前倾吐心事，开心的要跟“爸爸”一起分享，不开心的，只要跟“爸爸”聊一聊，就会豁然开朗。

　　就这样年复一年，终于有一天，那一株株树苗长成了参天大树，男孩儿长成了和警察爸爸一样顶天立地的男人……

　　☆ ☆ ☆

　　七月，多雨。

　　北方的老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风湿的毛病，一遇到刮风下雨的天气就觉得全身酸痛，今年六十二岁的王阿姨也不例外，要不是因为前一天打了无数个电话对方都不接，她是不会亲自上门去收房租的。

　　站在房门口隐约能听到里面有声音，可是无论怎么敲门就是没人回应，王阿姨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她这间房子是一室一厅的，租给一个刚毕业的单身女孩，女孩一直把房子维持的很干净，人也很有教养，社交圈又单纯，从没听邻居反映她带回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大家对她的印象都很好。

　　女孩总是很准时的按季度交房租，这次不知什么原因晚了一个多星期，王阿姨很有耐心的等了几天才打电话，电话没人接才找上门来，现在遇到这种情况，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无奈之下，王阿姨拿出备用钥匙开门进了房间，房间里放着音乐，应该有人在才对，她轻轻推开卧室的房门，一眼就看到住在这里的女孩正安静的躺在床上，床上竟然铺满了各色花瓣，女孩穿着一条非常夸张的裙子，脸上化着很浓的妆，最醒目的是一张嘴被化得鲜红如血，而且化得很不规范。

　　王阿姨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轻，勉强拖着发软的双腿凑到床边，哆哆嗦嗦的伸出手去，在试探过女孩的鼻息后猛地缩回来，她被自己的发现惊得险些当场晕过去，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后，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半个小时后，戚少商带着法医、鉴证和组员一起来到案发现场，第一个发现就是现场井然有序，完全没有打斗争执的迹象。

　　刚一进门戚少商就对房间里播放的曲子产生了兴趣，他问：“这是什么歌？”

　　其他人都没什么印象，只有顾惜朝十分肯定的回答：“是黑色星期天，但不是原版的。”据说听过黑色星期天的人很容易产生消极情绪，意志力弱的人甚至会产生自|杀的念头。

　　顾惜朝和游天龙分别开始检查尸体、现场采证，戚少商大略看了一眼卧室里的情况，然后回到客厅向报警的王阿姨了解情况。王阿姨告诉戚少商，住在这里的女孩名叫蔡宝儿，家在外地，去年大学毕业后留在了连云市，在一家外企上班，收入丰厚，单身，没有不良嗜好，戚少商听完便让阮明正送王阿姨回家，又让勾青峰尽快联系蔡宝儿家里。

　　戚少商在客厅里观察了一会儿，又到厨房看了看，从大量的影视光盘、成箱的方便面以及冰箱上种类齐全的外卖中得出结论：蔡宝儿不仅单身，而且很宅。

　　他再次进入卧室的时候顾惜朝已经完成初步尸检，“尸斑都集中在背后，这里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是被人掐死的，死了八到十小时，没有自卫伤，有可能在死前已经被凶手用□□之类的药物迷晕，曾被人性侵，怀疑衣服是死后被换上的，里面什么都没穿。”检查的时候他已经提取了死者□□的样本交给游天龙。

　　戚少商第一眼见到尸体就有种奇怪的感觉，“你觉不觉她的打扮有点眼熟？”

　　顾惜朝虽然看不出死者的长相，但是看得出她化了很浓的妆，尤其是那夸张的口红颜色，加上华丽到脱离现实的连衣裙，令他隐约的想到了一个童话人物，但是不敢确定，“有点像，白雪公主？”

　　“没错，就是白雪公主。”戚少商之所以这么肯定是有原因的，这里暂时不表。

　　穆鸠平在一旁不解的问：“白雪公主？难道凶手是那个狠毒的王后？”

　　在场所有人都停下手头工作看了穆鸠平一眼，然后就当什么也没听到一样继续手上的工作。

　　戚少商接着分析：“凶手为什么要把受害者打扮成白雪公主？他这么做是出于什么心态？如果凶手是把自己当成了白马王子，这个案子极有可能是情杀。凶手给受害者化妆，给她换上漂亮的裙子，最后还撒了那么多花瓣，可见凶手对受害者是有感情的。房东说受害者是单身，我们可以先从她身边的追求者开始调查。而且现场唯一的入口没有被破坏的迹象，邻居也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也说明死者是自愿开门的，凶手应该是死者认识的人。”

　　顾惜朝基本同意他的看法，额外又补充了一点：“严格的说凶手是对死后的受害者更有感情，因为性侵是在杀人之后进行的。”

　　先杀后奸！这四个字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不舒服，凶手的心理已经严重扭曲，谁也不知道他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更变态的事情来，阻止他的唯一办法就是尽快破案，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按照戚少商分析的方向进行调查，很快就锁定了一名嫌疑犯，名叫赵坤，是受害者蔡宝儿的同事兼暗恋者，案发时段内没有不在场证明，他被请回了警局，由戚少商亲自审问。

　　赵坤没否认自己暗恋蔡宝儿，听到她的死讯后表现的很惊讶，继而痛哭失声。

　　戚少商仔细的观察赵坤的反应后决定暂时放人，但安排了穆鸠平和阮明正在暗中监视他。

　　另一方面顾惜朝进行了详细的尸检，证实初步检测结果都是正确的，但没有得出更多有用的线索，鉴证方面也没有任何进展。

　　就在案子停滞不前的时候，坏消息传来：又一具年轻女性的尸体被发现，同样是单身，案发现场很整齐，音响里循环播放着黑色星期天，受害者被人先杀后奸，死在卧室的床上，赤身穿着夸张的连衣裙，化着浓妆，涂着如血的口红，所有的关键词都与前一个死者相同。

　　上一个案子并没有曝光媒体，现在又有手法相同的情况出现，显然是连环作案。

　　顾惜朝在第二名受害人的案发现场提醒所有人：“凶手的手法进步了，包括他的化妆技术。”

　　听到顾惜朝的话，重案A组的气氛更加紧张起来。

　　第二名受害人名叫白恩慧，25岁，本地人，为了工作方便自己一个人租房子住，与前一个死者并不认识，也没有任何交集，表面上看两者除了自然状况类似外没有其他关联，而像她们这样的单身女性非常多，仅仅是单身独居绝不是凶手锁定目标的全部条件，一定要找到她们身上共有的，而别人又不具备的特别之处才行。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戚少商在两名死者的生前记录中找到了一个共同点，原来两人都曾在不久前去童话小镇度假，而且两人选择的都是“白雪公主套餐”。他立刻放下记录，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童话小镇的入场券，这原本是他给顾惜朝准备的“奖品”，之前一直在发愁要怎么邀请顾惜朝跟他一起去那里度假，想不到机会就这么来了。

　　这里要先介绍一下戚少商想带顾惜朝去的童话小镇：连云市东郊有一座袖珍型的小镇，镇上的景致和建筑风格极具特色，置身其中便犹如穿越到了童话王国。小镇上没有固定居民，有的只是乔装成各种童话人物的工作人员，还有成群结队来这里寻梦的人们。到小镇寻梦的任何人都可以自由选择所想扮演的童话角色，并指定情节，可按原著也可自定义，从踏入小镇开始一切都将按照预先设定的剧本进行，就算你想让巫婆和王子终成眷属也没问题，当然绝大多数人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在现实中感受一下童话里梦幻般的结局。

　　这样一个看起来既幼稚又相当少女的创意原本只是针对小孩子和年轻女性，却意外的大获成功，小镇的经营者见有利可图便大幅提高收费标准，尽管这样每年仍有无数游客蜂拥而至，甘愿付出昂贵的代价只为过一把童话瘾。

　　童话小镇的收费标准依据所扮演的角色而定，王子、公主之类的主角起价一万元，吃住全包，一些重要的反面角色也同样价格不菲，比如那个成天跟镜子说话的自恋狂，另外不同情节所需时间不同，收费自然不同，而且自定义情节要额外收费。

　　顾惜朝乍一听说童话小镇的时候觉得还算有趣，可是当他看到助理的请假单上，请假原因一栏里赫然写着“童话小镇七日游，请领导批准！”，他非常坚决的否定了，现在已经有两具尸体摆在停尸间，却没有任何关于凶手的线索，这种情况下还用如此幼稚的理由请假，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助理可怜兮兮的看着顾惜朝，厚着脸皮央求：“顾医生求求你，让我去吧！我已经答应我女朋友了，而且她要当公主，要是我不去，王子的角色就得由那里的工作人员来扮，那我多吃亏啊！求求你了顾医生！你就假给我吧！啊不是，是给我假吧！”[作者乱入：助理筒子请小心祸从口出啊= =]

　　顾惜朝不解的看着他，“我记得你说过那里收费很高，你们俩个人一个要当公主，一个要当王子，岂不是要花两万多？在这种事上花那么多钱，你幼不幼稚啊？”

　　“怎么会幼稚呢？为了她花多少钱都值得！顾医生，求求你了！就给我这七天假吧！顾医生，@￥……&&#@……&**！￥&*……”

　　助理口沫横飞的求了半天，顾惜朝实在拗不过他，终于勉强点了点头，这一点头不要紧，助理一时高兴得忘乎所以，竟然一把抱起顾惜朝，原地转了一圈才放下，可怜那助理乐极生悲，刚站稳身子就感觉后脖领一紧，整个人瞬间被甩到了三米开外。

　　紧接着便传来戚少商余怒未消的质问：“你干什么！”

　　顾惜朝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一进门就发脾气的戚少商，“应该是我问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助理莫名其妙的瞪着戚少商：“我没干什么啊？我就跟顾医生请加个而已！”

　　戚少商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仍不失霸道的说：“抱歉，之前怪我没说，现在正式通知你，以后跟顾医生说话，不许动手动脚。”

　　助理听的一愣一愣的，他一直觉得戚少商挺随和的，以前跟他说话经常没大没小的，也没见他生气过，怎么这回抱了顾医生一下就惹他发这么大脾气？

　　一个巴掌一个甜枣，戚少商主动过去拍了拍助理的肩膀，语带笑意的说：“不是请了假要去童话小镇吗？快去吧，要是顾医生反悔的话，你就去不成了！”

　　助理带着一脑门子问号和叹号走了，他刚一走，顾惜朝就板起脸来质问戚少商：“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说过不会打扰我的生活，你想反悔？”

　　戚少商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我哪有打扰你？我是在帮你管理下属。”

　　“我的助理我自己管，不用你多管闲事。”

　　戚少商想说：连你都是我的，你的助理我怎么不能管？但是没敢说，他换了个委婉的说法：“现在你已经正式借调到A组，以后大家合作的机会越来越多，我也是让他习惯一下我的管理风格，方便将来一起工作。”明明是占有欲作祟，还能硬扯到团队管理上，真不知该夸这人反应机敏，还是讽刺他脸皮够厚。

　　顾惜朝明知他话里有话，表面上却挑不出毛病，索性不再争执下去，“你来找我，是案子有进展了吗？”

　　“我来兑现上次你中的万元大奖！”戚少商边说边掏出两张入场券在顾惜朝面前晃了晃，“我们也一起去童话小镇吧！”

　　顾惜朝这才知道戚少商一直不是开玩笑的，他惊讶的瞪圆了眼睛，“不是吧？你也这么幼稚？而且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还有心情去玩？”

　　戚少商急忙解释：“我一直让阮明正和穆鸠平跟踪监视赵坤，白恩慧死的时候赵坤还在监视范围内，所以可以排除他的嫌疑。我刚刚发现蔡宝儿和白恩慧生前都曾去过童话小镇，而且选的都是‘白雪公主套餐’，我现在怀疑凶手有可能就在小镇里。另外，我……”他顿了顿，下定决心般的接着说：“其实，就算没有案子，我每年都会去那里一次，今年我真的很想带你去。”

　　顾惜朝看着他的眼睛，意外的从中读出了从未有过的认真和期待，不是说戚少商之前对他的态度不够认真，而是这一次似乎别有深意。他点点头，既然是为了查案，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

　　说来也巧，戚顾二人和顾惜朝的助理在同一天入住童话小镇，助理和他女朋友选了七天的“白雪公主套餐”，戚顾二人眼神交流了一番，由戚少商代表选择了XXX和xxx两个角色。为什么叫XXX和xxx呢？因为白雪公主里面的七个小矮人虽然个性分明却没有正式的名字，所以戚顾二人用自己的本名就可以了，这样的角色虽然跟他们俩的形象严重不符，却是可以密切观察“白雪公主”和她身边人的最佳选择。两人来这里的目的是寻找连环奸杀案的线索，但不知为何，顾惜朝总觉得戚少商带他来这里不仅是查案那么简单的……

　　☆ ☆ ☆

　　近一个星期内，连云市连续发现两名年轻女性的尸体，两起案件存在很多的共同点，主要包括：两名受害者都是单身独居的年轻女性，案发现场都是受害者家里的卧室，现场没有入侵和打斗的痕迹，两处现场都播放着“黑色星期天”，两名受害者均死于机械性窒息[掐死]，死后均遭到性侵，并装扮成白雪公主的造型，陈尸的床上铺满了各种花瓣。

　　鉴证人员在现场没有找到凶手的毛发、皮屑以及指纹，在两具尸体上采集的阴|道样本中也没有提取到□□，凶手犯案的时候应该戴着避孕套，可以确认的是两份样本中的杀精成分相同，鉴定为同一种品牌的避孕套，另外两处现场出现的花瓣也来自同一个地方。

　　科技组分析了“黑色星期天”的来源，发现都是案发当天通过国外网站下载到电脑中的，与两名受害人平时使用网络的习惯不符。

　　法医顾惜朝对比了两具尸体上留下的瘀痕，从用力的程度、角度及虎口的距离判断凶手为同一个人的几率高达95%以上。

　　综上所述，戚少商认为这些共同点绝不是巧合，通常连环犯案的凶手行事较为谨慎周密，目的性和计划性很强，本案的凶手在短时间内连续行凶，手段凶残，且没有留下实质性证据，凶手极可能存在严重的心理障碍，但智商很高，属于极度危险人物，必须尽快缉拿归案。

　　另外戚少商认为两名死者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关联，这种关联正是凶手选中她们作为目标的关键原因，但是从表面看两名死者之间并不认识，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和人际交往也完全没有交集，直到对比过两人生前的活动记录后才发现她们都曾在不久前去过童话小镇，而且选的都是“白雪公主”套餐。鉴于凶手对白雪公主的特殊癖好，再结合之前的线索，戚少商判断凶手应该就潜伏在童话小镇内。因为他之前就有去童话小镇的打算，于是借机向顾惜朝发出邀请，而顾惜朝听过分析后也同意他的观点，遂接受邀请一同前往。

　　事有凑巧，顾惜朝的助理为了哄女友开心也在童话小镇预定了“白雪公主”套餐，戚少商未免打草惊蛇，没有将案情分析结果告诉顾惜朝的助理，也没有向小镇的管理人员事先打招呼，只是和顾惜朝一起默默的化身为“白雪公主”身边的小矮人住进了小镇。

　　离开警局前，戚少商请科技组想办法进入童话小镇的客户登记系统，查出近两个月在小镇消费“白雪公主”套餐的所有单身女性，并吩咐组员提醒查出的所有单身独居女性尽快与家人或朋友同住，进出最好有人陪同，个别情况可以提供暗中保护，必要时申请增援。

　　去童话小镇的路上顾惜朝照例坐在驾驶座后排，想到凶手就潜伏在小镇里，他有点替自己的助理担心，“如果你的判断没错，这种情况下旬白雪公主’会不会有危险？”

　　戚少商是不会轻易让自己的同事去冒险的，凭借丰富的办案经验和对凶手犯罪心理的认知，他对自己的部署很有把握，“两名受害者都选择了‘白雪公主’，但是因为她们都是单身，所以白马王子的角色只能由小镇的工作人员来扮演，也就是说‘单身’也是凶手挑选目标的条件之一。另外，凶手每次犯案虽然故意留下很多线索，但是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说明他曾经仔细调查过受害者的生活习惯，从凶手的犯案模式来看，在没有周密的计划之前他是不会轻易行动的。”

　　顾惜朝马上又想到另一个问题：“既然两名受害人的‘白马王子’都是童话小镇的工作人员，那会不会‘白马王子’就是凶手？”

　　其实戚少商也有过这种想法，“我也想到了，记录上没写为两名受害人扮‘白马王子’的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是同一个人，他的嫌疑的确很大，即使不是他，也应该是小镇里的人，范围包括能接触到‘白雪公主’的所有人，我没事先打招呼也不打算表明身份，就是不想惊动凶手，等一下我们就装成普通游客住进去，咱俩的角色估计要接待很多‘白雪公主’，到时候只要是她身边出现的人我们都不能轻易放过。”

　　顾惜朝想了想，忽然冒出一个主意，“你可以让阮明正假装客人打电话到小镇咨询各种套餐服务，顺便问一下‘白雪公主’套餐里面扮演‘白马王子’的人选有几个，这样既不会引起凶手的怀疑，还可以先找到一个或几个调查的重点。”

　　戚少商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立刻给阮明正打电话安排任务，阮明正很快就用这个办法获得了答复，原来在童话小镇扮演白马王子角色的共有四个人，而且对方很明显在暗示除了套餐中标注的服务项目外还可以提供一些升级服务，戚少商当然明白所谓“升级服务”的意思，他吩咐阮明正调查清楚这四个人的背景。

　　话说回来，戚少商有点好奇，为什么顾惜朝一直怀疑“白马王子”就是凶手，于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听到戚少商的疑惑，顾惜朝有点别扭的转过头，隔了一会儿才回答：“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们班上排演短剧，当白马王子要亲白雪公主的时候，公主突然把王子推开了。”

　　“为什么？”莫非因为口臭？不对不对，小学一年级肯定不是真亲，应该是借位，戚少商的脑中瞬间闪过以上念头。

　　顾惜朝把脸扭向窗外，接着说：“因为公主认为王子是变态，都死了一个多星期的人，还是个陌生人，他竟然亲的下去！想想就恶心！”

　　戚少商刚想对这位公主的思维表示一下膜拜，忽然瞄到后视镜里顾惜朝的侧脸，他顿时明白过来，并再次认定那绝对是借位！

　　“哈哈哈，这位‘诈尸’的公主挺有意思，一定很可爱！”

　　“可爱你个头！”顾惜朝一时没忍住爆发出来，但很快就后悔了。

　　戚少商笑得更加放肆，“原来‘诈尸’的公主现在也很可爱啊，真可惜咱俩不是一个小学的！哈哈哈哈……哎呦！”

　　顾惜朝狠狠的敲了一下戚少商的后脑勺，“闭嘴！”

　　戚少商果然乖乖的闭上嘴，不过是闭上嘴接着笑。
　　顾惜朝决定跟他暂时断交十分钟。

　　一个小时后，戚顾二人顺利入住童话小镇，虽然选择的角色是小矮人，两人的房间却是非常豪华的双人套房。

　　服务人员走后，戚少商立刻把自己丢进看起来就很舒服的双人床上，虽然房间里还有另一张同样规格的双人床，顾惜朝还是感觉有点别扭，他不满的问那个正在摆大字造型的人：“为什么是双人套房？”

　　戚少商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露出十分遗憾的表情，“因为情侣套房都被预定光了！”

　　顾惜朝真想过去踹他一脚，“我是问你为什么不定单人间？”

　　“双人间不好吗？正好方便讨论案情！”戚少商边说边眨眼睛，一副无辜又欠揍的样子。

　　顾惜朝决定不再理他，可是刚一转身就被一道大力给拉了回去，重心一偏整个人倒进了身后的床上，戚少商立刻毫不客气的压了上去。

　　顾惜朝瞪起眼睛看着身上的人，“戚少商！”

　　“我在！”

　　“你别忘了，我们是来查案的！”

　　“我没忘，不过查案也可以劳逸结合嘛！”

　　戚少商说着便低头吻了下去，可惜这次顾惜朝早有警觉，他迅速拿出一样东西挡在两人之间，那东西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张，却让戚少商立刻停下了原本的动作。

　　顾惜朝手里拿的正是受害人在案发现场的照片，他轻轻抖动了一下手中的照片，戚少商只得叹了口气，从他身上移开。“顾医生，你还真有办法！”

　　顾惜朝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以肘部为支撑向后挪了挪，舒服的靠在床头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戚少商说，“你不是更有办法？说吧，你的计划究竟是什么？”虽然已经锁定了凶手的范围，但是毕竟没有实质的证据，而且还有很多潜在的危机，可是戚少商的态度却很轻松，想必是早有充分的准备才会表现得如此成竹在胸。

　　“啧，这么容易就被你看出来了，真没成就感！”这话说的口不对心，其实戚少商原本就没打算一直瞒着顾惜朝，现在顾惜朝能看穿他的心思，反到让他很有觅得知音的满足感。他学着顾惜朝的样子，斜靠到双人床的另一侧，接着说：“我原本也不能百分之百肯定凶手一定在这里工作，直到我确定了两件事：第一件是案发现场的那些花瓣，我让勾青峰去查给这里提供鲜花的花圃，又请游天龙对比了案发现场的花瓣，结果可以肯定是来自同一个花圃；第二件是两名受害人身上穿的衣服，上面虽然没有任何标记，但是根据服装厂的订单记录，那两条夸张的连衣裙是这里淘汰掉的旧样式，过去的确是用来给‘白雪公主’造型的。”

　　“所以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凶手就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而且有可能是这里的老员工，你查过这里负责管理服装道具的人了吗？或者可以请这里的主管帮忙调查？”顾惜朝认为如果能拿到一份工作人员的名单，逐一排查便可以找出真凶，他不明白戚少商为什么要冒着风险把事情复杂化。

　　然而戚少商这么做的确有其他的考量，“凶手每次犯案都是经过仔细研究的，并没有留下实质的证据，就算现在我们抓到人，成功起诉的机会也不大，而且他故意留下很多线索让我们找到这里，我怀疑他在故意挑战警方，我们回应的越明显，他就越有成就感，这种类型的罪犯都是‘人来疯’，一旦兴奋起来很有可能继续犯案，所以我们要尽量低调。”

　　“低调？如果凶手以为警方没有弄懂他故意留下的线索，会不会想再杀一个人来吸引警方的注意力？”顾惜朝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别担心，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让凶手既知道我们已经开始关注这里，又让他有兴趣陪我们玩一个游戏，他要专心对付我们，就没有精力再去犯案了。”

　　“游戏？”顾惜朝疑惑的看着戚少商，这一次竟然完全猜不到他的心思。

　　戚少商的嘴角牵起一个狡猾的弧度，朝顾惜朝勾了勾手指，后者下意识的凑了过去。

　　“……”戚少商附在顾惜朝耳边说了一大通话，末了轻轻的舔了一下那片看起来就很柔嫩的耳垂。

　　顾惜朝立刻红着耳朵跳到地板上，他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指着戚少商，刚想大声斥责的时候传来一阵敲门声，他只得暂时先忍下来。

　　开门一看，原来是服务生来送小矮人的服装和这几天的活动流程表，那服务生盯着戚顾二人看了半天，眼中满是费解。待服务生一走，顾惜朝余怒未消的把两套色彩鲜明的套装砸在戚少商的脸上。

　　“你把衣服都给我了，莫非你想裸奔？”戚少商很有兴致的拿起其中一套在自己身上比了比。

　　顾惜朝扶额，他突然意识到，戚少商这个人的精神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也不会影响他今晚看星星的心情，对付这种人就必须直截了当，“听着，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戚少商还拿着衣服在镜子前面比照，他随口接话：“好，说来听听！”

　　☆ ☆ ☆

　　从戚少商和顾惜朝入住童话小镇的当天开始，两人约法三章，分开行动。

　　第一天

　　顾惜朝已经先入为主，始终觉得最有可疑的就是四个扮成白马王子的工作人员，他向戚少商要来这四个人的基本资料，分别如下：

　　韦锋，年龄二十五岁，未婚，单身，父母已经移民，独居，全职“王子”，兼职模特，没案底没前科。

　　金海南，年龄二十八岁，未婚，单身，与父母同住，全职“王子”，没案底没前科。

　　江友山，年龄二十七岁，已婚，自立门户，兼职“王子”，正职装潢设计，没案底没前科。

　　李孝梁，年龄三十，未婚，与女友同居，全职“王子”，没案底没前科。

　　单从资料上看，四个人都身家清白，没有疑点。

　　根据戚少商的分析，凶手先杀死受害人，再对其进行侵犯，说明凶手控制欲极强，生活中很难与其他人共处；或者刚好相反，正因为生活中处处受人限制，以至于严重的心理失衡，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以凶手的心理状态，基本不可能进行正常性行为，所以可以排除已婚的江友山，以及与女友同居的李孝梁。

　　还剩下两个可疑人物——韦锋和金海南，两个都是全职“王子”，由于特殊的工作性质，只要有角色扮演的任务，这两人基本全天都留在童话小镇，倒是很方便顾惜朝对他们加深了解。

　　本来以顾惜朝无法识别人脸的状况，要跟踪调查一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顾惜朝办到了，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顾惜朝先是利用“小矮人”的身份接近其中一个目标——金海南，之所以选他，是因为他的“肢体语言”非常好识别，就算让他什么也不做，只要动动手指，也能认出是他，因为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娘”的人了！

　　经过一天的观察，顾惜朝身心疲惫的回到房间，房间里一派英雄气概的“小矮人”戚少商正笑呵呵的等他，看见他便热情的打招呼，顾惜朝只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怎么这么累？”戚少商看他无精打采的样子，加上那身小矮人造型，显得既可怜又可爱，想笑又不忍心。

　　顾惜朝不说话，只伸出三根手指递到他面前。

　　哦，差点忘了那个关于他们相处的“约法三章”：

　　第一，免除一切不必要的语言交流；

　　第二，杜绝所有不必要的肢体接触；

　　第三，以上两条中的“必要”程度由顾惜朝界定。

　　虽说顾医生开的是一言堂，戚警官却不是甘当傀儡的满清政府，怎能轻易签署这种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

　　经过戚警官的极力争取，条约后面又附加了一项备注：

　　为了更好的整合双方的调查结果，提高破案效率，更为了防止突发事件危及人身安全，戚警官可以通过密语暂时解除以上条款，公平起见，密语通过随机转台，听到的第四句台词决定，听天由命。

　　随机转台的结果，某痴男正深情款款的对着某怨女说：“I love you，too.”

　　戚警官笑得差点抽筋，向来奉行骂人不带脏字的顾医生却飙了一句极不文雅的脏话。

　　现在，戚少商要想与顾惜朝交换信息，就必须大声说：“I love you，too！”

　　戚少商倒是不介意，他清了清嗓子，准备证明一下自己绝对是个讲信用的人。

　　顾惜朝猛然间想起那句让自己气炸肺的密语，慌忙打断他，简单明了的说出今天的调查成果：“金海南不是凶手。”

　　戚少商表面正经，暗自得意，“怎么这么肯定？”

　　“他胆子太小，连死老鼠都怕，怎么可能杀人？”顾惜朝想到之前发生的事，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胆子小，可以是伪装的。”

　　“你看这个。”说着，顾惜朝卷起衣袖，露出手腕，原本白皙的皮肤上赫然出现一片青紫。

　　戚少商顿时心疼的要命，“谁弄的！”

　　顾惜朝撇撇嘴，“还能有谁？就是金海南，他看见死老鼠，吓得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然后就这样了。先别发火，你仔细看看，这里刚好留下一个完整的手印，很明显比之前尸体上发现的要小，拇指和食指的比例也不一样，所以他不是凶手。另外，根据尸体上瘀痕的尺寸推算，凶手的身高应该不会低于180公分，金海南只有170公分。”

　　戚少商板着脸问：“既然已经知道金海南的身高不在可疑范围内，为什么还要接近他？”而且还把自己弄伤！

　　“凶手身高的推算不够严谨，不调查清楚，我不放心。”

　　戚少商依旧板着脸，打电话叫服务员送来药油，亲自给顾惜朝按摩，直到淤青渐渐散开，脸色才有所好转，他本来眼睛就大，这样“吹胡子瞪眼睛”的，十分骇人。[作者乱入：如果是凤凰就更贴切了。]

　　顾惜朝觉得他有点小题大作，漫不经心的问：“你那边有什么收获？”

　　“上午游天龙来过电话，两名受害人脸上的化妆品检验结果出来了，跟童话小镇使用的基本相同，大部分是廉价品。”

　　“基本？大部分？”

　　“除了一样，口红，是名牌，而且是刚上市的新品。”

　　顾惜朝微微皱眉，“你不是说不想打草惊蛇，先是查给这里提供鲜花的花圃，现在又查这里的化妆品，你不怕凶手察觉吗？”

　　戚少商双眼闪着精光，“我就是要他察觉，他故意留下线索引我们来，我怎么能让他失望呢？他想玩，我就陪他玩。”

　　顾惜朝对他的高深莫测产生好奇，“你是说，凶手在跟我们玩躲猫猫？那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他之前也问过类似的问题，戚少商却只顾着逗他玩，说了一大通没实际意义的废话。

　　戚少商没正面回答，“我查过了，小镇里的服装道具虽然有专人管理，但是摆放的很随便，尤其是那些淘汰下来的，根本没人留意。”

　　顾惜朝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你想缩小调查范围，想好办法了吗？”

　　戚少商偏偏就是不肯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别急，我保证请你看场好戏，现在你应该马上洗个澡，换身衣服，今晚有舞会。”

　　“什么舞会？”顾惜朝不记得流程表有写舞会。

　　“这里每个周末都有舞会，是固定节目，所以流程表上没写。对了，舞会上所有‘王子’都会参加，你不是还怀疑那个韦锋吗，可以趁机调查一下。”

　　于是两人稍作准备，一同参加当晚的舞会。

　　舞会，无非就是一群雄性动物围着一群雌性动物团团转，被当猴子耍，还乐不思蜀。

　　属于少数例外的戚少商和顾惜朝正准备抽身离开，一位容貌秀丽的年轻女人款款而至，微笑着向戚少商打招呼。

　　“戚警官，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戚少商定睛一看，原来是之前案子里遇到过的韦茹，“我也没想到，韦小姐看起来精神不错，比以前更漂亮了。”[作者乱入：如果大家想不起这女人也没关系，跟之前的案子没关系]

　　一句话哄得韦茹眉开眼笑，“我报了名参加‘最美公主’，被邀请跳舞次数最多的‘公主’就是今晚的‘最美公主’，戚警官愿意帮我这个小忙吗？”

　　戚少商瞄了一眼身旁的顾惜朝，看他没什么反应，于是礼貌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惜朝看着那两人滑入舞池，出类拔萃的相貌和舞姿很快便引来无数人的视线，他觉得眼睛有点干涩，索性转身向场外走去，才走出去几步却被一名高大英俊的男人拦住。

　　戚少商虽然身在舞池，心思却还在顾惜朝身上，看到有人接近他便有些紧张。

　　韦茹顺着戚少商的视线看过去，笑着说：“那是我哥哥，韦锋，是这里的‘白马王子’，而且是最受欢迎的‘王子’。我跟他提过你，我想他可能是怕你的朋友一个人无聊，不用担心。”

　　戚少商不禁感叹，真是无巧不成书，再一看顾惜朝和韦锋正一同向场外走去，心里又有些发急，幸亏一首舞曲马上就要结束了，等音乐一停下来便迫不及待的离开会场，对身后依依不舍的挽留只有礼貌的拒绝。

　　戚少商赶到场外的时候已经不见顾惜朝和韦锋的身影，找了一大圈无果，只好悻悻的返回房间，没想到顾惜朝已经回去了。

　　这次是顾惜朝主动开口，有点小兴奋，“我找到疑犯了。”

　　“你是说韦锋？”

　　“你怎么知道？”顾惜朝也不等他回答，接着说，“哦，他妹妹你认识的，就是刚刚跟你一起跳舞的韦茹。你一定想不到，原来两名受害人生前的‘白马王子’真的是同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韦锋！”

　　“你怎么知道的？你直接问他了？”戚少商变了脸色。

　　“是他自己主动找上我的，我就顺便问了，还有更想不到的呢！他曾送过一支口红给他妹妹做生日礼物，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牌子！”顾惜朝越说越兴奋，根本没发现戚少商的脸色已经跟锅底有一拼了。

　　“够了！”戚少商大声打断他，“你不要再查下去了，剩下的事交给我。”

　　“你什么意思？”

　　“我说的不够清楚吗？我不许你再查下去了！而且，那个韦锋不是凶手。”

　　“为什么？因为他妹妹？”

　　“胡扯！你好好想想，他妹妹知道我是警察，他也很可能知道，他明知你跟我一起的，如果他真是凶手怎么会告诉你那么多，不等于自找麻烦吗？”

　　“是你说凶手就是想引起警方注意，也许他是故意的！”顾惜朝被他的语气激得有些不爽。

　　“好，就算他有嫌疑，你这样贸然接触他，你知道有多危险吗？总之，我不许你再查下去了！”

　　“你凭什么管我？我爱怎么查是我的事！”顾惜朝依旧不甘示弱。

　　“既然借调到我的部门，你就得归我管！”

　　“你！”顾惜朝咬着牙再说不出半个字，他不明白戚少商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发这么大脾气，也不明白自己心底那团无名火从何而来。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各自上床休息，戚少商哪里睡得着，翻来覆去折腾到半夜，见另一张床上，人是人，被子是被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蹑手蹑脚的过去给那人盖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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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顾二人冷战了整整三天，这三天顾惜朝一直把精力放在韦锋身上，认定他就是凶手，势要找到证据给他定罪，原本极力反对的戚少商不知为何不再阻止他，任由他胡闹。

　　戚少商改变态度的原因有两个，首先韦锋不是凶手，这一点他已经让勾青峰从旁调查了韦锋在两起命案发生时的不在场证据，所以就算顾惜朝接近他也不会有任何危险；其次戚少商自己另外给凶手安排了一个“心理测试”，这场危险的“游戏”，他不想牵涉顾惜朝。

　　舞会的隔天，童话小镇的一位女客人声称丢失了一支名牌口红，要求必须抓到犯人，并赔偿损失，否则就要曝光媒体，这位女客人就是韦茹，韦茹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女人天生会演戏的天赋，闹得小镇上上下下人尽皆知，这时戚少商作为人民警|察当仁不让的站出来表明身份，自愿负责这起盗窃案，小镇的经理立即对这位“天兵天将”马首是瞻。

　　戚少商本来想找阮明正帮忙的，偏巧在这里遇上认识人，又何必舍近求远呢？他当然不指望韦茹这么一闹就能把真凶揪出来，他这么做不过是借“口红事件”提醒凶手，警方已经开始关注这里，以此防范凶手继续行凶，反正那名牌口红不是限量的，也不能拿来当证供。

　　一切都在戚少商的掌控之中，他终于锁定了目标——童话小镇的万能工蒋功平。

　　因为“口红事件”，小镇经理提供了一份详细的员工资料，资料显示有条件自由出入化妆室[可盗取化妆品和花瓣]，和库房[可盗取已经淘汰的服装]的人共有三十三人，排除女性还剩二十人，排除身高不到180公分的，只剩五人，排除已婚的就剩两人，再排除有未婚妻的，最后就是蒋功平。

　　戚少商致电勾青峰，给组员安排好任务，只待时机成熟便可一网成擒。

　　然而，戚顾入住童话小镇的第五天，变故陡生。

　　童话小镇老板杨羽柏的小儿子杨慕次失踪，无良媒体铺天盖地的各种猜测，完全不顾他人安危，如果杨慕次是被人绑架，随时可能被撕票！

　　诸葛正我暂时将杨家的案子交给B组处理。

　　祸不单行，当晚负责监视蒋功平的穆鸠平和孟有威跟丢了目标，虽然留守的勾青峰和阮明正趁机进入蒋家，他们已经按戚少商的指示找遍蒋功平可能藏匿“战利品”的地方，终于在这里找到了最重要的杀人证据，却无法阻止另一起悲剧的发生。

　　第三名受害人名叫韩雯雯，被害地点就在童话小镇内。令人唏嘘不已的是，她正是前几天舞会上，最后获得殊荣的“最美公主”，一个最终没能躲过“毒苹果”的“公主”。

　　蒋功平根本没打算逃走，戚少商带人冲进去的时候，房间里的花瓣还留有余香，甚至韩雯雯的尸体还没有冷透，生命却已经随着“黑色星期天”的旋律飘飘荡荡，不知飘向何方。

　　“我杀的人再多，也比不上一个有钱人的儿子！你们看看他，这么容易就出名了，那我算什么！”

　　戚少商森然的看着蒋功平，“你放心，就算你被枪决，也不会有任何媒体报道关于你的消息，我向你保证！”

　　本来还处于癫狂中蒋功平忽然面露惊恐，“不可能！我一定会出名！一定会出名！我不是废物！我杀了人！我一定会出名！”

　　“绝不可能！”戚少商斩钉截铁，他从来说到做到。

　　蒋功平终于万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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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

　　戚少商是在树林外围找到顾惜朝的。

　　“已经抓到凶手了，勾子他们在他家里搜到了作案时用的避孕套，他想留作战利品，结果作茧自缚。”

　　“恭喜你。”

　　“你怎么会来这里？”

　　“韦锋说他以前就在这里见过你，你每年都会来这里，为什么？”

　　于是戚少商给他讲了一个故事，故事里有一位英雄的警察爸爸，他教会了年幼的儿子如何像树一样，不畏风雨，勇敢正直。

　　顾惜朝沉默了片刻，“你是不是有话想对你爸爸说？”

　　戚少商转向那片树林，无语凝视。

　　又过了片刻，顾惜朝问：“你和他说了什么？”

　　“我许了个愿，希望我爸能保佑我，早日实现。”

　　“……”

　　“你不问我，许的什么愿吗？”

　　“你的愿望与我无关。”

　　“如果与你有关呢？”

　　“那我祝你早日实现。”

　　“真的？！”

　　“假的！”

　　“可怜可怜我，给我个盼头吧！”

　　“也许……等我能看到你双眼皮的时候，你的愿望就实现了。”

　　戚少商叹了口气，向他伸出手，“走吧，局长让我马上回去支援赫连，杨羽柏接到勒索电话了。”

　　顾惜朝一愣，拍开伸过来的手，“傻瓜！”

　　戚少商也跟着一愣，然后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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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案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