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暖》简瑜

2、相遇（2）

　　房间里渐渐亮堂起来，孔秋睁开眼睛，看了下手表，6:30。于是她又躺下，还可以睡半小时。孔秋苦笑了下，居然梦到了那个时候！
　　孔秋的爸爸是独子，奶奶陈小玉一个人将儿子孔孝仁抚养成人。孔孝仁在县城做法官期间认识赵蓉，两人相恋结婚。一年半之后生了孔秋。小夫妻又过了2年上敬长辈，下爱幼女，夫妻恩爱的日子，忽然在1993年的春天两人离婚了，赵蓉不知所踪，孔孝仁将幼女托付给陈小玉，也离开县城，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只是孔孝仁偶尔还会寄钱给陈小玉，直到1995年秋天。那一天的夕阳也特别美，有一位叔叔带着一个坛子和一张存折到家里。叔叔走后，奶奶捧着那个坛子哭了整整一晚上，孔秋莫名其妙，但也在奶奶身边陪着她哭了一晚上。直到很久以后，孔秋才明白，那个坛子了装的是她爸爸的骨灰，可是“爸爸”对她而言太陌生了，而且时间也已经过了很久，她再没为“爸爸”流过眼泪。听说，孔秋的妈妈很美很善良。孔秋不明白，一个会丢下亲身女儿不闻不问的女人是怎样很美很善良的。不过她并不关心这些，“妈妈”对她而言同样陌生。没有人会对一个只听过名字的陌生人关心的。
　　这些就是孔秋所知道的关于她的父母的全部，对她来说，父母的事情就好像故事书里的故事，抽象、沉默、冰冷。她努力将这个故事掩埋在心底，不让它冻到自己早已经不够温暖的心。
　　孔秋吃完早饭就像往常一样去上班，还在试用期，不能出一点错的。走到唐氏大厦的时候，7:20，人还很少。“叮”，电梯门打开，四目相对，孔秋平静地说：“唐总早。”然后走进电梯。唐震东大概没想到会一大早就会撞见孔秋，微微有些吃惊，停顿了一下才回道：“早。”孔秋进入电梯就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的站在一边。唐震东大概也没什么话好说的，所以一路沉默。法务部在总经理办公室的楼下。“叮”，电梯门打开，“唐总，我到了。”孔秋微微鞠了一躬。唐震东似乎有些生气，横眉冷竖，整个人散发着丝丝寒气，没有言语，电梯门就关上了。孔秋其实有些害怕，她明白，一切都已经不是当年的样子了，每个人都变了，只是不知道他们都变成了什么样子。她害怕面对那些变化，她害怕自己心里那点微弱的温暖也会消失不见。那时候，她真的会不知道该怎么活的。
　　孔秋像往常一样开始打扫，整理，然后看资料。部门里的人陆陆续续地到来，工作渐渐地步入正轨。
　　下午3点，离下班还有2个小时的时候，部长何东明召集大家开了一个会。孔秋像往常一样认真地做笔录。“最后，还有一件事。我们公司要开始新的投资项目，总经理让我们这边出两名老将和两名新人跟踪这个项目。蔡莉莉，王栋梁，林芳芳，孔秋，你们四个人跟这个项目，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
　　孔秋低下头，假装在奋笔疾书。部门里的人都陆续走光了，何东明走到孔秋旁边，说：“孔秋，你把你的东西整理一下搬到楼上去，总经理秘书会给你安排的。你这段时间就只要负责这个项目，其他事不要管，跟着总经理，方便和其他三个人沟通这个项目的最新情况。”孔秋收好笔记本，点头，“好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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