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所谓阻碍 ...
-
所谓阻碍——她不能成为阻碍，尽管云雀已经成为她的阻碍。
千叶合上手机盖，缓缓呼出一口气。
拜托迪诺调查的彭格列二世的生平，已经传了大致的情报过来，等到了并盛町找地方住下后，再用电脑查看就好了。只不过，她想看到的，是更为详细的、隐藏着什么的彭格列二世。
要说为什么会想要去查彭格列二世，还是因为她现在身边这位大人。
漂浮在千叶身边的人影有着浅黄色的短发，浅蓝色的眼睛，黑色的大衣将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只能从领口看到同为黑色的领带还有灰色的衬衫，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严谨又冷漠。
在此时光线昏暗的飞机座舱里，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幽灵——不，本来就是幽灵。
彭格列一世的云之守护者，阿诺德。
Arnold，Allodola。
前一个是“阿诺德”的意大利语，后一个是“云雀”的意大利语。
再加上这副近乎相同的相貌，千叶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你想查查二世和那个男人的关系？”阿诺德的声音直接在千叶的脑海中响起。
已经有了应对六道骸的先例，千叶很习惯阿诺德此时的交流方式，当下回答道：“是的，我觉得Xanxus应该和二世有血缘关系，确实是彭格列的血脉。阿诺德大人您看到Xanxus时也说过，他和二世的相貌很相似，而且他们都可以使用愤怒之炎，我认为这并不是巧合。”
“哦？”阿诺德微微挑眉，仍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
阿诺德没有继续问，千叶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她靠在柔软的椅背上，合上眼假寐。戴上云之指环后，她正打量这枚用世界基石制成的指环，却发现了屋内多出的人影。
刚见到的时候，千叶差点脱口而出云雀的名字，但是对方很快自我介绍了。
那就是阿诺德。据他所说，是因为有强大的力量注入了指环，他才得以从指环中化出原本的身形——然后就冷着脸不回去了。该说不愧是云守吗？“成为不受任何束缚，独自守护家族的孤高的浮云”。
彭格列指环中寄宿着一世家族成员的意识，这个说法千叶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按照阿诺德的说法，只有必要的时候，他们才可以实体化出现，现在这只是特殊情况。
毕竟现在千叶手上只有半枚云之指环，不够完整，也只有她可以看到阿诺德。
强大的力量啊，千叶瞄了一眼自己左手手背上的彭格列家徽。
应该是和这个东西有关，只不过到底是什么原因，她觉得没必要知道。
现在的问题是——她没法直视阿诺德。
为什么要长得这么像！千叶心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而且由于阿诺德必须跟随着指环，她只要睁开眼就可以看得到阿诺德，也就会因此想到……云雀。
现在也分开一个月了，完全没有任何联系，千叶算是知道“思念”的意义了。
不过阿诺德一般情况下只是安静地看着一切，千叶还可以保持镇定。如果他时不时说些话的话，千叶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想要打电话了——为什么连声音都很像！
到达日本之后，巴利安一行人就迅速前往了并盛町。
千叶缩在哥拉·莫斯卡里面看着准备对纲吉动手的Xanxus。
虽然眼睛是盯着Xanxus的，千叶的手却放在了驾驶台的控制钮上，如果Xanxus真的朝纲吉动手的话，她就算引起哥拉·莫斯卡的自爆，也绝不会容许纲吉受伤！
“不用紧张。”开口的是站在哥拉·莫斯卡前的阿诺德，他侧过头，淡淡地看着不远处，“有人来阻止了。”千叶立刻朝着阿诺德的视线方向看了过去，随即便是一把铁锹挡在了Xanxus面前，他不得不停手。
沢田家光所代表的的门外顾问出现。千叶看着沢田家光拿出来的令状，抿紧了唇。
所谓的有着九代目死气火焰印记的令状，只不过是Xanxus逼着九代目写下的吧？门外顾问和九代目的选择不同，按照彭格列的历来传统，指环战即将开始。
至于裁判……千叶看向突然出现的切尔贝罗，皱起了眉。
两个切尔贝罗？除了衣着外完全相同，但是据她所知，切尔贝罗只有一个人。
千叶注视着切尔贝罗，连沢田家光也表示不知道切尔贝罗的存在，那么，切尔贝罗到底是什么身份？更有问题的是，刚才切尔贝罗询问双方意见的时候，Xanxus用很冷酷的眼神看着她们，却没有发出异议，似乎是认识的。从切尔贝罗的姿态来看，似乎与巴利安的关系更为友好。
整个过程中，切尔贝罗的态度都很高傲，作为突然加入的第三方势力，反而姿态极高，完全没有给其他人质疑的机会。最后定下的时间地点是，明晚十一点的并盛中学。
并盛中学？千叶眨了眨眼，要在学校里开战？
如果并盛中学有哪里损坏的话，云雀会很生气吧？
既然指环战都定下了，双方有什么问题，也该等到战斗开始再商谈，但是在巴利安的人打算离开之前，沢田家光出声叫住了巴利安：“等一下。”
“你还有什么事！”不爽地开口的是斯库瓦罗。
“我只是想询问一下，巴利安一方的云守是怎么回事。”沢田家光微眯着眼。
“嘻嘻，为什么要告诉你啊。”贝尔拍了拍哥拉·莫斯卡，“等到云之战的时候，不就知道这家伙有多强了吗？”他这样的举动，相当于告诉了沢田家光谁是云守，不过这种情报对巴利安来说，透露与否都没有影响。
只有千叶暗自咬紧了下唇。
她前往意大利的事情，家里人都是知道的，凭门外顾问的情报，要查出她成为了巴利安的云守应该不难。现在沢田家光会问出这种事，老实说千叶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
千叶默不作声，只是跟随着巴利安的其他人离开。
刚回到预约的酒店房间，千叶就被列维从哥拉·莫斯卡里拎了出来：“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家光会询问关于你的事？”
千叶抿紧了唇，轻巧地从列维手中挣脱出来，然后朝着巴利安众人鞠躬：“我就是你们将要对付的沢田纲吉的妹妹，虽然不具有血缘关系，但是确实是关系很好的家人。”
千叶注意到，在她说到“不具有血缘关系”的时候，Xanxus眉头一皱。
“那你为什么会到巴利安来？”列维继续问道，其他人只是看着她。
“我是接受了玛蒙的请求才来的，而且之前也在巴利安接受过训练，来了之后才得知要和哥哥成为敌人。”千叶不等列维询问，继续说道，“一开始我确实想过要离开，但是，随即我接受了九代目的命令，留下成为巴利安的云守。我可以承诺，在我担任巴利安云守期间，绝对会对巴利安效忠，不会将私人情感代入指环战中。”
“九代目的命令？”斯库瓦罗瞥了一眼哥拉·莫斯卡的动力舱。
“小千叶不会说谎的吧？”路斯利亚蹲下来看着千叶，“可是，小千叶也该知道巴利安的行事风格，如果沢田纲吉一方战败，我们不会留下活口的哦。”他倒不怀疑千叶会在指环战中放水。
“我相信哥哥他们的实力，”千叶很坦然，“就算哥哥他们真的落败，我也愿意跟着他们去死。”纲吉就是她生活下去的动力，如果纲吉不在，她也没有必要活下去。
再加上云雀……千叶突然觉得心里一痛。
“小千叶这点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呢，”路斯利亚抬手捏了捏千叶的脸，“到时会让你死得没有痛苦的。”这样的说法并不是冷酷，而是别的原因。一来，路斯利亚相信自己的实力，也不认为巴利安会输；二来，他尊重千叶的决定，正是因为真的喜欢疼爱千叶，才会让千叶不带痛苦地死去。
“谢谢路斯大姐。”千叶露出微笑，她当然能够理解巴利安的思维。
“嘻嘻，现在只要等着指环战开始就好了嘛。”贝尔走过来按住千叶的脑袋，“之后的事之后再说。不过，”他拉长了音，“如果千叶死了，巴利安的云守要怎么办？”
千叶一顿，这种事她倒是没有想过。
“嘻嘻，总之打完了再说吧，到时王子可以给你赐死哦！”贝尔笑嘻嘻的。
“等一下，”斯库瓦罗突然开口，然后扯过千叶，“也就是说，小鬼你还是个学生？”
“是的，就是明晚要开战的并盛中学的学生。”千叶回答道。
“既然是学生就给我去好好上课！”斯库瓦罗说着就把千叶扔出了窗户，虽然说是上课，但是也该是让她有机会回家吧？不过千叶觉得这种时候没必要回去，只是……去一趟并盛中学吧。
现在已经很晚了，但她就是觉得，云雀在学校里。
等千叶来到学校，立刻听到了天台上传来的一声巨响。千叶想了想，给自己加上隐蔽身形的幻术，然后迅速来到了天台上。至于阿诺德有没有跟上，她并没有在意。
刚跨进打开的天台门，千叶就被一颗小石子划到了脸上，没注意之下漏了气息，天台上正对峙着的两人瞬间看了过来，发现没人后立刻转移了目标，警惕地看着她。
到了这个地步，千叶隐藏也没有必要，只好叹口气解除了幻术。
“晚上好，迪诺先生，云雀前辈。”千叶鞠了一躬。
下一秒浮萍拐就扔了过来，被迪诺一鞭子卷了回去：“恭弥你在做什么啊？”
……恭弥？千叶挑眉，不过很快平静地看向云雀。
云雀劈手夺过迪诺手中的浮萍拐，然后大跨步地走过来抓住千叶的手，只丢下一句“明天早上继续打”就拖着千叶下了楼，留下迪诺在后面发呆：“那个，罗马里奥，师妹不要紧吧？”
罗马里奥摘下眼镜擦了擦：“BOSS你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千叶被云雀拽住一路走，跌跌撞撞的，也不明白学校里没有开灯云雀是怎么看清楚路的，她的夜视能力不差，不过要在这种速度下走得又稳又快也有点麻烦。
一路来到接待室，灯都没开，云雀推开门，进去后就反手关上，千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抱住，下巴更是撞到了云雀的肩膀上。
“呵，”一室寂静中，云雀的低笑声分外清晰，“你到底跑哪儿去了。”
虽然应该是询问，但是千叶没听出疑问的语气，只觉得云雀收拢了胳膊。
“去了意大利。”千叶回答道，“有任务。”一想到云雀是接下来她要战斗的对象，千叶就没什么心情去多做解释。也许她能拿出实力和云雀打，但是她不知道结束后要怎么面对。
“恭弥呢？是在和迪诺先生训练？”千叶伸手从腋下反抱住云雀，拥抱的时候会有对方的温度传递过来，暖暖的，却不同于纲吉过去带来的感觉，只是一样喜欢。
听到千叶说起迪诺，云雀用了些力：“要我去当什么云守罢了，迟早会咬杀他。”
“你不愿意当云守吗？”千叶抬起头来看着云雀。
云雀顿了顿：“那个彭格列的守护者，还有谁？”
“晴守笹川了平，雷守蓝波，岚守狱寺隼人，雨守山本武，你是云守，至于雾守……”千叶抿紧唇，没有继续说下去，按照她的理解，云雀和六道骸的关系太差，说出来估计云雀更不愿意加入了。
“你？”云雀挑眉。
“不，是别人。”千叶摇头否认，转移话题道，“真的不当云守吗？”
“如果能遇到更多强敌的话。”云雀的话没有说完，千叶也大概明白，如果云雀成为云守，应该只有需要战斗的时候他才会出手，平时也就是挂个名衔。
不过这样就可以了。
千叶笑起来，正打算说些别的什么，就感觉左手中指一痛，收敛了笑容，就听到脑海中响起阿诺德的声音：“过来。”带着命令的语气偏冷，千叶皱起眉看着云雀，然后松开手。
“怎么了？”云雀也皱起眉。
“有点事需要处理。”千叶推开云雀，本打算直接开门跑出去，但是想了想还是拉住云雀的领带踮起脚亲吻上去：“下次见。”同时点燃了晴之火焰，给云雀快速地治疗了一下身上的小伤口。
只是一个简单的……告别而已。
这样想着，千叶迅速松开手，跑了出去。
云雀抬手，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了一下手背，原本与迪诺打斗造成的擦伤已经恢复了，虽然只是一个短暂的相见，但是也已经足够了，接下来还是战斗更为重要。
只是……云雀放下手，从口袋中掏出从迪诺那里拿到的半枚云之指环。
刚才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从这枚指环里传出来的？还像是他的声音？
阿诺德那边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简单来说，就是在校内闲逛的他和南云对上了。
千叶赶到的时候，麻仓正死拽着南云不放手：“你居然敢对初云动手！”
“里香？南云？”千叶跑到阿诺德身边，挡在他面前，防止他动手。
“千叶酱？”麻仓松开手就想朝着千叶扑过去，被南云揪住衣领只能乱扑腾：“我看到初云就知道一定是你回来了！除了你没人能造成这种变化！南云这家伙居然想和初云打啊！”
“是，我回来了。”千叶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也想找里香你问一些事。”
“嗯，我大概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麻仓停止了挣扎，拍拍胸口说，“你放心吧，我这段时间和里包恩讨论过了，已经做出训练方面的改进了，你完全不用担心！”
“那就多谢了。”千叶松了一口气，转身去看阿诺德。
南云和麻仓这边的情况并不严重，为什么阿诺德会让她过来？
“你刚才和另半枚云之指环的所有者接触了吧？”阿诺德道。
“嗯。”一看到阿诺德，千叶又想到刚才的云雀，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你赢不了那个人，他将会是这一代最适合的云守。”阿诺德说得干脆，千叶的笑意也深了几分。问题是，阿诺德接下来的话，让千叶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所以你不能成为他的阻碍。”
指环战第一场，晴之战。
全程千叶都没有集中精力去看晴守战，在哥拉·莫斯卡里，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心不在焉。即使知道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走神不好，千叶也没法去认真看擂台上的情况——也许是因为已经知道了结局吧。
这不是理由，她重新来到这个世界上，明明是为了协助妈妈，现在却……
“没有办法啊……”千叶用力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她现在脑子里全部都是阿诺德的话，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心里已经告诉自己无数次“去看比赛”，却就是看不进去。
现在她的这种状态，完全不像是一开始冷淡而理智的她。为了磨灭会影响任务的感情而诞生的人造人，现在却因为感情影响到自己的现况，是需要毁灭的残次品。
只不过现在并没有谁会因此毁灭她。
“无法原谅自己啊……”违背了使命与本意，千叶无法原谅这种“失误”，只是想到原因，又无法停止脑海中汹涌的无用思绪。
阿诺德说得没错，她不能成为阻碍。不单单是她产生了变化，云雀也是，他们都变了，这就是感情的力量吗？到底是好是坏？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确实因为感情而丧失了冷静。
这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吧？
『哦呀，没想到只是一阵子不见，你就出这么大问题了啊。』
脑海中响起六道骸的声音，千叶一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千叶你现在的精神状况很不好呢，再这样下去，可会出大问题的。』
千叶抿紧了唇，“会出大问题”……果然感情只是阻碍吗？
『骸大人，请帮助我。』
『嗯？要我帮什么忙？』
『指环战期间，请帮我封印关于云雀前辈的记忆。』
『……你确定？全部？』
『是的，全部。』
不管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记忆，只要出现云雀，她就无法自控，指环战期间，封印所有记忆在她看来是最为稳妥的方法了。只要等指环战结束解除就好了。
这样她也可以毫无顾忌地和云雀进行云之战。
晴之战。
“不，我还没有输！”被击碎了钢铁护膝的路斯利亚摇摇晃晃地从擂台上站起来，冲着笹川了平大叫道，“我要开始了哦！要上了啊！”
“你在急什么啊……”笹川了平的话音未落，数发炮弹已经从背后轰在了路斯利亚背上，路斯利亚当场倒在了擂台上，昏迷过去一动不动。
“为、为什么会对同伴出手！”纲吉睁大了眼睛，看向还在冒烟的哥拉·莫斯卡的右手手指。他们不是同伴吗？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那个路斯利亚，该不会死掉了吧？
“巴利安是最强的暗杀部队，所以不需要弱者，失败的人就会被淘汰，”里包恩的话让玛蒙不屑地撇嘴：“不要用外界流传的说法来误解巴利安啊。巴利安素质这个说法没错，但是因为一次失利而杀掉八九年的队友，你们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路斯利亚的真正实力可不只有这么点，现在会这么做，只是不想让路斯利亚犯蠢而已。”
“犯蠢？”纲吉无法理解这个词是怎么冒出来的。
“我们本来就没有认真来和你们进行指环战，因为这种游戏的心态输掉比赛，倒也无所谓，只不过路斯利亚作为第一个上场的人，觉得自己太丢脸了，才会这么慌慌张张的。”玛蒙瞥向倒在擂台上的路斯利亚。
“嘻嘻，本来就是个变态，想要好好表现却受到打击，才会失常吧？”贝尔也笑了起来，“路斯利亚可不是会因为这种小伤死掉的人，只是让他昏过去而已。”
一直没说话的列维劈断了擂台的栏杆，戴在路斯利亚脖子上的半枚晴之指环被他扔给了笹川了平，然后就扛着路斯利亚和其他人走了，完全不在意这场比赛的结果。
不明白的反而变成了纲吉这边的人了。
晴之战结束，胜利者，笹川了平。
作者有话说第66章 所谓阻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