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别（第四部）》无望的爱恋

8、路漫漫之一路上有你（2）

　　几个人被黑衣人“押解”着进入了休息间，找地方坐下后，那个意大利人有些绷不住了，用生硬的中文问道，
　　“你们到底是谁？这是察哈将军的游轮，你不知道吗？”
　　“哈哈哈，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么大的旗子，想不知道都难！”小个子男人笑着说，嗓音黯哑难听。
　　“那你什么意思？”宋斌贤，是韩国第二大□□的太子爷，势力不容小觑，他不耐烦地问。
　　“好，”小个子男人坐好，“那我就直说了！我是柬埔寨的席诺科将军，但是由于政治原因，我被我自己的国家驱逐了。我知道，察哈将军在找一个人和一个叫蓝色梦幻的配方,而各位好像都是冲着这两样东西来的。我恰好知道那个配方在哪儿，也恰好知道那个人在哪儿。”他说到这儿，眼睛扫了所有人一遍，接着说，
　　“我需要得到察哈将军的帮助，所以我很需要这两样，我也希望得到各位的帮助，当然，事后我们会有很好的互惠合作的。”
　　“你就这么自信？也许在你抢了这艘船的那刻起，你就被察哈将军判了死刑了！”藤田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指指外面，
　　“我的人还在外面，我不希望他们回不了日本。”
　　席诺科回以冷笑，说道，
　　“当然，我会将您的人毫发无损的送回的，前提是我没有鱼死网破的想法。”说着，他用手比了个□□姿势，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那个配方在哪儿？还有，那个人也在这艘船上？我们怎么能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哈哈哈，还是宋先生能够抓住重点！”席诺科冲他竖了竖大拇指，
　　“故事是这样的，那个配方和那个人都是八年前消失的，据说是被一个背景很硬的人耍了个计策救走的。白先生，我说的对吧？”
　　白玉堂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
　　“我也是这么听说的。”
　　席诺科接着说，
　　“一个月前，我听说那个配方终于被找到了，谁都知道察哈将军为了得到那个配方和那个人会不惜代价的，所以我决定选择一个捷径，也是两全其美的方法。如果我获得了那个配方，得到察哈将军的支持，并且可以重新掌握柬埔寨的政权，那我会以最大的军事力量支持各位在本国的利益。”
　　其他几个人谁都不说话，忽然，那个胖胖的男人用他胖胖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摇着头用带着法国腔调的中文说，
　　“我对亚洲的局势完全不感兴趣，我现在唯一关心的是我的太太。她身体不好，需要随时吃药，我不能在这里耽搁的太久，我想席诺科将军您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我很了解您对尊夫人的关心和爱护，但是，这件事对我和我的手下们非常重要，如果不能妥善解决的话，恐怕大家都不能顺利地下船呢！”
　　“哦？以我的理解，我觉得将军的意思是，你知道这里有你想要的人，有你想要的东西。本来，你想偷偷摸摸的将他们拿走，但是你又怕自己没有这个本事，所以，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所有跟你怀有同一目的的人都集中在这里，让他们先互相残杀，然后你坐收渔人之利。到时候，外面的人被你灭了口，里面的人都自残的所剩无几，只有你既得了东西，又推卸了责任。好个两全其美之法！”
　　“哈哈哈”
　　席诺科将军一阵放声狂笑，仿若眼泪都要被笑了出来，骤然间，笑声止住，整个屋子里鸦雀无声，只听得几个持枪黑衣人粗重的喘气声。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手心里出了汗，面上还要不露声色。其实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只不过没人愿意去捅破那层窗户纸。更令他们紧张的是，那个大家都迫切想知道的答案就近在眼前了。
　　一个可以赚取数以亿计美金的毒品配方。
　　一个可以交换东南亚最大武装力量的人。
　　只要这两个条件，整个东南亚最大的毒品发源地就会向你敞开。所有的人，在船上的，在几千公里之外的，甚至就是警方，都红了眼睛，看着撒旦扔下的这个诱人的果子落在谁家。
　　“罗什舒亚尔先生，我很尊重您的家族在欧洲的荣誉，但是，”阴郁的声音更加低沉黯哑，让人听着浑身都不舒服，胖男人却微笑着礼节性地点头回礼，然后做了一个愿闻其详的姿势。席诺科将军继续说道，
　　“但是，这并不代表您可以在这里耸人听闻。嘿嘿，如果您不愿意合作的话，那么恐怕尊夫人的药就不能及时吃到了。”
　　“呵呵，”胖男人也笑了，但是脸上却没有笑容，连眼睛都是冷的。白玉堂在一旁专注地看着他，心里在想着，多少个夜晚，这双黝黑漂亮的大眼睛，充满了温柔爱意地看着自己，又有多少次，那双眼睛里只有他白玉堂一个人的身影，再也容不得他人。但是，现在的这双眼睛里却尽是冰冷！
　　怪里怪气地中文幽幽飘出，
　　“我是不是危言耸听，各位比我更清楚，大家想想就知道了。我来做个比喻，假如这位。。。”他看向白玉堂，诚挚地微笑着问道，
　　“请问您怎么称呼？”
　　白玉堂愣了一下，然后像突然间从梦中惊醒了一般，讪笑一下回答道，
　　“白玉堂！”
　　胖男人满意地点头，接着说，
　　“好，假如将军阁下认为这位白玉堂先生手里拿着那个配方，那无论真假，我们都会在白先生身上费些周折，但最重要的是，我们会丢了时间。在座都是生意人，都清楚时间是多么的宝贵。时间完全可以允许将军阁下，单刀直入地找到那个并没有真正参与找麻烦游戏的人，也就是那个真正拿着配方的人。大家看看，以将军的实力，要求别人交出东西还是很容易的吧！对不起，白先生，我之所以这样比喻，我想是因为大家登上这艘船的目的，都是最近听闻了一个传说，而且我们不约而同地都相信了那个传说。听闻白先生很多年前的一份生日礼物是令兄在世时送的一把刀子，而这把充满兄弟情义的刀子，正是那令人热血沸腾的配方的栖息地。”
　　白玉堂听他说完，脸色顿时变得煞白，那张帅气俊美的脸已经冷的不能再冷，他看着圆桌周围所有的人，突然笑了，问道，
　　“别管那什么配方是不是在五爷这儿，你们都可以放马过来试试！”
　　“Non，Non，Non，”胖男人忙摆手，解释说，
　　“白先生您不要生气，我想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刚才说的十分明白了，有人希望我们大家都相信这个传说，然后按照他自己安排好的剧本将这出戏演下去，但是谁承想，中间更戏剧话地被席诺科将军改写了剧本。”
　　这时，大家都用眼角扫荡着周围的情况，又不愿先有所动静，只有白玉堂对他报以不屑的冷笑。没有人说话，大概都在想着既然不知道这个胖男人到底在故弄什么玄虚，索性就听他说下去好了。
　　“大家都在等着我故事的结局，是吗？Oui，那好，那我就大胆地替大家。。。”
　　“哒哒哒哒”
　　突然，他的话被一阵刺耳的枪声打断，众人皆是一惊，站在他们身后的黑衣人迅速拉开了枪栓，席诺科马上指着自己的亲信说道，
　　“到外面看看怎么回事儿？这些废物！”
　　他说话间隙，白玉堂迅速看了那个胖男人一眼，刚好撞上了那人有意无意看过来的眼神，一种熟悉的淡淡的忧愁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一纵即逝，让白玉堂的心里有小小的难过。
　　枪声愈响愈烈，诺大的会议室里却愈来愈静益，每个人都像是在等着什么，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出去的人没有回来，席诺科终于从他的座位上站了起来，随手拔出了别在后腰间的一把黑色手枪，然后对着那些紧张万分的黑衣人说道，
　　“把他们给我看好了，有了他们咱们才能活着。”
　　忽然，门被迅速地打开，席诺科的枪立刻对准了进屋的人，看到是身上脸上全是血的手下，急问道，
　　“出了什么事？”
　　“有人跑了！”
　　“为什么？怎么会？不是每个房间都搜查过了吗？”
　　手下摇了摇头，沮丧地用手指着一众人等，说道，
　　“有人跑了，估计是他们的手下。原本想。。。”
　　“嘭”
　　所有的光源在瞬间都熄灭了，霎时间，枪声在屋内响起，接着是有人倒地呻吟的声音。黑暗中，白玉堂拿着从身后黑衣人手里缴获来的枪，借着微弱的枪火发出的光亮迅速地寻找着那个胖男人的身影，同时边找防身掩体，边向门口移动。
　　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没有人说话，可以隐约听见各种移动的声音，微弱且小心翼翼。没有人敢冒险开枪，以防泄露了自己的位置。白玉堂也不敢冒然移动，因为在黑暗中，他的白色西服显得极为扎眼。
　　该死的！白玉堂心里咒骂了一句，忽然，有人向门口处开枪，只听得“啊”的一声，一个黑色的身影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就有火力打向刚才的发射点，但同时也暴露了自己。
　　混战再次开始！
　　片刻间，火花四射，打在天花板上的子弹发出一串串闷响，带着死亡气息的呻吟声更是此起彼伏。白玉堂十分焦急，几次探出头来想找那个身影。
　　“咣当”
　　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颗烟雾弹被扔了进来，立刻，一股刺鼻的烟雾弥漫开来。
　　“咳咳咳”有人坚持不住，咳出了声音，立刻招致了一连串的子弹。
　　白玉堂胸口被烟雾牵制的一阵闷痛，他知道自己的肺部承受不了太久，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但是，那个让他挂心的人不知道在哪儿，他不放心也舍不得走。
　　“玉堂！”极为微弱但是熟悉的声音，在白玉堂耳边仿似惊雷，他立刻感觉到有人蹲在身后，没有回头，只是向后伸出了自己的手，一只微凉的手立刻抓住了他的，两人趁着双方换弹夹的空档几个闪身来到门口，刚要出去，前面一个受了伤的黑衣人迎面一枪向他们射过来，顺手往屋里扔了一颗小型炸弹。
　　“轰隆！”
　　“玉堂，小心！”
　　那个肥胖的身影从后面挡住了白玉堂，子弹射入，“噗”的一声。
　　两个人瞬间又被强大的冲击波推出老远。
　　白玉堂脑子里立刻“嗡”的一下，心沉入了底。
　　不要！
　　猫儿！
　　那具身体无声地滚落在他身前不远处，白玉堂要疯了，还没来得及去够他，一只枪顶在了他的头上。
　　“白先生，你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黑暗中，席诺科的声音嘶哑，却透露出更多的愤恨。
　　“把手举起来，把枪扔了！站起来！”
　　白玉堂不动，他根本听不见任何人说话了，他只想看看那个人是不是受伤了，现在怎么样了！
　　“听见没有，要不然我开枪了！”紧张地催促着，听得出席诺科的气急败坏。
　　“大家都住手吧，白玉堂在我手上。他死了，谁也别想拿到那个配方。”
　　白玉堂只想弯腰去看看那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就听得耳边
　　“啪”
　　一声枪响。
　　“呃”
　　枪掉到地上的声音，人也倒了下去，不是白玉堂，而是席诺科本人。
　　“嘭”
　　应急电力启动了功能，屋子里又恢复了光线，本能地，大家都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眼睛，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叫他，带着惊喜，
　　“五哥！”
　　“玉堂！”
　　是胡烈和庞统的声音，而席诺科则跪倒在一片血泊中，倔强着不肯发出痛哼声。
　　“阿烈，看好了他。庞统，看一下屋里，还有活着的吗？小心！”
　　白玉堂四处看了看，发现本应在地上躺着的人不见了，他忙问道，
　　“看见那个胖男人了吗？”
　　胡烈被问得一愣，看了看也是一脸疑惑的庞统，茫然摇头，
　　“没有。怎么了，那个人很重要吗？是不是还在屋里呢？”
　　白玉堂立刻站起身，吩咐道，
　　“阿烈，阿元呢？刚才那个席诺科说赫连鹏就在这艘船上，问问这个战争贩子有没有线索！”
　　“阿元马上过来。这艘船上有几股不明势力，情况不明，阿元说我们需要马上撤离。那你呢，五哥？”胡烈听白玉堂的口气是要自己单独行动，赶紧补问一句。
　　“那个胖子到底是谁？”庞统却问到了问题的关键点上，他说着，一脚踢在了席诺科的后脖颈子上，后者立刻晕了过去。
　　“展昭！”白玉堂叹了口气，说出了真相。
　　“什么？昭哥？怎么可能？”胡烈格外吃惊。
　　“我想到了那只猫可能会跟着我到这儿来，但是没想到他居然易容上了船。行了，你们快去吧，小心点儿。船上情况不明朗，我总有种预感，这次席诺科的行动没那么简单，没准真让猫儿给猜着了。我们一个小时后，原地见面。”
　　说完，他将枪拿在手里，然后转身就要走。
　　“玉堂，等一下。”庞统叫住了他，伸手在兜里摸索出一样东西，然后快速递到白玉堂手里，
　　“你的，戴上吧，知道你最在意这个！”
　　白玉堂接过来，是自己那个铂金素圈戒指，嘴角上扬了一下，迅速戴上，然后朝庞统感激地一笑，
　　“谢了，庞哥，大家都保重！”
　　说完，他跑着离开了。
　　胡烈看着庞统，一脸不解，问道，
　　“庞哥，那个胖子真是昭哥？怎么看也不像啊！”
　　“呵呵，你啊，就别瞎琢磨了。玉堂和展昭的感情不是靠眼睛来辨认彼此的，他们。。。”
　　他还没说完，就听见了一声类似爆炸的巨响，整艘船被震动的左右摇晃，接着又是一声，摇晃加剧。
　　“坏了！”庞统看着胡烈说道，
　　“席诺科这小子估计留的后手，就是要炸船了。快去找玉堂，咱们得离开这艘船。”
　　两个人急忙朝着白玉堂的方向追过去。
　　几分钟后，他们身后也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顿时，火光冲天。两人很快到了甲板上，果然，能够跑得动的人都集中在了这里，形势却是异常诡异。
　　白玉堂搂着一个较小的女孩子，站在那个胖男人的身后，而那个酷似展昭的人则挂在了他身上，好像早已晕了过去。沈仲元则站在白玉堂身前，手里的小冲锋枪直指着前面。再往远看，所有人面前，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冷硬严肃的男人站在船头，他身后站着五六个全副武装的黑衣大汉。他指着胖男人身边的男人说道，
　　“把他给我，你们所有人都可以离开这里。”
　　又是一阵巨大的爆炸声。
　　山摇地动般的晃动中，胡烈和庞统也踉踉跄跄地拿着枪走到了白玉堂和胖男人身后，蓄势待发。对面的男人笑了，
　　“白玉堂，你行啊！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白锦堂没看错你！”
　　白玉堂阴冷的声音问道，
　　“你到底是谁？”
　　“他就是察哈将军！”胖男人眼睛一直盯着这个浑身笼罩着强烈霸道气息的男人。
　　“哈哈哈！”那个男人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张狂地笑着，然后指着他说，
　　“好眼神，也有胆识！我是察哈！”他抬手看了看表，
　　“还有5分钟，最大的那颗炸弹就会爆炸了，怎么样，把他交给我，我放你们安全离开。”
　　现在大家都知道胖男人怀里的男人是谁了，就是失踪了近十年的赫连鹏，蓝色噬魂冰的发明者。
　　“哼哼，”白玉堂冷哼两声，不屑地说道，
　　“这就是察哈将军的待客之道，合作之心？我们要是不把人交给你呢？”
　　“把人交给他吧，展大哥。”那个娇小的女人突然出声了，
　　“展大哥，把他交给察哈吧，他应该不会害他的。”
　　胖男人，也就是真的展昭扭头看了看那个扮演他妻子的女人，说道，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他，珠儿？”
　　这时，那个女人揭开了一直盖在脸上的面纱，竟然是路珠儿的脸，只见她满面泪痕地说道，
　　“展大哥，对不起，我没有告诉你实话，我确实认识他，因为。。。因为。。。他是我的亲哥哥，他原名叫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