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西西特

9、09

　　“张妈，附近有大卖场吗？”木沐走到洗衣池子边，冲着正在洗衣服的张妈问道：“买衣服很便宜的地方。”

　　“出门向左，那条街走到头再过马路向右直走，看到一个大石像的时候，朝着石像东南方走一段路就是了。”张妈放下手中的衣服，不放心的嘱咐道：“小少爷，那里人多很乱，你们去的话要担心小偷。”

　　一会左，一会右，一会又是大石像，接着又是东南方，还有小偷，木沐把几个关键词挑出来反复琢磨，记在了脑海里。

　　“我记下来了。”豆沙肯定的语气说。

　　“张妈，我们会注意的，那我们出去了。”木沐牵了豆沙的手往大铁门走去。

　　“等等，小少爷，你们一张口别人就知道是外地的。”张妈冲着木沐的背影喊道：“可能会抬高价钱，所以你们还价的时候最少也要对半。”

　　木沐点点头，似是想起什么，转身抖抖眉峰问：“张妈，我怎么听你说话不像是九江的方言啊？”只是有点咬字不清。

　　“我是说的普通话。”张妈骄傲的挺挺胸脯。

　　木沐嘴角一抽，普通话？半普半通还差不多。

　　两人还没走到门口，大花就追了上来，咬住了豆沙的鞋带。

　　木沐蹲下身子用手摸摸大花的鼻子：“大花，不准乱跑，外面想抓你的坏人很多，在家老实待着。”

　　大花松了鞋带伸出舌头舔着木沐的手背。

　　“张妈，别把大花放出去。”豆沙把大花拴在树上，对张妈说道。

　　张妈笑着回应：“好。”心想这两个孩子对一条狗都这么尽心，真是难得了。

　　木沐跟豆沙按照张妈所指的路线，很顺利的走在大街上。

　　前面一长发飘飘，穿黑色超短裙，紧身背心，勒的腰上的游泳圈都快要游出来，大红色皮鞋撑着两条还算匀称的长腿，每走一步，屁股就跟着摇摆一下，靓丽的背影在一群人里面格外扎眼。

　　“哥，那女生的裙子好短，我好像看到她的..”

　　木沐急忙抓住了豆沙还在指点的手指：“说说可以，但别拿手指，别人一回头正好撞上了，会惹祸子的。”

　　“哦，哦。”豆沙裂开嘴笑，小酒窝衬托着漂亮的脸蛋格外出彩：“是白色的。”

　　木沐不赞同的撇嘴说：“我怎么看着是粉色的啊？”

　　“打包票是白色的。”豆沙笑的发抖：“要不我们再走近一点瞧瞧？”

　　木沐揪了揪豆沙的耳朵，几乎没用什么力气：“得咧，还顺着竿子往上爬了。”

　　豆沙继续笑，额头上的汗滚了下来，他也不擦，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笑声一波接一波。

　　身边的木沐接受着路人异样的目光，他很冷静的目不斜视，只是耳根子有点红。

　　过马路的时候，木沐跟豆沙都特别紧张，牵着的手牢牢的攥紧，边走边看两边的车子，走到马路对面的时候，全身都湿透了，就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两人对视着笑了，笑对方的傻样。

　　按照张妈说的，直走就会看到大石像，所以他们观察路边的景物都认真了起来，就怕错过了大石像。

　　“这个是张妈说的大石像吗？”豆沙停下脚步，语气一变，伸手指着对面说道：“好多大石像.....”

　　木沐顺着视线看去，可不，几个方向都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大石像，现在不去谈什么栩栩欲生，他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我问问人。”

　　等木沐用不太习惯的普通话问了几个人，确定了正确方向之后，拉着豆沙直奔目的地。

　　豆沙舔着发干的嘴唇：“哥，我想吃冰棍。”

　　“你等我一下。”木沐说完就跑到不远处的商店门口，买了根冰棍。

　　十多分钟之后，两人站在大卖场出口处，看着一间间商铺，七零八乱的塑料饭盒堆在路道两侧，垃圾上面苍蝇成群，络绎不绝的人流，顿时热汗流了出来，挤进去怕是要被热死。

　　“好多人。”豆沙咬了口冰棍，有点害怕地说。

　　木沐握紧豆沙的手，温和道：“嗯，待会哥会抓紧你，保证不会弄丢。”

　　“弄丢了我也能回去，路我已经记下了。”豆沙转动眼珠子，小声说：“你身上的钱要不要放我身上？小偷看我是小孩子，应该不会去管。”

　　“有道理。”木沐牵着豆沙走到一个角落，快速的把钱塞进豆沙的口袋里，又使劲压了压。

　　两人加入爆满的人群里，臭汗味，垃圾味，刺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木沐走了几步后就直接把豆沙抱了起来，他实在忍受不了这么多人在豆沙身上蹭来蹭去。

　　随意挑了一见铺子走了进去，老板是一位大概四十多岁的大婶，穿着挺时髦，V领的格子T恤，紧身的白色七分裤，腰间有一个黑色的包。

　　木沐拿了一件米色短袖衬衣，走到帘子后面换上走出来之后，原本无聊的舔着冰棍的豆沙直直的瞅着木沐，

　　冰棍化掉了，滴了他一身也没发觉。

　　“这件衣服多少钱？”木沐站在镜子前看了两眼，转身问。

　　大婶顺溜的吐出了一个数字：“180。”

　　“豆沙，这件衣服我不喜欢，我们换另一家。”木沐一个劲的给豆沙使眼色。

　　“我觉得挺好。”豆沙痴痴地瞅着木沐，大眼又黑又亮，全然忘了之前对好的政策，赞美的说道：“哥，你穿起来真好看。”

　　大婶一听就笑开了花，吹捧着说：“小兄弟穿起来比我店外面摆着的模特穿的还要好看，衣服的面料是高档次的，纯棉的，款式也是刚出来的，质量上面你大可以放心，我这家店已经开了有些年头了，来过的顾客都知道，不做黑心的生意。”

　　木沐咬牙等着豆沙，对方眼神依旧迷离，木沐没办法，只好转身进了帘子，换了自己的衣服走了出来。

　　大婶眼看木沐要走，紧跟着说道：“小兄弟，诚心要的话，价钱上面我们可以再谈谈。”

　　“不适合我。”木沐丢下一句话，就拉了豆沙大步走了出去。

　　走到路边，木沐用手指弹着豆沙的额头：“怎么回事？豆沙，关键时候你怎么犯傻了？”

　　“哥，那衣服穿你身上真的很好看，不买吗？”豆沙扇动眼帘，不死心的问。

　　“冰棍都被你的衣服吃光了。”木沐打趣着从兜里拿了卫生纸擦着豆沙的衣服。

　　豆沙这才反应过来，忙快速的舔着冰棍，很够义气的把剩下的一半递给了木沐。

　　“要快点买了回去，外面太热了，逛久了会中暑的，还有啊，豆沙，待会机灵一点。”木沐大口咬完冰棍，用手摸摸豆沙的头，取笑着说：“你这不是把脑袋带出门了吗，怎么这么傻呢。”

　　豆沙气呼呼的叫道：“哥！”

　　“哎，你叫我一声哥，我就没辙了噢。”木沐佯装埋怨的吐了一句话，抱着豆沙换了一家铺子。

　　将近一个小时候，木沐跟豆沙才从大卖场里走了出来。

　　豆沙捏着木沐的脸颊：“刚才有件衣服你为什么不要？价格已经说好了。”

　　“够了，两件一洗一换。”木沐任由着脸上那两只手把自己的脸给扯成月饼，盯着豆沙说：“还说我，你不也是吗？那双鞋子你穿着很合适，可你呢，撒泼着不要。”

　　豆沙闻言即刻松了手靠在木沐肩上，转移话题嘀咕着：“快点回去，渴死了。”

　　“买瓶花露水吧。”木沐单手抱着豆沙，另一只手提了几个袋子，走的飞快：“晚上蚊子多，昨晚我被蚊子吸了一宿的血。”

　　“我怎么没被蚊子咬？”豆沙瞅瞅自己光溜溜的胳膊。

　　木沐翻了个白眼，他决定这次不理睬这个小屁孩。你当然没被蚊子咬，你哥我把两条胳膊放在被子外面供蚊子，他们光吸我的血都撑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