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庄周梦蝶之白昙》闻人乱弹

2、第 2 章

　　自从他清醒后算起，已经是第九天了，来到这里后白昙才知道，原来他之前的生活是多么的幸福！且不说现在这个家的贫穷程度，家徒四壁还真是客气的说法，这个黄泥巴混杂稻草禾杆什么的垒起来的墙壁，低矮的程度让这个身体的父亲，堂堂成年男子进出都得弯腰低头，在屋内的时候，除非站在屋子中央，否则到处都得缩着，这并不是说这身体的父亲有多么高大什么，据白昙目测，也就约莫一米七左右而已！
　　整个房子的家具就是一张铺满干草的类似炕一样的床，没有窗，没有椅子，没有桌子，没有柜子，只有一个大的旧藤箱，里边放了些不用的东西。面对这样的境地，白昙只能叹息，这个家太穷。
　　这里一天只吃两顿，一顿中午，一顿晚上。中午吃饭的时候这个身体的母亲端来个木碗，碗里是几乎清淡如水的粥，几根绿色的菜叶飘荡在其中，还有一个黑不溜秋的馍馍，白昙试着咬了咬，黑馍馍坚硬的程度完全可以拿出去砸死狗！！啃不动的情况下白昙转头攻略稀粥，然后在心里默默的哭，这粥不仅一点味道都没有，还有种怪怪的气味，目测应该是那不知名的菜叶自带……
　　但不管怎么样，生活还得继续。被饥饿所逼迫的白昙很快学会了怎么样含着稀粥一点点软化黑馍馍，然后更快的习惯了那黑馍馍独有的特殊味道，和那等比糠粉的口感。可让白昙怎么样也不习惯的，是所有穿越大军们必须面对的最最重要的问题——如厕！！
　　贫穷的家里不可能有纸这种东西，纸都木有了，丝绸什么的只能是浮云，退而求其次，厕筹总有吧？不好意思告诉您，还真没有，想上厕所了？哪旮旯凉快您哪旮旯里蹲着去，这不是嫌你烦，而是真的，你觉得哪好蹲就蹲哪，哪怕你蹲路边都可以，只要你不怕露出白屁屁给别人看，那就蹲着去吧！蹲完了咋办？路边草地上泥，随便你用，你要不怕痛，在石块上擦擦或者树上蹭蹭，那……也可以！！
　　然后白昙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让他感觉到如此的斗志昂然！咬着破旧被子白昙幽怨的碎碎念：“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穿越大军心心念念的都是脱贫致富建设自家美好家园了！真的！我真的明白了！！！”
　　第十天，这个身体的父母说要去镇子边上的寺庙还愿，白昙必须得跟着去。关于这点白昙并没有什么异议，另外这个身体的母亲怀孕了，这次去还愿，顺便还可以许个愿，例如保佑母亲顺利生产什么的。说实在的，这个家的贫穷程度，养着白昙和这个身体的小妹二丫，已经十分勉强，家里租种田地在风调雨顺的时候交完租子一家人还能不断粮吃饱，但是在天灾人祸的这几年，交完租子能够一家人不断粮就算是会持家了。再生孩子……白昙已经可以预见之后的凄凉生活，如果他还没有想到什么发家致富的方法并付诸实现的话。
　　天还没有亮全家就出门了，这个身体的母亲手上拿着篮子，里边有用粗麻布盖着的鸡蛋、水果、香烛等等，鸡蛋是隔壁家大妈给的，舍不得吃，留了很久，白昙看着那鸡蛋流了不少口水，谁知到最终那鸡蛋的命运还是拿出去供佛。水果是二丫上山采的，今年八岁的二丫能干的不行不行的，跟着村里的大孩子们上山采果子采山药什么的是每日必备，果子采回来了，选些品相好的，正好今天带上。香烛是用钱买的，据说花了这个家大半的积蓄，其实白昙很怀疑，这个家有积蓄这种东西么？！篮子里甚至还有一块手掌大的野味，那是这个身体的父亲，跟着村里人上山打猎分到的，腊起来很久了，准备过年吃，谁知到年还没有到，就拿出来了。由此可见，这个身体的父母真的是非常非常虔诚的佛信徒。
　　此身父母所居住的地方，属于枯井镇，而枯井镇因枯井寺而得名，故而此地佛信徒比比皆是，枯井寺也香火鼎盛。枯井寺便是此身父母的目的地，在这个赶路基本靠走的时代，天不亮就出门，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约莫十一点左右，走得白昙忍不住想瘫在地上不动，只是地上实在是有点脏，让生活于现代看惯干净整洁的白昙只得不断挑战自己的极限。
　　随着此身父母跪跪磕磕，说实在的恨不得立刻飞回去，趴在床上不动的白昙基本没有那个心情去观看枯井寺到底长什么样，中央大殿的佛像跟穿越前佛教胜地里的佛像也没有什么区别，于是白昙想当然的也就认为这个世界的寺庙跟之前的寺庙应该差别不大这样。
　　就在一家子拜完，上供完，还了愿，抽了签，顺便还许了愿后，此身父母终于满足的拉着两个小孩返家。终于解脱的白昙在寺门口感动的回望：‘别了，枯井寺！’
　　“施主，请留步！”一位身穿月牙色僧袍，披着大红袈裟，身上装饰着长串的金色佛珠的年老僧人，抬手一礼后拦下了白昙此身父母。
　　“大……大师！”白昙此身父母似乎被吓了一跳，回神后赶紧手忙脚乱的双手合什鞠躬。
　　“这……大师喊住我们是有什么事么？”白昙此身父亲小心翼翼的问。
　　“恩……无甚事……只是此子你们上次来时便言舍于吾佛，是也不是。”年老僧人眉目慈悲，长眉长须，身形清瘦，让人一望顿生好感，加之言语和缓，声音柔和，更是让人觉得亲近温暖。
　　“这……”白昙此身父母迟疑，相互对望，他们的确是这般说过，看这僧人的意思，怕是看上了自己儿子，但除非情况不允许，那个父母舍得让自家孩子离开自己身边的呢？别看白昙此身父母文化知识不高，甚至有些愚昧，可这舔犊之情却是真真不假。
　　“大……大师……这……这……”白昙此身父亲手足无措，他既不想让儿子离开也不敢得罪对方，怎么办？
　　“哈。”年老僧人轻笑，摇摇头道：“你不必害怕，吾并不是想要强夺你的儿子，吾只是想与你商议，吾观此子与吾佛有缘，想要渡之，但世间事不可强求。吾有一法两全，此子随吾修行，为吾俗家弟子，平日里来此修行，逢年过节便放他家去，与你们团圆，节后再来，直至出师，如何？”
　　“这……这……”白昙此身父亲那个惊喜啊，要知道这年代，有老师就表示有人罩，有老师就就表示有传承，有老师就表示有文化啊！！还说什么呢？赶紧点头点头点头狂点头啊！
　　于是身为小孩子木有发言权且从头到尾一声未吭的白昙就这么愉快的被决定成为这位年老僧人——阿难大师的俗家弟子，并且当日就被留下，告知曰过年时再来接你，你可要好好学习这样这样这样……
　　于是这不是古代，这是洪荒是吧？于是这货不是僧侣这货是准提是吧？白昙木然。
　　白昙此身父母欢欢喜喜的扯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女儿二丫走了，白昙看看身边的阿难大师，阿难大师也看着白昙，最后阿难大师淡淡一笑，伸出手递给白昙，白昙纠结了又纠结，最终还是把自己那瘦瘦小小却干干净净的小手递给了对方，嘛，生活就是强那个啥，既然无法反抗，那就享受吧。
　　“恩，明日举行拜师礼，既然修行，那阿牛的小名便不可再用，恩……当为你取个名来……你自己可有……哈，吾忘了你此刻不过年仅十岁，应是未曾入学，恩……那便为你取名为……为……”一路上阿难大师抚着长长的白胡子，似乎不期望白昙会回答般自顾自的说着。
　　“白昙。”白昙默默的翻个白眼，阿牛的名字他从来不曾承认，也许此身父母对待他在现有的条件下的确很好，但拥有成人思维的他仍然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父母，虽然那的确是这个身体的血亲。在他的记忆里，他的父亲仍然是那个坚强如山豁达乐观的东北汉子，他的母亲依然是那个嘴里唠叨手里勤劳的麻辣四川妹子！所以他只承认自己是白昙，现在是，以后是。
　　“恩？”阿难大师停了下来，回望自己的小弟子。这孩子跟着那对夫妇来寺里的时候他便注意到了，那莹莹的宝光自身体内透出，在他的眼里便是那金色的佛光，于是他开了心眼观望，只见一具琉璃金身灼灼其华，心下难耐便在这家人离开时出手拦下，此子必是大德高僧之转世！且还是修有果位金身的大能！若能引渡便是大功德！亦是佛门之幸。
　　“白昙！吾名，白昙。”白昙抬头与阿难大师对望，来到这个世界上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表达出他的意愿，这位大师必有所图，但此人能引动识海中的佛像唱起欢愉的梵音，其所图必不是坏事，既然如此，那又何必掩饰自己，如果连这样都接受不了，那么他不介意运用之前自佛像中获得的，一生唯一一次的最后手段假死隐遁。
　　“白昙，白色的昙花么？”微笑中的阿难大师听到白昙的话语，在看向那清澈却又坚定的双眸在阳光下显得如琥珀般剔透，恍惚间竟是看到一成年男子站在身边一般，心下暗暗吃了一惊，转念却又觉得本应如是，随即释然，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