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生活散记》某卡同学

5、许愿

　　【猫鼠】许愿

　　（一）
　　烈日当空照，白鼠卧树荫，在一棵大榕树下，就这么躺着一只摊开四肢的白老鼠。
　　“猫儿，我说，你干嘛山长水远的跑来这鸟不下蛋，龟不靠岸的乡下地方，而且还是在这热死人的七八月，你简直就是想谋杀人命。”白玉堂一边用手扇着凉一边皱着一张俊秀的脸都身边的人说。
　　“所以，我一早就说让你呆在开封府等我回来，反正我就是过来送点东西而已，很快就回去啊……你也不用这么特意的跟来跑一趟自讨苦吃。”展昭说着，顺手把腰间装着凉水的水壶递了过去。
　　“啊？留在那里？？谢谢，不用了。要是呆在那里，整天无所事事的，好痛苦，而且，那边的青楼又已经玩过了，没有什么新意，所以，虽然是辛苦了一点，还是跟着你跑一趟的好。”白玉堂拿起水壶，仰起头咕咚咕咚的喝起水来。抬头的时候，向上一望，便看见郁郁葱葱的榕树上挂满了一条一条的红绳，红绳的一头挂着一张红纸，另一头挂着一个重物，摇摇欲坠的就这么的挂满了整棵榕树。
　　“猫儿，那是什么？？”向上指了指，白玉堂转过头去看着展昭问道。那个红红的东西是干嘛的，奇奇怪怪的。
　　“哦……那个啊！是这里的习俗，这里的人倘若有什么愿望就会写在一张红色的纸上，然后用一条红色的绳子串着，另外一头绑着重物，然后一边祈祷一边用力的把它扔在这棵树上，听说，这样愿望就会实现。”边指着树上的悬挂物，展昭回头看着身边的白鼠笑着说：“怎样？你有没有什么愿望要写的，我可以帮你去前面的农家讨两张红纸回来让你写，怎样？要不要？”
　　“嗯……许愿……虽然你白爷爷我闹东京，盗三宝，轰轰烈烈的无所不能，但是这新奇的事儿倒是没有试过，反正算是入乡随俗。不过，红纸就不用了，我倒要看看我不用红色的是不是就不灵现。”说完，就扯下了头上的头巾，摆在地上，思索着究竟要写些什么为好。
　　想了一阵子，白玉堂便一拍掌，喊了一声“好”，然后就咬破了自己的指头，洋洋洒洒的在白绢上写下“驰骋江湖，风流天下，惟我一人”十二个字，写完，便对着展昭说：“哈哈！风流天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猫儿，你看，不俗吧？对了，帮我过去那边捡个石头回来，你白爷爷我就把它扔到最高处。记得，要捡大块一点的石头，记得哦，猫儿！”
　　看着白玉堂带点孩子气的动作，展昭无奈的摇了摇头，宠溺的叹了口气，接着，走到白玉堂的跟前，摸出另一条白色的绢巾，轻轻的顺着缕缕的青丝，在头发上绑了个细致的结儿，然后，把他刚才给咬破的指头好好的上了药。“你，下次做事前好好想想吧，不要每一次都弄得一身伤，让我看着跟着心疼。”
　　看着展昭细心的动作，白玉堂不禁脸上稍稍的上了点红晕，为了掩饰尴尬，小白鼠立刻推开了展昭，指着最远处的一颗石头说：“知道了，臭猫，别在这里唠叨了，你白爷爷作什么你就不要管那么多，快给我把那块石头给捡过来。”说完，便转过身去，弄着那块写好的绢布，看都不看展昭一眼。
　　看着白玉堂转过去的背影，展昭不由得叹了口气，一丝一点不让白玉堂发觉的思绪逐渐爬上了展昭的脸庞，想起那句风流天下，惟我一人，不禁，心里揪痛了起来。风流天下吗？或许，整个天下，风流游玩，才不负那只跳脱的白鼠的冀望，又想起刚才那双推开自己的手，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得太多，只不过，他真的。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私欲而束缚了那只本该天下乱窜的锦毛鼠。
　　“猫儿，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不想帮我捡你就早说，不要浪费你白爷爷的时间好不好？”看着展昭呆站着，根本没有动的意思，白玉堂不禁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说道：“难道你是觉得我这只白鼠不够格让你这只御猫帮忙？”
　　“啊！没有，不好意思，我现在立刻去帮你，刚才在想事情想得呆了。”说着就只见展昭身形一闪便把那块指定的石头给捡了过来，递到了白玉堂的手上。
　　“哼！”没有说什么，白玉堂只是拿过了石头，然后帮好，一运劲，就把他向树顶的方向扔了过去。白绢飞一般的向树顶飞去，然后转了个圈儿就牢牢的束紧在树顶。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白玉堂回头对着展昭一笑，说：“好！你看，你白爷爷的愿望可是最高的，猫儿，你用不用也弄一个，跟我比试一下啊？”
　　“这……不用了，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我想我们还是早点去前面不远的小村投宿吧！咦……你什么时候又把手弄破了，真的……唉……”低低的，又叹了一口气，展昭连忙低下头细细的把白玉堂手中的伤痕给包扎好，专注的眼神看着，好像对待什么宝物似的，但是，却忽略了白玉堂眼中的笑意，还有，那一声轻不可闻的――我故意的……
　　（二）
　　走了不久，两人便走进了附近的一条小村庄，村里的人很纯朴，看着两个风尘仆仆的外地人也就是带着憨厚的笑容接纳了他们。当然，小村庄里什么时候会看到这么俊秀的人，所以，很多待嫁的姑娘的眼光也就不自觉的游移在两人身上，尤其是白玉堂那一张风流俊帅的脸，更是把那些思春的女孩子给吸引了过去，恨不得立刻以身相许，看着游纵花丛中的白玉堂，展昭心底又是一沉……
　　最后，经过推议，展昭跟白玉堂便落定了在村长家，想当然，芳心是碎了一地的，但是，自有欢喜自由愁，欢喜的当然是村长，这么俊秀的人，倘若可以收做半子，更是不错！
　　于是，就让自家的女人籍口出来招待客人，实际上就是让她看看喜欢的是那一个。一顿饭吃下来，展昭便是浑身的不舒畅，不为别的，单为身边的那只小白鼠跟人家的姑娘聊得甚是投契，心里总不是滋味的，便说了一声身体有点不使就先回去了。
　　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的，想着的也是那白绢上的十二个字。天下风流，天下风流，想想，的确，白玉堂一生风流，难道还让他死死的守着自己一个吗？当时告白的是自己，先喜欢上对方的……恐怕也是自己……以玉堂风流的性子，过一段时间，难保他不烦，不闷，不腻……到时，还是希望美娇娘在抱，而不是自己这个大男人……
　　想着想着，心又不由得的揪痛了起来，那“相守”的愿望仿佛在讽刺自己一样，那，或者不是愿望……而是一种私自的奢望而已……
　　与子共偕白首，相守到老……多么遥远的奢望呀！
　　××××
　　展昭一早起来，便看见身边的小白鼠一脸愤恨的看着自己，为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昨晚的不告而别，但是，自己只不过不想让自己碍着他而已，要知道，倘若昨晚自己看到了最后，真的不知道能否压抑自己的冲动直接把这只小白鼠抱回去。自己这样坐也就是为了玉堂好呀！
　　“臭猫，你昨晚干嘛自己先溜……”就是，干嘛自己先溜走，弄得自己本来也想跟着走，却让那个村长缠着不让走，要不是怕那只臭猫唠叨，真的想干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刀了事。还有那个女的。，要不是她一进来就死命的瞄着那只臭猫，自己也不用牺牲色相特意和她聊天，好啊！自己做的那么辛苦，回到房间却看到这只臭猫谢谢也不说一句，反倒是自己蒙头大睡，那自己那么辛苦干嘛啊？
　　“啊……没有，只不过觉得身体不舒服就先回来了，可能是昨晚多喝了两杯吧！我一向不能喝，你是知道的！”展昭支支吾吾的解释着。
　　“多喝？你骗谁啊？就那么一点点水酒可以喝醉！你当你白爷爷是谁呀？这么好骗，猪吗？”气死了，明明不安好心看自己笑话，还在这里撒谎骗“鼠”，真的岂有此理啊！
　　“没有……玉堂，你想多了。”看着白玉堂气愤的样子，展昭不禁心里想着，玉堂总是跟自己在一起东奔西跑的，劳累着，而且，对自己总是一副恨不得老鼠吃了猫的样子，或者，真的是辛苦塌了，或者，现在该是时候放他自由了吧！
　　沉吟了一阵子，展昭慢慢的抬头，对上了白玉堂，开口说：“玉堂，其实我觉得你跟那个小姐也蛮相配的，不如……就这样吧！我知道，你跟随展某东奔西跑的实在是劳累你了，或许该你感到厌烦的时候，展某也不好再耽搁你了，不如，我们就这样……”话没有说完，就听到身边“咻”的一声春来，接着就听到床塌下来的声音，抬头迎上了白玉堂愤怒的双目，展昭竟是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
　　自己该是又惹他生气了吧？有时候真的怨恨自己这驽笨的性格，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总是觉得自己一直在惹他生气似的……
　　“展昭，你以为你白爷爷我是什么啊？？猫狗吗？你不要就随便的乱扔给别人，你就是这样的看我，可恶，看我今天不砍了你……”说完，立刻抽出身边的佩刀，起了个起式，便狠狠的往展昭的面门给砍了过去，展昭身形一闪，躲过了，谁知白玉堂好像知道展昭的行动似的，一招还没有使老，便又刀锋一转，再一次的向展昭的面门看过去，见状，展昭无奈，只能沉稳下盘，腰用力的向后弯，勉强的躲过这一刀。白玉堂见了，连忙出脚狂扫展昭下盘，然后刀势向下，直指展昭面门，看着，展昭只能提气下沉，然后转身滚想一边，白玉堂的刀收势不住，便直插进地面，入土三分。
　　“玉堂，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好不好？”看着白玉堂，展昭想要制止他的动作，连忙解释道。
　　“还有什么你想的，我想的，你这只不分好歹的臭猫，你就等着你白爷爷今天把你分尸吧！”说话间，便又提刀挽了个起式向展昭腰间砍去，展昭见了，只能从身边的包袱里面抽出巨阙与白玉堂引战起来。
　　两人本来就是势均力敌，再加上白玉堂的狠跟展昭的故意想让，战况更是一边倒，忽然白玉堂捉了个空缺，提刀直向展昭的肩膀刺去，谁知展昭竟是不闪不避的引了上来，真的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刹时，血便染红了半边肩膀。
　　“猫儿，你……”看着没入展昭肩膀的刀子，白玉堂登时就呆了，展昭于是趁机用内劲震开了白玉堂紧握刀子的手，却耶不由得带了了内伤，吐了一口血。
　　“猫儿，我……”慌了，白玉堂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倒下的伤猫，不知道该是帮他止血好，还是该怎样，平时的冷静残酷什么都没有了，只是一味的着急。
　　“玉堂，你听我说清楚好不好……我昨晚先回来，想了好多，想了以前的你，现在的你，究竟那一个比较幸福……以前，你总是那么的洒脱……但是……现在，总是受我的束缚，不能随心所欲。昨天你不是许愿了吗？风流天下，惟我一人，我想，这才是最适合你的生活方式，风流独行，江湖任我行，那……才是你冀望中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一样，陪着我，周车劳累东奔西跑的……不是吗？”咽了咽口气，展昭看着白玉堂继续说：“而且，我发现我总是让你生气，而不是让你开心……所以，我想……我，是不是该放手，不在自私的束缚着你，而是让你再去闯你的天下呢？记得，我以前在这里许过愿，愿望很简单，就是两个字――相守，但是，现在想想，或许，我要放手，放手让你再去属于你的天下，你的风流……”说完，拉下了怔怔的发呆的白玉堂。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就这样……没有然后……
　　（三）
　　昏了……眩了……晕了……不知道，展昭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看到的，便是那棵挂满了愿望的榕树。
　　“猫儿，等我一下。”说着，白玉堂便纵身跃上了树顶，然后把那块飘摇的白色绢布扯了下来，递到展昭面前。
　　接过绢布，展昭翻开一看，呆了，再抬头，便看见了一张红透了的耗子脸，白玉堂瞪了展昭一眼：“什么都不用说，把那时候说的话全部给我抹杀掉，知道没？”
　　“嗯！”回望着，展昭轻轻的点了点头，轻轻的笑了，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一样的……幸福。
　　绢布上没有写什么，只是多了几个仔而已――
　　驰骋江湖，由你同行
　　天下风流，独你一人
　　惟我一人，与子相守
　　愿白头，江湖共闯……

　　某年某月某日 白玉堂